在三月前,她在陵水村也沒有什麽事情做,也不需太頻繁的來回跑,搬到玉縣去也能更方便。


    最重要的是,虞瀅還是不大習慣這個時代的農村,不僅安靜,更荒涼得出麵就見山,山上也有各種猛獸,太不安全了。


    搬到玉縣,得利遠遠大於弊端。


    虞瀅收起心思,把銀子藏到伏危的行囊中,約莫未時正,才收拾浸泡過的藥材出門。


    她與宋三郎約好今日早些時候收攤,然後去做麵脂。


    去到攤子前,那仁善醫館的罐子也送了過來,隻等著麵脂做好送去。


    去到宋三郎的院子後,幾人一同開始做麵脂。


    麵脂重要的是藥材,所以也不存在著會被偷師。


    除了醫館的五十罐麵脂外,還要多做五十罐麵脂留著攤子售賣。


    一百罐的麵脂,也是個累活,幾人忙活到暮色,才堪堪做完。


    第92章 九十二章


    麵脂才剛剛做好, 院門就被敲響了,隨後從門外傳來伏危的聲音:“六娘可在裏頭?”


    聽到伏危的聲音,虞瀅應道:“等一等。”


    虞瀅應聲後, 連忙與宋三郎交代明早把這些麵脂送去仁善醫館。


    定金雖是一千文,但有五百文的定金是下一批五十罐的,所以隻需收一千七百五十文。


    交代後,才去打開院門。


    宋三郎與伏危打過招呼後,虞瀅便朝著他與蘇姑娘道別。


    馬車停在巷口,來人除了車夫,還有吳小衙差。


    二人把伏危攙扶上馬車, 他隻需要手上用勁便可, 而那雙腿好似真的癱壞無力了一般。


    虞瀅每回瞧見伏危爐火純青的扮演殘廢角色, 這演技不佩服不行。


    伏危就是到了現代, 也不愁沒飯吃。不說遠的,就用這一張臉和這演技去混演藝圈, 肯定能混得風生水起。


    等伏危上打馬車, 虞瀅隨後,最後才把素輿放上馬車。


    吳小衙差則和車夫坐在外頭。


    直至天色全黑, 在宵禁前他們回到了行館。


    因回得晚, 廚房已經不做吃食了, 虞瀅問伏危:“你出來時吃過了沒有?”


    伏危:“還未。”


    下午回到行館也差不多去接她的時辰了,也就沒吃。


    虞瀅琢磨了一下,道:“我現在去廚房瞧一瞧有沒有吃食。”


    伏危點頭。


    虞瀅去廚房時候恰好看到廚子在洗鍋碗瓢盆, 便問還有沒有吃的。


    廚子道就隻有一碗剩飯, 還有雞蛋和菘菜。


    虞瀅就要了一碗剩飯和兩個雞蛋, 用來做兩碗雞蛋粥。


    把粥煮到沸騰時,才把雞蛋打進去攪拌, 放些許薑絲和蔥花,就著油和鹽就好了。


    端入屋中時,伏危換了一身衣裳,已然剛擦洗過。


    二人坐到桌前,伏危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滾燙的蛋粥,半晌後,才言:“我還是想去一趟。”


    虞瀅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抬眸看向他,溫聲道:“你若想去見,便去見吧。”


    伏危沉吟片刻,道:“今日我琢磨了一下午,我覺得……”


    話一頓,也看向她,緩緩說道:“要見我的人,應是那牧雲山的悍匪。”


    虞瀅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聯想到牧雲寨的悍匪,不禁一怔。


    伏危繼而沉思分析道:“伏家是二十年前被流放的嶺南,而那些悍匪大概十八九年前到的嶺南,這太過湊巧了。而且這些悍匪一來嶺南就占據地形優勢來安營紮寨,再有以五百人打贏五千人來看,起碼有八成是軍人出身。”


    “這些悍匪能在嶺南存在近二十年,不禁沒有被剿滅且越發壯大,顯然在每個郡治都安排有眼線。”


    說到這,伏危麵色凝重:“若真是我生父的舊部,聽到我的名字,再一打探,應該能知曉我的底細,從而找到我這來,也無可厚非。”


    虞瀅驚訝伏危的推理邏輯思維強悍之餘,又陷入了沉默。


    他都已經揣測到這個地步了,那麽明日等見到牧雲寨的人,應該也會懷疑到他養父的身上去,等到確定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伏危的養父起碼養了他二十年,他也敬重多年,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說全然沒了感情,是不可能的。


    先前若是從她口中說出他的生父是被養父誣陷而死的,或許他會懷疑養父,但不會全信,而且也會因為她說出的事情,恐怕他們二人往後相處起來也會尷尬。


    所以,這事起碼不是從她這處提出來的。


    況且她之前隻是個旁觀者,僅僅從文字中了解一些片麵的事情,且還是在記不全的情況之下,那她所知道的事情都是不全麵的。


    現在在一切都順利的情況之下,那就順其自然繼續下去。畢竟說得多了,伏危肯定會避開許多麻煩的事情,但誰能確定他還會不會遇上一些本該遇上的人,會不會再遇上本該有的際遇?


