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一直將她的欲望克製得很好。


    而今卻在允許程肆登堂入室這一刻,隱隱有坍塌的危機。


    除了休假時間,陳阿姨幾乎每天都會過來,是以冰箱裏的食材都很新鮮。


    足以讓程肆充分發揮。


    溫西吃蝦也得要人剝好,於是程肆挑了幾隻肥美大蝦,動作迅速地將蝦肉都剝了出來,用蔥蒜油、玫瑰鹽和胡椒醃製後,將完整的蝦殼和蝦肉都放進燒熱的橄欖油裏煎至兩麵金黃,又將蝦肉放回蝦殼裏定型。


    麵鍋裏也燒著水,一把意麵下去,燙到七分熟,又用冰塊過了一遍。


    做這些的同時,程肆還抽空調了個芝士醬。最後芝士醬混合黃油小火加熱,加入牛奶和意麵,炒熟後利落起鍋。


    一份精致的芝士鮮蝦麵端到了溫西麵前,溫西發現這人居然還擺了盤。


    食物香氣勾人食欲,她可恥地舔了下嘴唇。


    “你嚐嚐看,味道有沒有變。”程肆一邊摘圍裙,一邊期待地看著她。


    溫西卷了一口麵,嚼了嚼,嚐到熟悉的味道。


    小時候身體發育迅速,她半夜時常被餓醒,程媽媽就會起來給她做這道意麵,簡單又快速。


    有時候程肆會和她一起吃,趁著程媽媽進廚房的間隙,他會眼睛亮亮地湊過來,把她嘴角邊沾染的芝士醬舔掉,和她接一個短暫的像狗狗親近主人一樣的吻。


    冰箱裏那麽多食材,溫西很難不懷疑程肆偏偏選擇這道意麵的別有用心。


    “學到精髓了。”溫西勾著唇,沒有吝嗇誇獎。


    程肆這才鬆了口氣,想到什麽,他又洗了一盒草莓,摘掉草莓蒂,將一顆顆紅彤彤的草莓切塊,點綴著藍莓,擺了個愛心的形狀,輕輕放在了溫西手邊。


    動作熟稔得像是在台下練習過百千次。


    溫西看見男生伸過來的手,手掌寬大,指節修長,腕骨凸出,皮膚不算白,手背卻很薄,交錯的血管隱沒在指骨之間。


    他指甲幾乎是貼著肉修剪的,沒有什麽美感,卻能在一定程度上激發人的淩虐欲。


    溫西:“……”


    “怎麽了?”程肆緊張地問,“現在不喜歡吃草莓了嗎?”


    溫西挑了顆草莓吃掉,又卷了一口麵,語氣生硬:“沒。”


    “那就好,”程肆道,“我還擔心你口味變了。”


    聽到這話,溫西臉色更不好了。


    正因為口味一直沒變而感覺自己被拿捏了的某人,一邊優雅地吃,一邊憤怒地想。


    他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外麵響起幾道由遠及近的驚雷,烏雲壓境,天色黯淡,是暴雨來臨的前兆。


    溫西聽著颶風過隙的尖銳呼嘯聲,不得不承認,她已經錯過了將這人趕出公寓的最佳時機。


    程肆整個人都在向她傳遞——


    即將分化成alpha又怎麽樣,他對她來說,依舊有著難以抵抗的,性吸引力。


    以致於一向將利弊權衡得很清楚的溫西,最終還是銜著一雙冷沉欲深的眼,朝他伸出了手:“給我支煙。”


    程肆愣了愣:“我的煙,不太好。”


    “我知道,”溫西沒什麽表情地重複了一遍,“我想抽。”


    程肆向來舍不得拒絕她,隻好拿出煙盒,敲出一根遞過去,又去褲兜裏摸打火機。


    溫西端著那盤草莓起身臥進沙發,將煙蒂咬在嘴裏。


    屋裏冷氣開得很足,玩累了的杜賓倚在她腳邊睡得很安然。


    程肆則順勢蹲在她另一側,攏起手掌隔絕空調的冷風,護著顫動的火苗燃起猩紅一點。


    溫西猛吸一口煙,吐出的煙霧瞬間模糊了她的麵容。


    一股橫衝直撞的辛辣從齒縫竄進喉嚨,舌根微麻,苦而回甘,她縱容劣質香煙的味道再度在鼻尖蔓延,正如同下一秒,她縱容了這人坐到她身邊。


    程肆在她身邊坐下,微微俯身借著那點猩紅渡了扣在指尖的那支煙。


    兩人沉默地抽著煙。


    溫西能感覺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上,比盛夏的天還灼熱。


    她掙紮了最後一次,發現沒什麽作用,因為她一偏頭,就撞進了這人裝滿了她的眼神裏。


    於是抽完一根煙,溫西緩緩開口:“你吃過飯了嗎?”


