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什麽?”聲音懶懶的,好聽又危險。


    陸知鳶慌忙抿住了唇,想把微顫的唇藏起來,卻又因為發聲說話,把滿心的慌亂與心悸都露在了他麵前。


    “沒...”她忍不住吞咽:“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像是岔開話題,可四周全是旖旎的氣流,把她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沾上了曖昧。


    “還沒過十二點。”


    安撫似的在她眉心親吻了一下,他又低頭,唇貼近她唇,“想再聽你說一次。”


    陸知鳶抬頭看他,被他溫柔的眼神看的心疼又心癢。


    一句“生日快樂”,被她含在嘴裏咕噥了許久。


    聽得江梟輕笑一聲,耳邊偏給她,“再說一次。”


    整個人都折他手裏了似的。


    陸知鳶看著他薄薄的耳垂,女孩子的羞和特有的矜持被她拋在腦後,壓下心裏的羞恥,她學著他,微張開唇,含住一點,輕吐出聲:“生日快樂。”


    餘音還未完全落下,她抬手圈在他肩膀,雙腿從他月要側往前勾,腳後腕碰到他腿彎,輕輕一抵,還沒使力,他就主動又離近她一步。


    輕微的一點動作,耳垂就碰到了她溫涼的舌尖,他肩膀輕輕一顫。


    “還要聽嗎?”軟軟的聲音隨著她溫熱的呼吸,羽毛似的,撓進他耳膜,溜進他五髒六腑。


    握在她腰上的手驀地壓在了她後背,回答她的不是他的聲音,而是他突然側過臉來吻她的動作。


    嚴絲合縫地覆上她唇,滾.燙的舌.尖探進她雙齒,勾纏住她的舌尖,攪亂她口中的氣息。


    輾轉深吻。


    月幾.月夫的滾,


    燙沾滿他掌心的每一條紋路。


    流連間,隻覺得心口的束縛一鬆。


    她心髒一緊,隨著眼睫掀開的縫隙,看見他平鋪的那兩扇眼睫,靜靜貼著他眼瞼。


    原本有些慌的心突然就安了。


    溫熱的房間,絲縷涼意隙入肌膚。


    隻聽窗簾合上的聲音,短暫分神間,她又被他從桌子上抱起。


    下意識盤緊他月要,而後和他一同跌入鬆軟的床墊。


    吻從她的唇遊離開,在耳畔盤旋,沿著下顎線的輪廓畫出淺淺一道水痕。


    頸間被他雙齒碾住一塊,似吮似磨咬。


    唇角泄出點點低.口今,連著他的名字。


    “江梟......”


    她聲音在顫,雙手想抓住一點什麽,卻又什麽都抓不到。


    整個人都虛無的像在空中飄浮,無著無落間,兩隻手腕把他扣住,指腹順著她躁動不安的脈搏一點一點滑入她掌心。


    最後與她十指緊扣。


    他家這個啊,吻技一般,卻又逞能似的,不想被動,於是就會在纏著他舌尖的時候,時不時地咬到他。


    江梟的那點耐心算是都用在了她身上。


    抱著她翻了個身,看似把主動權給了她,可手卻覆在她後腦勺,控著她,領著她回吻他的角度。


    夜那樣漫長,他勾著她的舌尖,不疾不徐地吮吻,時而溫柔,時而暴烈,讓人始料不及,卻又深陷其中。


    ......


    大概是酒精都想成人之美,一直到後半夜,江梟才開始頭腦昏沉,不過那時,陸知鳶也被他纏的差不多了。


    看著他趴睡在她平時睡的那個枕頭上,陸知鳶輕笑出一聲,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江梟...江梟......”


    一連喊了他好幾聲,江梟才突然掀開眼皮,說不上是酒精上頭還是沒來得及散開的情穀欠,他眼底還有些紅,見她抱著膝蓋坐著,江梟朝她伸手:“過來。”


    陸知鳶下巴抵在雙膝之間,聲音又低又軟的:“你先睡,我等下去洗澡。”


    她身上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


    江梟拉不到她的手,便圈住她腳腕:“明天再洗,”他稍稍一用力,就把陸知鳶的腿給拽直了,而後抱著她腳,像寶貝似的抱在了懷裏。


    陸知鳶動動腳趾,剛好能蹭到他下巴,他閉著眼,彎唇輕笑一聲,微微一低頭,唇剛好吻在她大拇指上。


    陸知鳶肩膀微微一縮。


    不是癢,而是這種不算親密卻又親密的碰觸很戳人的心。


    突然就不想去洗澡了。


    她慢慢縮回腳,從他懷裏抽出來的時候,江梟再一次睜眼,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剛要撐臂坐起來,陸知鳶先他一步躺在了他旁邊,雙手也在同一時間圈住了他月要。


    他這才心安似的,又把沉沉的眼皮合上,側過身,把她攏在懷裏。


    掌心覆著她肩膀,他聲音帶著惺忪的沉啞:“明天早上我給你洗。”


    上一秒眼裏還露著讓人心疼的柔軟,下一秒又開始不正經了。


    陸知鳶抬手在他腰上打了一下,亦惱亦嗔他一句:“誰要你洗。”


    他看似乖巧地“哦”了一聲,卻在幾秒的停頓後又補上一句:“那你給我洗。”


    這人真是......


