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梟目光定在她頸子裏的那一朵暗紅色上。


    上午起床後,他真忐忑了好一會兒,生怕她刷牙洗臉又或者換衣服的時候發現,結果一路風平浪靜......


    原來她早就發現了!


    但是發現了卻沒說......


    江梟心裏就有點數了,帶著心頭的那點竊喜,走近她一步,把她耳邊的發順勢勾到耳後。


    “是你說我是獅子的,是獅子就會咬人,是獅子就會有領地意識!”


    “再說了,你都能在別人麵前宣告主權,那我在我女朋友身上留點痕跡也很合理。”


    陸知鳶聽愣在原地,“我、我什麽時候在別人麵前宣告主權了?”


    “周二的時候,你跟我在網吧,人家一姑娘來上網,就多看了我兩眼,你當時幹了什麽你都忘了?”


    陸知鳶不覺理虧地抬起下巴,尾音稍稍上揚:“我親我男朋友怎麽了......”


    理直氣壯之餘,還有幾分驕縱和蠻不講理,可落在江梟眼裏,全成了讓他不加回味都能愉悅的甜。


    江梟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我在我女朋友身上留個印子也不過分吧?”


    在陸知鳶找不著話來反駁他的間隙,手已經被江梟牽在了手裏。


    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側,到了車邊,江梟給她開了車門,然後壓著她的肩,把她輕按到了車裏,幫她把安全帶扣上後,他也沒有急著回主駕駛,把她攏在座椅和他雙臂之間。


    “以前可以不就著自己的喜好,但現在、以後,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要完全就著自己的喜好來,喜歡就點頭,不喜歡就搖頭,雖然......”他輕笑一聲,捏了捏她耳垂:“我們家小仙女想給我省錢的樣子很可愛。”


    他話說到這裏,腰又彎了一些下來,“但是,”他把臉湊近她,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如果和我在一起,讓你生活質量和精神的滿足都不如從前的話,那我存在你身邊的意義又是什麽?”


    作者有話說:


    陸知鳶:他有一點會。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對她珍之慎之◎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好的愛情, 不會讓你打折,遇見對的人, 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原來生活的基礎上錦上添花。


    陸知鳶沒想到在他那張看似漫不經心, 好似什麽都不在意的外表下,還會有這麽成熟的想法。


    視線溜到他扶在方向盤的手上,突然很想去握住, 可是他在開車。


    嗯,要注意安全,不能打擾他,不能——


    旁邊的人似乎和她有心靈感應似的, 突然朝她伸手。


    陸知鳶看向他幹淨分明的掌心紋路,看見他並攏的四指朝她彎了彎。


    “你好好開車。”她聲音裏有壓不下去的笑意。


    旁邊的人還是那麽霸道不講理:“快點。”


    陸知鳶把手放在了他掌心。


    明明他的手也不是很大,就是能將她一隻手完全包裹住。


    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她,指腹在她手背輕蹭的動作, 一點點將他特有的柔軟, 盈滿她心髒。


    “我們現在是去哪?”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他手指的動作。


    “先吃飯,吃完去簽合同,然後......”江梟扭頭看她一眼:“再帶你去家具市場。”


    陸知鳶抬頭看他:“房子裏不是有家具嗎?”


    江梟沒應她這句, 反問她:“你先跟我說說,如果兩個房子都有那把躺椅,你喜歡哪套?”


    陸知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第一套。”


    “理由呢?”


    “不用爬樓梯。”


    江梟扭頭看她:“你覺得我會信嗎?”


    陸知鳶瞄他一眼, 過了幾秒,她沒辦法了, 隻能又補充:“剛剛那個別墅的裝修顏色有點深了。”


    雖然這個理由比剛剛不用爬樓梯更有信服力, 但江梟還是覺得不夠。


    “還有呢?”


    陸知鳶被他追問的沒轍了:“就、就覺得......是一個整體的空間。”


    江梟蹙眉把她這話在心裏品了好幾個來回, 最後好像懂了點。


    他嘴角含著笑:“想離我更近點?”


    她的沉默讓江梟笑出一聲:“剛剛那個別墅, 二樓有三個臥室。”


    她當然知道有三個臥室。


    “但是感覺不一樣。”她聲音低低的。


    車廂裏短暫地沉默了會兒,隨著江梟單手將方向盤轉了半圈的動作,車子在路邊停下。


    “如果我說,我沒打算和你分房睡呢?”


