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灃給女兒?洗完,自己也累,躺到床上哄女兒?睡覺。


    方橙洗完澡進來?,就看到父女倆無比和諧地用?相?同的姿勢,一左一右側躺著。


    連腿的姿勢,都是一模一樣的,一條腿伸直,一條腿曲著。


    盛長灃伸伸手,指揮她,“幫我拿瓶藥酒過來?。”在火車上擠久了,腰酸背痛。


    方橙去了客廳,在五鬥櫥最下麵一個抽屜搜到了一瓶藥酒,拿進去給盛長灃擦。


    遞給他,轉身?就要?走,盛長灃喊住了她,意思是你不幫我擦,我自己怎麽擦得到背後?


    盛夏短手短腳從床上一翻身?躍躍欲試地要?幫爸爸,盛長灃嫌棄的“嘖”了一聲,拍拍她的肩膀,拽著她的衣服把她拉開?,擋住視線了。


    “這?忙你幫不了。”


    方橙淡定地轉過身?,開?始念他,“要?是太?累,這?錢就別?賺了,別?回頭賺的全付醫藥費了。”


    盛長灃坐起來?脫衣服,“沒傷到,那些小凳子一點不重,就是車廂太?拘束,手腳施展不開?,肌肉酸痛了。”


    說著,已經脫好上衣,抱著枕頭,趴在床上了。


    方橙拿起藥酒,看著他寬闊結實的後背,燈光下,隱隱能看到流暢的線條,有種緊致有力的肌肉力量感。


    看著自己的手,再?看看他的背,方橙很懷疑能不能按下去。


    她打開?藥酒瓶的塞子,問他,哪裏酸?


    盛長灃腦袋側著枕在手臂上,轉過來?看她,說,“肩和腰那裏。”


    肩和腰?盛夏接受到訊息,小大人一樣認真地指了指爸爸的肩膀,“媽媽,這?裏這?裏。”


    方橙笑了,倒了一點藥酒在掌心,搓一搓,按到他肩上,又拿手指揉搓,讓藥酒吸收。


    盛夏小監工一樣,看燈光下藥酒吸收的差不多了,又拍了拍爸爸的腰,“媽媽這?裏,還有這?裏,爸爸酸。”


    方橙又倒了點藥酒,往他腰上搓。


    快要?好的時候,盛長灃又說,“整個背都給我擦擦。”怪舒服的。


    嗬!方橙瞪了他一眼,在他背上倒了點藥酒,隻?當自己是在給好看的肌肉上藥,而?不是給盛長灃擦藥。


    “方橙你手藝可以啊。要?不,再?給我按摩一下?你按完我怎麽都不酸了。”盛長灃一點也不心虛的問。


    做你的美夢!


    “想得美。”方橙“嗬”了一聲,一邊收藥瓶,一邊指揮夏夏,“夏夏,你爸爸酸,你上去給他踩一踩,不要?跳,輕輕地踩,踩衣服一樣。”夏夏現在不重,他那麽結實,踩一踩會舒服的。


    盛長灃趴在床上沒拒絕,盛夏樂意至極,可以幫爸爸誒!之前老師說,要?幫爸爸媽媽洗腳,夏夏覺得踩背也差不多啊!


    盛夏咯咯笑著,光著腳丫子在爸爸背上踩。像踩衣服一樣,阿丁嬸家裏沒有洗衣機,都是拿盆洗衣服,盛夏看她就是這?麽踩的!


    還別?說,盛長灃覺得很舒服。用?手,方橙力氣小,還真沒有踩來?得對味得勁。


    方橙收拾著藥酒要?拿出去,沒走出兩步,身?後就傳來?盛長灃醇厚的聲音,“方橙,你要?不也上來?試一試?”


    方橙轉身?,就看到滿臉笑意和戲謔的眼神。


    試你個頭啊?


    方橙無語得粉顏微酡,快步走過去,拿起旁邊的枕頭把他的臉蓋住,“你再?說?你再?說?”再?拿她開?玩笑?


