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間屋子左右對門好似都是他們玉縣的衙差,隻不過都是便衣打扮,沒人瞧得出是衙差。


    這掌櫃還真的是安排了一個好位置。


    虞瀅關上房門後,不禁笑了。


    因伏危不在,得避嫌,這客棧的衙差都不會主動來尋她。不過見到她都會喊上一聲“餘娘子”,得提醒一下他們才行。


    若是沒猜錯,這些人和方才在攤子上鬧事的婦人是一夥的。


    這些人可能不僅僅是碰瓷敲詐,真的有可能是人販子……


    說起人販子,虞瀅想起了伏安的事情。


    書中,伏安便是被人販子拐走的。


    虞瀅想到這,臉色沉了下來,緊抿著唇。


    這些人肯定是不能放過的。


    第124章 一二四章


    虞瀅感覺得出來自己被盯了兩日。


    無非就是想要觀察她是否是孤身一人, 再好下手。


    她在小二送來熱茶的時候,把寫好了紙條給他,讓他轉交給掌櫃。


    早間虞瀅去棚子的時候, 把伏危先前給她留下的匕首,還有她一些藥粉。


    癢癢粉和石灰粉。


    出了客房,到樓下時候迎麵遇上衙役,隻打了個照眼,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像往常那般會喊一聲“餘娘子”,顯然掌櫃已經幫忙提醒了。


    虞瀅暗暗呼了一口氣。


    她去棚子的時候, 也有人跟著她去, 但大庭廣眾之下, 倒是不敢輕易出手。


    到了棚子, 見那蘇柳沒有什麽影響,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 也還是再次提醒她:“昨日那婦人, 大概是有同黨的,為避免他們報複, 你小心些。”


    蘇柳到底是個十六七的小姑娘, 聽到這話, 臉色微微一白。


    虞瀅隻是讓她警惕,但也不是要嚇她,所以又道:“你也不用太害怕, 這幾日都提前收攤子, 我會讓人幫忙在這幾日幫忙巡邏一下這附近, 若是沒有問題,我便與你說。”


    蘇柳姑娘連忙點頭。


    虞瀅囑咐後, 往棚子外瞧了一眼,大概知道匿藏的人在哪裏了,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不再往外瞧。


    隻是昨晚一夜戒備著,也沒有休息,今日昏昏欲睡。


    蘇柳見東家休息不好的模樣,便道:“東家,若不然先歇一會。”


    現在也就三三兩兩的人,虞瀅坐在桌前,想到晚上還有戒備,便也就應下,讓蘇柳小半個時辰後把她喊醒。


    桌椅搬到了角落中,虞瀅就趴在桌上小憩了小半個時辰。


    下午才到申時就收了攤子,虞瀅回到客棧,客棧大堂外邊人來人往,便是住著衙差的客房也開了一扇,似乎在暗中告訴她,他們會盯著那些人的。


    虞瀅暗暗呼了一口氣,囑咐了掌櫃讓小二在酉時三刻送來暮食,然後便回房了。


    趁著天色是亮著的,她得休息一會,晚上還得一宿都清醒地守著。


    這些人昨晚沒有動手,顯然是在踩點,觀察了一個晚上和今日一日,很大可能就是今晚動手。


    夜色漸深,客棧逐漸沒了聲響,客房的油燈也熄滅。


    客房門被輕手輕腳打開,探出了一個人頭,左右看了眼後,收回頭與身後的人道:“我們逃來嶺南的時候不是說好了的,不再做拐子了麽?”


    身後的人皺著眉,恨鐵不成鋼道:“婆婆媽媽,難成大事!”


    說罷,又道:“我們原先也隻是想訛些錢財,可那娘們把咱娘送到大獄去了,是她自己撞上來的,就怪不得咱了,就那樣的姿色,怎麽都能買個幾十兩,有了錢,收買衙差,咱娘在牢裏也能好過一些。”


    他們也會好過一些。


    聲音格外的低,但他們也不曾想隔牆有耳。


    玉縣的壓差也約莫猜到隔壁房的人會在今晚動手,所以一夜都戒備著,時刻關注著那屋子的動靜。


    在聽到細微的開門聲,沒有一個人發出動靜,都拿著棍子走到了門口處,等待著抓賊拿髒。


    有人耳力好,在貼牆時斷斷續續地聽到隔壁的聲音,聽到牢裏的阿娘,訛錢和姿色,幾十兩。


    聽到這些,都不需要聽清楚都能知道那兩個男子想要做什麽。


    怒意頓盛。


    餘娘子可是他們衙門都尊敬的人,更別說伏先生離開前還特意囑咐過幫忙照看他的娘子。


    這二人太過不自量力了!


    隔壁的房門再次傳來細微的聲響,眾人立即收緊了手中的棍子。


    坐在床邊的虞瀅一直警惕著,忽然聽到屋頂傳來細微的瓦動聲,神色一凜,立即拿著小弩起身防身,隨而躲到了床頭與牆的狹小的位置,隨時警惕。


    她仔細盯著門外,卻是聽到窗戶的細微聲響,虞瀅一愣,轉頭看去,便見有個黑影慢慢地把留有縫隙透氣的窗戶推開,然後終身一躍,落在了屋中,緊接著又是一人。


    二人站定後,警惕地往床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才躡手躡腳的往垂放著帳幔的床走去。


    有人拿著一塊濕潤的布巾,撩開帳幔。


    屋內昏暗,幾乎看不見,但憑著直覺去掀開被子。


    可才掀開被子,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兩個賊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有四五人人瞬間闖入,蒙了一瞬的二人頓時反應了過來。


    ——中計了!


