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警官。”


    安虞柚在一邊上聽了一會兒,沒吭聲,就看著急救醫生在和錢女士的閨蜜商量送醫——


    來的是急診內科的醫生,但錢女士的問題可能在神經這塊,要麽需要神經內科的專科醫生來處理, 要麽直接送去專門的精神衛生中?心醫院救治, 讓他們急診的來處理是有些?困難的。


    別看錢女士這會兒安安靜靜的, 一旦有其?他人靠近上來, 她立馬就開始發出怪聲音, 好似要撕衣服要發狂似的。


    讓人意外的,她似乎就隻在安虞柚和她熟悉的閨蜜旁邊看起來安靜一些?。


    “你好。”被喊住的警官看安虞柚似乎有話要說,立馬意會地跟著走到了一邊兒去。


    “我姓蔣,基層普通警察,是附近轄區派出所的。”


    “你好。”


    安虞柚避開周圍偷偷往這兒拍攝和觀察的視線,將自?己?的玄學證與?對方出示了一下。


    作?為京城的基層警察,蔣警官似乎並不是頭一次處理與?靈異相關?的事件, 在看到安虞柚出示的證書並確認無誤之?後, 他立馬警惕起來。


    “是有什麽問題嗎?”


    “我感覺錢女士不是身體上的問題,我是說不是醫學那塊的問題。”


    “?!”蔣警官眉頭一挑, 這位三十五六歲的基層警察看起來很?有辦事經驗,聞言也?處變不驚,雖然驚訝,但還算穩得住。


    “是中?邪了?”他小聲地問。


    “可能是,但我看來的感覺是她的魂魄不太?穩,像是遭受了某種外部的衝擊。”


    “有人害她?”蔣警官馬上意會。


    “不排除這種可能的,”安虞柚小聲地問,“請問這種情況你們一般是怎麽處理?”


    安虞柚的特案局編外人員身份還在考察期,光是昆侖劍繭與?暝牌一事不足以證明?她的能力?——


    若隻是給她安排個低層次的編外人員身份當然也?夠用了,但顯然不論是官方的人員還是她本人,對自?己?的期待都不是那種小螺絲釘。


    她既然是能夠請神的大佬,自?然要往更高的位置、更大的責任上去,但高處不勝寒,官方不可能光憑她某一方麵格外突出的才能就把她捧到沒完沒了,反而會更加謹慎,仔細地考察她方方麵麵。


    “我知道了。”蔣警官馬上給她介紹。


    “流程上我們是這麽處理的,一般來說如果發現?普通的案子裏?麵有非自?然的因素在,我們會根據情況——主要是當事人的情況和事件後果、嚴重性程度——來將案子通過我們內部的係統上報上去。”


    “普通的基層案子報上去之?後,特案局那邊會有第一層的審核,大概是請比較懂的‘熟練工’把所有的案子大概地篩查一遍,會對各種案子做一個分類,比如涉及到凶殺和死亡的,那優先級會高一些?,評級高會更可能推在前麵,如果是經濟糾紛一類,那要看涉及的財產金額大小,如果是詐騙相關?,那也?有專門的一個分類,還有一些?不好分辨類型的古怪事件,則是一股腦兒放在一塊兒。”


    接著,特案局會有專門的人員再對初步分類的各種案子做基層走訪,這個屬於第二次審查評估,一般是情報組或後勤組去處理,直到對案件做出初步的評級,然後通過特案局的後台係統分配任務給戰鬥組的人員或是掛到論壇由大眾玄門人自?行接取任務處理。


    安虞柚點點頭,對後麵的一部分算比較清楚,但之?前還不太?了解一般派出所和特案局之?間?的交接情況。


    從蔣警官描述來看,這還是比較“智能”,聽說審核的速度也?挺快,一般都能在三天之?內給出初步的判斷,進行到待二次評估的程度。


    “所以,錢女士這個……”


    “有問題的。”


    “我知道了。”蔣警官點點頭,剛想離開,又想到什麽扭過頭來,小聲地問她,“那大師覺得……會不會是那兩個人……”


    他指的是胡先生和吳女士,畢竟這兩個人和錢女士屬於有直接衝突的情況,大家第一反應肯定是他們手?腳不太?幹淨。


    安虞柚搖搖頭:“還不能判斷,要仔細調查。”


    “明?白,明?白。”


    事情暫時交給了專門的人員去處理,安虞柚和喬麗潘也?回到了學校。


    不過沒有多久,安虞柚就收到了消息,她的編外人員考核的案件,竟然就是錢女士的這個案子。


    不知道是不是官方有意如此安排,還是後台係統真的如此巧合。


    給她搭檔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姐姐,聲音很?好聽,之?前做的好像是後勤接線員一類的工作?,本身沒有什麽戰鬥力?,但有比較紮實?的知識基礎,對各種玄門的講究忌諱都非常了解。


