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前的地毯、臥室的台燈,和她記憶裏基本上一模一樣,什麽都沒變。


    時間在這裏仿佛靜止了,就連她忘掉的幾本專業課的書都還在書架上。她的痕跡保留在了這裏。


    薄談也很久沒來這裏了,他與顧含青十指相扣,從玄關走到餐廳、到客廳、到陽台、到臥室,到書房。


    這套房子的每一處都是回憶。他們當年在這裏做遍了極樂的事。


    在書房的書桌前,顧含青看著一排抽屜,問:“哪個抽屜是我的?”


    當年這裏有個抽屜是她的,用來收納她的一些東西。當時她覺得這裏是薄談的地方,除了衣櫃還有一些收她自己東西的地方,別的她不會去翻,甚至不會去打開。


    薄談:“猜猜看?”


    太多年過去了,一些細節有點模糊,顧含青記不清是第二個還是第三個了。


    她先打開了第三個,發現不是。


    正要合上抽屜的時候,她看到一疊資料下麵露出一張照片的角。


    從這一角看,照片有點熟悉。


    她抽出照片,驚訝了一下,“這張照片怎麽在你這裏?”


    薄談:“看你要丟,就收走了。”


    這就是當年薄談過生日,跟她回她家的老房子,在她的房間裏看到的那張照片。


    後來那張照片就不見了。


    顧含青還以為是他們那時候在書架前鬧得太厲害,不小心把照片踢到書架底下去了。


    反正是一張她也不想留下的黑曆史,就沒有去找。沒想到被他拿走了。


    薄談從後麵摟住她,看著她手裏的照片,說:“很可愛。”


    哪裏可愛了,明明很傻。


    顧含青又注意到抽屜裏麵有一團淺粉色的東西。


    她拿出來一看,是一團圓圓的毛球。


    她皺了皺眉,回頭問薄談:“你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東西?不會是哪個女生的吧。”


    看著就很像女生的東西。


    薄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鼻尖抵著她的側臉,“你自己的醋也吃?”


    說著,他的另一隻手沿著她的後背來到她的尾骨處,指腹隔著衣服在上麵輕輕打著轉。


    一陣酥癢沿著脊柱往上爬,顧含青的身體顫了一下。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


    “這是我們青寶的尾巴。”


    雖然沒聽懂,顧含青還是因為這種浮想聯翩的色//氣紅了臉。


    什麽東西,聽著就不怎麽正經。


    看著她的表情,薄談好笑地問:“不記得了?”


    顧含青:“記得什麽?”


    可以確定從來沒有過這種粉色的毛球。


    薄談從她手中拿走毛球,沿著她的後背往下,把毛球抵在了她的尾椎處,告訴她說:“應該是在這裏的。”


    抵上去的那一下讓他用了點力,顧含青的身體往前傾了傾差點沒站穩,一隻手撐到了桌麵。


    她的呼吸微亂,忽然想到了什麽,“不會是……那套兔女郎衣服的尾巴吧?”


    薄談“嗯”了一聲:“你把它落在了我的車上。”


    顧含青是根本沒想到衣服的尾巴掉了,還以為被她一起燒掉了。


    “那你就收著了?”


    她記得他們那時候甚至都不是很熟。她那時候被薄諺帶走,走投無路發了條空白短信向他求救。他出現後把她帶走,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照道理她落下了,他應該丟了才對,留下來太不符合常理了。


    除非……


    顧含青又問:“為什麽?”


