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丫就衝著她們笑,原先還在喵喵的兩隻貓兒突然一前一後的跳下凳子往外跑。其中一個婢女想去追,趙寶丫道:“讓它們去玩吧,我家貓貓特別乖,待會就會回來的。”


    兩個婢女一想也是,太妃在治療頭疾,一時半會也不會找貓貓,讓它們出去玩一會兒也沒關係。


    等到趙寶丫吃得飽飽的,兩隻貓貓果然又回來了,蹲在她腳邊又是一陣叫喚。


    婢女又好奇的問:“它們又再說什麽?”


    趙寶丫:“貓貓應該是餓了。”她從隨身的袖袋裏掏啊掏,掏出一包小魚幹,喂到貓貓嘴邊。


    小貓果然歡快的吃了起來,龐太妃的波斯貓也想吃。她又拿出一個來喂,婢女嚇得連忙阻止:“姑娘,您喂您的貓就可以了,王府的貓不用喂。”


    趙寶丫疑惑抬頭:“為什麽?”


    婢女為難,唯唯弱弱道:“先前碧桃姐姐喂了豆豆別的東西,就被太妃砍了手……”


    另一個婢女瞬間變了臉色,喝道:“別胡說!”然後又趕緊朝趙寶丫解釋:“趙姑娘,王府的貓有專人喂養,吃不得外頭的東西。”


    趙寶丫哦了聲,收回手:可是豆豆說王府的東西難吃死了,它也想吃魚幹。


    哎,等晚上起來偷偷喂它好了。


    半個時辰後,隔壁針灸也好了。龐太妃從早起就一直疼的頭緩解了許多,不大聲說話都不怎麽疼了。她指尖輕輕觸碰太陽穴,很是神奇的看著何春生誇道:“真的有用,小小年紀,醫術居然如此精湛,不錯!”


    她心情甚好,朝管家道:“去取一百兩賞銀過來給何小公子。”


    何春生拱手:“多謝太妃。”


    等管家取來銀兩賞賜給他,他又道:“太妃今日就暫時不要吹風了,您且先休息會兒。草民去隔壁開給方子出來,待會還要勞煩管家去抓藥。”


    “不勞煩。”管家把他請到隔壁,又去取了紙筆。


    趙寶丫讓兩個婢女趕緊把桌上的碗筷收拾收拾,好騰出地方寫方子。兩個婢女也不敢耽誤,動作麻利的把碗筷收了,往外走。


    何春生見屋子裏隻剩下他們二人,壓低聲音迅速問:“如何,王府放重要賬本、機要密件的地方在哪?”


    趙寶丫掩住唇回他:“太妃的寢殿,床後麵有個密室。”王府有書房,不過那是給遠在京都的靜親王備的,裏麵除了書,壓根沒什麽重要的東西。


    她話音剛落,管家就拿著紙筆過來了。何春生接過紙筆,認真寫起方子來,然後交代道:“晚膳前讓太妃先喝一次藥,入夜後最好就入睡。這藥有安神成分,有助眠功效,但想能睡得更安穩些,今夜寢殿裏最好不要有人聲。”


    “明日晨時準點要施第二次針。”


    管家點頭,匆匆去抓了藥,等藥熬好後端到龐太妃麵前就把何春生交代的話說了。龐太妃接過婢女試過的藥小口小口的喝了,等吃了蜜餞、淨完手才道:“那今夜就讓守夜的婢女站在門外伺候吧。給何小大夫和趙家的姑娘安排住宿,明日辰時準時把人請過來施針。”


    管家應是,又去囑咐婢女給趙寶丫他們安排住處。兩人的住處安排在西邊的客院,房子也是緊挨著的。


    各自在自己的屋子裏轉了一圈後,何春生把龐太妃賞賜的一百兩銀子遞給趙寶丫。趙寶丫驚訝:“你的銀子給我做什麽?”


    他理所當然道:“趙叔叔的銀子不是也給你嗎?出門在外,你也收著我銀子吧。”


    “那行吧。”大家好像默然她會存錢,有錢都喜歡給她存著。


    她邊把銀子塞到床頭邊道:“回去後我就還給你。”


    何春生很認真的說:“不還也沒關係,當初我學醫時,你不是說以後出門看診銀子一半歸你嗎?”


    “先前我在長溪就時常跟著師父出診,也掙了銀子,還沒分你呢。”


    趙寶丫瞧他:“那是小時候的玩笑話,我都沒幫你提藥箱,分什麽錢啊。”


    何春生頓了頓:“但我當真了,銀子你盡管收著,想花就花吧,就當是小時候行善積德的福報吧。”無論是小時候買他的棋譜還是他家屋子,對那個時候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恩惠。


    今後但凡他有的,都會給予寶丫妹妹。


    趙寶丫連忙道:“那不行,我阿爹說要銀子他有。除了他的銀子不能隨便要別人的銀子,將來是要還的。”


    見她堅持,何春生也不勉強:“那你先幫我收著,等我要的時候再給我可好?”


