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也就是不是了。


    不確定,又是什麽鬼?


    林景潤心裏挺複雜的。


    既希望找到弟弟的現存骨血,又明確地知道以林家的家教,弟弟是不可能有骨血遺落在民間的。


    掙紮著、猶豫著,林景潤還是想要吃顆定心丸,“那到底是不是?”


    薑珩攤手,聳肩,“誰知道。”


    “你……你不是都抽了我的血了,還能不知道?”


    “血也有可能出錯啊。”薑珩理所當然道,“你想知道啊?”


    林景潤不自覺地微微點頭。


    “還有一個辦法,確定你我之間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


    “什麽辦法?”


    薑珩將一個小瓷瓶遞過去,“你的遺傳物質,裝滿它。通過遺傳物質測定的結果,才是最準確的。”


    林景潤聽著“遺傳物質”四個字,便臉頰發燙,全身不自在,“你,你個毛頭小子,怎麽能這麽……”這樣的話怎麽能毫不避諱地說出來!


    “你就說,要不要吧?”


    薑珩將小瓷瓶放桌子上,“你自己慢慢想。”起身走人。


    林景潤盯著桌上的小瓷瓶,深吸了口氣,滴血驗親他知道,但這個唾液、頭發甚至遺傳物質驗親,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要……


    不要……


    糾結去,猶豫來,剛抓起小瓷瓶,決定:幹了。


    林右悄眯眯地摸到堂屋門口,看四下無人,蹭的一下進到角落,低聲道:“將軍,你幹嘛呢?”


    林景潤突然回神,鬆開小瓷瓶,很是尷尬地道:“你怎麽進來的?沒人攔你?”


    “沒有啊。將軍,你和黃泉上人都說什麽了,為何隻有你一個人在這?”


    林景潤掙紮了會兒,決定據實以告,簡略地說了過程,征求意見道:“你說,景山他到底有沒有可能有孩子流落在外?”


    “將軍,其實,屬下覺得吧,二公子有沒有孩子流落在外都是次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件事,都快成你的心病了。你不若就依了黃泉上人,看到底是不是。不管是不是,這心病也了了,不是嗎?”


    “可他習的是陰詭的陰陽術法,是我們所不了解的那一部分。他會不會在……做手腳,或者……”


    “屬下覺得,黃泉上人不是那樣的人。至少,大是大非上,他絕對是忠誠正直的。就看這次高州叛變,他的處理方式就能知道。”


    林景潤歎口氣,“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依你之言,讓他在我眼皮底下驗親,看他能做什麽手腳!”


    廚房飄出炸魚的香味。


    林景潤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他都已經好多天沒好好吃飯了。


    出堂屋門,看薑珩拈著蘭花指咬油炸好的魚塊,吃得滿嘴油,笑眯眯。


    不由想到,過年時家裏淘氣的小孩子圍著廚房吃酥肉,炸好一塊吃一塊,大人也樂嗬嗬地,不像平時一樣管得那麽嚴,倒別有一番人倫之樂。


    薑珩又咬了口炸魚塊,“林將軍想好了?”


    林景潤點頭,“想好了。”


    “那你先去那邊洗漱一番,換身幹淨的衣裳。中午在這吃吧。我有準備你,還有你親兵的飯。”


    林景潤握著小瓷瓶,“我有一個條件。”


    “嗯?”


    “你必須在我眼皮底下驗親。”


    “那不可能。這種驗親方法是秘密,不能外露的。”


    親子鑒定儀,那是不屬於這個星球,也大大高於這個時代社會生產力水平的東西。豐登已經警告過她好幾次了,她還不想把自己玩完。


    “那算了。”


    薑珩哦了一聲,轉身就又回廚房去吃炸魚塊了。


    林景潤愣住,這和預想的不一樣啊。


    黃泉費了這麽大勁找尋自己的身世,沒道理,臨門一腳了,馬上就要揭曉親人了,還是這麽個態度,一點也不上心。


    除非,他已胸有成竹。


    “將軍,我看還是算了。這黃泉雖然和你,和二公子都長得有點像,但天下間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也不一定非得是親戚啊。”


    林右勸道:“那林左還和霧都那個參軍長得像呢。人家姓氏不一樣,祖籍不一樣,天南地北,根本沒交集。長得像,那純粹就是巧合。我看這黃泉八成也是這樣。”


    林景潤也想就這麽算了,“可他認識景山。景山都已經失蹤快十五年了。他才十六七歲,他除了從家人那裏知道景山,還能從哪裏知道?”


