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喜歡古玩?”江梟一臉意外。


    陸知鳶抿嘴笑:“不是喜歡古玩,是喜歡一些很稀奇的小玩意。”


    難怪她房間裏總有一些精致的瓶瓶罐罐。


    陸知鳶低頭看了眼時間:“我們去逛逛吧?”她看似是在問他的意見,卻又在話音落下的一瞬,把手伸進了他的臂彎,不是挽著,而是揪著他手肘的一點布料,帶他過了不算寬的馬路。


    動作在她看來隻是不經意,可卻牽引著江梟的目光,一直待到她把手鬆開。


    到了那一個個小攤位前,陸知鳶的注意力就全部被那些大小不一的小玩意吸引住了。


    她彎著腰,江梟的目光便一直定在她的後腦勺上。


    二十五歲的年紀,又賣茶葉又想著種茶的,還喜歡這些很有年代感的小東西,一身都是與她這個年紀不相符的喜好。


    卻又讓他的目光隨著她拿起的一個個精致小物件,逐漸被吸引。


    見她左手一個玉做的小狐狸,右手一個銅製的小杯盅。


    江梟知道她在猶豫:“喜歡就都買著。”


    陸知鳶扭頭看他。


    江梟目光從她猶豫的表情掃過,而後定在陸知鳶的右手:“那就這個。”


    陸知鳶當即就抿嘴笑了:“那就這個。”


    說是古玩,其實也就是打著古玩的旗號在賣一些年代感的小工藝品。


    旁邊的顧客多有還價,陸知鳶卻詢了價格後就掃碼??x?付了錢。


    大概是買到了心頭好,後麵很多看著也很精致的小物件便都入不了她的眼。不算長的兩排小攤位逛完,陸知鳶手裏還是隻有那一個小東西。


    江梟突然說了句:“應該買兩個。”


    陸知鳶扭頭看他。


    江梟被她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看的輕輕眨眼:“說的不對嗎,這種——”


    沒等他把話說完,陸知鳶就往回走了,兩隻小腳邁的步子小而碎,江梟隻是把步子放快兩分就跟上了她。


    卻很可惜,老板說隻有一個。


    陸知鳶扁了扁嘴,念叨了一聲“好吧”。


    江梟突然拉起她的手腕,把她帶到了斜對麵的一個攤位前,“這個,像不像一對?”


    剛剛陸知鳶的注意力分了一半在自己的手裏,所以看的時候都沒注意。


    江梟把那個小杯盅拿起來和她的那個作比對:“雖然不全一樣,但是你那個杯壁上麵是花苞,這個上麵是葉子。”


    一花一葉,不一樣,卻莫名相襯。


    剛剛那個是陸知鳶自己付的錢,這個是江梟付的錢。


    “送我嗎?”陸知鳶微微詫異。


    “又不是值錢的東西,”江梟表情淡淡,語氣更是淡的出水,但是後麵卻又墜了一句頗為認真的話:“我毛衣你織了沒?”


    陸知鳶笑的輕提兩邊的肩膀,她伸手比了一點指尖:“已經織了這麽多。”


    江梟冷笑一聲:“照你這個速度,我怕是明年都穿不上。”


    “怎麽會!”陸知鳶伸手把他手裏的小杯盅搶到手裏:“這幾天是事多耽誤了。”


    “那等你西山開始種茶,豈不是更忙,”他還嘁了聲:“答應人的時候說的倒是好聽。”


    陸知鳶不和他爭,一手一個小杯盅轉過身:“反正不耽誤你穿就是了!”


    作者有話說:


    本章照例揪紅包!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


    ◎唇,軟軟的(一更)◎


    醫院不分休息日, 也不分上下午,即便是一點五十就到了三樓的骨科門診門口,可等待區的座位都坐滿了。


    陸知鳶輕吸一口氣, 有點意外:“這麽多人啊!”


    江梟倒覺平常:“骨科又不像其他科, 需要抽血化驗的不多。”


    陸知鳶低頭看了眼手裏的號牌, 是013,想著應該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排到,結果等兩點開始叫號,眼看半個小時過去, 才叫到005。


    江梟眼疾手快地在一對男女從椅子上起身後, 拉著陸知鳶的胳膊坐了過去。


    陸知鳶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叫號的屏幕, 江梟不急不躁地抱著胳膊, 左一眼右一眼, 一臉的閑情逸致。


    叫到006的時候, 陸知鳶看了眼時間:“十三分鍾才看完一個病人啊......”


    江梟笑了聲:“人家要是看的快了, 講不好又要落一個不負責任的罪名。”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陸知鳶擰著眉看他。


    “別看了,”江梟伸手將她手裏的小紙片給搶到了手裏:“再看也得一個一個來。”


    時間又過去半小時, 陸知鳶等的已經背靠椅背。


    兩隻眼睛盯著屏幕上的010, 她語調幽幽:“等下你進去, 如果那位醫生不給你看十分鍾......”


