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廳裏,小家夥屁顛屁顛的跟過來了,聽著家裏雜物間的聲音,好奇又緊張的看著哥哥嫂嫂,“嫂嫂,他是壞人嘛?”


    薑棠摸摸小崽子的腦袋,“嗯,我們在懲罰壞人,初陽不怕哦。”


    “我才不怕,哥哥很厲害的。”壞人肯定打不贏哥哥!


    薑棠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低聲道,“她們估計中午才能回來,你要不要先去廠裏一趟。”


    秦宵搖頭,“不用,等這件事處理完再說,廠裏有事和田跟磊子會過來通知。”


    他這樣說也有道理,薑棠點點頭。


    雜物間裏時不時傳出求饒的聲音,薑棠皺眉,“要不還是把他嘴封上算了。”


    盯著小姑娘有些不耐煩的小臉,秦宵應了,站起身來往裏麵走去。


    裏麵人求饒聲音更大了,下一瞬,終於安靜下來。


    男人從雜物間裏走出來,薑棠笑眯眯的給他點了個讚。


    秦宵這塊頭,還是挺有用的。


    “既然上午不去廠裏,把收音機拿下來聽,正好我看看你的學習成果。”


    男人高大的身形微頓,難得有些心虛,看了一眼一眨不眨盯著他的小姑娘,步伐沉重的上了二樓。


    沒一會兒把收音機拿下來,打開之後,是之前薑棠給他錄過的片段。


    薑棠自己都聽膩了,這男人還在聽。


    “秦宵,你念一遍,我聽聽。”


    秦宵拿著書,盯著內容一字一句的念。


    跟背景薑棠的聲音慢慢融合在一起,天差地別。


    看著男人認真的模樣,薑棠輕咳了一聲,“還需要繼續努力。”


    “不過起碼現在你都已經會一些常用語了,以後打個招呼沒問題。”


    小姑娘的話似認真似取笑,秦宵黑眸微沉。


    “放歌聽一會兒吧,一會兒去做飯。”


    秦宵把磁帶放開,外文歌從裏麵傾泄而出。


    正中午的時候,劉國輝和盧芳帶著劉蘭回來了。


    看著三個人的臉色,薑棠皺了皺眉,有些不好的預感。


    劉國輝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帶著劉蘭進了客廳。


    薑棠跟秦宵對視一眼,跟著一起進去。


    薑棠著盧芳,盧芳歎了口氣,無奈的衝著她點了點頭。


    薑棠盯著劉蘭平坦的肚子,皺了皺眉。


    劉國輝把那個小流氓拖出來,扯開他臉上的布條。


    盯著他,冷著聲音,“叫什麽名字。”


    那人吞了吞口水,“吳誌雄。”


    然後眼睛看了一眼旁邊坐在沙發上的劉蘭,有些小心翼翼,“劉蘭,你肚子裏是不是真有我的孩子了?”


    “沒有!”劉蘭衝著他吼。


    劉國輝盯著吳誌雄,“想不想坐牢?”


    吳誌雄立刻著急的開口,“不……不想。”


    他知道劉蘭她哥是做什麽的,本來還以為扒上她哥,自己起碼也能雞犬升天,誰知道會被抓去坐牢。


    劉國輝深吸了一口氣,“不想,那她之前跟你的那些事,都爛在肚子裏,我要是聽見外麵有人傳,你這個牢是坐定了。”


    吳誌雄被關了一天早就怕了,聽他這麽說,立刻急切的保證,“你放心,我肯定不往外說。”


    他不敢了。


    劉國輝看他一眼都嫌晦氣,揪著他的領子,“趕緊滾,以後別讓我看到你在街頭上混,不然你就等著坐牢吧。”


    說完暴力的給人解開身上捆綁的繩子,吳誌雄看都沒看劉蘭一眼,爬起來狼狽的跑了。


    等人走了,劉國輝才盯著劉蘭,“過幾天,我帶你去省城,把孩子打了,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縣城裏到處都是熟人,今天去一趟醫院都差點碰上村裏人,要想掩人耳目,還是去省城做的好。


    從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要把這個孩子留下。


    劉蘭低著頭沒說話,劉國輝看著就想發火,“說話!”


    “等帶你去省城把孩子打了,你嫂子會陪你在省城租房子住一段時間,等你身體完全恢複了,再帶你回來。”


    劉蘭在一邊,憋著氣吐出一句話,“我再考慮考慮。”


    差點沒把她哥弄瘋了。


    深呼吸保持冷靜。


    “家裏誰對你不好了,讓你喜歡這種人,還要給他生孩子,你是要氣死誰。”


    爸媽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本來他也不打算要他們知道,現在妹妹要真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他絕對不允許。


    劉蘭盯著肚子,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精氣神,“我不喜歡他。”


    “你不喜歡他!”


