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犯錯的時候就會擺出這樣的姿態,不過他那會兒是個狐狸,隻要討好地作個揖,長老們就都不生氣了。


    塗山亭十分懷疑他化成人形後沒有本體狐狸可愛了。


    “人類的牙齒鋒利嗎?”小狐狸一邊在腦海中問0146,一邊偷偷地去瞄薛清潭的胳膊。


    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慢條斯理地挽起了衣袖,牙印在小臂上十分明顯還在往外冒著血珠。


    0146聽出了他在擔心什麽,出言安慰:【他應該不會咬回來的。】


    小狐狸略微放心。


    但他放心的早了,畢竟0146是個係統,它也不了解人類。


    -


    後背抵在門上被迫張著嘴巴被人檢查牙齒的時候小狐狸懵懵的都忘了反抗,他以為這個人會淘汰自己,再不濟也會探探他的身份牌,但好像從他被發現到現在,這人對他是什麽身份牌根本沒有興趣。


    隻一個勁兒地欺負他。


    修長的手指將兩側的尖牙挨個摸過,薛清潭的手法認真細致像是在做什麽研究,指尖連帶著指節都被濡、濕,離開了溫熱的口腔驟然接觸到空氣就像是被小狐狸咬濕的衣袖一樣,有絲絲的涼感。


    “換牙期過了嗎?”薛清潭手指微屈將水痕蹭在小狐狸的腮邊,他麵無表情地詢問,手指卻順著少年的腮邊向下,指腹在小巧的喉結上細細地摸索了幾下。


    真的是個小公狐狸。


    薛清潭神色平靜地收回了手。


    塗山亭被他氣得眼尾都紅了,他的臉頰被捏出了指印下巴和舌根都酸酸的,他雙手都被按著掙脫不開,隻能扭頭去咬薛清潭的手,但對方明顯已經有了防備,讓他咬了個空。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小狐狸怒道:“你名字叫什麽?”他回去後要找他哥哥姐姐幫他揍人。


    這人簡直太可惡了。


    少年凶巴巴的樣子反倒鮮活可愛,薛清潭盯著看了一會兒,再次傾身上前將人抵在門上,手掌桎梏住他的下巴。


    塗山亭眼睛睜大,下意識地閉緊了嘴,生怕他再檢查一次。


    但最終還是被捏著下巴被迫張開了嘴,手指觸碰到下唇的時候,小狐狸氣呼呼地低頭欲咬,但下一秒動作卻一頓。


    “唔。”塗山亭的鼻子動了動,貼著薛清潭的手指嗅了下確認了是靈氣的香味,“好香。”


    他抬眸疑惑地看著薛清潭。


    薛清潭什麽表情都沒有,隻是將手指抵在小狐狸的唇邊。


    塗山亭隻在剛進副本的時候嗅到過薛清潭身上的靈氣,後來男人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將身上的靈氣收斂得一絲不剩。


    其實他的靈氣比蘇夙的還要香一些,塗山亭悄悄地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他這是幹什麽?”塗山亭垂眸看著唇邊的手指,好奇地問0146,“我可以吃嗎?”


    小狐狸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個打岔已經不記得自己還在生氣了。


    0146有些無奈,【可以。】


    反正按照小狐狸的理論,多吃點這人的靈氣,萬一被淘汰了也是賺了。


    塗山亭一邊狐疑地盯著薛清潭,一邊試探地叼住了送到唇邊的手指。


    -


    小狐狸吃撐了。


    潔白幹淨的襯衫隨意地鋪在了滿是灰塵的破舊桌子上,塗山亭坐在上麵時不時地舔下嘴唇似在回味。


    他身上的浴袍早就髒兮兮的了,鞋子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兒,光潔的小腿和粉白的腳麵上蹭著幾道灰,就連純白的尾巴尖都蹭髒了,真真切切成為了一隻小髒狐狸。


    但小髒狐狸還沒心思去關注自己,他低頭按了按小肚子,“好漲啊。”


    0146:【?】


    他奇思妙想,“是不是裝滿了?”