    薄談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那天晚上在平海山,你在車上換衣服,我從反光鏡裏都看到了。”


    她是那晚夜幕之下最皎潔的月光。


    顧含青頓了頓,再次回頭看他,“我還以為那時候的二哥不近女/色。原來那時候就見/色/起意了。”


    薄談失笑,沒有否認,“但也不全是。”


    “那還有什麽?”顧含青問。


    除了豐盈的月亮,還是她的倔,她的不甘心和她對這個世界的不滿。


    她明明怕成那樣,見到他的一瞬間眼睛都紅了,轉眼又故作輕鬆,那是他第一次對她產生了憐惜,想給她庇護。他被她刹那間那種把他當作唯一依靠的眼神所觸動。


    再後來就是她說要走的那晚。他大哥找了她,讓她勸他。她說不願意。


    他問她為什麽不勸,她不願看他,隻說了一句“就是不想勸”。


    她那時候從來沒有掩飾過跟他在一起的目的,卻拒絕了他大哥開出的更豐厚的條件。在她嘴硬說“就是不想勸”的時候,他的心軟得不像話,對她又是憐惜又是喜歡。


    可接下來她就說要走了,在當年他感情最濃烈的時候說的。讓他所有的柔情瞬間冷了下去。


    好在兜兜轉轉,她回到了他的身邊,現在成了她的老婆。


    薄談沒有多說,挑著顧含青的下巴吻她,“現在是合法夫妻了,做點合法的事情。”


    顧含青淪陷在了他的親吻裏,被他挑著她下巴的那隻手的手臂按著上半身壓在懷裏。


    感受到毛球柔軟的觸感,她覺得不太對,在接吻的間隙非要把身體轉過來,“你還拿著它做什麽?”


    薄談鬆了鬆手讓她轉了個身,然後環著她的腰把她一提,讓她坐到了書桌上。毛球就在他的掌心,貼在她的腰側,癢得不行。然後,毛球隨著他的手,劃過她的皮膚,來到她的後腰往下。


    薄談安撫的親了親她,“青寶,讓我看看它長哪兒。”


    “……”


    每次都被他逗得臉紅,顧含青咬了咬牙,不甘示弱:“那得有胡蘿卜才行。”


    薄談笑了笑,貼在她的耳邊,“兔子不都自己往胡蘿卜上湊?還要我喂麽?”


    “……”顧含青耳朵通紅。


    薄談就喜歡她這樣自己挑了事又說不過、從耳朵到臉都紅了的樣子。


    “行了,讓讓你。”


    顧含青輕哼。


    這還差不多。


    薄談輕挑著她的耳廓,聲音痞氣低沉:“不用兔子去湊,我來喂,喂飽才行。”


    這哪裏是讓她!


    顧含青幹脆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


    薄談親吻她的掌心。


    結束後,兩人去了浴室。


    花灑打開,熱氣蔓延。


    看到薄談手裏濕漉漉的毛球,顧含青臉一熱,沒好氣地說:“還不扔了。”


    “那可不行,是我們青寶的。”


    “……”


    薄談把毛球放在花灑下。


    對於手洗一些東西,他已經駕輕就熟了。


    第二天是除夕。


    傍晚的時候,薄談帶著顧含青回薄家吃年夜飯。


    知道顧含青不願意見到薄杉,今晚薄杉和薄諺不來,薄談才把她帶回來。


    他們剛進大門,周伯就迎了過來。


    薄談叫了聲“周伯”,然後說:“叫她含青就行。”


    顧含青笑了笑:“周伯。”


    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裏,當年見過周伯。


    周伯看著兩人牽著的手,很開心,笑著說:“進去吧,外麵冷。”


    薄談一邊往裏走,一邊問周伯:“大哥大嫂到了麽?”


    “阿詔他們還沒。”


    進去後,他們看到了薄鬆。


    薄談叫了聲:“爸。”


    薄鬆看了眼顧含青。


    顧含青垂在身側的手被薄談安撫地握了握。


    來之前顧含青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知道她和薄鬆雖然不會經常見,但總會見到的。


    薄鬆收回目光,看向薄談,問:“領證了?”


    薄談:“昨天領了。”


    薄鬆:“你說我什麽壞話了?”


    顧含青反應過來,叫了聲:“爸。”


    第一次叫還是有點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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