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小獅子還是她和江梟第一次去縣裏商場那次看到的,當時她就覺得很像他,看著凶巴巴,其實若細看,嘴角還往上咧著呢!


    隻不過麵前這頭獅子已經不再隔著籠子看她了。


    說不上來是他已經從籠子裏出來,還是她已經走了進去。


    “就買一個...”他語氣還有點委屈似的:“怎麽不給湊成一對?”


    陸知鳶往他床上看了眼:“你沒發現嗎?”


    “什麽?”江梟順著陸知鳶剛剛瞟過去的眼神看過去:“還有一個?”


    陸知鳶把他往床邊推:“你自己去找。”


    哪還用找,江梟把枕頭一掀就看見了一個拿著仙女棒的鑰匙扣,他拿到手裏,左右看了幾眼後,笑出一聲:“獅子配仙女?”他扭頭看她,好笑之餘還不忘逗她:“是獅子上了天還是仙女下了凡?”


    “當然是仙女下凡了!”


    江梟手指摩挲著那半指長的粉色仙女棒:“那實現願望這事......”


    盡管他說一半留一半,可陸知鳶還是秒懂了他的話外音。


    她稍稍背過身:“就隻是個生日禮物,你可別多想。”


    做這種會讓他多想的事,偏偏還又讓他別多想。


    江梟在床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


    雖然她話裏矜持,但與他在私下裏的身體接觸,陸知鳶倒不是很扭捏,她大大方方走過去,乖乖巧巧地坐他腿上。


    江梟低頭看了眼她放在身前的手,陸知鳶立馬心領神會地抬手圈在他肩膀。


    “還有半個月就端午了,”他說:“要回海番嗎?”


    “回呀!”她知道江梟偷藏的小心思,她故意:“到時候你可得把我的店看好了,要是能賣出去茶葉,那我回來就給你帶好吃的!”


    江梟冷笑一聲:“把我一個人撂這?”


    經過上次生日那事,陸知鳶已經不打算插手他和父親之間,但是不插手不代表她不想了解事情始末。


    不過她不打算主動去問。


    他若是想說,自然會跟她說。


    但是,也需要她旁敲側擊。


    “小野說,你逢年過節都不會回海番,你不想回去,我總不能勉強你吧!”


    明知她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來激他,可江梟眼裏還是閃過了一瞬的閃躲:“你都沒問,怎麽知道我不想回去?”


    看了眼他臉上的表情,陸知鳶在心裏偷笑,“上次叔叔來,你倆僵成那樣,”她故作無奈,“你還回去幹嘛?”


    “我回去就非得去見他?”江梟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下:“不能去見見你奶奶?”


    陸知鳶沒說話,目光停在他臉上,聲音帶出幾分咕噥:“是你說這是我們自己的事......”


    “給不給見,給句痛快話吧!”


    他語氣聽著有點無賴似的,陸知鳶心裏偷著樂,不過卻沒鬆口:“回頭我問問她老人家吧,要是她願——”


    “陸知鳶!”他聲音都急了:“我是拿不出手還是怎麽的?”


    他聲調揚得高,陸知鳶頓時不說話了,可不是被他嚇住。


    一張臉看著不著情緒,可就是這麽一張不帶情緒的臉,讓江梟頓時意識到自己說話聲重了。


    “真忍心讓我一個人在這過節啊?”他低下聲的時候,眼神也會變得柔軟:“這才在一起幾天,就開始不管我了?”


    他眼裏有最直白的期待,看得人心疼。陸知鳶已經開始後悔剛剛說的那些話了。


    “沒說不帶你回去。”她指尖下意識撓在他頸後,動作很輕:“可我要回去兩三天,那你是節前跟我回去,還是節後?”


    如果非要選一個,其實江梟是想端午節那天,不是說非要在那天去她家,而是想在那天和她一起吃飯。


    這幾年,所有的節日,他都是自己一個人。


    都說七天就能養成一個習慣,可三年過去了,習慣沒養成,倒是讓他越來越排斥節日的喜慶。


    越喜慶的節日,越顯得他孤單一人。


    “節前吧,”他說:“節前去的話顯得有禮貌一點。”


    “那過節那天呢,你會回家嗎?”她覺得他應該不會。


    可江梟卻笑了笑:“不回家我去哪,在大馬路上嗎?”


    口是心非。


    陸知鳶沒有戳穿他:“最好是,要是讓我逮到你過節一個人,我可是要生氣的!”


