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果麵上發燙,不知覺間,她和大人一同沐浴過,在大人麵前還換過貼身衣衫,幸好大人不怎麽在意她,才沒發現她是女子的呀。


    她都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了。


    陸則琰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嗯,百獸祭的事——”


    他還待說話,門外驀地傳進陳安洛的聲音,“果兒,你還在換麽?”


    蘇果怕安洛擔心,分神別開臉回了句,“嗯,安洛,我還沒換完,你再等等。”


    陸則琰聽到他喚的‘果兒’二字,臉色又是一落。


    蘇果現在房裏呆個男人,外頭還有人等她,思緒慌忙,沒有看出陸則琰眼底的不悅,傻乎乎地在火上澆了把油:“大人,您還有事吩咐麽,我要出去了。”


    陸則琰輕哼了聲。


    蘇果見他沒有阻擋,以為自己能先走,而且她自以為大人也不想教人看見他在她房裏。


    如此一想,蘇果開門的動作尤其小心,這些看在陸則琰眼裏,就成了盡力不想讓外麵的‘相好’看到他的存在似的。


    極其刺眼!


    蘇果挑開了門閂,拉開門之前,身側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她的手腕和腰,麵前天旋地轉,蘇果被扔進了床榻。


    陸則琰將她的雙手輕鬆地禁錮在她頭頂,一條長腿橫跨在床下,另一條則用來壓製住她半身,將她鎖在榻上 。


    蘇果瞬間傻眼,她不知所措地側頭看向還亮著條縫的門,又呆呆地看覆在她身.上的陸則琰。


    “大人,你,你幹甚麽,那門,門。”那道門怕是連風都能吹開啊!


    陸則琰卻頭都不抬,隻盯著她,嗓音低磁,“和我說話,你還敢不專心。”


    “不是,剛剛安洛喊我,是因為我與他約好了的一道回尚膳監...”她不是問過大人,有沒有事情吩咐,是大人不回她,怎的又成了她的錯處。


    陸則琰聞言,指尖卷起她耳邊不小心垂落的一綹鬆軟發絲,手勢輕柔,語氣帶狠,“小太監,實話告訴本王 ,你與他那麽交好,是不是喜歡他。”


    他命若枟查陳安洛還未有稟告,應是遇到了阻滯,但他大概已猜出身份。如此,隻要想到蘇果和個男人在監欄院裏‘相依為命’幾個月,他的火氣就蹭蹭地往上冒。


    要不是怕嚇著小太監,他能直截了當殺了陳安洛。


    蘇果全然感覺不到陸則琰的恐怖念頭,滿心圍繞著大人說的‘喜歡’二字。


    她心裏咯噔了下,忘了門還開著,紅著臉道:“大人,我是男子...而且安洛就像是我的哥哥...”她喜歡的是大人,這個蘇果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陸則琰完全忽略她的前半句,聽到後麵臉色稍霽,“本王呢,也是你的哥哥?”


    才不是,哪有那麽凶的哥哥啊,蘇果側過頭,偷摸摸不想理他。


    她不回,陸則琰也不放手,兩人就這麽動作曖.昧地僵持。


    過了幾息,蘇果先忍不住,她試著推了推,壓低聲求告:“大人,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安洛真的在外麵等我,我以後保證與你說話不走神。”


    陸則琰見她雙頰靡紅,水汪汪的杏眼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抿緊的唇終是鬆下了弧線。


    “可以,叫我一聲哥哥。”


    大人好生奇怪,蘇果心中腹誹,奈何門吱吱呀呀地風吹起動靜,她心下越急,輕喊出聲,


    “哥哥。”


    因為離得近,陸則琰能看清少女臉上細細白白的絨毛,她甜甜的嗓音,因為被男人壓躺在床上,帶了點清淺的啞意,酥得人心尖直顫。


    陸則琰眸色漸深,低啞道,“帶上姓。”


    蘇果麵上滾燙,“唔...陸哥哥...”


    低回婉轉的溫軟語調,甜膩的尾音拖懶,像是勾芡了紅糖絲,黏黏繞繞地能纏住男人的七竅。


    陸則琰難得覺得自己做了件蠢事,因為他簡直想在此地要了她。


    “果兒,你好了沒,為何開了門不出來?”


    陳安洛站在外頭,眼瞧著門鎖都撤下,人忽然就不見了,他狐疑地將手放在門把上,等了好久,蘇果還沒出來。


    “果兒,我進門了?”


    蘇果是真的慌了,情急之下,說出了她最擔憂的,“大人,你快把我放開,我不想別人再傳你的閑話。”


    她雖然會竊喜旁人將她與大人並一處談論,但有時也為陸則琰不平,大人明明都沒做那些事,為何他們要亂說。


    蘇果信安洛不會傳出去,可若是宮人經過呢。


    陸則琰看著小太監瞳色清澈,關心得一臉真摯,強壓製住下腹竄湧起的灼熱,瞥了眼門外伸進的那隻手。


    他鬆開禁錮,蘇果一躍下床,抻住門,溜煙似的從門縫裏溜出去,再一氣嗬成地用後背關上。


    她靠著木門大喘氣,陳安洛手沒來得及收回,楞楞地懸停在半空。


    “果兒?你...”臉怎麽這般紅,頭發還散亂,門內是藏著人?


