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人去給你煮一碗山楂水?”桓慕珩道。


    簡初柒搖搖頭,不要,他喝不下去:“沒關係,我一會兒出去溜達溜達。”


    陳三探頭往窗外瞅了眼,道:“這天都黑了,七少爺,你要去哪裏溜達?”


    簡初柒歎了聲,這才晚上七點啊,難道要他現在就睡覺嗎?


    民國沒有夜生活、沒有夜市、沒有小攤……


    誰懂晚上吃著夜宵,刷劇打遊戲的快樂啊。


    尤其是明天不上班,嘿嘿。


    “我就在街上走一走。”


    不過在那之前,簡初柒道:“二爺,我們先引導,再紮血。”


    桓慕珩點頭:“好。”


    陳二陳三/退下,兩人雙手合十,簡初柒閉眼引導他體內的陰氣煞氣。


    這過程不算長,卻也不算短,桓慕珩已是適應,目光自緊緊交握的手上移動至簡初柒的臉上,眉眼幽深,似在細細描繪、打量。


    這倒是格外陌生的體驗,桓家二爺從未與人如此親密過。


    ——彼此貼近、十指交纏,皆是第一次。


    近到卷翹的睫毛根根分明,挺直的鼻梁,紅潤的嘴唇,還有白皙細膩到幾乎不見任何毛孔的皮膚。


    最為出彩的是此刻閉起的這雙眼眸,靈動璀璨,好像倒映著一片星辰,輕輕一眨,便能泛起細碎的漣漪銀光。


    這會兒,這雙眼眸睜開,先是對著桓慕珩彎了彎,笑意盈盈,隨即雙手熟練地一拍,把又一團引導出的陰氣煞氣拍進桃符。


    簡初柒道:“這桃符都快要盛滿了,再多弄些,估計要裂開。”


    “但幸好,我們現在有了陰陽雷擊木,二爺,快過來滴血。”


    簡初柒直接在房間的角落布置了一下陣法,陰陽雷擊木的樹心被放在已經鐫刻好符文的盒子裏麵,打開,一左一右分別有一個好似燒焦過的、異常漆黑的木頭,這便是陰陽雷擊木的樹心了。


    簡初柒的陽木在左,桓慕珩的陰木在右。


    仔細看,這兩塊猶如燒焦的木頭上,似乎隱藏著一種特殊的紋路,在特定的光線下麵才會顯出一二。


    陳二曾好奇詢問。


    簡初柒的回答是,這種紋路是由於天雷擊中所形成的,樹心裏蘊藏著一絲雷電之力,千萬別小看這“一絲”,有了它,陰陽雷擊木堅硬無比,任何鬼怪都別想輕易破壞,尋常鬼物甚至都不敢靠近。


    簡初柒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刺血針,這針比普通的針要粗一些。


    他本來是要遞給桓慕珩,但想了想又收回,道:“二爺,還是我來吧,手指給我,就一下下,雖然有點小疼,但很快過去,別怕啊。”


    桓慕珩不由得失笑,他看起來像是怕的樣子嗎?


    簡初柒攥住桓慕珩的中指,在指尖的位置紮出一滴血珠。


    鮮血滾落,滴在了右邊的陰木上,竟很快便被陰木吸收,消失不見。


    緊接著,簡初柒又在自己的中指指尖紮出一滴血。


    見陽木吸收後,他道:“好了,前階段需要指尖血,之後要再加上舌尖血,最後,要取心尖血賦予陰陽樹心靈性。”


    “二爺不必擔憂,我有別的辦法取心尖血,不需要把這裏……”


    簡初柒點了點桓慕珩心髒的部位,做了個刀劃開的手勢,道:“不會有絲毫傷口。”


    桓慕珩將手帕裹上簡初柒刺出血的指尖,道:“還要出門溜達?”


    “要,消消食。”簡初柒摸摸肚子,又蔫了。


    “我讓陳二跟著你,早點回來。”


    “好,謝謝二爺。”


    平遠縣的夜晚安安靜靜,少有人出來走動。


    簡初柒與陳二從這條街溜達到那條街,還真沒有碰上幾個人,道路也是漆黑的,沒有多少亮光。


    陳二提著煤油燈道:“這平遠縣到底是小地方,夜晚少有消遣,不像大上海,晚上也是燈火通明,這個時間點,安平路多著人呢。”


    “安平路?”簡初柒疑惑。


    陳二張了張嘴想回答,又沉默,不知道該不該對七少爺解釋清楚。


    簡初柒眼睛一轉,靠近說悄悄話:“安平路上是不是有歌舞廳啊?”


