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關上,雨聲、水汽全都被隔絕在了外麵。


    蔣意歌隔著被雨水模糊的車窗看向撐著黑傘站在路邊的身影,腦子裏想到的是那喉結與下頜線。


    要不是電話,她可能就要昏了頭吻上去了。


    **


    這天之後,蔣意歌和薄詔的關係算是破冰了。


    他們依舊各過各的,但偶爾會有聯係,在蔣意歌看來像是有點交情但又不多的朋友。


    這樣也挺好。


    盛夏的時候,蔣意歌出差去了趟法國,去了半個月。


    回國的第二天,她收到薄詔的消息,問她回來了沒有。


    -蔣意歌:回了。


    -薄詔:見一麵?有事跟你說。


    -蔣意歌:哪裏?


    -薄詔:晚上回婚房吧。


    -蔣意歌:行。


    -薄詔:我有個局,晚點回。


    蔣意歌出差回來給自己放了兩天假,傍晚就回了婚房。


    薄詔回來得也不算晚,剛過九點。


    主臥的房門被敲響,蔣意歌開了門。薄詔站在門外,眉宇間帶著三分懶倦。


    蔣意歌讓他進來。


    薄詔跟著她走進房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了,蔣意歌已經洗過澡了,穿了身睡袍,一根係帶在腰間,顯得她的腰細得要命。她整個人好像瘦了一些。


    兩人閑聊了幾句後,薄詔問起了一個項目。


    蔣意歌:“你問這個做什麽?”


    薄詔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警惕,失笑。


    他想到了她初初在生意場上和他見麵就從他的手上搶了一塊地皮的開發,又狠又大膽。


    他還記得當年的感覺,被看著長大的狼崽咬了一口,肉疼之外也有一絲欣慰和成就感。


    “這麽大的項目,你一個人吃得下?”薄詔問。


    蔣意歌暫時還摸不清薄詔的意圖,不知道他是想套話還是想做什麽,隻能確定他也想要。薄詔在生意場上手段老辣,誰在他的麵前都不敢掉以輕心。


    眼饞這個項目的人很多,競爭很大,她也沒多少把握。


    在這時,薄詔又說:“不如我們合作?”


    他的話讓蔣意歌心中一動。


    如果能合作,那最好了。


    像他說的,她一個人吃不下。據她所知,其他人也在尋求合作。


    她也有考慮過合作的事,與其和別人,不如和薄詔。


    “要是拿到了,我們怎麽分?”蔣意歌問。


    薄詔沒想到她接的會是這句話,很沒好氣:“蔣總這就要跟我談公事了?在我們的婚房?”


    蔣意歌一噎,說了句:“公事公辦,總要談的。”


    婚前協議她可以自己說了算,能讓他就讓他,但是公事歸公事,她怕自己碰到他會五迷三道,沒了原則。


    於是,兩人談起了公事,就“拿到了怎麽分”這個問題談了很久。


    都是商人,談到利益不會讓步。這種談判都是心理戰,最基本的不能讓對方看出底線。


    薄詔是喝了點酒回來了,雖然清醒,但是整個人懶洋洋的。聊到一半,他鬆了鬆領口的紐扣,慢條斯理地把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了小臂。


    蔣意歌因為他的動作晃了晃神,要不是知道他無意,都要懷疑他是想用別的手段誘/惑她讓步。


    這幾年給她送男人的太多了,什麽類型的都有,她還以為自己不吃這套。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吃這套的。


    她也沒多少原則。


    薄詔這些年談過的大大小小的生意不少,有在辦公室談的,也有在酒桌上談的,還有在一些燈紅酒綠的地方談的,不過還是第一次在臥室裏談,旁邊幾米外就是床。


    蔣意歌那張霜似的臉上神情很淡,就是平時談公事的樣子,而且寸步不讓。


    薄詔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怪不得以前人家說蔣意歌的做事風格跟他很像。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薄詔聽著她清冷的聲音竟然有點燥。


    他鬆了鬆領口。


    蔣意歌的目光掃過他的喉結,又是微微一頓。


    談了快半個小時,雙方終於達成約定,都還算滿意。


    薄詔看著蔣意歌,問:“口頭約定沒有效,是不是要再擬個協議簽了?”


    這倒是提醒了蔣意歌。


    協議是應該簽的。


    她差點真的五迷三道了。


    “我讓人擬協議。”蔣意歌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給艾琳,讓她聯係法務。


    薄詔原本是想逗她,沒想到她真的要擬協議,一點私人情分不講,氣得想笑。


    他按住她的手,連手機一起扣在沙發上,“蔣總就這麽不信我?”


    蔣意歌:“也不是。”


    蔣意歌的注意力到了被扣住的那隻手上。


    這樣確實太生分了。


    她想了想,說:“那算了。”


    就算可能是陷阱,她也跳了。


    薄詔鬆開了她的手,繼續說:“我們是夫妻,估計都能想到我們有可能合作,會防我們一手。”


    蔣意歌的手上似乎還殘留著溫度,“夫妻”兩個字聽得她的心跳有點快。


    她的腦子沒有停止思考,“那就演給他們看吧。反正我們本來也是各過各的。”


    說到後麵這句,她垂了垂眼睛。


    薄詔也是這麽想的,演一出戲,但聽到蔣意歌這麽說,覺得刺耳。


    氣氛頓時就冷了下來。


    正事聊完,薄詔起身。


    蔣意歌抬眼看向他,“走了?”


    她跟著站了起來,卻見薄詔沒有動。


    “還有什麽細節沒商量好的?”她問。


    薄詔都懶得搭理她了。


    看著蔣意歌這張精致的臉,薄詔想到了春寒料峭時那個電閃雷鳴的雨夜。


    本來就有點燥,看著蔣意歌一副養不熟的樣子,忽然低下了頭。


    蔣意歌隻覺得眼前倏地一暗,熟悉的氣息靠近。


    溫熱的呼吸拂過臉頰,有點癢。


    接著,她的臉上傳來特殊的觸感,一碰即分。


    薄詔直起身體,看了眼蔣意歌紅起來的臉,說:“協議蓋章。”


    之前他就看出來她容易臉紅。


    看著冷若冰霜的人,臉紅起來也快。


    直到薄詔離開臥室,房間的門被關上,蔣意歌還愣在原地。


    她習慣控製情緒,但發熱的臉和加快的心跳不受控製。


    她臉頰上又輕又癢的感覺好像還在。


    薄詔親她了。


    第77章 77   薄詔&蔣意歌(6) ◇


    ◎酒後·趁人之危◎


    錯過了當時最佳的詢問時機, 薄詔都走了,蔣意歌沒有再去追問他為什麽親她,不知道怎麽開口, 也怕自己渺茫的期望落空。


    他說是協議蓋章。


    她把這個吻歸結為他喝了酒。


    翌日一大早, 兩人各自離開婚房, 之後都沒有再回來過。


    大概十來天之後,蔣意歌在辦公室裏接到了朋友的電話。


    “意歌,你聽說了沒有?”


    蔣意歌:“什麽?”


    “我聽說薄詔昨天出去又帶了個女人。”


    蔣意歌停頓了一下,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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