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這麽說?,一群委托人可能還不太?相信,於是她再順勢說?一些他們個人的問題,像是某個委托人保安正為兒子的婚事操心,某個委托人正犯愁景點的財政問題,他個人的經濟上也有一些小麻煩,他們能考慮上節目也是希望節目能為這裏帶來一些熱度,之後肯定會有粉絲來打卡的……


    於是,這麽一來一往一套下來,虞念初的分數就不可能低。


    她既切準了委托人等?不希望這裏真的有問題出事,又希望這裏有個“鬧鬼”的噱頭吸引遊客,又完美地幾乎以表達的方式回答了各個問題。


    再看?看?她的答案,似乎沒有任何地方有問題。


    畢竟白天確實沒有什麽大問題,大部分選手也沒有發現哪裏不對,也就是個別幾個選手,比如安德魯,發覺了這裏過去的火災,說?準了這裏過去發生的一些事件,甚至還點出三?四十?年前這裏應該死過一個年輕的角兒,並且表示說?出事地點就在舞台上。


    其他人的表現差不多,說?了些無關痛癢的,大致上是這裏確實沒有什麽事情,直到傍晚之後,入夜後的選手表現得才越發奇怪了起來,一個個的都好像“失敗”了,都說?這裏“問題很?大”。


    之前他們和委托人一樣,都覺得可能是吹牛來的。


    委托人一點兒不願意這裏好好的景區被說?的和什麽魔窟一樣,他們也不想,畢竟馬上就要下班了,大家都不願意再麵?對什麽“事故”。


    可是隻有這會兒身處在“鬼怪幻境”目睹這些“幻象”或是真實,他們才感到了那種荒謬感。


    “這能叫做沒問題?”


    “這能叫沒什麽大事情?”


    “這是有神明保佑的戲院該有的樣子?”


    他們都快要嚇破膽了!


    “各路神仙啊,你們保佑保佑你們的子孫呢!大家都是炎黃子孫,救一救、救一救、救一救啊……”


    有人心理素質不太?好,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有人一哭,其他人立馬就憋不住了。


    一群人哭做一團,還不敢太?大聲?,怕真的招來鬼怪了。


    現在這場景,就好比在憋大招,誰也不敢正麵?撞上那些悶壞的事情。


    安虞柚還在一群人周圍做布置,順便把零星一些被小紙人帶來的工作人員帶到圈子裏麵?。


    節目組的人都見過她的小紙人,知道它?的神奇,雖然心裏有些打突,但再怎麽都比自己一個孤零零地呆在這個妖裏妖氣的地方獨自害怕好。


    咿咿呀呀的。


    遠處好像傳來了一些音樂聲?響,卻不是大家非常熟悉的篇目。


    “這是什麽聲?音?女駙馬?鳳陽花鼓?還是其他哪個黃梅戲?”有個稍微懂一些的工作人員下意識地詢問,說?完就打了個冷顫。


    有疑惑的工作人員“渾水摸魚”問:“這不是京戲嗎?這裏是京戲的班子啊?京華戲院欸。”


    這會兒在唱戲的,能是什麽“人”啊——


    雖然還沒開唱,但現在不都沒有奏樂的人了嗎,小戲班子早凋零了,那在這個百多年前的“場景”裏麵?,在這個鬧鬼的幻象裏吹拉彈唱的,能是什麽東西啊?!


    委托人裏麵?,也有分辨出來那些樂曲聲?的人,立馬回答道:“是《女駙馬》的音樂!”


    “真的假的?”


    “女駙馬是什麽?”


    安虞柚也同樣麵?露疑惑,是在思索這折子戲和這個場景有什麽特殊聯係嗎?


    “女駙馬是黃梅戲的經典篇目,這段是主角女駙馬馮素英成為狀元,得到皇帝的賞識看?重,和公主成親時候的前奏曲,後麵?差不多就是猶豫之下,公主起疑,最終馮素英告知真相並得到了公主的理解,再後麵?就是公主主動為馮素英向皇上求情,得到赦免……”


    又有人解釋著,冷汗刷刷地往下掉。


    “雖然京華小戲班子是京劇主導的,但也曾經嚐試過一些其他語言類別、地方特色的劇目,有過改編,也有直接模仿學習的,在百多年曆史中並不唯一,光從?劇目上無法斷定這到底是什麽時候,但從?周圍陳設看?,應該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時候的樣子。”


    “這是不是大喜時候的布置?”江婉桃不太?確定地問。


    現在的人,哪裏懂古時候的大婚禮儀和布置,但看?這裏雖然是後院,是戲班子後台準備的地方,但好像也如前麵?一般熱熱鬧鬧的,尤其是紅的帷幔,黃的燈籠,就覺得像是“大婚”。


