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初柒道:“符紙拿好,你們回去吧,不必在這裏等著我們。”


    慶城的警員稍顯遲疑:“可你們要是也進不去,再回來的話……”


    “沒有這個可能,我們肯定進得去。”簡初柒揮手道。


    笑話,這不是小看他了麽。


    “那、那好吧。”


    慶城的警員看著他們離開,手中拿著簡初柒送給他的符紙。


    他心道,要不然就等一會兒?看不見人回來,他再回去?


    可不知為何,風吹在人身上陰冷的厲害。


    警員不由得裹緊衣服,發現符紙一角隱約有燒焦的痕跡。


    “嗚嗚……嗚嗚……”風中也傳來奇怪的嗚咽聲響。


    警員趕忙四下看看,打個哆嗦,他不敢再停留,拉開車門上去。


    警車裏麵被簡初柒放個桃符,一進去,溫度就上升了,全身暖和。


    警員放鬆下來,也不想著再等人了,他還是聽話吧,趕緊回去。


    待警車開走後,這條小路逐漸被灰蒙蒙的霧氣所覆蓋,竟然慢慢地消失不見了。


    *


    章謙和潘麗麗都是綏城本地的人,也是他們帶頭發起這次探險皮影樓的活動。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這次的冒險卻是有來無回,好幾個同學也在他們的麵前死掉了。


    想起那幾個同學淒慘恐怖的死狀,潘麗麗不由地打個冷顫,臉色蒼白,心裏絕望又無助。


    其他人又何嚐不是如此,有些女同學甚至害怕地低聲哭泣。


    男同學也麵露畏怯,有的甚至崩潰地抓緊頭發,指責章謙和潘麗麗為什麽要組織他們過來。


    如果沒有這個活動,他們現在也就不會被困在這裏不能出去,還隨時會死。


    “那、那些東西不會放過我們的,它們在把我們當耗子耍,等玩夠了就會折磨死!”一個男同學痛苦懼怕地大叫道:“都怪你們,都是你們的錯!”


    潘麗麗臉色難看道:“你要不要臉,這次冒險也是你們同意了的,自願參加,說了不願意可以退出,是你要來,現在卻要怪我們?”


    男同學:“你和章謙霸道的厲害,不參與你們組織的事情,不去附和你們,誰在私塾就會遭到排擠、無視,這種情況下,誰還敢退出啊!什麽自願參加,我呸!虧你還有臉說。”


    “我不要臉,你潘麗麗更加不要,不,你不是不要臉,而是自私自利,愚蠢可惡,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子,人品低劣,仗著家世欺負別人!”


    “你再說?!”潘麗麗也不是能忍吃虧的主,她立即站起上前,狠狠給了這名男同學一個巴掌,罵道:“我愚蠢可惡,人品低劣,你又能好到哪裏去?!”


    “你還不是仗著有我和章謙撐腰,跟在我們屁股後麵狐假虎威,去欺負別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玩弄了苗婉的感情,一邊哄著她,一邊去找其她女同學,現在好了,你也不用考慮怎麽拋棄苗婉了,她剛才就死在你的麵前,你開不開心?”


    這名男同學的臉色頓時煞白,囁喏著說不出話來。


    苗婉是第一個死的人。


    他們興致滿滿的進了這座皮影樓,打量它的構造,這座樓子大概建了有許多年,古樸老舊,外麵有圍牆遮擋,裏麵有院落,然後就是三層古樓。


    他們走入進去,卻沒有發現,就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樓內之時,院落前的大門驟然一陣扭曲、繼而與院牆融為一體,完全不見了蹤跡。


    牆麵也開始出現一道道模糊的影子,影子上有線牽扯,影子肢體僵硬扁平,可不就是皮影麽。


    它們好似在竊竊私語,低聲笑著,恐怖又陰森。


    皮影樓內落滿了灰塵,他們本以為這座樓裏麵什麽也沒有,一片荒廢和殘骸,但一樓大廳裏居然陳列了許許多多的皮影,有的掛在牆上,有的展示在木架上麵,顏色鮮豔漂亮,栩栩如生。


    當即就有同學讚賞地誇了一句好看。


    皮影戲也叫做影子戲或者燈影戲,顧名思義,就是需要有燈光、人拿著皮影在白色的幕布上來進行表演,下麵有案板,後場還有樂器配合,在曲調裏講述故事。


    而皮影的材料是用獸皮或者紙板所製作,人物肢體之間相互連接,用線靈活調動。


    有同學不禁驚歎這些皮影製作的精良,沒有想到這座皮影樓都荒廢了這麽多年,裏麵竟然還擺放著不少皮影,看樣子也沒有褪色、損毀。


    這名同學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臉色卻陡然變得古怪,手縮回來看了看指尖。


    “這、這皮影上麵怎麽沒有灰塵啊?”


    地麵都有一層厚厚的灰,為何皮影上麵沒有?!


    其餘人便也上前查探。


    然後發現,一樓陳設的全部皮影都沒有灰塵。


    “或、或許是有人經常過來給這些皮影打掃?哈、哈。”那人幹笑了兩句,也覺得這話不太可能。


    “似乎不太對勁啊,這些皮影也太幹淨了,要不然我們離開吧?”