    陸知鳶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了。


    房間裏靜謐了一會兒,雖然彼此都沒有說話,但陸知鳶能感覺到他呼吸還不是很均勻。


    “江梟。”


    果然,頭頂傳來一聲輕“嗯”。


    “已經過了淩晨了,”她聲音裏有委屈也有可惜:“生日蛋糕你還沒吃呢。”


    江梟很喜歡抱著她的時候,把手覆在她後腦勺,他掌心揉了揉:“明早陪你吃。”


    “什麽叫陪我吃啊,”懷裏的人似是不樂意,聲音帶出埋怨的咕噥腔:“要陪也是我陪你。”


    不管誰陪誰,總歸他在,她也在。


    “好,你陪我,”他語氣好像很無奈似的,結果下一句又開始不正經了:“那你先跟我說說,上半夜是誰陪的誰?”


    陸知鳶不說話了,手捏了把他的腰,不解氣似的,又用腳撓了他一下。


    她身上就沒穿衣服,抱在懷裏軟軟糯糯的一團,動來動去的......


    江梟兩手環著她肩膀,把她整個人都圈懷裏,聲音帶著警告:“再亂動,就不是在床上了。”


    “你就會耍耍嘴皮子。”陸知鳶聲音似有抱怨,她在他懷裏掙了掙:“都要被你抱的喘不過氣了。”


    江梟鬆了點力道:“這樣呢?”


    “再鬆一點。”


    他又鬆開一點:“這樣呢?”


    “再鬆——”


    話都沒說完呢,剛得的那點自由又被掠了去,然後聽他蠻不講理的一聲——


    “喘不過氣就渡氣給你!”


    陸知鳶:“......”


    那一夜,江梟看似睡的很沉,可抱著懷裏的人卻用了力,平時愛翻身的他,一夜側躺著沒動,不知是懷裏的人給了他安穩,還是他喜歡那種睡姿而舍不得換。


    翌日醒來,簾縫已經隙進金光。


    感覺到腰上被摟著的力道,陸知鳶扭頭看枕邊的人。


    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和他同躺在一張床上,可被他以這樣親密的姿勢抱著他,而她醒來又不慌不亂甚至心裏還生出幾分竊喜的甜蜜感,卻真的是第一次。


    在她的記憶裏,她的床除了艾黎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躺上來過,哪怕是幼時還在世的父母。


    說起父母,她的記憶不多,隻零零碎碎。


    父母在的那十年裏,每晚陪伴她的也隻有枕邊的那隻長耳朵小兔子。


    後來父母去世,她的世界其實說不上有什麽大的變化,無非是親朋好友見到她,眼神話語流露出同情。


    雖然在外人眼裏,她是個被奶奶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但她骨子裏也獨立。


    那種獨立,是她在看見奶奶滿頭白發後才生出的。


    盡管她知道,她以後會有丈夫,可她卻從未想過把依賴再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可她現在看著枕邊人,突然後知後覺到自己好像已經依賴上了他。可這種依賴讓人生出的安全感是很被動的,要看對方的行為舉止。


    可昨晚,他都背身走掉了,她卻一點都不怕似的。


    隻是覺得他隻是需要時間冷靜,等冷靜下來,他一定會回來找她。


    這種潛意識裏生出的自信,除了有他平日裏一言一行在她心裏累計出的信任,還有她在他那裏感受到的同等依賴。


    就像現在,他好像是以一種全然保護她的姿勢將她護在懷裏,可若細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霸道底下,還藏著生怕她離開的不安全感。


    對方給與的,本不屬於自己的安全感,除了要從對方那裏感受到強烈的被保護之外,還要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


    而他,的的確確讓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被需要。


    好像,她在他心裏,重要的好似全世界,她一走,他世界都要崩塌了。


    陸知鳶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


    可她再看離她咫尺的枕邊人,不知怎的,又覺得自己的那點想法一點都不是憑空。


    不然,來試驗一下?


    她把身子輕輕往後移,不過短瞬,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瞬間一緊。


    重新緊貼回他懷裏的下一秒,江梟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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