    陳二驚訝:“七少爺,你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電視劇裏看的。


    簡初柒:“廣雲道長和我講的。”


    對不住啦,張廣雲,借你的名號用用。


    陳二:廣雲道長,你也不怕孩子學壞!


    他也是,他就不該提。


    瞧瞧七少爺的樣子,明顯感興趣了。


    做下去上海後有空得參觀看看的決定,簡初柒道:“溜達完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他們住的是平遠縣的一家客棧,桓家財大氣粗,把這地方全包下了。


    客棧老板眉開眼笑,平遠縣很少來外人,這也算一次大開張了。


    他們客棧後院蓋個小廁所,但總有客人嫌髒,夜晚也不願意從樓上下來,那便隻有弄個馬桶,在側間出恭,清晨再由客棧的夥計提走,交給倒夜香的處理。


    倒夜香也就是倒糞便,平遠縣落後,不比大城市,可沒有自動衝水的廁所,有的人家裏還都在使用木桶,裝滿後是需要清空的。


    於是就有了專門挨家挨戶收集馬桶糞便進行處理的工作。


    他們會半夜來收,一直忙活到大早上,待馬桶洗幹淨後,還要再還回去。


    這天清早,客棧的夥計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趙老頭來收夜香。


    “奇怪,平常這個點不是早已經來了嗎?”


    現在人呢,怎麽還不見蹤影?


    客棧老板:“快出去找找,催一催,馬桶這樣放著多不是味兒,難聞死了。”


    夥計立馬出門,回來時卻是一臉驚慌:“死、死了!”


    “什麽死了?”老板納悶。


    “趙老頭死了!他頭朝下,悶死在倒夜香的木桶裏了!”


    奇事怪事。


    那木桶雖然有半人多高,是用來收集糞便的,集中在一個裏麵,拉著省事,可是還並沒有裝滿。


    更何況,趙老頭倒了半輩子的夜香,怎麽臨到頭來,卻一下子紮進裏麵給活活被糞便憋死了?!


    嘔,當時發現的人,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由於趙老頭死得太過離奇惡心,以至於今早,差不多整個平遠縣都快要傳遍。


    簡初柒出去買個早餐回來,都聽了一耳朵。


    這真是一個有味道的早晨。


    第18章


    桓家隻包了住宿,下麵還是有人吃飯的。


    一早,桓慕珩等人坐在椅子上用餐,是桓家大廚借了這裏的廚房做的。


    簡初柒照例出去逛一逛,買回平遠縣的特色早餐,紅棗糯米粥和紅棗餅,聞著都是香甜甜的味道。


    但自從他坐在桌子旁後,周圍的話語總是傳來耳邊。


    “誒,你知道倒夜香的趙老頭死了嗎?”


    “知道,有聽聞,這不都傳遍了,死得也太奇怪了,我本來想過去瞧瞧,但屍體早就已經被警署的人拉走,就留一地味兒,臭死了。”


    “我和你說,我可是瞧見了,嘖。”這人一臉惡心嫌棄的表情,道:“沒看著是好事,我都吃不下去飯了。”


    聽的人卻是格外好奇:“你和我說說唄,趙老頭死啥模樣,真是被屎尿憋死的?”


    “那可不,整個人倒/插/進夜香桶裏,拽出來的時候,半個身體都是屎尿,鼻子、嘴巴啊,甚至耳朵都灌滿……”


    “嘔,別說了,我要吐。”


    簡初柒拿著紅棗餅,突然間就吃不下去了呢。


    而桓慕珩早已撂下筷子,沒了絲毫胃口。


    陳二道:“咱們還不如在房裏用餐。”


    來這大堂,真是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陳三壓低聲音講:“不過這趙老頭死得確實稀奇,七少爺,你覺得會不會是鬼怪作祟?”


    周玉蘭沒在這裏,帶著人出門去了。


    簡初柒道:“這不好說。”


    或許是鬼魂索命。


    或許,現實更加荒誕。


    他也得親眼見過才能判斷。


    “嘔,嘔。”那人幹嘔半晌問道:“媽呀,那去拉屍體的警察得惡心成什麽樣子?”


    “臉都綠了唄,挨個到牆邊上吐去,我這不也吐了一回。”


    “這趙老頭是自己不小心跌進去的嗎?”


    既然飯吃不下去了,簡初柒就豎著耳朵聽了聽。


    “奇怪就奇怪在這兒,那收集夜香的木桶足有半人高,被推車拉著,趙老頭要怎麽不小心才能跌到裏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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