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在一旁的國公夫人奮力的掙紮哭嚎著,寧婉玉不知如何掙掉了口中布帛,“爹!”


    雲皎皎視線落在了寧婉玉的身上,拎著沾了血的匕首走了過去。


    寧國公顫抖的聲音帶了恐懼,“你?要幹什麽?!雲見月你?住手!”


    雲皎皎手中匕首拍打著寧婉玉的臉,“國公大?人有現在想交代的嗎?”


    寧國公到?底年餘七十,全?然受不了如此大?的刺激,親眼看著兒?子死在自己?麵前,渾身抖如篩糠,“你?個毒婦,你?,你?不得?好死,你?……”


    雲皎皎匕首刺進了寧婉玉的腰腹,女子尖叫聲顯得?無比淒慘。


    雲皎皎嗓音滿是涼意,“呀,不好意思,刺偏了。國公大?人再罵一句聽聽,應該還能再偏幾次。”


    “是我,”寧國公聲音都?夾雜著血腥味,“你?殺了我,雲見月你?殺了我!該死的是我!你?殺了我!”


    “是我殺了你?父皇母後,是我下的毒,你?殺了我。”


    “國公大?人好像不太?誠實。”雲皎皎在寧婉玉的衣襟上擦了擦血,“無妨,本宮有的是時間陪你?們慢慢玩。”


    “你?一日不說,那本宮一日選一個去給我父皇母後謝罪。”她笑得?像是地獄而?來的妖女,“或許殺到?你?,本宮就能消氣了。”


    “說來國公大?人真是晚年的福氣,能親眼看著你?散出來的寧家枝葉,一個一個死在你?麵前。”


    旁邊國公夫人想要跪行上前,又?被侍衛拉了回?去,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公主!公主,我說,我都?知道,我都?交代!”


    *


    雲皎皎深夜回?到?住處,支芙與茯苓在門口看見她渾身是血的這樣回?來,都?嚇了一跳,忙迎上去,“姑娘?”


    茯苓喚了雲皎皎幾聲,她才堪堪回?神,“備水吧。”


    茯苓還想問什麽,卻也開不了口,“誒。”


    支芙還想去扶雲皎皎。


    被她伸手攔了一下,“我想自己?呆一會兒?。”


    支芙茫然的看著雲皎皎的背影,又?回?頭看向衛轍,“這是怎麽了?”


    “姑娘大?約是憋久了。”衛轍還從來沒見過雲皎皎幾時如今日一般,狠起來,把上過戰場的寧國公逼成那副狼狽樣子。


    雲皎皎將被鮮血浸染的衣物?換下來,進了浴間,茯苓提醒著她,身後傷還沒好不能沾水,浴桶中水麵也隻到?腰腹。


    雲皎皎渾渾噩噩的將身上別人的血跡汙穢擦洗幹淨,趴在浴桶邊出神良久。


    大?約是茯苓擔心,半個時辰後,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詢問她要不要幫忙。


    雲皎皎命她先回?去,自己?過了一陣才出來。


    她身披薄紗,滅了屋內燈盞,推開窗戶,看見了窗口高高懸掛的弦月。


    皎皎月色流淌在細密雲層之?下。


    雲見月皎皎。


    他們死在久別重逢,愛意最濃的那年。


    第63章


    雲皎皎心若寒潭, 久久無聲。


    惡意從心?頭蔓延滋生,幻化成無數尖利的劍刃壓在她的心口,念頭愈發尖銳無所出, 她?心?口就反噬的絞痛幾分。


    月色冷寂,寒涼刺骨,雲皎皎攥緊了桌上的雙蛟玉簪,玉簪雕刻紋路漸漸在她?掌心?印出紅印。


    良久的沉寂之?後,雲皎皎腦海中隻剩下無比強烈的渴望。


    她?要進宮。


    不日,燕沛之?奉旨回京。


    踏入宮門, 探望燕程的時候,正看見母妃坐在?龍床邊喂藥, 下麵跪著一個身段豔麗的女子,畢恭畢敬的回著燕程的話。


    “回陛下,武雲侯府一切正常, 自打圍獵回來,侯爺便聽命陛下查繳謀逆餘孽。”


    燕程低低的問著, “司延還是沒碰你?們?”


    文琴低著頭, 眼睛轉了下,“碰了,之?前召幸了簡燭姐姐,侯爺似乎還挺喜歡簡燭姐姐的, 獨寵多日。”


    燕程滿意的點?頭,“朕就說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不動送上門來的,難不成是盯著那雲皎皎。”


    “這倒是沒有?。”文琴規矩回稟, “侯爺一直很忙不沾後院,雲姑娘也不喜侯爺, 不常來往,這請陛下放心?。”


    燕沛之?聽到這話眉梢微揚,意味深長的看著那舞女。


    “不過雲姑娘確實惹眼,好像被逆賊在?圍獵場上盯上了,強搶的時候有?些傷到。”


    “傷到?傷情重嗎?”