    0146:【……妖吸食靈氣不是進經脈嗎?】


    塗山亭點頭,“對啊。”他又揉了揉肚子,舔著嘴角一臉饜足道:“但就是和我吃飽的感覺很像。”


    他又想起了薛清潭,“那個人好奇怪啊,欺負完我為什麽還要給我靈氣吃呢。”


    “靈氣對人類不是也很重要嗎?”


    自靈氣匱乏後,所有的靈氣都要用積分兌換,小狐狸吃多少薛清潭就少多少,但男人格外地大方,塗山亭都吃不下了他還一個勁兒地喂。


    0146也分析不出對方的心態,但它還記得小狐狸被喂飽正迷糊的時候男人還做了一件事,它提醒塗山亭,“看看你的身份牌。”


    未淘汰前係統自動提供隨身空間給玩家放身份牌,塗山亭聽係統的話將身份牌拿出來,低頭一看,眼睛微微睜大,有些迷茫道:“這是……怎麽回事?”


    -


    沉悶悠長的時鍾響了四下,窗外的夜色漸漸淡去。


    蔣席靠在二樓的旋梯口找人找得有些煩躁,這一晚係統提示聲隻響過兩次,場上還剩下了四個人。


    他淘汰了一個同族的玩家,剩下的那個被淘汰的還不知道身份。


    但他的跟班不見了。


    兩個首席進入同一場體驗本就是為了較量個高低,這是仙宗和鬼宗一向的傳統,他進來前就是奔著拿優勝去的,雖然因為多了個小狐狸精讓他有點分心,但他還沒忘了自己的任務。


    可這次的體驗本又著實奇怪,直到現在他竟然還不能確認對麵的首席是誰。


    被淘汰的玩家大部分都是他解決掉的,看起來好像對麵的仙宗玩家平庸又沒用,但蔣席第一天進副本就放入淘汰列表中的幾人,可還一直好端端地活著。


    不是他確定不了身份才沒下手,而是他根本找不到人。


    公館就三層,雖然能藏身的房間挺多,但三天了除了在大廳用餐外,其餘時間連個麵都碰不到是真他媽古怪。


    蔣席嘖了一聲,漆黑匕首用力剁進了牆裏,他正厭煩著眼角餘光卻突然瞥到了什麽東西一晃而過,抬眸看去,在走廊的盡頭一小截尾巴正貼著地板嗖地收了回去。


    和它的主人一樣慌慌張張。


    蔣席一怔,隨即勾唇低笑,眼底的厭煩也立時被興奮取代,他直起身向獵物的藏身處走去,在路過匕首時隨手拔下圈在指間略帶力道地摩挲著,就好像是已經握住了小狐狸那細白的脖頸。


    第12章 體驗場(完)


    黎明初至,絲絲縷縷的日光透過窗戶在長廊的深色地板上灑下光斑,塗山亭赤腳踩著光影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跑過,他故意隻用腳尖去踩地上破碎的陽光,身子歪歪扭扭,看著倒挺像是慌不擇路。


    0146,【控製下表情,你表現得太開心了。】


    進入狩獵之夜後公共浴室也被刷新成了躲藏的房間,塗山亭沒地方洗澡換衣服直到現在還是一隻小髒狐狸的模樣。


    他在0146的提醒下微微收斂,但還是忍不住翹著嘴角,“仙宗好人真多。”


    0146,【。】


    不是你剛剛罵人家是壞蛋的時候了。


    “不過我還沒原諒他呢。”小狐狸掰著手指頭數,“他一共欺負了我四次。”


