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成:“誒——不是我!”


    冉野不肯戴帽子?,誰也沒戴。


    薑一成跟店員一起又唱又跳,氛圍太?歡樂,隔壁桌的女?生,都在給他們唱生日歌。


    冉野拍著手掌打節拍,神色淡定?,主打一個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比如王柏和彭嘉麒。


    他們尬得低頭不是,抬頭不是,和彈簧一樣起起落落。


    慶生隊伍走後,彭嘉麒掐薑一成脖子?:“你小子?,居然搞這?出!”


    薑一成被晃得大腦叮咚響:“這?不是跟大家最後一頓了嗎?印象深刻點好啊!”


    他越要到出國的時?間,越容易突然憂傷。


    彭嘉麒:“說得好像不見麵了一樣,明天我們還可以給冉哥送機啊。”


    冉野慢條斯理地?涮著肉,說:“別。”


    幾人:“?”


    冉野:“許初要來。”


    薑一成:“冉哥,你重色輕友!”


    話音剛落,隔壁桌一個女?生,拿著一個小蛋糕過來:“你們好。”


    幾人停下交談,女?生又說:“打擾了,想?問問誰今天生日?”


    三人指著冉野:“他來著。”


    確定?是冉野,女?生調皮地?說:“你好,生日快樂!送你一個小蛋糕,掃我的聯係方?式二維碼,可以領取哦!”


    彭嘉麒幾人和冉野出來,經常遇到這?種情況,都見怪不怪了。


    冉野抬眼,對?女?生禮貌一笑:“不好意思,家裏?管得嚴,陌生人給的禮物不能?收。”


    女?生:“呃……”


    王柏打圓場:“我還沒成‘家’,可以收蛋糕。”


    最後,王柏掃了女?生聯係方?式,蛋糕放在她手邊。


    冉野用紙巾擦擦嘴角,薑一成這?老實?人,還追問:“冉哥,許初真的管得嚴嗎?”


    冉野:“……”


    彭嘉麒笑薑一成:“成子?,你等以後家裏?給你安排吧。”


    薑一成摸不著頭腦,不過說到禮物,他從久遠的記憶裏?,摳出點東西:“為啥,我可不是啥都不懂的,我也收過女?生的禮物啊。”


    彭嘉麒:“啊?什麽時?候?”


    薑一成在頭上比劃:“許學霸的啊,那頂鴨舌帽。”


    那是一年前,許初、周琳琳和廖羽晴一起送的。


    但他記得最深的就剩許初。


    彭嘉麒也有印象,當時?薑一成炫耀帽子?的嘴臉,感覺冉野就很想?打他了,現在還提?


    果然,桌對?麵,冉野低頭吃肉的動作一頓。


    他微微坐直,放下筷子?,看著薑一成的眼神,堪稱平靜。


    彭嘉麒渾身豎起汗毛,但鈍感力十足的薑一成還在說:“話說回來,冉哥今年生日,許學霸不送禮物嗎?”


    冉野解鎖放在桌上的手機:“你要實?在好奇,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


    薑一成:“可以啊!”


    王柏、彭嘉麒:“……”


    冉野彎了下唇角,點點手機,電話一下撥出去。


    外放。


    幾人連忙噤聲。


    和何靜月分開後,許初步伐很輕。


    她一個人走在林蔭道下,接起冉野的電話,話筒那邊些許嘈雜,冉野聲音很清晰:“說起來,三天後是我生日。”


    許初:“我知道呀。”


    他又說:“對?了,你沒想?好的話,也不一定?非要送東西,我不介意。”


    許初:“……”


    她才不信。


    她踩著地?磚說:“我有要送給你的,你不要嗎?”


    冉野:“誰說我不要的。”


    許初柔和地?笑了下:“就是,不要期待,不是什麽新的,很貴的。”


    她想?起那個排球,或許冉野也以為,早就被丟掉了。


    冉野:“行。”


    嘴上是這?麽說,簡單的一個字,上挑的尾音,無不表示他心情很好。


    掛掉電話,屏幕暗掉。


    另外三人:“……”


    他們突然後悔偷聽,其?實?沒有肉麻的字眼,但兩人之間的語調用詞,不需要刻意營造,很隨意,反而最親密。


    襯得他們三個單身狗好像在偷窺別人的幸福。


    而冉野揚了揚眉梢,對?三人說:“你們也聽到了,禮物我可以不要,但許初堅持送。”


    其?餘幾人:“?”


    好家夥,他造謠!


    冉野斜睨薑一成:“所以,你記得帶上你那破帽子?,出國去。”


    薑一成雙手合並,嘻嘻哈哈道歉:“對?不起冉哥我這?就滾!”


    王柏和彭嘉麒笑過後,交換眼神。


    行,冉野吃著薑一成的醋,還能?那麽平和和許初聊天。


    真能?裝啊。


    ...


    這?天晚上,冉野回家後,和何靜月遇上。


    他對?何靜月點點頭:“何姨。”


    何靜月手是幹燥的,卻在圍裙上擦來擦去,她勉力露出笑容:“回來啦,要吃點什麽嗎?”


    冉野:“不用,謝謝何姨。”


    何靜月和冉野接觸不多?,他不像冉知知愛闖禍,從小有主見,對?待她,也一直保持禮貌有餘。


    是有教養,強勢獨立的人。


    但這?樣的人,居然是女?兒的男朋友。


    何靜月很難適應這?種轉換。


    宋秀穎在客廳。


    她最近剛忙完劇院的年中評選,難得閑暇,問冉野:“明天早上幾點的飛機?”


    冉野:“十點的。”


    宋秀穎又對?何靜月說:“你等等聯係milly,看看她那邊有沒有秋冬的設計,給阿野準備一下。”


    “還有冬季運動款的,阿野打排球用。”


    燕城的冬天,和安城不一樣,是會下大雪的,衣服要換的。


    看起來,宋秀穎不是那麽排斥冉野繼續打排球。


    何靜月也有點搞不明白了。


    她要去打電話時?,身後,宋秀穎繼續和冉野說:“到燕城,你二舅會給你接機,我跟他說好一下。”


    “哦對?了,那邊有我一個朋友,你認識一下她女?兒,那孩子?我挺喜歡。”


    宋秀穎是燕城人,朋友是音樂方?麵的教授。


    冉野說:“媽,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宋秀穎抬手阻止他,說:“你等等,讓我緩一下。”


    每次冉野這?麽說,百分之八十不是好事,她猜測:“你不想?認識那個孩子?,還想?再玩幾年?”


    冉野抻平唇角,眉目認真:“我有女?朋友了。”


    宋秀穎沒聽說哪個有交情的傳出消息,猜測:“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


    冉野:“嗯,不是。”


    宋秀穎當他玩玩呢:“你不會跟我開玩笑吧。”


    冉野說:“媽,感情不會開玩笑。”


    宋秀穎愣了愣。


    他語氣緩和:“您對?感情已?經失望,但是,您能?理解我的。”


    這?幾年,空蕩蕩的家,定?時?“打卡”的父親,連冉知知,也不再追問冉正馳什麽時?候回家吃飯。


    冉野不是不懂,是太?懂了。


    宋秀穎才意識到,他們對?孩子?潛移默化造成影響。


    夜色中,透明花房裏?,隻亮著一盞花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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