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對自己不曾擁有的東西格外渴望,蘇婉禾自小練習書法,對這方麵?的造詣研究算不得淺。


    若是能臨摹謝淵的字跡便好了。


    蘇婉禾忍不住遺憾,可能夠親眼見到,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雖然沒有辦法得到謝大人的真跡,但聽到他最終幸福地?隱居,不是一個人孤獨終老,其實我還?是為謝將軍高興的。”


    裴珣透過燭光看到蘇婉禾柔美的麵?容,並未接話。


    冬獵啟程,蘇婉禾回到府中已經是五日?後,蘇恪早早就守在門口,拿了她最喜歡的蜜餞果子。


    上書房今日?休息,蘇恪有陳伯照料,蘇婉禾是放心的。


    她將路上的見聞講給蘇恪聽,還?抽出了一個時辰檢查了蘇恪最近的功課。


    累了幾日?,加上一場風寒剛剛痊愈,蘇婉禾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是被人壓得喘不過來氣,才終於醒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裴珣最近來侯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自上次崔月漓的事情,蘇婉禾一直都很謹慎,她用手推拒著裴珣將自己已經散亂的衣服合攏,一副警惕的樣子。


    “就這樣防著孤,是不是已經晚了。”裴珣一雙桃花眼一臉得逞的模樣。


    蘇婉禾在他的笑中察覺到了什麽,臉色一邊,連外衫都沒有披就跑到鏡子旁邊。


    果然看到熟悉的痕跡。


    她純色瀲灩,一看便知道她剛剛做了什麽,加之蘇婉禾皮膚白皙,她翻開衣領後,淡淡的紅痕暴露在視線之內。


    “殿下?就不能收斂一點,這還?是冬日?,我尚且可以穿交領的衣服蓋住,若是旁的時候,便是拿香粉也蓋不住。”


    蘇婉禾看著自己損傷慘重的脖子,如果意念能夠殺掉一個人,現在的裴珣顧忌已經死了千次萬次了。


    裴珣拿了桌上的茶盞:“這怎麽能怪孤,孤隻是輕輕碰了下?,便紅得不成樣子。”


    “殿下?敢說,隻是碰了一下?嗎?”蘇婉禾與之對視,一臉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


    裴珣咳了咳:“好,孤承認,孤還?親了。”


    蘇婉禾對著鏡子欲哭無淚,不知道為何?會有人覺得裴珣清冷自持,明明就是一個浪蕩子,否則怎會公然闖入女?子的閨房。


    “都是因為你太白了。”


    蘇婉禾差點被裴珣氣笑。


    論吵架,蘇婉禾遠遠不是裴珣的對手,索性不理他了。


    看著已經轉身離開的蘇婉禾,裴珣見好就收,吵架哪有隔夜的,否則明日?便哄不好了。


    “禾兒,孤給你帶了東西,你會喜歡的。”裴珣走?到蘇婉禾的身後,從後麵?擁著她:“都是孤的錯,孤下?次換個地?方親。”


    蘇婉禾便知道他口中不是什麽正?經的話,順勢拍開裴珣的手。


    男人若是想要???哄一個人,便是那個女?人再?生氣,也無法忽視。


    “那些太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裴珣最喜送南珠翡翠,蘇府的庫房已經堆了不少。


    蘇婉禾讓雲枝收好,分?毫未動。


    “看來禾兒是知道孤送的什麽東西了。”裴珣將頭靠在蘇婉禾的肩頭。


    “總之無論是什麽,都請拿回去吧,太貴重了,我受之有愧。”


    “禾兒見都沒有見過,就這樣篤定不喜歡?”裴珣捏了捏蘇婉禾的耳垂。


    “那禾兒千萬不要後悔才好。”裴珣挑著蘇婉禾腰間?的流蘇,親了親她的小手。


    “自然是不後悔的。”蘇婉禾怎麽可能戴裴珣送來的首飾,他差人送的東西,絕非凡品,不是市井中能做出的手藝,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宮中。


    她還?不想給自己惹來這樣多的麻煩。


    “那即便是謝淵的書法,禾兒也不想要?”


    蘇婉禾心中驚了驚,腦子瞬間?清醒,藏書閣中的孤品都已經被燒掉,哪裏還?會有謝淵的真跡。


    該不會是?


    第47章


    “進來。”


    裴珣朝著門外吩咐。


    蘇婉禾驚詫地看到周策推開門來:“這侯府哪裏還是蘇家的,合該是殿下的。”