    “好像不太重,”文琴繼續說著最新婆婆紋海棠文廢文耽美文言情文都.在騰.熏.裙號亖爾貳二巫久義四七,想著雲皎皎教她?的話,不安的握了握手指,“奴婢以為,如今宮內清掃差不多了,雲姑娘在?宮外總是諸多眼睛盯著,不如陛下接進宮來。”


    燕程凝眉,似乎覺得有?些道理,“本來選秀過後,就該把她?弄進來。”


    燕程轉頭吩咐李公公,“叫個太醫、帶些東西去武雲侯府看看情況,若是沒什麽事,過陣子把人接進來。”


    李公公躬身應聲。


    那舞女也跟著退下,文琴走到燕沛之?身邊,冷不丁察覺到身上落了一股尖利的視線,像是要將她?剖開看穿。


    她?忙行了個見禮,轉身退下。


    剛往外走沒多久,文琴迎麵看見司延朝著這個方?向過來。


    文琴嚇了一跳,到底是跟雲皎皎一起背著司延做的事,連忙躲到了旁邊石獅後麵。


    礙於燕沛之?在?裏麵,司延並未入殿,先在?門外等候,以至於文琴躲在?石獅後麵也不敢出去。


    約麽一炷香的功夫,燕沛之?從殿內出來,與司延打了個照麵。


    司延規矩行禮,正要進去,忽然?被燕沛之?叫住,“侯爺留步,本王有?要事相?談。”


    說著兩人便朝著文琴的方?向走了過來。


    文琴懊惱的躲藏,忽然?聽見燕沛之?的聲音,“侯爺此番平反,真是功不可沒啊。”


    “王爺過獎,如此一來王爺日後在?京中地位,也算是無人可撼動。”


    “這恐怕還是侯爺的功勞。”燕沛之?意味深長道,“不過侯爺樹大招風,也要小心?被人抓住把柄。”


    “還請王爺明示。”


    燕沛之?壓低聲音,輕拍了下司延的肩膀,“你?府上那個小公主啊。”


    司延微頓,“臣不懂。”


    “人都有?七情六欲,本王懂你?的心?思?,隻可惜那個小公主要被接進宮了。”


    司延手指一僵,並未表露聲色。


    燕沛之?下一句話如毒蛇鑽入耳中,“近來,本王聽說雲珩現身了,你?若是能幫本王生擒雲珩。那小公主,本王就幫你?在?宮中護著,日後本王得勢,她?就是你?的。”


    “生擒雲珩,是臣分內之?事。”司延恭敬道,“隻是這小公主與臣實在?是沒有?關係。”


    “是嗎,本王怎麽還聽說,侯爺是當初在?皇宮安置的質子,”燕沛之?打量著司延,“很巧,前朝公主曾與一質子暗中苟且,那質子發配到了邊疆。如果本王沒記錯,侯爺也是從邊疆回來的。”


    “質子前去邊疆有?許多,臣倒也聽說過此事,隻不過不是臣。”


    “最好如此,免得本王還要擔心?你?與前朝小公主有?私情,忠心?他主了。”燕沛之?點?頭,“侯爺爬到如今,若是因此功虧一簣可就不好了。”


    這一句話,饒是文琴也聽出來了威脅,驚愕的捂住嘴巴。


    燕沛之?是比太子那草包有?些腦子,不知怎麽開始懷疑司延與雲皎皎的關係,甚至還懷疑,司延與他們是否都是逢場作戲。


    他們剩下的對?話,文琴已然?聽不進去,隻覺得渾身發軟。


    直到庭院無人許久,文琴才跌跌撞撞的跑回去。


    文琴出了宮殿也沒有?半分放鬆下來,反倒是手掌心?一層冷汗。


    焦灼的往侯府趕,她?也不懂為什麽雲皎皎要她?主動提起入宮的事情,私心?她?還是不想讓雲皎皎進宮。


    然?而等文琴趕回侯府的時候,李公公和太醫已經到了多時。


    她?走近的時候,正好看到雲皎皎收下封賞,站在?院門口送人。


    李公公笑著,“若是姑娘沒什麽異議,那半月後,奴才來接你?。”


    “好。”雲皎皎麵上情緒並不高,簡單行禮,“有?勞公公。”


    李公公辦好差事,頗為高興的離開。


    文琴偷偷等著李公公離開,才上前喚了雲皎皎一聲,“雲姑娘。”


    剛走到門口的雲皎皎停下腳步,回頭看見文琴。


    文琴走過去,擔憂的看她?,“你?真的想好入宮了嗎?”


    “想好啦。”雲皎皎拍了拍她?的手,將一個鐲子放進了她?掌心?,“多謝。”


    “我,我不能要。”文琴推脫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雲皎皎要這麽做,但她?知道這不是什麽好事,“我已經拿了姑娘和侯爺很多好處了。”


    “我還有?這些賞賜,不愁用。”雲皎皎放進她?掌心?,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等日後,放你?回家,你?和弟弟用錢的地方?多。”


    文琴忙叫住雲皎皎,“姑娘,還有?一事。”


    文琴將她?在?門口聽到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雲皎皎。


    雲皎皎麵色沉寂,涼了下來。


    支芙和茯苓也好不到哪去,支芙都聽出來了 ,“這分明就是威脅啊。”


    茯苓頓了頓,“無論如何,主子被他捏到短處,這事事恐怕都要被牽製。”


    “什麽短處,”雲皎皎深吸一口氣?,“無非是我而已。”


    屋內的氛圍一時間沉到了低穀。


    半晌響起雲皎皎的聲音,“司延的短處不該是我。”


    雲皎皎朝著文琴勾了勾手指,“再幫我個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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