    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失落,故作風輕雲淡地說了聲好。


    那晚,陸知鳶後悔了一個晚上,平時睡前都會和她視頻的人,不僅沒發來視頻,還借口說困,很早地和她說了晚安。


    陸知鳶坐在桌前,兩手托腮地看著對麵窗戶亮著的昏黃,越看心裏越難受,最後給艾黎打了電話。


    兩人聊著聊著就把話題聊到了高晟身上。


    陸知鳶:“江梟和你們家高晟是朋友嗎?”


    艾黎好笑了聲,“就他倆那氣場,你覺得和朋友沾邊嗎?”


    “那上次高晟來,我看他倆挺熟的。”當時她的確很詫異,完全沒想到他倆會認識。


    艾黎說:“高晟和他哥哥是同學,所以才認識的他。”


    同學的話,那應該對他家的事情也知道一二......


    陸知鳶試探著問:“那高晟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們家的什麽事啊?”


    “他要說了還好了呢,他那張嘴,跟粘了封條似的,除了說他和江梟大哥是同學,其他的我一個也沒問出來!”艾黎怨道了聲:“一點沒有八卦精神,無趣!”


    不過艾黎很快反應過來:“你這是想從我這裏套點情報?”


    陸知鳶:“......”


    艾黎歎氣:“這回姐妹我是幫不了你了,我們家那個嘴巴嚴得很,最不喜歡在背後說長道短的,不過......”她聲音帶出神秘:“我小姨和江海傳媒那邊好像有生意往來,回頭我——”


    “不用!”陸知鳶忙打斷她:“你可千萬別去打聽,這要是傳到別人耳裏不好!”


    “行吧,不過他們家也不是小門小戶,江海傳媒可是個上市公司,網上估計也有不少東西。”


    陸知鳶沉默了會兒,突然喊了聲她的名字。


    “艾黎,你還記得三年前的冬天,我跟你說的那場車禍嗎?”


    “三年前...車禍?”


    “嗯,我親眼目睹的那場車禍,被撞的那個人就是江梟的媽媽。”


    艾黎倒吸一口氣:“你是說,你在雪地裏撐傘...的那個人...是,是江梟?”


    “嗯。”


    即便三年過去,可當時的畫麵依舊清晰地烙在她腦海。


    太過觸目驚心。


    以至於後來,她做過很多個關於他的夢。


    夢裏,那張一直低垂著的臉,被哭聲壓彎的腰,還有那一聲聲的“媽媽,我錯了,你醒醒......”


    夢醒,她總會盯著天花板呆上很久。


    說不上來到底是感同身受他失去親人的痛,還是當時一地血過於觸目驚心。


    但是不可否認,她在那段時間,真的有上網去找過關於他的資料,隻可惜,除了他父親,網上一丁點有關他的消息都沒找到。


    作者有話說:


    江梟:所以我們這算是久別重逢嗎?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深夜敲她的門◎


    西牆窗戶的燈還亮著, 昏黃一盞,是和陸知鳶那邊一模一樣的台燈。


    “哥, 謝謝啊!”


    “跟我還客氣什麽!”


    “端午節我回去, 到時候把欠條給你。”


    “你打住啊,給我打欠條,我還是不是你親哥?”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你要是不要,那你這錢我不能收。”


    電話那頭,江峯輕笑一聲:“你走這幾年,還第一次跟我提錢, 說實話,我心裏還挺高興的。”


    江梟背靠著窗,手機貼在耳邊,頭微微低著:“主要是我那些錢都擱理財裏了, 臨時拿不出來, 也就半年吧,期限已到就還你。”


    “咱兄弟倆,錢沒必要分這麽清,你有需要, 別說這幾十萬,整個江家,你都能拿去。”


    “哥......”


    “不說這事, 我聽說,”江峯略微停頓:“你交女朋友了?”


    江梟眼皮輕掀:“他跟你說的?”


    江峯被他這一聲‘他’聽笑:“他可不是故意說的, 從你那回來那晚, 他拉著我陪他喝了幾杯, 他那人, 你還不知道,酒意一上頭,就絮絮叨叨的,然後就順口說了點。”


    江梟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哦”了聲。


    “是鎮裏的姑娘?”


    江梟略有意外:“你不是說他都跟你說了嗎?”


    “他前前後後就念叨著挺好挺好,交女朋友挺好,然後就在那笑,拿著你照片,在那看。”


    見他不說話,江峯隨口就將話題帶過:“端午不是回來嗎,有沒有機會帶回來讓我見見?如果她沒有時間,我也可以過去的。”


    “她是海番人,叫陸知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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