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意歌的媽媽看到了他們說話的樣子。


    人走後,她私下拉著蔣意歌,開心地說:“幸好訂婚的不是你姐姐,是你。都訂婚了,和結婚沒什麽區別了,你可以主動點,多和薄詔聯係聯係,去他那裏過夜也行,最好先弄個孩子出來。”


    蔣意歌眼底滿是厭惡。


    訂婚這年,薄詔24歲,蔣意歌20歲。


    訂婚之後的日子沒什麽不同。


    要非說有什麽不同,就是蔣意歌多了個“薄詔未婚妻”的頭銜。


    那可是薄詔,嫉妒她的女人不少。


    訂婚前私下聯係頻繁,訂婚後,蔣意歌和薄詔反倒沒什麽聯係了,仿佛是一筆交易達成,錢貨兩清,不摻雜任何私人情緒。


    兩人再次見麵是在一家酒吧裏,各自和一幫朋友在一起。


    蔣意歌看到了薄詔。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裏很好認,她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當作沒看到。


    幾個朋友正在聊上次一起去livehouse泡的那個樂隊主唱。


    她們這樣的人,泡一個小樂隊主唱很容易,砸錢就是了。有時候也會碰上不願摧眉折腰的,那就砸更多的錢,沒有不被錢砸暈的。


    “我叫他出來喝過一次酒,人還不錯。”


    “可是他好像看上的是意歌。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意歌訂婚了,會不會很傷心。”


    “訂婚算什麽,就算結了婚,誰還不是各玩各的。”


    “也是。”


    蔣意歌本人聽著她們說話,沒有開口。


    那個樂隊主唱長什麽樣她都不記得了,好像很清秀,有個紋身。


    沒過多久,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下。她端著酒杯,拿起手機看了看。


    -薄詔:過來。


    他看到她了。


    蔣意歌停頓了幾秒,放下酒杯起身。


    朋友問她幹什麽去,她說:“我看到薄詔了。過去一趟。”


    蔣意歌走到了薄詔那邊。


    和薄詔一起的幾個人有點麵生,她沒見過。


    薄詔抬眼,看到她,“你也在這裏?”


    蔣意歌陪著他演,說:“和朋友在這裏。”


    “薄詔,這誰啊?”有人問。


    薄詔:“蔣意歌,我的未婚妻。”


    “原來是未婚妻啊。”其他人起哄。


    “來來來,一起喝一杯。”


    蔣意歌坐到了薄詔的身邊,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和這些人喝了一杯酒後,蔣意歌對薄詔說:“好濃的酒味。”


    薄詔懶洋洋地倚著,“喝多了。”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蔣意歌,蔣意歌還很給麵子喝了酒,大家也都很客氣。


    “弟妹,我們可沒灌酒。”


    “小嫂子要不先把人帶走?”


    “那我先把人帶走了。”


    蔣意歌和薄詔站了起來。


    薄詔的身體晃了晃,蔣意歌扶住了他。


    兩人慢吞吞地走出了酒吧。風吹在身上有點冷,薄詔站直了身體,眼中沒了醉意。


    她是他離開的一個幌子。


    兩人沒有通氣,卻配合默契。


    司機已經等在那邊了,薄詔說:“我順路送你吧。”


    蔣意歌點點頭。


    兩人坐上車,薄詔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蔣意歌記得第一次攔他的車也看到他揉眉心。她淡淡地提醒了句:“頭疼就少喝點酒吧。”


    薄詔轉頭,看了她一眼,“你大學要畢業了?”


    蔣意歌:“嗯,明年。”


    薄詔:“畢業後進你們家的公司?”


    蔣意歌:“現在在裏麵實習了。”


    憑借和薄詔的聯姻,她在家裏受到了幾分重視,上麵的哥哥姐姐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打壓她。


    “有困難可以找我。”薄詔說。


    “好。”


    不過蔣意歌從來沒有找過薄詔。


    那次酒吧相遇後,他們偶爾會見麵。在那種薄、蔣兩家相關的局上,蔣意歌會作為薄詔的女伴。


    至於平時的應酬,薄詔基本沒叫過蔣意歌。


    蔣意歌也沒空。她忙著和哥哥姐姐明爭暗鬥。


    一天晚上開完會,身心疲憊的蔣意歌不想回家,一個人去了酒吧喝酒。


    那是她常去的酒吧。


    坐下來喝了一會兒酒,她遇到了個認識的人。


    “蔣小姐。”


    蔣意歌看了眼他手臂內側的紋身,“這麽巧。”


    這是她和幾個朋友經常捧場的樂隊主唱。


    主唱問:“歌不好聽嗎?”


    蔣意歌瞥了眼台上,興致缺缺地說:“有點油。”


    主唱:“等著。”


    蔣意歌猜到他要去唱歌,沒有阻止。


    她和朋友砸了那麽多錢,他唱首歌也沒什麽。


    等台上的駐場歌手唱完,主唱上了台。他也算是小有名氣,很多人認出了他,氣氛熱烈了起來。


    他唱了首溫柔的情歌。


    蔣意歌漫不經心地聽著,撐著下巴,也沒有抬頭看。


    等歌唱完,主唱說:“這首歌獻給公主切小姐,希望她開心快樂。”


    其他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留著公主切的蔣意歌,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起哄得厲害。


    主唱從台上下來,走到蔣意歌的身邊坐下。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


    蔣意歌給了他一杯酒,“我有未婚夫。”


    “我聽說了。”主唱笑了笑,“你們這樣的人訂婚、有婚約在身很正常,但也都沒有感情。”


    蔣意歌沒有接他這句話。


    “就算我沒有訂婚,我們也不會有什麽。”


    她知道她自己,有野心、功利、自私。


    喝完酒,蔣意歌就起身走了。


    在走廊裏,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公主切小姐?”


    是薄詔。


    沒想到他會在這裏。


    他剛才全都看到了。


    才22歲的蔣意歌有種被抓包的心虛和尷尬。


    她正要解釋兩句,就聽薄詔說:“下次注意一點,不要這麽高調。”


    他的語氣裏聽不出不悅。


    非要說的話就隻有一點和男人麵子相關的不悅。


    薄詔又說:“你馬上就要真正畢業進公司了,你哥哥姐姐肯定不會放任你。沒有站住腳,你還要靠我們的婚約。今晚這事,你哥哥姐姐知道了肯定要做文章。”


    蔣意歌把解釋的話吞了回去,說:“知道了。”


    她何必解釋,他又不在意。


    他們隻是聯姻而已。


    那晚在酒吧裏和薄詔一起的人有好幾個,認出了蔣意歌。


    第二天,蔣意歌和主唱的事就小範圍傳開了。


    蔣家的大哥和二姐果然在他們的父親麵前告了狀。


    不過有薄詔的提醒,蔣意歌做好了準備,雖然被教訓了一頓,但是應付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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