    “是、是嗎?”小江打量著周圍,一群人也紛紛觀察起來,之前可是不敢抬眼?仔細瞧的,有人帶頭,大家就好似多了些勇氣。


    “我進?供奉的屋子看?看?。”安虞柚和眾人說?了一句,除了小悟師父那邊的人,其他零散的人似乎都被小紙人找來了。


    小悟師父她是知道的,對方有本事,他那邊也有兩張小紙人留在那兒。


    也就是前院裏頭舞台那邊,有一個主持人陶安,三?個工作人員分別負責打光補妝什麽的,還有一個攝像,也就是一共六個人,這會兒正呆在一塊。


    帷幔遮擋了房間,眼?前數個屋子全是黑乎乎的,除了之前供了神像的那間外?麵?照進?去一點兒光,其他都見不著裏麵?的情形。


    安虞柚拿了一個特別明亮的手提吊燈,西式的,據說?是能照礦井的那種燈的設計,裏麵?瓦數沒那麽大,但照亮一個房間足夠了。


    她一定要看?看?佛像的情況。


    菩薩不會平白無故閉上眼?睛不看?這裏的情況的,尤其戲院這邊一直有給菩薩供奉燒香。


    “別碰那裏的燈籠。”安虞柚突然回頭提醒一句。


    有的人害怕黑暗,本能地往有燈火的地方去,但安虞柚已經聞出來了空氣中味道的不對,那燒著的燈油或是燈籠本身都不對勁。


    “有、有什麽問題嗎?”有人鼓起勇氣問。


    因為太?想要湊近燈火差點“出圈”的人被旁邊的小夥伴硬是拉住了,但臉上的表情還不是很?爽。


    “那可能是人皮燈籠,裏麵?點的燈油應該是屍.油,”她平靜地告訴他們,“再過一會,這些燭火怕是要把這裏和附近的鬼怪都引來了,不要被蠱惑了。”


    她說?完,本來想靠近光源的人臉都白了,渾身都在打哆嗦,兩條腿快軟成麵?條了,全靠周圍人強撐著扶著他。


    也有幹脆就一屁股坐在來的,機靈點的一早拿了手帕紙巾之類捂住了鼻子,坐在地上直接閉著眼?睛,也有握著自己的幸運物?或護身符祈禱的,有在那裏畫著十?字的,還有機靈鬼竟然在那裏背誦佛經,從?反複念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到嘀嘀咕咕背誦《金剛經》的,什麽人都有。


    看?來劇組的人雖然是外?行,卻也不是一點兒忌諱沒有,大家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竅門?”。


    完全不信的,幾乎沒有,畢竟他們大都是看?過真顯靈了,就算是不信,態度上也是比較尊敬的,不敢胡來。


    進?了屋子,提燈照亮了房間。


    還好,雖然這裏是幻象,但那鬼怪到底沒有直接把人拉到過去的實力,也遮掩不了放了許多神像的房間,安虞柚平安進?屋。


    她掃了一圈,在她眼?中,這裏所有神像雕塑畫像等?全是“晦暗無光”的,這說?明——


    一個都沒有起作用,或者是這個場實際上形成了一些壓製。


    雖然供奉了,但果然這種集體供奉,把不同流派不同信仰的神湊一起一起上香的做法沒有任何效果。


    這就和她之前與一些觀眾講的一樣,想要神明保佑,“太?花心”的真的不行,要信就信一種,老老實實、虔虔誠誠地伺候,沒有哪一個神是好伺候好對付的,除非是特殊的情況。


    比如過年時候要威嚇年獸,要貼上門?聯伺候門?神,要收拾灶台供奉灶王爺,可能還要祭祖、祭祀土地公婆……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裏的大都是某些專職神,有地位但位置不算高,時間也比較特殊,是過傳統大年。


    不可能說?家裏一側供上菩薩,另一側掛上老君像,另一邊擺一堆祖宗牌位,再然後門?口放個十?字架,掛一串洋蔥,窗戶下刻倆盧恩符文。


    這不是供奉,這是精神狀態不太?正常,要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現在鬼戲院這個布置方式,不能說?是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且,這一堆神像還不是一起在屋子裏積灰,像是觀音像,這居然還要拿出去吸引遊客,用來填“功德箱”的。


    說?實話,之前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安虞柚都半晌沒能想到什麽合理的描述出來。


    不是給菩薩建的廟宇建的佛堂,卻要用觀音菩薩的名?氣吸引遊客吸引捐贈,錢也不是用來給觀音塑金身,而是給戲院自用。


    但另一方麵?是,安虞柚對這種掛上“官方”名?字的旅遊景點也不是沒有了解的,免費景點,運營、修繕等?基本靠官方給錢扶持,養的工作人員的工資比較低的,不少人都是因為喜愛京劇過來“白”幹活的。