    想要逃,可等他們往窗口而去的時候,更快的是一頓棍子落下,打得他們嗷嗷叫,引得一樓住宿的人都連忙穿上衣服想要跑上來查看是個什麽情況,但卻被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句“衙門辦案,爾等請避讓。”攔在了樓梯口,更是讓人好奇是什麽事了。


    屋內燭光亮起,虞瀅走出來,與衙差道:“他們肯定還有同夥,趁著人還在城中,趕緊逼問他們的藏匿點!”


    兩個人被打得抽搐不止,一直喊著求饒,許是被打得狠了,生怕自己就交代了,立即供出了藏匿之處。


    在客棧中的有七人衙差,留下了二人保護餘娘子,一人去府衙叫人,其他人則押著賊人,讓其領去藏匿處。


    不過是半刻,二樓恢複清靜,客棧掌櫃鬆了一口氣,但看到被踹壞的門,臉色有些難看,但卻是什麽都不敢說。


    兩個衙差向掌櫃借來了修門的物什,開始修門的時候,掌櫃的臉色才好了些。


    衙差修好了門,與虞瀅道:“餘娘子好好休息,我們二人今晚會守在外頭的。”


    虞瀅點了點頭,道了謝後就關上了房門,從裏頭上了鎖,又搬來了一張凳子放在門口處卡著,然後又去把窗戶關得嚴實,再三確認。


    忙完這些後,她才脫力地走到床邊,在床沿邊上坐下後就往床上一趟,呼出了一口氣。


    她怎麽可能不怕呢。


    隻是害怕幫助不了她什麽,幫助不了脫險。


    虞瀅用手遮住了雙眼,這兩天休息不好而隱隱有些疼。


    雖然能暫時鬆一口氣了,但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伏危那邊,應該會順利吧?


    第二日一早,虞瀅便聽衙差說了昨晚兩個賊人的事情。


    根據賊人的供認,尋到了一處宅子,那宅子中有兩個男人看守著。


    然後有兩個十一二歲,餓得瘦骨嶙峋的小姑娘,她們都是被拐來的,平日不僅要做粗活,還要挨餓被打。


    有兩個年輕的婦人,也是被拐來的,供四個男人泄欲。


    關於被關的婦人,原是人牙子,因犯了過錯,所以被逐出了牙子的行業。大概知道做人口買賣的賺錢,也就動了歪心思。


    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和侄子就幹起了人販子的買賣,但因失手被通緝,也就逃到了嶺南來,本打算暫且收手不做販賣人口了,隻訛些錢財來使,可沒想到出師不利就栽了。


    這案子是府衙的主簿主審的,雖然是玉縣衙差抓的人,可太守不在,不好處理嘉獎之事,也就先擱置了,但還是派人過來嘉獎幾句。


    這頭府衙的人才走,就有人匆匆回了客棧。


    虞瀅喝了茶水準備去攤子那處詢問一下宋三郎糧食收得怎麽樣了,才要出門,就見陪著伏危離開的吳小衙差滿頭大汗,急匆匆地跑上二樓。


    虞瀅心下莫名一驚。


    ——是伏危出事了?!


    吳小衙差看見虞瀅,忙跑過來:“餘、餘娘子,趕緊、趕緊收拾東西與我去清弓山。”


    虞瀅暗暗捏緊了手,讓自己維持鎮定,問:“我家夫君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雖想讓自己鎮定,但聲音卻是發顫的。


    吳小衙差連忙搖頭解釋:“不是伏先生,是伏震大哥,伏先生讓我和霍衙差回來接餘娘子,還讓餘娘子準備縫合和止血的藥草。”


    雖不是伏危,可聽到是伏震,虞瀅心底那口氣也鬆不了,手心全是汗。


    不敢耽擱,立即收拾了東西,與客棧衙差留了話,讓他們去攤子告知宋三郎他們一聲,她有事外出。


    匆匆上了馬車,在路上,虞瀅才聽吳小衙差說出了前因後果。


    沈太守的人裏邊有內鬼,圍獵時出了亂子。


    沈太守出獵場圍獵,因伏危就算是瘸了腿,也比旁人獵得多,讓沈太守覺得有趣,接下來都讓伏危伴在左右。


    昨日晌午過後,沈太守獵得獵物在林中就地火烤時候,有歹人想刺殺沈太守,那時候伏危就在一旁,而伏震自是也在旁照看。


    出亂子的時候,所有人都護著沈太守,隻有伏震護著伏危,手臂到胸口處被砍了一刀,他們回來的時候還一直昏迷不醒。


    虞瀅聽到這裏,臉色有些白。


    沒聽吳小衙差提起伏危的腿,顯然是沒有暴露。


    在馬車裏邊的虞瀅暗吸了一口氣,問:“圍獵不是也有大夫嗎?”


    在外頭趕著馬車的吳小衙差還未說話,一旁的霍衙差便黑著臉應道:“所有大夫都圍著沈太守,哪裏管我等小人物的死活,匆匆看了一遍之後就走了。”


    這完全是無妄之災!


    虞瀅聞言,臉色也沉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後,問:“遇刺了,理應回城,為何沈太守還在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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