    他右手握著她手,車子的檔位杆依舊在d檔上,因為他腳踩著刹車,能聽見發動機還在運作的聲音。


    混著她漸漸加快的心跳聲,陸知鳶抿唇看他。


    “我沒那麽君子,”他唇邊雖然掛著點不正經的笑,說出的話卻又能聽出幾分認真:“買這個房子,就是想每天都能抱著你睡,而不是隔著距離跟你說早安晚安。”


    她當然知道他的真實用意。


    但是當時就是嘴不聽大腦的使喚,口是心非。


    “所以我說的那句等你什麽時候願意了再跟我過來住,也是假的,如果可以,我倒是想今晚就住進來。”


    他就這麽直白地把他心裏所想,不再遮掩地全部攤在了她麵前。


    眼看她紅潤的唇肉又要抵進雙齒之間,江梟撓了下她的掌心:“再咬唇,我可就在大馬路上親你了。”


    陸知鳶看他一眼,沒有被他看似警告的聲音收了咬唇的動作。


    故意誘他湊過去似的。


    江梟也跟著舔了下唇,左手繞過去,將檔位杆推到頂的下一秒,手刹被他往上一提。


    “咯吱”的機械聲餘音剛落。


    握著她手的手便摟到了她腰上,身體剛傾過中控台,平時鮮少主動的人就圈住了他脖子。


    在他稍顯意外的怔愣裏,陸知鳶在他唇上輕啄出了聲音。


    “那我們晚上就不回去了。”


    她吐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清晰落進他耳裏,可江梟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似的。


    短暫的怔愣中,他目光凝著她眼:“你確定?”


    陸知鳶臉上透出狡黠:“你都說的這麽有誠意了,那我要是不答應——”


    餘下的話全被吞沒在他的吻裏。


    依舊是強勢得讓人心悸的吻。


    雖然在車裏,可到底是在大馬路上,人行道裏人來人往,陸知鳶又羞又大膽,舌尖遞進他口中,任他勾纏。


    直到把她吻的氣喘籲籲,江梟才鬆開她,又覺不夠,意猶未盡地啄了兩下她水光瀲灩的唇,


    扶在她臉上的那隻手,捏了捏她薄軟的耳垂。


    陸知鳶耳朵很敏感,縮了縮肩,然後聽見他用逗她的腔調,說:“上次在網吧裏親我,那麽多人,也沒見你臉紅成這樣。”


    她又羞又窘的:“再翻舊賬,我就不吃飯了。”


    拿自己的胃來威脅人,這得有多大的底氣。


    可是怎麽辦,她所有的底氣都來自他明目張膽的偏愛。


    吃完飯,兩人去了售樓部,進去的時候,陸知鳶是笑著的,出來的時候,她那小臉就擰巴了。


    “這點小事也噘嘴?”


    簽合同的時候,江梟把她的名字寫在了產權人那欄,而他的名字寫在了共有人那欄。


    陸知鳶當然不願意,他們又沒結婚,而且這個房子,她一分錢也沒出。


    結果江梟說:“你要是不寫,就說明你沒打算跟我有以後。”


    當時他一臉嚴肅,陸知鳶和他僵持無果,最後隻能拿起了筆。


    陸知鳶挽著他胳膊,臉卻偏向一邊。


    江梟勾頭看她:“是因為我沒有隻寫你的名字生氣?”


    陸知鳶立馬回頭看他了:“當然不是!”


    江梟在這事上和別人想法不太一樣。


    “以後這些牽扯到所有人的合同,我會把咱倆的名字都寫上去。”


    陸知鳶問原因。


    他說:“就是看著舒服,和你的名字出現在一起,我心裏頭高興。”


    在售樓部裏的那點別扭,這會兒因為他的回答全都煙消雲散了,陸知鳶嘴角漾開淺淺笑意,抱著他胳膊的手圈緊了幾分,半晌才咕噥出一句:“又不是結婚證......”


    江梟嘴角浮著若隱若現的笑。


    天知道,他剛剛和她坐在一起,在那合同上留下名字的時候,真有一種和她登記結婚的感覺。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把這感覺落實成真的。


    因為買的是三室一廳的房子,所以貴妃躺椅就用不著買了。


    去商場買床單被罩的路上,江梟又問她一遍:“今晚真不回去了?”


    這句話,在上車的時候,他已經問過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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