    程肆不擅長撒謊,於是誠實回答:“沒有。”


    “餓不餓?”溫西問。


    程肆立刻搖頭。


    他很怕溫西以此為由頭,讓他餓了的話就回家去。


    在夏季的暴雨消退之前,他還不想離開。


    溫西意味不明笑了聲,指尖撚了一顆草莓半咬住,沒給旁邊人多少反應的機會,抬手扣住他的後頸,將草莓渡進他嘴裏,直至草莓在他唇齒間變得軟爛。


    她微喘著氣,退開一點,又問了一遍:“餓不餓?”


    “……”


    程肆微微睜大眼,連呼吸都忘記了,這次他在劇烈的失神中從善如流地點了頭。


    溫西的視線從他呆愣的臉上一寸寸遊走,再次咬著草莓覆上去,帶著懲罰性質咬了下對方薄刃一樣的唇,恰好咬在他原本就有的傷口處,而後在他吃痛時,不費吹灰之力地撬開他,舌頭滑進潮濕的口腔,讓他一點點,將草莓、煙味和她被抑製劑過度壓抑的氣息盡數吞下。


    空氣裏沾染了潮濕雨意。


    程肆心髒砰砰狂跳,喉結不停地滾動,僵硬的背脊被她吻著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中。


    溫西屈膝壓在他充滿力量的長腿上,沒有因改變姿勢抽身,反而箍著人後頸往自己麵前送,和他糾纏得更緊。


    程肆幾乎被親得窒息。


    雙手下意識在空氣中抓了抓,但沒得到她的允許,他不敢碰她,隻好抓在沙發邊緣,半環在她的腰側,保護她不會墜落,讓她能更好地在他身上肆無忌憚。


    溫西興奮得眼眸雪亮,和他貼得更緊。


    時隔兩年,她終於再次找到能紓解壓抑的方式,甚至不惜在他麵前揭開偽裝的麵皮,朝他展示自己惡劣的獠牙。


    她明明已經打算放過他了。


    是他自己送上來的不是嗎?


    就在溫西沉浸其中時,程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聲音啞得不成樣子,然後疑惑地張張唇:“是什麽……”


    “嗯?”溫西也跟著抬頭,帶著舒服的鼻音。


    程肆不適地動了動塌下的腰,隔著衣料,和溫西相貼的地方,燙得他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他望著溫西,略微皺著眉道:“你的飾品還是腰帶,好像咯著我了。”


    兩人對視片刻。


    溫西順勢低頭,臉色微變。


    她穿的休閑褲是鬆緊繩的,沒有腰帶,她也沒有在褲兜放物品的習慣。


    所以是什麽。


    不言而喻。


    但她現在沒辦法當著程肆的麵起身,休閑褲寬鬆,一些平白的突兀也會因此變得更加明顯。


    溫西磨了磨牙,生平第一次想罵髒話。


    以前她怎麽就沒發現,在程肆麵前裝omega這麽麻煩呢?


    最重要的是。


    裴寰州出差,這次沒人可以風雨無阻地來給她送alpha鎮定劑了。


    她好像一不小心,放縱得有些收不了場。


    第8章 回家


    窗外的雨聲更大了。


    溫西腦子裏閃過一套又一套說辭,但她盯著程肆看了一會兒,這人唇色瀲灩,呼吸急促,一副被她親得發懵的樣子。


    這種情況下,他要是還能關注到別的,那隻能是她的失職。


    溫西選擇了什麽都沒說,幹脆調換姿勢跨坐在他勁瘦的腰上,捧著他的臉重新低下頭,呼吸和眼神交纏在一起,吻得更凶了。


    程肆背脊驟麻,腦子空白,清晰感覺到溫西一點點掃過他嘴角的傷口,將淡淡的血腥氣裹進彼此的唇舌裏,最後全被他聽話地吃掉。


    心髒跳得像是和她第一次接吻時那樣瘋狂,黏膩的廝磨聲在耳廓裏猛烈刺激地回蕩。


    程肆有點恍惚的不確定,溫西從前也是這樣的嗎?


    兩年時間,好像讓她身上的侵略感更強了,他幾乎招架不住,仿佛下一刻就會在她的吻裏溺亡。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一道刺耳的手機鈴聲猝不及防地響起。


    溫西起初沒管,手機聲卻一直響個不停,她隻好滿臉不爽地從沙發縫裏撈出手機,低頭一看,眼底帶上了幾分冷。


    是許藺深打過來的。


    溫西那點子難以啟齒的燥火也就跟著偃旗息鼓,迅速下頭,都用不著她再想新的理由為自己脫身。


    她意猶未盡地最後淺淺親了程肆一口。


    然後撐起身來,朝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邊往衛生間走邊接電話。


    身上氣息散開,程肆從窒息中浮上水麵,莫名被她這個仿佛偷歡一樣的動作弄得麵紅耳赤。


    他摸了摸後頸,發現那裏更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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