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再嬌再俏也還是個小狐狸崽崽。


    就是……蔣席盯著塗山亭的嘴唇,眉頭擰了起來,“你這嘴唇怎麽了?”他用手指碰了碰,小狐狸的下嘴唇有一塊明顯比其他地方顏色要深一些。


    白裏透粉的臉頰也有一塊紅印。


    蔣席根本沒往那方麵去想,隻以為是小狐狸自己不小心磕磕碰碰留下的,指腹在上麵摩挲了兩下,調笑道:“疼嗎?哥哥幫你親親就好了。”


    塗山亭這時記起了0146的叮囑,伸手捂住他的嘴,防備道:“你不能親我。”


    蔣席身上也有陽氣香味,小狐狸鼻子動了動,忍不住湊過去聞了聞。


    還挺香。


    “過幾個副本了?”蔣席抓住小狐狸的手腕,張嘴咬了咬他的手指,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人,“這個副本哥哥帶你通關。”


    原本蔣席進入副本後還很嫌棄這個本要待一個月的時間,但現在他卻恨不得時間再延長點。


    0146突然開口,【問問他的任務是什麽。】


    小狐狸本來想掙紮的手停了下,他眨了下眼,抬眸看著蔣席,“你任務是什麽啊?”


    他問得直接,蔣席也沒隱瞞,“調查這所學校的秘密和轉校生的身份。”


    “你不是?”


    “我是。”小狐狸的手指被蔣席咬痛了,他不樂意地道:“你咬疼我了。”蔣席態度軟下來後,他又忘了這人是個大變態。


    他瞪著小狐狸眼,語氣凶巴巴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剛剛才見到蔣席時小臉白白扭頭就跑的驚慌樣。


    很會見風使舵了。


    但蔣席就吃他這一套,勾著嘴角,伸手把小狐狸的頭發揉亂了。


    並未關緊的門突然被敲了敲,學生會的人將門推開,目光在塗山亭和蔣席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後者身上,禮貌問道:“蔣同學,聽說你違反了校規,是麽?”


    麵對外人蔣席就沒那麽多耐心了,被打擾讓他的臉色一沉,撇嘴道:“麻煩。”


    違反校規是他故意的,他當時也不知道小狐狸居然也在這個副本,隻想看看這個副本的懲罰到底是什麽。


    蔣席的通關方式一向比較莽。


    學生會的人又禮貌地催促了一句。


    小狐狸扒著蔣席的肩膀探頭看一眼,想起了上次因為違反校規被拉走的前桌,眼神微動。


    蔣席看小狐狸眼睛轉來轉去的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麽念頭了,哼笑了一聲,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又想偷溜?”


    “看你在一班門口站著,你是一班的?”


    “哪個宿舍?”


    小狐狸眨眨眼,乖巧答道:“301。”


    蔣席低頭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信了,但離開前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一會兒乖乖地在班上等我。”


    他說完頓了下,又眯起眼睛,表情有點凶,“敢不聽話我就把你鎖在床上,讓你搖尾巴給我看。”


    小狐狸踢了他一腳。


    蔣席被學生會的人帶走後,塗山亭從空教室跑出來,他本來不想回班上了但又不知道去哪兒,一出門卻直接撞上了一堵肉牆。


    對方伸手扶住他,靈氣和陽氣雙重香味向塗山亭湧過來,小狐狸本來想推開,但聞到後哼哼兩聲就趴在對方身上蹭了起來。


    好香的兔子,如果抱起來也是毛茸茸的就好了。


    晏南書看著小狐狸的腦袋,眉頭皺起,“頭發怎麽這麽亂?”


    他伸手給理順,然後揉了揉小狐狸的後頸,問他,“早上怎麽不等我?”


    “我昨晚弄疼你了?”


    昨晚塗山亭都被男生咬哭了,明明他是個公狐狸又不會生崽兒也不能哺育小小狐狸,但晏南書咬了他很久還要壞壞地告訴他自己被喂飽了。


    真是怪奇怪的一個人。


    懷裏的人不說話隻抱著他蹭來蹭去的撒嬌,晏南書冷了一早上的臉緩和了幾分,他低頭湊在小狐狸耳邊,輕聲道:“我沒什麽經驗,下次不會咬你了。”


    小狐狸還在嗅晏南書身上的靈氣,身體卻被擁著又退回了剛剛的空教室,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抱到了桌子上。


    晏南書的體溫很熱,就像是他的眼神,“我想親親你。”


    塗山亭謹記0146的囑咐,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聲音有點悶,“不許親。”


    男生開過葷後盯著小狐狸就像是餓了好久的狗看見肉骨頭一樣,時時刻刻都想抱著人親。


    晏南書隔著小狐狸的手背親了幾口,見他不打算改變主意,遺憾地將人抱了下來。


    今日的校規隻是不許打架鬥毆,回到班上時大家都在閑聊,看到他們兩個進來也隻是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隻有季珩一個人神色複雜。


    晏南書送塗山亭回座位的時候,季珩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頭頂,但是又想到這兩人好像還不是談戀愛的關係,視線又轉向了塗山亭身上。


    少年的腰那麽細,皮膚又白又嫩的,喜好倒是挺野。無論是晏南書還是那個校霸,看著都不像是會溫柔的類型。


    小狐狸坐在椅子上低頭聞手腕上的紅色發帶,這是他跟晏南書要的,這種貼身的物件都沾著陽氣,但又不會太重。


    小狐狸很喜歡,因為這個不會讓他又變得奇怪。


    他正嗅著,旁邊的人湊過來,壓低聲音對他說道:“我剛剛看見了。”


    塗山亭轉頭,疑惑地看著他,“看到什麽?”


