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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意外到底是怎麽發生的,監控一看就知道,家長袒護自己孩子很正常,溫禮也不費口舌,直接領他們去了監控室。


    看了監控,賀明浠揚眉吐氣了,振振有詞的中年男人啞火了,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設,在保安的勸解下,不情不願給賀明浠道了歉。


    但凡中年男人剛剛的態度好一點,賀明浠是不打算讓人賠償的,她有車險。


    更何況她也不缺那點修車的錢,可被人這麽不分青紅皂白說了一頓,她咽不下這口氣。


    而且還說什麽來著?她不像樣子?


    穿衣自由,她該遮的地方都遮了,也沒影響市容,再說染個頭發怎麽了,不是誰都能撐得起粉色的好嗎?


    賀明浠也不慣著,直接拍了照,把車子受損的地方發給了4s店看。


    很快,4s店給出回複,車衣稍微磨破了點,大概定損一萬五。


    中年男人此時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不可置信道:“就那麽點地方?一萬五??”


    賀明浠無所謂道:“你要不信的話我現在就把保險叫來,我們現場定損好吧。”


    監控室的保安出聲解釋:“大哥,你得看車啊,人家這車光指導價就五六百萬呢。”


    中年男人一臉菜色,看賀明浠的眼神也越發驚奇。


    就這麽一小女孩,開這麽貴的車來上學?!


    這個社會到底怎麽了?


    好在闖禍的男生認錯態度很不錯,連連道歉,說賠償的錢讓父親先替自己墊上,之後自己打工賺錢再還給父親。


    看在男生這麽有禮貌的份上,賀明浠沒再跟中年男人計較。


    中年男人一臉肉疼地嘟囔道:“開五六百萬的車,還計較這些錢。”


    賀明浠掀起眼皮子說:“誰規定開五六百萬的車就不能計較這一萬五了?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而且叔叔,下次沒搞清楚事情之前麻煩對人態度好點,你什麽態度決定我什麽態度。本來這錢我是可以報保險的,但因為你的態度不行,我得讓你交這個學費。”


    聽到這話,中年男人頓時噎住。


    一旁的溫禮沒說話,就這樣看著賀明浠高傲地雙手抱胸給中年男人上課,神色得意又解氣。


    事情解決,父子倆離開,4s店動作很快,立刻派了人過來開走了賀明浠的車。


    溫禮對保安道謝,也打算帶著賀明浠離開。


    保安笑眯眯問:“溫老師,這你新帶的學生啊?”


    溫禮微笑:“對。”


    “現在的小女孩越來越會打扮了……”誇了句,保安又對賀明浠說,“同學,好好學,你們溫老師經驗很豐富的,自己就是當老板的,在我們學校上課是副業,等你從他手底下畢業出來,你也是老板了。”


    賀明浠乖巧點頭:“嗯嗯,我一定好好學。”


    離開監控室後,她臉上的乖巧笑容瞬間消失。


    單獨麵對溫禮,她還沒想好應該擺哪種表情。


    要不就擺結婚那天,那種雖然喝了很多酒黨但仍然桀驁不馴的表情?


    正想著,溫禮先對她說:“走吧,我帶你去報道。”


    公事公辦的語氣,妥帖而冷淡。


    賀明浠:“哦……”


    溫禮又粗略看了眼她跨在身上的鏈條小包,大小隻夠裝幾根口紅,穿著上也很清涼。


    他收回目光,問她:“你的錄取通知書帶了嗎?”


    “嗯?”賀明浠眨眼,“報道還要帶錄取通知書啊?”


    這句話問出口,下一秒,她在男人的臉上看到了些許無語。


    開學要帶錄取通知書,這對於讀過書來的人,應該是常識。


    但對賀明浠不是,因為她習慣了去哪兒身邊都跟著人拎東西,可今天報道不一樣,家裏人說不能凡事依賴別人。否則以後接管公司了,她去依賴誰?


    賀明浠倒是挺會給自己找補的,說:“那我今天先回吧,明天帶了通知書再來找你報道?”


    “今日事今日畢……”溫禮說,“你把通知書放哪兒了?”


    “家裏……吧?”