    趙寶丫點頭:“這才像話嘛,你放心,我會給你記賬的。”


    她打了個哈切,何春生看看外頭的天色,道:“你先睡吧,我等趙叔叔就可以了。”


    她邊說不用,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何春生好笑,伸手拍了拍她,拉著迷迷糊糊的人往床上帶,給她脫了鞋蓋好被子,然後關門出去了。


    去到隔壁他也沒睡,就點著蠟燭看書。


    燭火搖曳,月華如流水悄然流逝。子時初,房門外一聲貓叫,他驚覺,立刻吹滅了蠟燭。很快一個人影翻了進來,他喊了聲趙叔叔。


    趙凜輕輕應了句,他立刻走了過去,附耳把寶丫探聽到的消息一一說了,又道:“你帶貓貓過去吧,太妃喝了藥,今夜就算打雷也不會醒。”


    趙凜囑咐一句注意好寶丫,又翻身出去了,跟著貓貓一路到了龐太妃的寢殿。寢殿外站著兩個輪值的婢女,寒風呼嘯,兩人冷得瑟瑟發抖,靠在門口打盹。他從窗戶邊小心翼翼翻了進去,悄無聲息的落地。


    貓窩裏的波斯貓探出頭來,瞧見站在窗欞上的藍白貓時,立刻精神了。爬起來,跳出去窗口。


    龐太妃的寢殿很大,是按照從前在皇宮的樣子建造的。隻不過地板換成了大片的玉石,燭台也由兩顆碩大的夜明珠取代。屏風後的紗帳內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顯然裏頭的人睡得很沉。他快步走到床榻邊,根據春生的描述摁開了床後麵的機關,閃身進了密室。


    密室四麵牆上也是玉璧,四角都擺著夜明珠,不用點火折子都能把裏麵瞧得一清二楚。他對密室裏的珍寶古玩絲毫沒興趣,直奔著最裏麵的一層書架而去,書架上是密密麻麻的賬本,應該都是十二商會曆年來經商的賬本。


    他快速翻找起來……


    與此同時,靜王府的門口突然喧鬧起來,一排排宮燈被點亮,有人大步朝著後宅而來。


    廂房裏的何春生第一時間警覺,拉開房門往外跑。等跑到回廊處,就見大群人往太妃的院子去。


    他慌忙拉住同樣氣喘籲籲跑來的管家問:“大半夜的怎麽這麽吵?不是說太妃喝了藥別吵到她嗎?”


    管家提著燈籠,看見他很是驚訝,擦擦額頭的汗,解釋:“是肖總管回來了,他說有要事要稟報太妃,老奴也不敢攔啊!”


    何春生驚慌:肖鶴白前幾日才開拔,算算時間,怎麽也要過兩日才回來,怎麽大半夜的就回來了?


    還恰好撞上這個當口。


    他抬步就往前走,管家一把拉住他道:“何小郎君,你這是去做什麽。天冷,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起來給太妃施針呢。”


    何春生解釋:“我是怕太妃被吵醒又頭疼,去瞧瞧放心些。”


    “你們做大夫的就是細心。”管家道,“那您去拿針灸袋過來,同老奴一起去吧。”他不斷的催促,“快去快去,老奴在這等你,快些!”


    何春生一咬牙,掉頭往廂房跑,去拿藥箱了,等回來的時候又帶上了邊跑,邊穿衣裳的趙寶丫。


    管家訝異:“趙姑娘怎麽也起來了?”


    趙寶丫腳下生風:“伯伯別問了,快快去太妃那,萬一太妃吹了風又頭疼就不好了。”


    “對對對。”管家也不問了,立刻帶著兩人沿著回廊趕到太妃院子裏。


    剛走近就聽見裏麵傳來砰咚一聲響,兩個人影砸了出來。守在門口的一眾人嚇得四散躲開。


    趙寶丫一眼便認出了蒙著麵的那個是她爹,她一下揪緊何春生的手。何春生反握住她冰涼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動。


    冷月下,肖鶴白帶來的手下將中間的趙凜團團圍住,肖鶴白撐著地麵站了起來,擦掉嘴角的血漬,抽出隨身的佩刀。刀尖拖在地麵上,摩擦瓦礫發出難聽的哢嚓聲,刀身折射著月華,閃著森森寒光。


    他一步步走近包圍圈,盯著趙凜,冷笑道:“靜王府也敢闖,今日就讓你有來無回!”