    林右:“……”


    中午的太安魚、紅燒肉,林景潤吃得相當滿足,忍不住誇獎道:


    “黃泉怎知我愛吃麻辣味?這魚竟然還能這樣做,不帶一點腥,肉質勁道而不柴,鮮香入味,口口脆,口口香,口口爽利,好吃。”


    “林將軍喜歡就好。”


    林景潤看著少年恬淡、恬靜的臉龐,想著他為了討好自己,專程打聽自己的喜好,做自己喜歡吃的菜,請自己吃飯,他是不是應該給點麵子,爽快地不提條件把東西給了?


    這萬一是自己的小侄子,也能提前聯絡聯絡親情不是。


    可,萬一不是呢?


    退一萬步講,萬一不是,黃泉他還是黃泉,那也拉近了與可憑一己之力封鎖整座府城的大佬之間的距離!


    飯後,薑珩正在院子裏散步消食,林景潤紅著臉將小瓷瓶遞過去,“什麽時候出結果?”


    薑珩有些詫異地看著手中的瓶子,嘴角止不住地上翹,“你先睡一覺,結果就出來了。可以睡東正房。”


    拿著瓶子,腳步輕快地迅速回到東廂房,心情雀躍得就要飛起。


    看著少年輕快得好似要起飛的腳步,林景潤伸出爾康手,欲言又止。這小子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將軍,快醒醒,天要黑了。”


    林景潤莫名其妙爬起來,“黃泉那邊結果出來了?”


    “早就出來了。他還出去逛了一圈,買了許多吃食,說晚上煮火鍋。要慶祝一下。”


    “慶祝?那是了?”


    “他沒說。但我看他心情挺不錯,還讓我不要打擾你睡覺,應該是吧?”


    林景潤開心啊。失蹤的弟弟能有骨血遺留在世,真是上天垂憐,天可憐見。動作麻利地整理好自己,腳步輕快地出門,找到少年,“黃泉,你真是我小侄子?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別高興得太早了。”薑珩擺好碗筷,“結果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景潤詫異,錯愕,“不是?”回頭看林右,林右苦著張臉搖頭表示他也弄不明白。


    接過自己懸空“走”到他麵前的洗臉盆,洗了把臉,突然一驚,這盆子……是鬼端過來的?頓時冷汗直冒,趕緊拿熱毛巾擦擦……


    “對呀。不是。確定了不是。”


    “那你高興什麽?”


    薑珩指了位置,“林將軍,請坐。”拿出竹葉清酒來倒上,“你是林右吧,也坐。火鍋就是要人多吃才熱鬧。”


    林右沒想到自己也能上桌,開心不已,“多謝黃泉上人。”


    “林將軍,請看這個。”薑珩將頭發(結論模棱兩可)、唾液(結論否)、血液(結論是)、遺傳物質(結論否)的鑒定結果報告遞過去。


    林景潤看著【親子鑒定報告】幾個字,心裏就是一個咯噔。


    再看到【一、頭發鑒定比對結果,薑珩與林景潤親屬關係是否難以定論。】


    橫排版的文字,看著有點不大舒服、不大習慣。看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了。


    【二、唾液鑒定比對結果,薑珩與林景潤親屬關係:否。】


    【三、血液鑒定比對結果,薑珩與林景潤親屬關係:是。】


    【四、遺傳物質比對結果,薑珩與林景潤親屬關係:否。】


    【以遺傳物質鑒定結果為準。】


    後麵的字太小,大段大段的,看得林景潤頭疼。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點失落,有點遺憾。竟然不是弟弟的孩子!


    不過,以林家的家教,不是弟弟的孩子才值得高興。


    可,這心裏麵,真的難受。


    “林將軍,有什麽想法?”


    林景潤能有什麽想法!遺憾啊!都要放下鑒定報告了,視線猛的落在【薑珩】兩個字上,疑惑、奇怪、不明就理地看看麵前的少年,又看看手上的紙,“薑珩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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