    安虞柚不是小姐姐搭檔的第一個誌向戰鬥組的特案局編外人員,她對各種怪脾氣的人都有心理準備,反而安虞柚這樣好脾氣的她是比較少碰見。


    “可能是一直接觸一些?負麵的東西,鬼怪之?類的戾氣重,所以有些?大師脾氣也?不能說好,可能確實?幹這行的壓力?大。”


    “所以我們雖然是搭檔,接線員,是後勤,偶爾還要轉述情報並提供前線語音通訊支援,但同時還要負責心理疏導和對搭檔戰士的心理評估,如果對方狀態實?在不好,我們是要上報並給他找醫生的。”


    “我應該暫時不用?”安虞柚遲疑。


    “對,你不用,你的狀態很?好。”小姐姐笑笑,露出兩個好看的小酒窩。


    “叫我九九就行,剛好我的編號最後兩位是九九。”


    隻有戰鬥組的精英才會按照天幹地支進行分組排序,像是其?他分組的編號都是按照英文字母加上阿拉伯數字進行組合排列的。


    這也?很?方便地區分了危險程度最高的和其?他組織內部的人員。


    “我們先要做什麽?”


    “去看一看錢女士吧。”


    這會兒的錢女士還在京城的精神衛生中?心住著,她的狀態實?在不是很?好,原本被送去某家臨近二甲的神經內科,查了查腦子,做了很?多檢查,結果沒有發現?什麽問題,請心理科的介入,說是想要嚐試和她溝通,看看是不是她麵對糟糕的感情糾紛和變革出現?了心理上的問題,結果錢女士不能配合,還是很?明?顯的病人狀態,無法溝通。


    最後沒有辦法,也?就兩三天的功夫,錢女士就被送去了專門的精神衛生中?心醫院,也?就是老百姓俗稱的精神病醫院。


    這裏?有比較好的看護和相對充足的應對經驗,比其?他甚至三甲都要更適合她一些?。


    安虞柚和九九到的時候,錢女士的媽媽正擦著眼淚照顧著被束縛帶綁在床上的錢女士。


    別看她這會兒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眼神略有一些?渙散,似乎不是很?有精神,看起來完全沒有威脅,但隻要一放開束縛,錢女士能立馬就發起瘋來。


    從原本的脫衣服狂奔,到後麵出現?一定的攻擊性,到現?在她幾乎是會無差別攻擊所有靠近她的人,不是那種張牙舞爪地抓撓拍打,而是那種會直接上嘴,嗚嗚發瘋的叫人難以應對的架勢。


    雖然說鎮定劑有用,但不能老給人打藥,沒辦法,隻能先用比較高的標準規格控製她,等?之?後用藥看看有沒有好轉,再慢慢看能不能給她轉入普通病房。


    “沒用啊……”錢媽媽擦著眼淚,“醫生說查不出來問題,連她那麽一點兒胃病都看出來了,結果不知道她為什麽發瘋。”


    “要我說,肯定是那殺千刀的,真的給我女兒換命了,狗東西!”


    “換命?!”


    兩人捕捉到了關?鍵詞,眼神微微一變。


    錢媽媽神色一僵,似乎是知道自?己?失言了。


    但方才九九很?聰明?地勾起了她的心事,雖然錢媽媽對安虞柚這樣的小年輕大師不是很?信任,但九九高超的溝通技巧在某一瞬間?打開了她的心房。


    “我……我不知道……”


    “這我哪裏?敢說呢……”


    “萬一那殺千刀的人家嫉恨我……”


    “要是大師知道了該怎麽辦啊……”


    “我們家還有兒子,還有孫子孫女,怎麽能夠……老頭子已經一把年紀了,萬一給人記仇了怎麽辦?聽說大師會下咒術的!!!”


    “阿姨,你不要胡思亂想!”九九連忙打斷對方,錢媽媽這是越說越傷心,越說越離譜了,等?她回過了神,想起來自?己?說了些?什麽,到時候隻怕是要翻臉的。


    有些?事情自?己?心裏?有數,但絕對不願意說出來讓外人聽見,這屬於是“家醜”。


    “換命是什麽?”安虞柚輕聲問她,倒不是她不知道這個概念這個方法,而是不知道錢家知道的自?己?女兒身上可能發生的“換命”到底是什麽。


    “我們是專業的,是官方人士,給你女兒找解決辦法來的。”九九握住了錢媽媽的手?。


    “是哪個大師啊,這樣的人,作?孽的,違法犯罪的人是要進牢裏?的。”


    “哦對了,您不知道吧,這個是我們部門裏?最厲害的新人了,特別厲害,前段時間?網上不是都說出了個年輕大師,請了大神下凡的嗎?二郎神知不知道?三太?子知不知道?”