    蘇果幾乎是拉著陳安洛離開,“安洛,我,我沒事,我們去膳房,走吧走吧。”


    “...嗯,好。”


    他們沒走多遠,陸則琰從屋內彎腰探出,他垂眸睨著蘇果的朝向,正好陳安洛回過頭,兩個男人的目光於半空中交疊。


    陸則琰勾起唇角朝他笑了笑,無聲輕言,


    我的。


    第34章 第 34 章


    ◎雙合一“--大人,你...是不是真的去秦樓楚館,找過。”◎


    九月初七卯時, 皇宮北行的車駕聲勢赫赫,往不歲山行進。


    列在最前的自然是皇上和攝政王的輦架,其後才是瑞王和朝野重臣。由於百獸祭女眷不得同行, 隊伍最後拖著長長的擋蓬板車,上麵坐滿了隨去的太監們。


    蘇果端坐在熟人中間, 擠當是不會被擠, 就是人多起來,古怪的味道也變得厚重。


    陳安洛和李荃身上很幹淨, 但總有太監不太注重每日洗沐, 氣味用香料都蓋不住, 蘇果一個女兒家, 著實有點不太舒服。


    “果兒, 是不是難受, 再往我這兒靠點。”陳安洛側頭低聲。


    蘇果搖搖手,朝他眨眼,“我沒事。”


    至少她坐的舒適,少許難聞有身邊兩個人擋著,忍一忍沒甚大不了。


    板車裏的其他人有耳尖的聽到了‘果兒’兩字, 交頭接耳的嘈雜聲逐漸打破了平靜, 多是竊竊私語, 也有不少指桑罵槐。


    “你們說昂, 以為多得恩寵呢, 用身子換來的,還不是與我們這等雜魚坐在一車。”


    對麵都知監的太監看蘇果長得嬌小柔弱,被同僚提醒想起那些聽聞, 率先從鼻腔哼出了聲。


    都知監掌宮廷各監的行移和關知, 平日裏可有可無, 唯獨能倚仗的皇帝尚且年幼,是以他們便是哪邊缺人往哪邊搬,一絲升遷的盼頭都看不著,當然最是嫉妒蘇果。


    陳安洛冷瞟了那太監一眼,“像你這般嘴碎的人,你們的掌印公公真是疏於管教。”


    都知監太監聽他這麽說急了,“我說你了麽?要你管啊!”


    “欺負到蘇果,就是我的事,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陳安洛待蘇果從初遇時起就極其溫柔,半句重話不舍得說。但對其餘人,哪怕是交好的李荃,其實也是不鹹不淡的,更不用說對上眼前挑事的太監。


    他的話帶著強烈的書卷氣,但從他緊繃的下顎線,便知是真的有怒意。


    李荃在旁痞氣地訕笑:“長的歪瓜裂棗,與我們同坐,都不懂得自形——安洛,叫什麽成語來著?”


    陳安洛肅著臉接道:“自慚形穢。”


    “對啊,自慚形穢,拜托你說話之前,先照照鏡子。”


    “你們!”


    都知太監氣鼓鼓的,蘇果聽身側兩邊一人一句,卻驀地笑出聲來。


    她清脆的聲線對周圍的太監們來說,像極了年輕的小姑娘,大家俱是愣住,那些罵她罵的狠的,反而興起抹不好意思。


    李荃轉頭,恨鐵不成鋼,“果子,你傻笑啥啊,好歹跟著我罵一句。”


    “你們不都幫我了嘛。”


    蘇果不太會罵人,氣狠了隻會漲紅臉。


    但她這次一點都不生氣,有人幫她的感覺真好啊。


    李荃無語望天,歎氣道:“哎,要是崔寶在我們車上就好了,憑他的嘴,能一個頂我們三!”


    崔寶因為在北鎮撫司的內傷未愈,方元順沒叫他跟著去不歲山。


    蘇果忙囑咐:“別,你回去可別告訴他,他真罵起人來,我都怕的。”


    不堪的局麵,漸漸演變成李荃和蘇果一道尋思為何崔寶這麽會罵人,他回宮之後要好好請教,諸如此類的廢話。


    挑事太監沒人應和,再加上被陳安洛和李荃的氣勢嚇到,閉嘴不再多言。


    但車途並不順坦,板車隻行出了幾裏地,就勒馬停了下來。


    這次負責不歲山途上來回的管事太監是司設監的總管楊大公公,他臉色難看地越走越近,直到在蘇果這架車前駐足了腳步。


    他咧起嘴,“請問,蘇果小公公是哪位?”


    隻聽說蘇果模樣好,他一眼看過去,對麵三個長得都算不錯,除了中間的最為瘦弱女氣,他不知王爺的品位,是以不得不開口詢問。


    “是奴婢。”蘇果迷茫地舉起手,“大公公,請問出什麽事了?”


    “不敢,不敢。”


    楊總管彎腰作了個往下請的姿勢,“雜家下麵的人辦事不利,安排出了錯,還請蘇小公公隨雜家出來,您的位置可不在這兒 。”


    “可是...”


    陳安洛牽起蘇果的手往外挪,“果兒,去吧,往不歲山還有很遠,你擠在這不會舒服的。”


    明知道蘇果是要去陸則琰那,但他一路將她的顰眉看在心裏,不舍得她再受累。


    “蘇小公公,您還是跟我走吧,不然我不是交不了差,而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嗯....好吧。”


    蘇果下了板車,李荃朝對麵的太監笑哼了聲,“你們看到沒,果子才不會和你這種人坐一起呢!”


    旁邊的陳安洛聞言,麵無表情地合上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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