    時下就很順利。


    等他若是真走了彎路,她再從旁作出提醒,但絕對不是把一知半解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心下主意已定,虞瀅不再想這些事去。等吃完蛋粥後,便去沐浴了。


    回來時,伏危坐在床邊沉思,虞瀅知道他現在的心情複雜坐他的身旁,輕輕把頭倚靠到他的肩上。


    伏危回神,低眸望向倚靠著他的人,心下些許繁雜之意頓時一掃而空,笑意也隨之溫潤:“我無事。”


    虞瀅笑了笑,說旁的事:“等再過兩日回去後,我們便在玉縣找個大一些的宅子,我與大兄大嫂他們也搬到縣城上去。”


    聞言,伏危眼底一亮:“當真?”


    虞瀅“噗嗤”一笑,抬眸望向他:“我還能誆你不成?”


    伏危笑意頓是一粲:“自然不能。”


    說到這,他問:“那你想租個多大的宅子?”


    虞瀅想了片刻:“起碼得有四間屋子的吧,這樣你我一間,你阿娘和寧寧一間,大兄大嫂一間,伏安自己一間,剛剛好。”


    聽到她說他們二人一間,伏危眼底的笑意更深。


    可這時她忽然坐直身子,正經的說:“當然,現在條件好了,我得自己一張床。”


    伏危:……


    但想了想,又覺得合理。


    他們隻定情,尚不算真的成親,住在一屋便罷了,再無名無分地躺在一張榻上,確實不合適。


    “好,等回到郡治,我就立刻讓人幫忙找院子,最好是在年節前找好,等你們到玉縣過年的時候也有個落腳之地。”


    伏危對找房子的事情,頓時興致十足,至於明日的煩惱,頓消大半。


    翌日,虞瀅正梳洗時,知縣娘子差人過來請她和伏危去前邊一塊用早食。


    知縣娘子讓人來請,自是不能推辭的。


    虞瀅與伏危同去,到了膳廳外,正巧碰上錢幕僚和錢娘子。


    許是在幾日前的郡守府中,伏危為玉縣爭了一口氣的緣故,又許是錢幕僚看到了伏危的能力,所以時下錢幕僚的臉上已然不再是倨傲高冷。


    錢幕僚朝著一笑:“伏郎君晨安。”


    伏小郎君與伏郎君,便隻是少了個“小”字,給人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前者猶如把伏危當成的初生牛犢,後者則帶了尊重。


    伏危拱手作揖:“錢先生安。”


    錢幕僚或是也與自己的妻子說過什麽話,那錢娘子再見到虞瀅的時候,竟收起了先前的嫌棄樣,笑吟吟地走到虞瀅麵前,說道:“餘娘子昨日睡得可好?”


    先前一直冷眼瞧人的錢娘子,現在忽然熱攏了起來,讓虞瀅渾身不自在,但這又不得不維持表麵功夫,回以淺笑:“昨日天氣暖和,睡得很好,錢娘子呢?”


    錢娘子笑道:“也是托這天氣的福,一夜無夢。”


    兩家人臉上都有說有笑的步入廳中,好似關係很親密一般。


    知縣娘子看見他們談著笑進膳廳,再看錢娘子臉上的笑意,便知其中原因。


    這錢娘子看到自己的丈夫對伏郎君改變了看法,還有大人對伏危的看重,便對餘娘子變了一副嘴臉,可真是會見風使舵。


    對此,知縣娘子也隻能是無奈一笑。


    幾人一禮後,紛紛坐下。


    周知縣到底是行伍出身,性子爽朗,他說道:“在飯桌上也沒有那麽多規矩了,也不會客氣,該吃吃該喝喝。”


    幾人雖然應了,但也還是客客氣氣的。


    周知縣端起茶水敬向錢幕僚,道:“今年又一年得錢先生在旁協助,玉縣才沒有出大錯,我以茶代酒敬錢先生一杯。”


    錢幕僚連忙端起茶水,道:“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應該做的。”


    一杯茶水後,周知縣又倒了一杯茶水,敬向伏危:“伏先生雖然才進縣衙兩個多月,可也卻也為我解決了不少難題,這一杯我敬你。”


    伏危端起茶水,低眸道:“這也是屬下的職責,不敢居功。”


    周知縣笑了笑,飲下一杯茶水,放下杯盞後,笑意淡去。


    “玉縣雖貧,但時下至少看到了希望,來年我等再鉚足勁,爭取在明年的郡治一會上揚眉吐氣。”


    伏危與錢幕僚二人當即拱手:“我等定會全力助大人治理。”


    周知縣招呼道:“飯桌上便莫要說這些話了,趕緊吃完,難得來一趟郡治,今日也不用再去郡守府,你們想去哪就去哪。”


    一頓早食過後,男人們去了書房,而虞瀅與錢娘子陪同知縣娘子去院子閑聊。


    知縣娘子笑著與虞瀅道:“餘娘子前幾日送來的麵脂,我和大人都用了,大人皮糙都覺得效果好,我便想著從餘娘子這處再買個十罐送人。”


    虞瀅道:“知縣娘子既然喜歡,回到玉縣後我送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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