    靈氣他可以大方點算抵消兩次,身份牌算一次,還差一次呢。


    0146見小狐狸毫無危機感,出聲道:【小心點,那個人要追過來了。】


    係統剛提醒完,塗山亭轉彎就撞上了一堵肉牆,對方的胸膛硬邦邦的,小狐狸懵了一下,然後腰肢被一條手臂扣住,雙腳離地硬生生被人抱了起來。


    “看見我跑什麽?”蔣席單手將人扛起,視線四下一掃,大步走到護欄邊將人放在雕花扶手上牢牢抵住。


    護欄很高,塗山亭坐在上麵和蔣席視線平行,但後方沒有任何的圍擋,十來米的高度他扭頭看了一眼就手腳並用地勾住了蔣席,連尾巴都用上了。


    見小狐狸幾乎黏在了自己身上,蔣席挑了下眉,終於覺得舒坦了,他微微向後拉開一點距離,視線在少年臉上轉了一圈,這才發現小狐狸灰撲撲、髒兮兮的。


    “你跑去哪兒了?”蔣席用手背給他把臉擦幹淨,小狐狸膚白皮嫩蔣席都沒怎麽用力,他臉就紅了一塊。


    蔣席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表情古怪道:“你臉也太嫩了。”


    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向下,喉結滾動了下。


    塗山亭不恐高但也絕對不想從十來米高的地方掉下去,他勾著蔣席的腿,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蹙眉道:“你放我下去。”


    “嗯?”蔣席捏著小狐狸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放你下去幹什麽?”


    “又要去找哪個野男人?”


    他說著自己先不是滋味起來,陰陽怪氣道:“你一個跑到天敵地盤的小妖,膽子怎麽這麽大?”


    “還敢主動去勾男人!”


    塗山亭覺得蔣席說話真奇怪,他哪裏勾男人了,他頂多是對心儀的儲備糧抱著些不軌的心思罷了。


    但蘇夙和薛清潭喂他吃靈氣都是自己主動的,他又沒騙吃騙喝。


    小狐狸坦坦蕩蕩,“我沒有,你在胡說。”


    他雙手推著蔣席的肩膀,催促道:“快放我下去。”


    蔣席垂眸盯著塗山亭的眼睛,那雙漂亮又勾人的眼眸比湖水還要澄澈,這讓他的麵色稍霽,他也知道小狐狸單純天真,根本不會去故意勾引男人。


    但他就是看不得有其他男人圍在小狐狸身邊。


    “離開副本後我去找你吧。”蔣席一隻手製住塗山亭掙紮的雙手,另一隻手則摸了摸他細白的脖頸。


    來之前他想把小狐狸欺負哭,但現在又有點舍不得了。


    這句話塗山亭是第二次聽到了,上次這麽和他說的人是蘇夙。


    他歪了歪頭,疑問道:“為什麽來找我?”


    蔣席眯了下眼,低頭故意貼近小狐狸耳邊,壓低聲音道:“找你……當然是為了欺負你。”


    小狐狸的耳垂看起來就很軟,被帶有熱度的呼吸噴在上麵後很快就染上了淡淡的薄紅,蔣席眼神微暗,忍不住張嘴咬了上去。


    懷裏的少年不知是被咬疼了還是怎麽,掙紮的力道反而變軟了。


    鬼宗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在欲望上他們從不會克製自己,但蔣席從來沒在色、欲上栽過跟頭,因為他一直對這個不感興趣。


    可對懷裏的小狐狸他卻很是著迷,隻覺得哪裏都好,哪裏都很可口,又香又軟,隻想壓著他讓他在自己耳邊哭叫。


    就連偶爾流露出的嬌縱的壞脾氣都讓他心癢,隻恨不得將人好好揉搓一頓。


    太奇怪了,蔣席咬著塗山亭的耳垂,一邊癡迷一邊疑惑自己什麽時候成了一個急色鬼。


    上一次被咬還是在塗山亭化形的前一年,比他大一歲和他一起長大的臭狼提前進入了發、情期,把他認成了小母狼壓在草叢裏好一頓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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