    有點詭異……


    “咱們才剛進來,就要離開?”有人不太樂意。


    “是啊,沒準是這座樓子的後人時常過來擦拭打掃呢,你們別自己嚇唬自己,不就是沒灰塵麽,這些皮影難道還能動不成,哈哈。”


    苗婉:“可是你們不覺得這些皮影……好像,好像在看著我們一樣嗎?”


    她說話時,就正站在一個皮影旁邊,話落,那個皮影緩緩扭頭,看向她。


    其他人的神情立刻大變,驚恐、不敢置信。


    苗婉疑惑:“你們,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苗、苗婉,你旁邊……”


    “什麽?”苗婉轉頭,一個色彩鮮豔的皮影正對著她微笑。


    隨即,這皮影便倏地把手中的長木倉刺進了苗婉的腹部,明明是木頭做的長木倉,卻仿佛顯得異常鋒利,一頭一下子就刺穿了出去。


    苗婉睜大眼睛,渾身劇痛,耳邊傳來皮影嘻嘻哈哈的恐怖笑聲,然後就再也沒有了意識。


    章謙、潘麗麗他們這才意識到這座皮影樓裏的危險,所有的皮影都活了,追著他們廝殺。


    他們連滾帶爬的向外跑去,卻發現再也找不見出去的大門,想要爬上院牆離開,可牆壁竟也能夠冒出皮影的影子來糾纏他們。


    他們被困住了,一直逃到了三樓,進入一個房間後才得以有喘息的機會。


    這期間,有好幾個同學都被皮影殺死,死狀淒慘。


    他們都還是學生,年歲不大,心理承受能力自然極低。


    就算年紀大的,進了這座皮影樓,估計也要被嚇死。


    男同學崩潰,與潘麗麗起了爭執,這會兒又被她戳破惡劣玩弄女同學的做法,有些惱羞成怒,揚手就想回打潘麗麗。


    章謙將他攔下,皺著眉說:“夠了,別在這裏鬧,還嫌不夠危險嗎?要是引來那些東西……”


    男同學臉色一白,悻悻地將手放下。


    潘麗麗冷笑一聲。


    章謙則是眉頭緊鎖,回到原位,手卻不著痕跡地摸了摸口袋。


    他的口袋裏裝著一枚玉佩,是家裏人為他請來的一個開過光的玉件,方才掉落在地,撿起來時,本該要刺傷他的皮影竟猶如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逼退。


    從那時起,章謙明白,這怕是這件玉佩的作用。


    它能對付這些鬼東西,保護他!


    章謙默默想,不能被其他人得知他有這件東西,否則……


    “咚咚咚”——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詭異的腳步聲。


    所有人不禁表情一變,臉色蒼白。


    ……


    失聯第二天下午,茅震受到警署邀請,懇求他前往皮影樓救下這群學生。


    第四天,茅陽也進去了。


    如今,正是第五天的晚上。


    第32章


    這五天以來,這群學生不知道怎麽過來的,每天擔驚受怕,渾渾噩噩。


    前兩天時,他們結伴的同學死的死、傷的傷,他們又累又餓又渴,差點想要放棄抵抗,幹脆被這些皮影鬼物殺死得了,省得被貓戲耗子似的,疲於奔命,可就在他們快要放棄時,茅震茅道長突然出現,給了他們一線生機。


    可這希望卻也格外渺茫,因為茅道長帶領著他們竟也出不去。


    不過,茅道長卻給他們找到了可以喘息、暫時休息的空間,那就是皮影樓的後院,一個荒廢了的小花園,有荒草、還有一個尚未幹涸的小湖。


    他們能夠不被渴死、餓死,也全都是靠著這個小湖裏的水和魚,不然沒有被皮影殺死,也該要幹渴死了。


    他們被茅道長帶到後院,不知為何,那些皮影卻不敢追來,本以為來到這裏就安全了,正是欣喜之際,茅道長卻另有發現,後院的草地底下埋藏著數不清的枯骨。


    起初他們隻是發現有一、兩截骨頭,一個同學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卻被硌著,手一摸,拿出一節骨頭出來,當場慘叫出聲,之後又有一個同學發現一截腿骨,然後茅道長斷定這後院有情況。


    “挖,把土都翻開來看看。”茅震道。


    “可是道長,我們好累啊。”有同學說。


    他們之前疲於奔命,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茅震表情嚴肅,他生有一張方臉,圓目,不怒自威,正氣稟然,此刻蹙眉道:“這座皮影樓已經形成半個鬼域了,如果不想辦法解決操控這半個鬼域的惡鬼,我們是絕對出不去的。”


    “這裏沒有哪個地方是一定安全的,也就是說,即使後院現在安全,卻必然會有限製,等超出這個限製的範圍內,後院也將會變得危險,所以我們不可能一直在這裏躲著,你們明白嗎?”


    同學們麵麵相覷,神色痛苦、絕望。


    難道他們不能一直躲在這裏嗎?


    章謙道:“我們明白了,道長,這就開始挖。”


    “快點起來,別讓道長廢話了。”


    其他人不敢違抗章謙的命令,不情不願地站起。


    潘麗麗翻個白眼道:“哼,章謙,你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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