    盛夏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幹什?麽,隻?覺得好好玩,咯咯咯笑個不停。


    ——


    這?次在家裏待不到兩天,盛長灃又躍躍欲試地要?走了,還想多跑幾趟背凳子,不背渾身?不得勁。


    “你這?不是剛不酸了,又要?去?”吃早飯的時候,方橙問他。


    “趁年底人多,這?點酸不算什?麽。”他這?已經算是回來?放了個假的,馬祖飛正在興頭上,一趟就賺的比他一年的工資多,他那才是入迷了,一點舍不得回家,都巴不得不回來?。


    那能一樣嗎。“咱錢也夠用?了,不用?那麽著急那麽累,日子還長著。”方橙淡淡地說,主要?是怕太?累傷到了,以後反而?更?痛苦。


    每次她說這?種話勸他的時候,盛長灃都心裏一軟,覺得自己真是娶到寶,那耳窩裏就跟被撓了癢癢一樣,連著整個人都一陣舒坦。


    但軟歸軟,盛長灃還是說,“這?生意沒門檻,又不用?吆喝。等過一陣,別?人嗅到味兒?了,指不定也要?來?分一口。”


    到時候價錢上不來?,賺了一波,他和馬祖飛就準備專心跑貨去。


    “又要?跑貨又要?做凳子的生意,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方橙還是倡導他放緩下來?一點。


    盛長灃沒再?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家裏你一個人行不?身?體還受得住嗎?”


    方橙以為他要?反過來?勸自己少幹一點,愣了一愣,說沒什?麽反應,沒有問題,而?且這?不還有二姐幫忙嗎。


    盛長灃點點頭,“那成,你別?太?拚,等過了年前這?一陣,我就不跑了。”


    到時候方橙肚子大起來?,他知道她以前可以,但這?次不想讓她一個人麵對,準備在瑞城陪她到出月子。


    盛長灃扒拉著飯,想著方橙這?樣勸他,應該是擔心他,就又說,“前頭剛複員,回來?的路上下了火車,跟北市的戰友去玩了一趟,人家那城市,那真的叫大城市。”


    那筆直寬闊的大馬路,那一輛輛的汽車,那些宏偉建築……不過讓盛長灃最感慨的,是人家居民樓,都有電梯了。


    電梯裏還有電梯員,專門開?電梯的人。那樓,十幾層,那才叫高樓,但現在在瑞城,別?說電梯了,那麽高的樓都還沒見著。


    這?差距,是拍馬都追不上。


    聽了他的話,方橙吃粥的手一頓,忽然明白了,她可以給他意見,但不應該堅持勸他,他們想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有前世的記憶,知道未來?的發展,也知道他會成事,所以對時局有種淡定的信心,但他,還身?處局中。


    他有他的堅持,有他想走的路,更?重要?的是,未來?對他來?說,是未知的,即使信心滿滿,堅信事在人為,但也不可能跟她一樣篤定。


    就像前世的自己,年輕的時候,哪裏知道未來?會如何發展。走到最後那個位置,他走的路不是外人眼裏以為的康莊大道,也是需要?探索的。


    誰都不可能輕輕鬆鬆走到頂峰,所以他不放過每一個機會,不會輕視每次努力。


    想到這?裏,方橙便沒再?勸說,她不應該拉下一個正在拚命努力改變命運的人。


    這?次送他出門,也沒再?跟他說再?見,而?是朝他揮揮手,說了句,“記得吃飯。”


    ——


    到市場開?攤的時候,盛華晶跟她說,林猛飛單位那個房子,是真的分不到了!


    盛華晶公公在國營飯館工作,知道阿丁嬸在幫忙養鴨後,盛華晶就會去飯館收摘菜剩下的殘葉。


    好的嫩的洗了進了廚房,壞的老的,她就收了去給阿丁嬸送過去,可以喂鴨啊。


    原先院子裏還有點雜草,養了鴨後,院子裏一片幹幹淨淨,一棵草都找不到。


    盛華晶騎車載剩菜過去,跟阿丁嬸接觸的機會,就比方橙多了,那邊有什?麽事兒?,阿丁嬸也愛跟她說。


    “聽說林家那幾個兄弟又鬧了一回。”


    林猛飛分不到單位的房,不肯把房子讓給林金虎的兒?子了,說憑什?麽啊,他一個叔叔,要?讓地給侄子,輩分不是這?樣算的吧。


    到手的地又被覬覦上了,林金虎和徐春蘭也不同意。


    “林猛飛吵不過人家兩口,人家有媳婦兒?,嘴多啊,但既然反水了,這?事兒?就又僵持不下了,隻?怕好一通鬧。”盛華晶把從阿丁嬸那裏聽到的,全都學給了方橙聽。


    方橙聽在耳朵裏,暗爽了一下,反正都是垃圾,垃圾生一堆,自己臭自己消化,她樂意看。


    人有餘錢時,容易豁達,可捉襟見肘了,自然得計算著生活,林猛飛就是這?樣,方橙倒是覺得他反水也沒問題。


    燒臘攤擺在市場,離單位不遠,林猛飛沒事就愛過來?逛一逛。


    方橙想起盛長灃提醒她別?說漏嘴的話,每次和林猛飛說話,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林猛飛溜達過來?,沒話找話,“嫂子,現在沒二哥了,才發現和大哥,真的處不來?。”


