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麽事嗎?”


    衛軻並不多言,“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雲皎皎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隻得跟著衛軻去了司延房裏。


    司延的房中仍舊沒有點燈。


    四周黑漆漆一片,隻能借著月光隱隱約約看到?坐在上座的男人 。


    雲皎皎總覺得司延不愛見光,所處的環境越暗他越喜歡。


    衛軻朝前麵人拱手示意,而?後退下。


    屋門順帶著關上,完全封閉黑暗的環境讓雲皎皎心髒懸起,而?後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怎麽不點燈?”


    雲皎皎沒等到?回答,隻走到?旁邊。


    她吹起火折子剛要點燈,手腕卻突然?間被人攥住!


    她麵前的火光猛地一抖,映在男人輪廓深邃的麵頰上,有一股說不出的陰沉。


    司延帶著她的手點著了旁邊的油燈,“曲子彈得不錯。”


    雲皎皎眉毛一跳。


    司延捏著她纖細的手腕,吹滅了火折子,忽然?一個用力將人抵在了桌邊。


    旁邊的油燈猛地一震,嚇得雲皎皎屏氣凝神。


    司延視線掃過她的眉眼,“喜歡嗎?”


    雲皎皎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唇角輕顫了兩下,聲音都跟著壓輕,在隻有一盞燈的屋子裏,格外的糾纏不清,“喜歡什麽?”


    “喜歡琴,”司延手掌爬上她的腰肢,滿是不容抵抗的力度,“或者那個人?”


    雲皎皎腰身一麻,脊背都後仰弓了起來,她推了一下,“我,怎麽可能。”


    她的抗拒反倒換來了更猛烈的壓製。


    司延的腿卡在她膝蓋間,眼底陰霾始終揮之不散,“皎皎喜歡點燈,是不是喜歡看著我弄你?”


    司延的話跳躍得很快,但總歸不離一個原因?。


    他看到?了今天下午,她與顧欽的來往。


    雲皎皎剛剛意識到?,接著被司延拽起,順手一推,推到?了一旁偌大的等身銅鏡邊。


    她身形不穩,撞在了冰涼的鏡麵上。


    她扶穩鏡子,透過鏡麵看見了身後靠近的男人。


    雲皎皎回過身之時,司延已經壓到?了她麵前,她後背抵靠在鏡麵上,眼前光線已然?全部被男人遮住。


    她並不明白,“我與他曾是夫妻,這你本就是知道的,你之前不是還說你就喜歡他□□……”


    雲皎皎的話像是瞬間觸怒了一頭?凶獸,她還未說完,一下子被翻過身來,撐在鏡麵上!


    近乎是逼迫她看著鏡麵上的光景,然?後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纏住她的裙帶!


    “你,”她的心像是被瞬間纏住,仿佛下一瞬裙帶被拉開?,她會在鏡麵裏看到?極致荒唐的場景,“顧欽書房北側第二個書架,從?下數第二行左邊第三列,是他打算日後檢舉你死罪的罪證!”


    司延的手指猛然?停住,劍眉擰緊,透過鏡子深沉的看著她。


    雲皎皎鼻音濃重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委屈,“我今下午以琴引他,好不容易幫你套出來的。”


    司延的動?作顯得僵硬,大抵是沒敢信,“你,幫我?”


    “幫了一個混蛋。”雲皎皎推開?他,沒推動?。


    “那你脫吧,反正我都已經是你的了,”她越說越是委屈,“什麽鏡子,就是你把我帶到?外麵去弄給別人看著,我又能怎麽樣。”


    司延就這麽看了她許久,“今日,你引顧欽入房中,就是為了套出他手裏拿捏我的籌碼?”


    “為了提防你他早早就跟我說過我們跟隨你的退路,他過陣子就要搬走了,我肯定?要在他走之前知道他都打算怎麽對付你。眼下我們是一路的啊,我犯得著跟他敘什麽舊情?。”


    “你當真?”


    “假的,”雲皎皎打了下他壓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適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捏出了紅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就是與他敘了舊情?,你且當我沒幫你探過消息就是了。”


    司延鈍鈍的放開?手,並沒有過多言語,隻拿過來看著她的手腕。


    雲皎皎被司延拉到?旁邊坐在他身上,看著他默不作聲的拿出紅花油,揉著她泛紅的手腕。


    他問,“很疼嗎?”


    她並不回答,隻沉默了很久。


    最後頗為公主氣性的一句,“還鬧不鬧了?”


    司延環抱著她,揉著她的手腕,眼睫低垂,像是大老虎熄了火變成了大貓,“不鬧了。”


    屋內燈火昏暗,無比寧靜。


    雲皎皎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腦海中有什麽畫麵一閃而?過。


    “我就說你一句,你何?苦把自己?淋成這樣,還鬧不鬧了?”