    “你不喜歡他你跟他幹那種事,你不喜歡他你要給他把孩子生下來。”


    劉國輝胸膛劇烈起伏,“管不了你,既然你不喜歡,過兩天就跟我上省醫院,把孩子打了。”


    劉蘭看了薑棠和秦宵一眼,不說話了。


    薑棠歪頭看著盧芳。


    盧芳歎了口氣,低聲道,“懷孕了,一個月,她哥給她介紹對象都沒多久,幸好沒相上,沒牽扯人家,不然他哥在單位這臉往哪擱啊。”


    薑棠沒想到真的懷孕了,現在要是把孩子打了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不過,她低聲道。


    “什麽時候去省城。”


    盧芳歎了口氣,“再等一段時間吧,我還是想送那小子去坐牢,就算不真坐,也嚇唬嚇唬他,但是她成年了,還說自己是自願的,現在還懷孕了,一切等把肚子裏的東西摘了再說。”


    她看著薑棠,一臉無奈,“要是吳誌雄到處給人說可怎麽辦。”


    這名聲肯定是臭了。


    薑棠淡聲道,“這你不用這麽擔心,吳誌雄本來就是街上的流氓混混,他說的話沒幾分可信的。”


    薑棠這話有道理,盧芳跟劉國輝也鬆了口氣。


    看劉蘭那副猶猶豫豫的模樣,盧芳低聲道,“我們先帶她回家住幾天,等找一個正當的由頭,再合理的帶她去省城,把孩子流了。”


    “現在才一個月,一切都來得及。”


    “到時候,讓秦宵開車送你們去吧,見到的人越少越好。”


    薑棠轉臉看著旁邊麵無表情的男人,主動開口。


    盧芳有些猶豫,“棠棠,這太麻煩你們了。”


    “沒事兒。”


    劉國輝沉聲道,“不用,我跟芳兒帶她去,到時候正好說在省城給她找一個工作,等住一段時間,再接回來也合情合理。”


    他已經打定主意了。


    薑棠歎了口氣,“先吃飯吧,吃完飯讓秦宵送你們回去。”


    幾人都沒什麽胃口,但是也承薑棠的情。


    氣氛低迷的吃了午飯之後,薑棠讓秦宵先送他們回去。


    秦宵黑眸凝視著她,“一起去。”


    薑棠眨了眨眼,“我跟著去幹嘛。”


    “回去看看。”


    盯著男人的眼睛,薑棠妥協了,然後揚起笑,“正好,去看看娟兒跟桂梅嬸兒。”


    既然要跟著秦宵一塊兒回去,薑棠彎腰看著小家夥,“初陽,我跟哥哥要回家一趟,初陽去找你的小夥伴玩兒,等嫂嫂回來可以嗎?”


    秦初陽乖乖點頭,薑棠去夥房,從櫃子裏拿了些小蛋糕和餅幹,遞給小崽子,“初陽,拿去給小夥伴她們分哦。”


    小家夥點點頭,邁著小短腿跑出了院子,去找他的朋友玩兒了。


    秦宵把車開出院子,薑棠把院子門鎖上,才坐上副駕駛,小轎車緩緩啟動,往五裏村開去。


    薑棠看著周圍熟悉的風景,低低吐了口氣,等到車子開進村裏,有人看到秦宵的車子。


    村口的人對著車指指點點。


    “這不是都搬去城裏住了?還回來炫耀呢。”


    “怕不是廠倒閉了,灰溜溜的回來了吧。”


    “倒閉了好,賺錢了不想著村裏人的白眼狼,怎麽賺得了大錢。”


    呸著口水看著秦宵開著車子過去了,還得吐一口吐沫。


    秦宵把車開到了劉家門口,沒開進去。


    劉國輝拽著劉蘭下車。


    薑棠她們也跟著下車,進了院子,劉老爹跟劉嬸看著總算回來的小女兒。


    劉老爹的手高高的抬起來,被劉嬸攔住了。


    “你幹啥,人都回來了,別又被你嚇跑了。”


    劉老爹的手還是顫顫巍巍的落下了。


    劉蘭盯著爹娘,低聲喊了一句。


    劉國輝不打算把她懷孕的事情告訴爹娘,知道了也是操心的命,反正這孩子肯定是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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