    方橙對林家人都毫無好感,聽林猛飛說這?種話,也隻?覺得好笑。


    其實就是家裏失去了盛長灃這?個共同的目標和敵人,失衡了,另外幾個都是自私自利的,誰都忍讓不了誰,火藥桶一下就點燃了。


    “到底是骨肉血緣,總歸是親兄弟,吵架吵不散的。”方橙軟綿綿地說。


    林猛飛靠在攤位邊上,有人來?就騰出位置給人做買賣,沒人就和方橙倒苦水。


    林猛飛掃著方橙一車的生意,做得挺好,心裏覺得這?個嫂子也比徐春蘭那個大嫂好,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娶對媳婦兒?真是撿到寶,林猛飛又在心裏感慨。


    徐春蘭貪心,又沒有文化,大哥說什?麽就是什?麽,兩夫妻一個樣,龜毛,貪便宜。


    雖然是在誇她,但方橙聽了,隻?笑笑沒說話,就當是當一回林猛飛的情緒垃圾桶了,左耳進右耳出,反正也不是一家人了,那都是別?人家裏的事情。


    嘻嘻!


    “這?事兒?還是我傻,起初他們以為我單位分房子,就說讓我把地讓出來?,我真是被他們擺了一道,應該等房子真分下來?,再?考慮的。”林猛飛無不後悔的道。


    還挺會給自己貼金啊這?小子,不是知道分房,同意讓出去,立馬來?跟盛長灃搶房子嗎?現在又成了無辜人了?方橙在心裏當場辱罵林猛飛。


    但麵上還是笑嘻嘻,還一臉驚訝地“哦”了一聲,“你們單位真好啊,你才十八歲,就能分房了?”


    不問怎麽分不成了,而?是問了句無關緊要?的話,方橙簡直用?了七顆玲瓏心在對付他,就怕被聽出來?他們早就知道他分房子。


    林猛飛訕訕笑了笑,他這?個資曆能排上隊,當然是塞了不少紅包的,但他還沒傻到會說出來?,摸摸頭發:“有是有,但是沒成,房子是別?人的了。哎,不說了。”


    林猛飛原本?也是想著來?找方橙,聽她罵一罵大哥也好。


    但偏偏她什?麽意見都不發表,林猛飛就知道自己有些自討沒趣了。


    想來?想去,這?事他做得也對不住二哥,可現在才知道,盛長灃這?個異姓大哥,可比林金虎那個親生的,好相?處多了。


    林猛飛又站了半天,才插著口袋垂頭喪氣地走了。


    林猛飛一走,盛華晶又是一頓吐槽,馬後炮,說這?些有的沒的,又有什?麽用?!


    盛華晶拍了拍方橙的背,“這?公公不像公公,婆婆不像婆婆,叔伯不像叔伯的,真是難為你了。不過幸好沒關係了,他們家沒為你和長灃做過什?麽,你也不用?想太?多。”


    方橙當然不會這?樣想,盛夏生下來?坐月子的時候,朱梅心可是一碗湯都沒燉給她喝過的,什?麽婆婆,假婆婆。


    摸著肚子,一時又想起肚子裏這?個,很快就要?生產了。到時候坐月子,說實在的,她也不太?想讓馬英再?來?給她坐月子。


    之前那次,馬英經常還要?回家裏去,留著原身?自己帶,導致生完了兩年,原身?都時常手酸的。


    但一時半會也沒能做好決定,方橙歎了口氣,去幼兒?園接盛夏放學了。


    夜裏給夏夏洗完澡,又洗完碗,兩人在沙發上看電視,外麵的門響了。


    盛長灃不在家,方橙是連著外頭的門早早就鎖上的。


    方橙走出去,就聽到阿丁嬸的聲音,“小方,我是阿丁嬸,在嗎?”


    方橙心裏一跳,以為是老屋還是養的鴨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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