    “就是她啊?!”錢媽媽震驚地看著安虞柚。


    安虞柚忍著羞澀,勉強點了點頭。


    九九在一邊兒偷笑,兩個小酒窩更明?顯了。


    第53章


    經過了一番勸說, 主要是九九出色的後勤業務能力,錢媽媽終於相信了他們是正兒?八經的官方人員,有能力處理發生在女兒身上的怪事的那種。


    猶猶豫豫的, 她到底還是說出了口。


    “我?隻?是聽說……姓胡的那家, 以前在北省是幹些那種事情的。”


    “那種事情?”九九和安虞柚臉上都出現了困惑的神色。


    若隻?是安虞柚一個人接的單子,或她這會兒?並不是在做編外人員的考核,那她就隻?能自己一個人費勁心思地去勸說錢媽媽, 讓她把真相說出來了。


    但這會兒?有官方配給她的靠譜搭檔九九, 通過九九的一些話?術,兩個人總算從錢媽媽口中挖到?了一些信息。


    胡先生是北省人,但北省很大,他和陸彌不是一個地兒?出來的。


    但北省流行祭拜供奉家仙,有類似的文化淵源在這裏, 巧的是胡家與那狐仙家重了名兒?, 胡先生家裏剛好也有鄉下祖輩是相關領域裏的。


    錢媽媽:“他們家有個老祖宗就是出馬仙, 不過早斷了傳承, 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 聽說他們家還有個親戚是幹這行當的,專門給人哭喪,做白事的。”


    哭喪婆,這會兒?已?經不太流行了,主要是城裏的年?輕人不興這一套,什麽儀式都嫌麻煩,喜歡從簡而?為。


    但在一些農村偏遠之地, 紅白喜事的流程都比較繁瑣複雜, 要恪守的規矩也非常多,包括白事一定要各種守孝, 做喪事要遵循什麽什麽流程,其中有一項就是要給逝者哭喪,哭得聲音越想越好。


    這是一門“技術活”,一般人哭一會兒?就沒勁了,再多嚎兩聲,嗓子基本就是廢了,但出殯期間,前後那麽長的時間,都要標標準準地哭出響亮明確還能讓人聽出悲傷來的“哭”,對不少人其實是個難題。


    於是,就誕生了哭喪婆這麽一個“職位”,基本上就是村子裏生活比較困難的孤寡老婦人才會接這門自費嗓子的“手?藝”。


    哭喪婆按照主人家的規矩,跟著走完流程,把該哭喪的地方幫著主人家一道哭完,回頭能拿一份工資不說還能跟著走儀式拿一些理解性的“紅包”,包括跟著吃頓飯等等。


    但說到?底,即使是用了技巧,專門練了哭喪,一直嚎啕大哭也是一個費勁的事情,很容易就把嗓子磨壞了,有些哭喪婆幹久了整個嗓子都是沙啞的,平時說話?都顯得困難,等於說是用自己的喉嚨賺了份錢。


    這個身份的地位是不高?的,算不上是什麽體麵的行當,比那些吹喇叭、敲鑼鼓的還要辛苦一些,更沒有那等子的地位。


    但到?了鬼怪複蘇的現在,這些人因為一直接觸白事有關,接觸的忌諱多,知道的“知識”也就多,雖然似乎風險也大了一些,但大體上是得到?了一些改觀的對待。


    “他們家認識人呢,這種三教九流的,什麽貨色都認識。”


    “咱們普通人,遇到?了事兒?,就那種事兒?,”錢媽媽指的是白事有關,“都不知道該怎麽做,怎麽守舊時候的規矩,雖然說家裏老人或是村子裏有威望的長輩清楚多一些,但也不好平白無故地去麻煩人家。”


    “而?像是哭喪婆這種,就和吹嗩呐的一樣,人家一直在這個行當裏麵,天生知道的就多,認識的人也多。”


    “想找幾個‘大師’,那是容易的很,不管是做法師的,念經的,還是看風水的,看墓地的,折紙錢的,全都認識。”


    而?且一般人家也不會沒事去得罪他們。


    誰家不會碰上一兩件喪事,就是現在沒有遇上,以後保不齊也需要辦事,到?時候都是要麻煩到?人家頭上,自然不會把鄰裏關係之類做得難看,都是人情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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