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李垣看著前方被士兵嚴防死守的高門大院『王宅』,問張原,“是這裏?”


    張原點頭,“走吧。公子應該等急了。”


    剛穿牆而過,就被一杆長槍指著,“你們是誰?來此何事?”


    張原詫異,“你不是後院那個膽小如鼠的將軍嗎?怎麽跑這來了?”


    程光遠眉頭直挑,“休得胡言!在下何時膽小如鼠了?”


    張原懶得跟他掰扯,將槍往旁邊一撥,大步流星地進了院子,“公子?”


    程光遠再攻,直接被捏住長槍甩出老遠。


    薑珩從廚房出來,驚喜道:“張原,你回來了?”風塵仆仆的,短裙還裂了口子,這是和人幹架了?


    “公子,屬下回來了。這是李垣,帝境後期。”


    薑珩看向張原身旁的儒雅俊公子,“哦,李垣,哪裏人,多大年紀?”


    李垣立即雙膝跪地,磕頭行禮道:


    “在下李垣,原是儋州人士,前朝參軍,目前鬼齡兩千兩百歲,無伴侶、無親眷,帝境後期,願誓死效忠公子,求公子成全。”


    鱷魚plus爬出來,這小子有點把小胖架在火上烤的意思啊,就不怕小胖不同意?


    將軍程光遠跑回來看到這一幕,收了槍,緊張地看著薑珩,他們都隻簽了臨時契約,這個人…


    薑珩將李垣看了看,又問了張原一些情況,直接下了主仆契約。薑珩主李垣仆。


    契約印記飛回各自識海。


    李垣像是換了身新皮一樣,整個人都凝實了許多,原本洗得發白的錦緞長袍也變得跟新的一樣,看起來光鮮了許多。


    程光遠羨慕嫉妒,在薑珩目光掃過來時,將握緊的拳頭藏到了身後。


    薑珩:“起來吧。”


    “謝公子!”李垣又磕了個頭才爬起來,“公子,現下需要屬下做什麽?”


    薑珩滿意地點點頭,“你倒是乖覺!先去廚房做個你最拿手的菜,我嚐嚐。要活人吃的。”


    李垣左右看了看,精準地找到廚房,挽起袖子就開幹。


    但轉了一圈,又出來了,“公子,沒有糧食,也沒有柴火。隻有水。”


    薑珩走過去,“你想做米飯還是麵食?”


    “麵食。蔥花麵,雞蛋麵,牛肉麵,羊腿麵,屬下都會。”


    “那就煮雞蛋麵。”薑珩將麵粉、雞蛋、豬油以及柴米油鹽醬醋等拿出來,


    “這些東西你保管好。我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又拿了些碎銀子出來,“以後沒糧食了,就自己到街上買。錢不夠了,跟我說。”


    李垣收了銀子,“好的。公子。”


    張原湊過來,“公子,外麵那三個,好像簽的不是主仆契約?”


    薑珩點頭,“之前有十個,還包括兩個女的。我本來以為可以用用,結果,哎,就剩三個了。這三個要是也不聽話,就給你們倆做養料。”


    張原嘴角微咧,“好的,公子。”


    李垣瞳孔裏驚訝之色一閃而過,洗了手,洗了和麵盆,擦幹淨舀麵粉的碗,開始幹活。


    程光遠卻瞬間閃退數十米,他剛剛都聽到了什麽?燭龍公子要把他們給那兩隻大鬼做養料?


    逃,不逃?


    可,契約沒到期,又能逃到哪裏去?


    程光遠在門房裏走來走去,心裏越發沒底,怎麽辦?


    鱷魚plus爬到廚房,“多煮一碗,我也要吃。”


    李垣驚訝地看了眼“廢物”鼉龍,不動聲色道:“好的,鼉龍兄。”


    薑珩看李垣隻加了兩小碗麵粉,又道:“還有狐狸、你們,以及那三隻。一人一碗吧。我不缺你們那口吃的。”


    李垣錯愕,隨即重重點頭,“知道了,公子。”


    書生王永思從正門進來,“公子,韓小姐給你做的新衣到了。”


    薑珩打開盒子看了看,一套新衣,一雙新鞋。


    王永思:“公子,韓小姐說,現在隻是給普通人設計衣裳,已經滿足不了她的野心了。她要準備考試,去聖人學宮學煉器。”


    薑珩驚訝,“什麽時候、在哪考試?”


    王永思:“考試在十月,就是聖人學宮招生考試。韓小姐在服裝設計上很有天賦,改良了許多服裝,


    州府對她寄予厚望,專門在溧州書院給她加了學籍,還有兩個月就考試了,所以她要努力備考,這段時間就不做衣裳了。”


    薑珩點點頭,“知道了。”


    聖人學宮的話,到時候,能不能走走祈則的關係,給自己弄個助教之類的工作呢?


    半個時辰後,色香味俱全的雞蛋麵端上桌子,薑珩吃了一口,“還不錯,坐。”


    與此同時,韋州新上任的州牧將薑擎等人送上了回京的戰船。


    韋州案涉及的人員,核實身份和罪證後,除罪責輕不需要入京複核罪狀的,其餘連同家眷全部帶回京城,交刑獄司複核,擇日處斬或流放。


    但,誰人不知,這就是走個過場。這些人最後都是要死的。就看死於律法,還是死於被滅口。


    若是後者,那韋州牧背後的人就要浮出水麵了。


    十天後,薑擎秘密回到皇宮,帶著沈鴻煊,“父皇,目前證據指向三皇叔公,就他和韋州牧過往甚密,周家隻是他們的棋子,兒臣懷疑他們意圖謀逆。”


    成武帝將證據和案卷翻了翻,“擎兒辛苦了,今日先休息,明日我們再議。”


    拍了拍薑擎的肩膀,看向沈鴻煊,“煊兒好久不曾來看朕了,這是又跑哪裏去瘋了?”


    沈鴻煊雙膝跪地,“臣……”


    薑擎打斷道:“父皇,他叛變了!”


    成武帝驚愕,“什麽?”


    聲音略大,引得禦書房外麵的侍衛全都緊張地豎起了耳朵。


    沈鴻煊語速極快地道:“陛下,事情並非如此……”


    薑擎再次打斷:“父皇,他喜歡上別人了,不等我們珩兒了。”


    成武帝鬆了口氣,重重地拍了拍薑擎的肩膀,“朕還當什麽事兒呢!朕也就是還年輕,還經得住你這大喘氣!下不為例!”


    薑擎沒好氣道:“父皇,說起這事我就來氣!他這還不是叛變嗎?我們珩兒哪裏不好,他出去一趟就喜歡上別人,喜歡誰不好,要喜歡上一個又胖又醜的男的……”


    成武帝一口茶噴了,“到底怎麽回事,詳細說來!”


    沈鴻煊再次行禮,“陛下,事情不是殿下說的這樣。是……”


    薑擎再次打斷:“你還有理了?”


    成武帝瞪薑擎,來了火氣,“你住嘴!”


    一次兩次,三到四次打斷別人說話,他的家教可不是這樣的!出去一趟,還把他的長子變成剛愎自用、武斷專行、缺乏禮貌的惡人了?


    真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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