    第112章 112


    趙凜都不耐煩聽完他逼逼, 一掌劈開圍著他的禁軍飛身就跑。


    肖鶴白眼眸微凜,眼疾手快拽住他腿,將人硬生生又拖了回來, 然後用力往地上一砸。趙凜雙手險險撐住地麵,單推直接抄肖鶴白脖梗砸去, 腿縫淩厲如疾風掃草……


    若是被掃到脖子不斷也折!


    肖鶴白許久沒有遇到這樣強勁的對手, 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鬆開他腿的同時, 雙手握刀朝著他頭頂劈去。刀風烈烈作響,寒光如有實質, 奔騰而來。


    趙凜避無可避雙手穩穩夾住了他劈來的刀, 刀身在他兩掌之間不斷震顫, 有血珠自刀身滑落……雙方暗暗較勁, 一時僵持不下。


    趙寶丫暗暗焦急,恰在此時, 那隻波斯貓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用那柔軟的白貓不斷蹭著她的小腿, 喵喵叫個不停。她立刻從袖帶裏掏出一隻小魚幹喂到它嘴裏,揉揉貓頭, 小聲急切的囑咐兩句。


    波斯貓突然發狂般的朝肖鶴白衝去, 藍白貓想湊熱鬧,被趙寶丫揪住尾巴一把拽了回去。


    波斯貓精準無誤的沿著他褲腳一路攀爬, 然後啪嗒一聲直接扒在了他臉上……


    肖鶴白猝不及防,單手就往臉上抓去,趙凜絲毫不戀戰,一個回旋踢, 踢開身後準備偷襲的禁軍,三兩步躍上了圍牆, 爬上了屋頂,遁逃而去。


    十幾個禁軍立馬往外追,肖鶴白抓住波斯貓就要往下砸。就在要鬆手的一瞬間終於認出了這事太妃的愛寵,忍了又忍還是把它放了。


    波斯貓像個王者,不僅沒跑,還豎著尾巴,仰著毛茸茸的腦袋,衝他齜牙咧嘴,凶唧唧的叫喚。


    肖鶴白翻了個白眼,不搭理這畜生,飛身就要去追趙凜。隱在黑暗裏的何春生突然大喊道:“太妃!太妃沒事吧?”


    這麽大動靜,太妃一點動靜也無,莫非遭遇了不測?


    管家驚恐,立刻帶著婢女往太妃寢殿衝。


    肖鶴白停頓了一息,一咬牙還是轉身往太妃的寢殿去了。


    一眾人進去,隻見太妃裹著厚厚的被子躺在白玉地板上,聽見呼喊聲也一動不動。眾人心中隱隱有不好的猜測,老管家撲通跪在地下哭了起來:“太妃啊……”


    肖鶴白急跨幾步進去:他方才靠近太妃寢殿,聽見裏麵有陌生的腳步聲,再結合最近城中的搶劫案,想也沒想就衝了進去。迎麵就看到一個床被子朝他砸來,他本能的揮手打開,然後和衝出來的黑衣人打了起來,最後打了出去……


    瞧見地上的太妃才恍然:方才黑衣人丟過來的被子裏還裹著太妃呢?


    “太妃。”他蹲下身,伸手去探太妃的呼吸。


    跟進來的何春生先開了口:“太妃無礙,隻是睡著了。”


    老管家的哭聲戛然而止,抬頭看他:“什麽?睡著了?”


    肖鶴白手搭在太妃的脖頸動脈處:確實是睡著了!


    但太妃有頭疾,一向睡得不好,今日如何睡得這樣安穩?


    寢殿裏有人打鬧,把她拋下床了都沒醒來?


    這模樣不像是睡著了,倒像是被人下了迷藥。他狐疑的看向何春生和趙寶丫,問:“你們二人為何在這?”


    老管家趕緊解釋:“肖總管,何小大夫是來給太妃治頭疾的,午後施了針、用了藥,太妃頭疾緩解了許多……”


    肖鶴白擺手,止住他的話,肅聲道:“無關人等先下去正廳等候問話,來兩個人把太妃抬到床上去,再請外頭的大夫來看看。”


    老管家迅速帶著人出去了,等人一走,肖鶴白走到床後,摁開密室的機關檢查了一番。沒有翻動的痕跡,沒有少東西,機關也並未觸動。


    那黑衣人難道才剛摸進來?


    他陷入沉思……


    另一邊,何春生和趙寶丫並肩走在最後麵,走到走廊拐角處時很有默契的拐彎往西邊的廂房去。眼看差幾步就能溜了,前頭的老管家突然回頭喊住他們二人:“何小公子,趙姑娘,還麻煩你們一起去正廳等肖總管的問話。”


    趙寶丫隱在袖子裏的手捏緊,何春生握住她的手,鎮定道:“管家伯伯,我明日還要給太妃施針,睡太晚恐不好,還是不用去吧?”


    老管家很是為難:“恐怕不行,肖總管讓大家等著問話就是大家,少一個人都不行,否則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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