    頓了會兒,賀明浠補充:“就是我單獨住的那個家。”


    溫禮點頭:“好,我讓溫桃開車送你。”


    溫桃是溫禮的堂妹,跟賀明浠同歲,這學期剛考上櫨大的文學碩士。不過跟賀明浠不一樣,她沒靠家裏打點,是自己辛苦備戰考上的。


    他們家的人也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家風嚴謹,尤其是學習上,從不給開任何後門,純靠自己。


    其實賀明浠家裏也差不多,她家的公職人員多,幾個兄弟姐妹都是憑自己本事考上大學的,考公考編也是,就連賀明浠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靠自己筆試拿到精英中學的入學名額。


    唯獨她賀明浠,天賦全點在了外貌上,腦子是一點光都沒沾。


    越是有社會地位的家庭,就越是在乎學曆,堂堂賀氏,總不能出個連學曆都拿不出手的學渣,隻能放下原則給賀明浠安排走後門。


    雄厚的家世背景擺在那兒,即使賀明浠在學習上是廢物一個,她的學曆仍然非常漂亮。


    賀明浠也知道自己是沾了家裏的光。所以這次家裏安排她讀mba,她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老實接受了安排。


    溫禮給堂妹打過去電話,一時間無人接聽,賀明浠無聊地在一邊等著。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慣了,絲毫沒有想過自己完全可以打個車回家拿。


    賀小姐沒這個自覺,溫禮隻能說:“走吧,先去我辦公室坐著等會兒,我處理完事情送你。”


    “哦……”


    賀明浠沒意見,聽從安排。


    雖然生活上是個米蟲,好在聽話。


    跟著溫禮上樓,辦公室裏除了溫禮,還坐著幾個老師,不過都有年紀了,有兩個看上去已經是爺爺的年紀。


    無一例外都是儒雅的四眼。


    賀明浠在心裏嘀咕,要在櫨大應聘當老師的的話,難道戴眼鏡是硬性要求嗎?


    幾個老師一見溫禮帶進來個年輕女孩,扶著眼鏡看過來。


    這一看,差點沒把眼睛閃瞎。


    粉色的小女孩,連頭發都是粉的,穿得也鮮亮。


    現在的年輕人真會打扮。


    一個老教授問:“溫老師,這是你這學期要帶的學生啊?”


    溫禮點頭:“對。”


    老教授笑著說:“蠻時髦的小女孩。”


    溫禮麵露微笑:“是啊。”


    賀明浠又看到溫禮笑了,可等溫禮再轉頭再看她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又重新變得淡然。


    “……”變臉好快。


    學校的電費是真不要錢,賀明浠坐在辦公室裏,穿著單薄的小掛脖衫和短牛仔褲,沒一會兒就覺得冷了。


    本來還覺得空調開這麽低,難道那幾個老老師不會覺得冷嗎。但一看老老師們不但穿著長袖,甚至還額外穿了件小馬甲,說不定襯衫裏麵還有件打底,頓時又理解了。


    要是把溫度調高,估計老老師們會熱吧。


    賀明浠抿抿唇,剛抬起屁股,想出去躲躲冷,眼前突然被遞過來一件夾克外套。


    “披一下,空調比較冷。”


    是溫禮。


    賀明浠愣了愣,接過:“哦,謝謝。”


    等溫禮轉身,她又叫住他:“那個,溫……老師。”


    好奇怪,為什麽要管他叫老師,可是不叫老師,能叫什麽?


    從來沒覺得老師這兩個字這麽別扭,是在國外待久了所以中文燙嘴嗎?


    溫禮對這個統共沒見過幾麵的老婆叫自己老師的事實接受得挺快,沒有任何詫異,回頭:“嗯?”


    “還有多餘的嗎?”賀明浠用手點了點自己的大腿,“蓋腿。”


    雙腿乖巧並攏,手搭在膝蓋上,賀明浠朝他幹巴巴地咧了咧嘴。


    男人揚了揚眉。


    “沒有,我就帶了這一件。”


    “那算了。”


    賀明浠搓了搓膝蓋。


    她的膝蓋粉粉的,溫禮不太清楚是不是因為被冷到了。


    畢竟她全身上下除了白,就是粉。因為化了妝,所以臉上的粉暈讓人有些看不出來是化妝效果,還是被空調吹的。


    兩分鍾後,溫禮幫她從一個老老師那裏借了條小毛毯。


    這下總算舒服了。賀明浠坐在一邊安心地玩起了手機。


    快到中午的時候,溫禮終於忙完,開車送她回家。


    一路上沒說話,賀明浠坐在副駕駛上埋頭專心打手遊,用遊戲掩蓋沒話說的二人空間,中途溫禮接了個電話,是溫桃打來的,問他什麽事,溫禮說沒事,反問她報完道沒有。


    “報完了,你老婆呢?她來報道了嗎?”


    “來了。”溫禮言簡意賅。


    “居然來了?那我贏了嘿嘿……”溫桃的語氣聽上去很得意,“我跟溫征哥打賭,賭你老婆今天會不會乖乖來報道來著。溫征哥聽人說你老婆在國外念書的時候是有名的逃課大王,作業都是找人替寫的。但是很多人排著隊給她寫,因為她價錢給得特別高。”


    溫禮沒對小妻子在留學期間的行為做出任何評價,淡聲說:“拿人當賭注很不禮貌。”


    “好吧,對不起嘛,總之來報道了就好,說明你老婆也沒他們家裏人說的那麽叛逆,還是可以拯救的。”


    “溫禮哥,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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