    “有人親了你這裏。”季珩屈起手指點了一下小狐狸的額頭,其實他是想用手指揉揉的,最好把那人留下的都覆蓋掉。


    他當時看到後很不爽來著。


    小狐狸想了下才知道他說的是蔣席親他額頭的事,他伸手摸了一下,小聲嘀咕道:“那個人很壞。”


    他一小聲說話就顯得聲音很軟,再配上這個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說這人很壞一樣。


    季珩臉色更複雜了,小心翼翼地問他,“你們早就認識了?”


    塗山亭認真想了想,然後點頭,他和蔣席在體驗本遇見的,中途經過兩個本了,的確可以說是早就認識。


    “那你們是……什麽關係?”


    小狐狸被問住了,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勉強找到一個合適的回答,“就是他總想欺負我的關係。”


    蔣席太霸道了,性格又惡劣還總是喜歡嚇唬他,這個人太像他還是幼崽時第一次見到的臭狼了,那時候臭狼也不大,但拽拽的,看到他就追著咬,咬他的耳朵和尾巴還想咬脖子,小狐狸好幾次被他追得不敢出門。


    後來還是他哥哥幫他揍了臭狼一頓。


    但也沒管用。


    小狐狸皺起眉頭思緒飄遠了,但季珩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以為勾起了他和那個人之間的回憶,心裏酸溜溜的,所以那個人是少年的前一個目標唄?


    季珩偷偷摸摸地掀開上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腹肌,練得也挺好的,就是可能和晏南書還有那個人比起來稍微差點。


    看來下次逃課不能去打遊戲了,得往健身房多跑跑了。


    -


    蔣席讓塗山亭乖乖地在班上等他但小狐狸可沒想聽話,鈴聲打響後他就跟著晏南書去了籃球社。


    籃球社一群人早就換好了衣服在休息室裏一邊閑聊一邊等人,晏南書進來後,他們也隻是笑鬧著跟他打招呼,直到有人眼尖瞥到了晏南書身後的塗山亭時,立刻臥槽了一聲。


    他身旁的人被他嚇了一跳,不爽地推了推他,“你幹嘛?”


    “隊長帶……”那人看清了塗山亭身上的男生校服,將嘴裏的話咽了回去,喃喃道:“隊長帶人來的。”


    他眼神直愣愣地,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有點發紅。


    他太反常了,其餘人疑惑地看向晏南書的身後,身穿夏季校服的少年靠在晏南書的身上,白色襯衫勾勒著細瘦的腰,黑色短褲下是兩條細白的長腿,白色的棉襪勒在小腿肚上,整個人透著稚氣的清純。


    但那張臉蛋卻和清純沾不上關係。


    休息室裏的人都看愣了。


    晏南書臉色一冷,錯開一步將少年完全擋在身後,不悅道:“你們看什麽?”


    被晏南書冷冷一掃,休息室內響起了一陣咳嗽聲,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問。


    休息室的隔壁就是浴室,門口這時又走過幾個人,小狐狸聽到腳步聲,好奇地扭頭看了一眼,這幾人身上都穿著校服,隻是白襯衫上印著髒汙的鞋印,後背和褲子都沾著灰,很是狼狽。


    那幾個人已經走到了浴室門口,小狐狸覺得他們的身形很眼熟,鬆開晏南書的手走了幾步,趴在休息室門口疑惑地張望。


    最後進浴室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塗山亭的視線,腳步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和塗山亭對視。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臉,放在人群中都不顯眼,但小狐狸記性很好,這個人他認出來了。是早上蔣席的那些跟班毆打的人裏的其中一個。


    塗山亭將臉貼在冰冷的門框上,默不作聲地和這個人對視。


    他本是麵無表情,但和小狐狸對視了一會兒,嘴唇動了動,極為勉強地擠出了一抹笑容。他擠得很努力像是想讓自己笑得好看些,但最終成果卻是扭曲且詭異的。


    小狐狸被嚇到了,默默地往後麵躲,他沒有收回視線,所以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後,整張臉的五官就突然消失了,變成一片空白。


    小狐狸呆了下,扭頭鑽進了晏南書的懷裏,身體有點抖。


    “他是什麽東西啊?”塗山亭被嚇到了,趴在晏南書身上,委屈地問0146,“不是說沒有鬼嗎?”


    “他的臉都沒了,還不是鬼嗎?”


    0146:【這是副本設定,嚴格來說不是鬼。】


    “那是什麽?”


    0146不回答了。


    晏南書不知道小狐狸看到了什麽以為他是覺得無聊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對著其他人使了個眼色。


    隊友們怪笑著離開了休息室,晏南書轉身將門鎖上,然後抱起小狐狸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問他,“怎麽了?”


    他伸手抵著小狐狸的下巴迫使他抬頭,這才發現他的眼睛紅紅的,而且眼睫都濕了,晏南書皺眉,手指摸了摸他的眼角。


    “浴室裏有鬼。”


    塗山亭伸手去推晏南書的肩膀,催促道:“你去看看。”


    晏南書一怔,倒是沒懷疑小狐狸在胡說,畢竟他是在副本裏什麽都可能有。


    他攬著塗山亭的腰欲將人抱起來,“那我們一起去看看。”


    小狐狸扭身躲他,抗拒道:“我不去。”他眼睫長又濃密,被淚水浸濕後顯得人格外可憐。


    晏南書無奈,“那好吧,我去看看,你乖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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