    “怎麽?”江梟一臉的意味深長:“你還想打人啊?”


    陸知鳶嗔了他一眼。


    三點二十, 屏幕上終於顯示了【013,江*】,陸知鳶一個激靈, 忙拉起他的胳膊。


    給江梟看的那位醫生年過半百,簡單詢問兩句後, 便讓他把衣服脫掉。


    江梟扭頭看了眼陸知鳶, 眼神略有別扭, 可陸知鳶卻會錯了他的意,不僅不背過身或移開眼,還伸手抬起他的右胳膊:“慢點,別扯到肩膀了。”


    江梟:“......”


    外套是被陸知鳶給脫掉的,脫掉後她就給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又去抬他的左胳膊:“先脫這個。”


    江梟麵紅耳赤地別開臉,等到一條胳膊從衛衣下抽出來,他終於忍不住了,推著陸知鳶的胳膊:“你過去。”


    醫生從桌前走過來,看了眼他別別扭扭的表情,笑了聲:“自己女朋友害羞什麽。”


    陸知鳶倒沒有去解釋,隻是順著醫生的話看了眼江梟的表情。


    這才注意到他耳朵紅了一圈,她抿唇無聲地笑了下,背過身去,不看了。


    醫生檢查的很仔細,幾乎把江梟的整個右側肩膀都按了,手勁時輕時重,還讓江梟自己舉胳膊轉肩。


    陸知鳶背著身站,聽見幾聲隱隱的吃痛聲。


    “沒什麽大問題,”醫生回到桌前:“不過最好拍個片子看一下。”


    陸知鳶轉過身來,兩步走到江梟的身旁,手還沒碰到他,江梟就把身子往旁邊偏:“我自己能穿。”


    等到醫生開了單子,陸知鳶先出了診室,江梟跟在她身後,朝她“噯”了聲。


    陸知鳶扭頭看了他一眼:“幹嘛?”


    江梟表情還別捏著,偏著臉朝她勾了勾手:“衣服給我。”


    一個大男人,也不知他在扭捏什麽,陸知鳶把胳膊上的外套不輕不重地塞到他懷裏,“又不是沒看過!”


    江梟喉嚨裏一哽,還沒來及開口,就見她一個轉身走了。


    結果出了走廊,陸知鳶又站住了腳。


    江梟走到她身旁,凝眸看她,陸知鳶瞥了他一眼:“你看我幹嘛,拍片子去呀!”


    江梟:“......”


    放射科在一樓,江梟走在前,陸知鳶跟在後,中間和他隔了快兩米的距離。


    下電梯的時候,江梟扭頭看了她一眼,到了一樓預約台,江梟又扭頭看她。


    可幾次都沒和她的視線對上,江梟咬了咬牙,都想轉身把她揪到身邊來。


    可她在生氣,而且還是被他給氣著的。


    這要真揪過來,講不好就要甩袖子把他一個人扔醫院了。


    江梟站在排著的隊伍裏,眼看就要輪到他了,他又是一咬牙,轉身從隊裏出來。


    雖說陸知鳶沒有直麵看他,但餘光不知瞥了他多少眼,眼看他往自己這邊走,陸知鳶忙把臉偏開。


    江梟走到她跟前,把手裏的單子塞到她手裏,目光追了她一眼後又移開:“你給我排。”


    陸知鳶聽的想笑,“不都要排到你了嗎?”


    江梟看著旁邊牆上的瓷磚,表情硬著,聲音卻軟著:“是你非讓我來醫院的。”


    所以她得對他負責到底的意思?


    陸知鳶聽的想撇嘴,可是怎麽辦,他說的沒錯,是她非要他來醫院的。


    陸知鳶看了眼他彎著的胳膊:“衣服怎麽不穿?”


    在診室的時候還說自己能穿,這會兒可好,又說:“肩膀疼,穿不上。”


    陸知鳶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了。


    結果下一秒,江梟把胳膊往她身前一伸:“你給我穿。”


    可能在別人看來,他這種行為很幼稚,可陸知鳶卻能感覺到這是他向她低頭,又或者認錯的一種方式。


    本來也沒生他的氣。


    陸知鳶把他胳膊上的衣服拿到手裏:“轉過來。”


    他也不說話,乖乖轉身,等陸知鳶把他衣服穿好,江梟又伸手把她手裏的檢查單‘奪’到了手裏,一聲不吭地排到隊伍的最後。


    陸知鳶目光追著他,茫然間,卻看見他偏過去的半張側臉上,嘴角微提......


    再出醫院,夕陽漸落。


    江梟手裏提著裝片子的袋子,和陸知鳶並肩出了門診大樓,“都說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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