    少年窩在她的被子裏,嗓音柔弱沙啞, “公主疼我,我便?不鬧了。”


    第33章


    雲皎皎細細想了一會兒細節, 可偏又?頭疼起來。


    算了。


    眼下安撫好司延,讓他?放低戒備,誤以為自己一心留在他身邊, 並無?二心,方便她?逃跑才是要緊的。


    這個?人情幫他?做好了,她?也算仁至義盡,日後她?終歸還是要回安京和他來往。


    深夜,衛軻奉命潛入小閣樓書?房,按照雲皎皎所示的位置, 翻出來了顧欽所拿到的證據。


    衛軻簡單的翻看了一遍,打包一並帶走, 拿去給司延。


    司延坐在房中,簡單的翻了一遍手裏的證據,心思卻並不在這上麵, “她?睡下了?”


    這話冷不丁把衛軻問得一懵,反應過?來才吞吞吐吐的應聲, “是, 雲姑娘回去就?熄了燈,想必這會兒應該是睡下了。”


    司延沒?再?多問什麽,將證據放了回去。


    衛軻詢問,“侯爺, 需要銷毀嗎?”


    “銷毀未必太?打草驚蛇,”司延手指輕點了下桌麵, “顧欽那未必沒?有備份,抄印一份, 這些原樣?放回去。”


    “是。”衛軻接了過?來,接著稟報, “山周先?生來了。”


    司延嗓音偏淡,“嗯。”


    衛軻退下去,換衛轍帶著山周從外麵進來。


    山周躬身道?,“侯爺,老夫算下時日,您身體裏的蠱應當已經有藥性了。今日為雲姑娘試脈,我瞧著得這兩?日趁她?蠱成之前,種下解藥。”


    司延默許。


    山周上前,拿出自己的藥箱,翻箱倒櫃的準備工具。


    司延出神了許久,直到刺痛從手臂傳來,他?視線才掃過?去。


    碗裏的蠱蟲肆意啃食著滴落的血液。


    山周出聲,“雖然雲姑娘的情蠱有望解開,但是侯爺你需要注意,侯爺身強體健,體內的蠱蟲生長要比旁人快上一些,最多不過?這月十五,月圓之日,蠱蟲長成。”


    “知道?了。”


    山周連連應了兩?聲。


    一旁衛轍看向司延,麵容嚴肅,送山周離開,不由得問道?,“侯爺的身體,會因為情蠱有什麽影響嗎?”


    “白天正常生活是不會影響的。就?是這晚上……”山周壓低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你們侯爺還跟那雲姑娘分房睡啊。”


    山周左右一想,“這到了十五月圓,可就?不成了。蠱成月圓未同房,對你們侯爺的身體影響才是大。不過?就?在一家府院裏。”


    衛轍眉頭緊鎖,看來他?這陣子是得好好盯著這個?小公主。


    天氣?漸暖,司延並沒?有限製雲皎皎外出,雲皎皎挑了一個?好天氣?久違的出門采買。


    其實她?的前半生一直都在宮中,每日呆的也不過?是那四方院子,極少離宮,對出門也沒?太?多執念。


    眼下一出來,倒是顯得格外興奮。


    支芙像是獻寶一樣?,拉著她?左看看右看看。


    後麵衛轍原本是想要觀察雲皎皎有沒?有別的心思,不成想最後懷裏抱著一個?又?一個?采買的錦盒。


    偏裏麵七成都是吃的。


    衛轍實在是沒?忍住,“支芙,你別老帶雲姑娘看吃的了。”


    “姑娘喜歡,又?不是我哄姑娘買的。”支芙敷衍著衛轍,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姑娘你嚐,這個?春餅也好吃……”


    衛轍:“……”


    雲皎皎帶著帷帽吃了半路,擺了擺手,“我吃不下了。”


    衛轍瞥了支芙一眼,“聽見沒?。”


    支芙念念叨叨一句,“又?沒?叫你吃,這麽多廢話。”


    雲皎皎正好瞧見一處店鋪,她?隔了一段距離看了一會兒,接著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衛轍推了一把支芙,“別吃了,快跟上。”


    支芙踉踉蹌蹌的跟過?去,發現這是買衣物?的,準確的說是皮質衣物?。


    進去時,掌櫃的還在旁邊聊天,“最近京城裏老是有遊士說在京郊安河看見了麒麟獸。”


    雲皎皎走進門,店內幾個?人才停下話題,上前招待客人,“姑娘想看點什麽?”


    雲皎皎停在皮質腰帶的架子旁邊,隨口問著,“你們剛剛說,京郊見了麒麟獸?”


    “嘿嘿,我們也是道?聽途說。”掌櫃笑了笑,看見雲皎皎拿了一個?腰帶,“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可是今年新?貨。”


    掌櫃上前使勁介紹著雲皎皎手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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