    “怎會,禾兒若是同意,孤也是你的。”裴珣捏了捏蘇婉禾的側臉,從身上取下一塊玉佩來。


    “以後你出入東宮,或是有事找孤,都?可以拿著這枚玉佩。”裴珣將玉佩放到蘇婉禾的手中。


    玉佩晶瑩剔透,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


    蘇婉禾在?東邊有一家玉器鋪子,對此也有一番研究。


    不過,這玉佩的珍貴不在?它的材質,而是上麵的紋飾與刻字。


    大抵沒人能?拒絕這後麵的權勢。


    蘇婉禾摩挲著玉佩,看?到那背麵有一個鐫刻的“珣”。


    “殿下,我不能?收。”蘇婉禾拿著玉佩推拒,這玉佩意味著什麽,她?不是不清楚。


    說著也不管裴珣是否同意,將?玉佩係在?他的腰側。


    “為何總是這樣,孤給你的東西?,並不是為了讓你償還什麽。”裴珣沒有製止蘇婉禾的動作,他知道,蘇婉禾看?似柔軟,其實性?子比誰都?硬。


    這時周策已經差人將?東西?放入屋內,巨大的橫幅,上麵蓋著黑絲的綢布。


    蘇婉禾心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她?確實沒有想到裴珣會這樣做。


    “去拆開看?看?。”裴珣拉著蘇婉禾起身,走?到綢布旁邊。


    蘇婉禾果然看?到自己似曾相識的東西?,那是在?幾日前的山洞中。


    “殿下是如何做到的?”蘇婉禾不敢去觸碰,等到走?近一看?,才?發現外側隔著一道保護的屏障。


    那屏障將?謝淵的字跡保存完好,與山洞中看?見的一模一樣。


    “孤特意尋了工匠,不過那壁畫太長,隻能?分為幾個部分。”


    蘇婉禾注意到她?在?山洞中看?到的真跡為完好地保存在?五個框架中。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技術,心中難免有些激動:“這樣做,會不會讓字跡將?來難以保存。”


    畢竟山洞暗無天日,沒有風吹日曬,對壁畫破壞很?小,謝淵的真跡更是如此,否則也不會在?百年後依然展現在?她?的麵前。


    裴珣心中了然:“不會,孤讓人特意找了材料,可以保謝淵真跡不腐。留在?山洞中,若是被旁人看?見,難免不會遭人破壞,到時候再複原起來難度更大。”


    確實如此,蘇婉禾心中知道,就像山洞外側的壁畫,常年沒有人維護,已經出現了斑駁的痕跡,再過多少年,終究會掩埋在?黃土中。


    “可是放在?侯府會不會不妥。”謝淵的真跡一字難求,現在?被直接搬到蘇婉禾的麵前。


    “不會,孤會將?那工匠留下,若是有什麽事情,他會處理。”


    裴珣真的將?所有的預想都?考慮到了,因?為做成的壁畫不能?見光,蘇婉禾吩咐陳伯將?東西?送到了暗室。


    不過更讓蘇婉禾料想不到的是,裴珣還給她?了一冊拓本,完全?按照謝淵真跡而作,臨摹起來會方便許多。


    蘇婉禾迫不及待去嚐試,裴珣在?一旁為她?磨墨。


    夜半,裴珣宿在?了侯府,這段時日,他白日到宮中,每天天未亮就要離開。


    蘇婉禾不知裴珣為何要這樣奔波,若是在?東宮便要少了許多麻煩。


    她?睡眠淺,裴珣起身的時候自然也醒了。


    蘇婉禾看?到外麵昏暗的天色,揉了揉微酸的眉心。


    她?起身就要跟過來,被裴珣一把按住,將?被子緊了緊。


    “天還早,你再睡會兒。”


    裴珣揉著蘇婉禾的發絲,到底明白了春宵苦短的含義。


    “嗯。”蘇婉禾迷迷糊糊地應和了一聲,在?裴珣的注視下又昏睡過去。


    裴珣忍不住輕笑,不知道若是日後成了當家主母,蘇婉禾該是怎樣的疲憊。


    為了不吵醒她?,裴珣沒有叫人服侍,穿好了衣服,便察覺到身後被人抱住。


    蘇婉禾熟練地係著腰帶,不像是第一次那般生疏。


    “為何不聽?孤的話,孤一會兒便要走?了,若是困,再去休息一會兒,白日裏也不要貪睡,否則夜裏該睡不醒了。”


    裴珣轉身將?人攬著,蘇婉禾一席青絲及腰,身上披著寢衣,沒有複雜的朱釵環佩,越是如此,越是生出些撩人的意味。


    “我已經吩咐下人做好了早膳,一會兒陪殿下用膳。”


    “這樣也好。”裴珣少年親情單薄,皇後仙逝之後,與晉帝的關係並不好,他甚至已經忘記有人陪伴的滋味。


    “那現在?就去。”蘇婉禾牽著裴珣的手,正欲離開,便被人放到了妝台之上。


    “殿下!”蘇婉禾撐著身子,生怕一個不小心被裴珣鬆手,跌落在?地。


    “禾兒是不是忘了什麽。”裴珣意有所指,將?指腹放在?蘇婉禾的唇上,輕輕摩挲。


    蘇婉禾故意看?不出裴珣的意圖,很?順利地溜出了裴珣的懷抱。


    “殿下該用膳了。”室內隻留下裴珣一人。


    侯府正門,天色昏暗,蘇婉禾送走?了裴珣,輕輕攏了攏自己的衣衫,唇瓣卻微微腫著。


    雲枝絲毫不敢抬頭,生怕與裴珣對視,就丟了自己的小命。


    娘子與殿下一處,也太吃虧了。


    “娘子,奴婢俯視您梳洗吧。”


    雲枝在?看?到馬車終於消失不見的時候,才?大著膽子上前,剛剛娘子被殿下拉進馬車的時候,她?是沒有膽量的。


    “走?吧。”


    蘇婉禾也不去看?她?,在?自己侍女?麵前明晃晃被人輕薄,這事情說出去,丟的是她?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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