    這個捐贈來的錢,有多少能真的用在戲院上,她當時就打了個問號。


    因為安虞柚沒發現那種用在正途上特有的那種金光和氣息。


    除此之外?,還有些別的“小問題”。


    “菩薩為什麽閉眼??”看?她出來,拎著個卷軸樣的東西,有工作人員緊張地問了。


    “你們是不是不太?給上香供奉的?”安虞柚扭頭問他們,果然見這些工作人員露出點不好意思的表情。


    再一問下來,果然。


    這些其實大家早就知道,前麵?選手也要扒拉出這件事情的,但大家沒太?當回事,根本沒想到有這麽嚴重。


    “唉……”安虞柚再次歎了一聲?。


    說?直白點,這裏是兩批人。


    一批是以老班長為首的戲班人馬,他們因為是吃這碗飯的,所以很?知道輕重好歹,特別重視和老祖宗的關係,不敢怠慢了祖師爺,所以他們供奉得很?虔誠,哪怕知道戲班子沒了,偶爾回來唱唱戲,也會經常給打理香爐。


    但他們也知道這會兒不比過去了,年輕人不愛聽這些東西,像他們這樣的戲班子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再加上老班長捐出了大院等?各種東西,這已經不是他們自家的私產,如今鬼戲院會被怎麽處理,也都是要看?後麵?的管理者了。


    而另一批新來的管理者,對這些神像之類沒有多少虔誠的信念,對傳統戲劇等?東西也不見多少真實的喜愛,就好比是個任務,是個普通工作,沒有多少信念感,沒有多少感情,自然也不見付出多少真心實意。


    所以,各種神像等?都被擠在了一塊兒,在明知道這是有些犯忌諱、不算很?尊重信仰的情況下,他們也有理由,就好比說?不能明著宣傳,財政有限,地方有限,沒有足夠的地兒容納供奉了——


    舊時戲班子人多的時候,那是各家供著各家的,隻有菩薩是大家一塊兒供奉著的。


    但這就導致了一個結果,菩薩感到了被冒犯,祂自然不會庇護一群不是祂信徒還不太?尊敬祂的人。


    當然,安虞柚私心裏覺得這並不是主要原因,因為她覺得菩薩不是這麽小氣記仇的神,人家頂級佛門?大神很?忙的,哪有空管你零星幾個人的信仰供奉問題,觀音都沒有到佛寺顯靈,哪至於來一個香火一般的戲院顯靈,不會顯靈,最多以觀世音威名?提供“保護”。


    她認為,沒起作用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們用菩薩的名?頭賺錢,還引來了一些“孽障”——


    有鬼怪企圖汙染神像,冒犯神像威嚴。


    這是菩薩不能忍受的,但這種“汙穢”是後來人帶來的。


    不幹不淨的人妄圖扮演真神,後又在此留下血孽,假鬼想假裝真神了,一些人還一無所覺地支持著“假貨”,於是觀音閉目以示態度——


    在他們不做出改變之前,祂不出手懲戒,但也不打算幫忙。


    “走吧,去前麵?看?看?,我們和他們一起會和。”


    “我估計那個想唱戲的鬼要出來了。”


    話音落下,安虞柚聽到背景音樂似乎是換了一個。


    “噯,這個我知道!是《打金枝》!”


    打金枝講的是傲慢公主自持身份不願在公公大壽這天不願與公公賀壽,違背了傳統的孝道觀念,讓駙馬和公公顏麵?盡失,於是駙馬打了她一巴掌,公主進?宮與帝後告狀,但當帝後假意提出要斬了駙馬時,公主又嚇壞了非常不情願,而得知兒子幹的事情,公公立馬壓著駙馬也入宮請罪……


    現在這段,差不多就是演的公主挨了巴掌,受了委屈,找爹娘告狀,說?要治駙馬的罪。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在一種莫名?的力量催動下,大家坐在了觀眾席上,不肯吭聲?。


    要不是看?著兩個大佬小悟師父和安虞柚都沒動,小紙人也依然護在他們身邊,大家早嚇到尖叫了。


    舞台上的“鬼怪公主”演的是相當出色,即使一群人不懂戲曲,也能感覺得出公主的傲慢、嬌憨、任性和美麗。


    這是個能遮掩自己鬼怪外?貌,化?為普通人形的女鬼,沒那麽好,也沒那麽差,但凶煞的感覺是大家都能感覺得出來的。


    當然,如果麵?前的“演員”不是鬼怪,尤其那些配角鬼不會那麽模樣恐怖,大家可能會更高興一些,現在都嚇得沒心思欣賞了。


    “女鬼,啊,慘死的女鬼……我想起來了,還真的有一個死在唱戲中的女……”這人後麵?的話沒說?完,安虞柚和小悟師父都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馬上意會地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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