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


    看來,他們摩擦地麵發出的嗡嗡聲,就是這種幹擾能力。


    作為人而言,隻會覺得這種聲音非常難聽,但是作為寵獸,夜貓鴉像是頭疼得要裂開一樣,立刻用兩側翅膀抱著頭,把臉埋到了晏迓的懷裏。


    它被這種聲音鬧得很痛苦。


    “夜貓鴉……”晏迓抱住夜貓鴉的身體,對一排角頑石厲聲道,“夠了,停下來,夠了!”


    它們自然沒有聽晏迓的話。


    它們在柵欄之外。寵獸的技能用不了,晏迓也無法阻止它們。晏迓本想用自己的手捂住夜貓鴉的耳朵的。


    而這時候…這仿佛停不下來的噪音卻忽然停下來了。


    因為有腳步聲響起來了。


    晏迓產生了直覺般的不好的預感。她十分提防地看著要過來的不速之客。


    ……後來,麵前出現的是一位人類男子。


    他生得十分野蠻。滿臉橫肉,臉上都是大小不一的灰褐色斑,好像一塊發黴了的石頭。


    表情皮笑肉不笑,更讓人感覺一層可怖與詭異。


    而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根金屬的撬棍。無論他是打算用這東西做什麽,都給人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


    晏迓退了半步,咬著牙問:“你是什麽人。”


    對方看著晏迓。


    “祈獸的擁護者。也是這所王城的地獄的獄監。”他說到這裏,反而笑出來了,笑聲大到仿佛能掀翻這個牢獄。


    晏迓立刻感覺到胃裏在翻騰。


    “祈獸的擁護者?……”晏迓低聲說,“難道你不是人類嗎?寵獸之間的戰鬥。看起來是幾隻神獸在分割自己的疆土,但實際真正為此付出代價的,是在這片大陸上兢兢業業的生活的無辜的人類們,不對嗎?”


    “一定要看著弱小無助的人們流離失所,被迫卷入戰爭才可以?”


    晏迓無法理解到底為什麽會有人類做出這種選擇。


    “可是,誰管那些人是怎麽活的呢?你太天真的,小姑娘。不如說是愚蠢、妄自菲薄、清高、令人厭惡,呸,就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垃圾貨色!”他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臉色也拉了下來,“真是該死,真是該死!”


    晏迓瞪著他,並沒有回這句話。


    這人非常偏激。


    在自己的寵獸被限製的情況下,麵對這種人是有些可怕的。


    獄監甚至大力地踹起了鐵柵欄,晏迓臉色慘白,又往後退了幾步。


    夜貓鴉嘶吼著,就算渾身軟綿綿使不出能力,它也沒法原諒這樣驚嚇晏迓的人。


    晏迓拉住夜貓鴉。


    “——噓。”她神色沉鬱地拉住夜貓鴉,“別去,夜貓鴉。”


    夜貓鴉在晏迓的動作之下,才理智了下來。可是大眼睛裏寫滿了憤怒。


    吵了一會兒之後,這個做獄監的男子也終於消停下來。


    “反正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現在的選擇有多麽的愚蠢。”他說,“等到祈獸再次回到這裏,你最好立刻洗心革麵,把關於你那種稀奇古怪的寵獸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它。”


    這麽說……現在祈獸不在這裏嗎?


    晏迓很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件事。


    所以才把自己關在這裏。讓男子來獄監自己?


    那麽祈獸去哪裏了?白安鶴又去哪裏了?


    想來這種事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獄監固執地認為,以晏迓此時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有任何機會與祈獸對抗的。她隻是階下囚而已。所以他覺得多說一些也無妨。


    “祈獸又帶著我們最精銳的寵獸軍西進了。”他說,“很快,弗迪艾德林地也可以被攻打下來了。弗迪艾德林地的精靈係寵獸也擁有很強的戰鬥力,等他們加入我們的陣營,我們的勢力就會更大了。看著吧,幽冥山脈那些陰暗的寵獸,很快也不會是祈獸的對手。祈獸將是統治這片大陸的唯一的寵獸,唯一的真神!”


    晏迓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祈獸是又去攻打了其他的地方。


    仿佛是暗示一般,她的腦海裏出現了寵獸在森林中逃竄,流離失所的畫麵。


    以及無辜的人類的痛苦,受傷的小孩,合上雙眼的老人……


    這讓晏迓感覺胸口一陣疼痛。


    她用手按住了胸前。獄監看到了晏迓這一行動,又嗬得笑出聲了。


    “別為這種事難受了,你還真是多情啊,那我幫幫你吧。”


    而這之後,這男子卻咣啷一聲,錘了一下撬棍。


    撬棍原來是一樣武器。瞬間,一道電流霹靂地劃過牢房,刺進了牢獄之中。


    晏迓怔了一下,眼神變得空洞。


    隨後和夜貓鴉一起倒在地上。瞬間不省人事。


    “嗡嗡嗡嗡嗡。”


    角頑石們又叫起來了。


    那聲音很亂,很嘈雜,一時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嘲笑還是悲鳴。


    ——祈獸的命令是這樣的。


    在它不在這段時間,如果囚犯表現出不配合的狀態,就用這樣的力量折磨這些人。


    直至她們從這種毫無希望的生活中領略到恐懼和斷念。


    祈獸希望當自己“凱旋”而歸的時候,晏迓和她的寵獸們,以及關在另一處地方的白安鶴,都可以摒除那些固執的想法,成為自己手下的力量。


    ……


    幾日就這樣過去了。


    晏迓在這個牢獄中飽受煎熬。


    要說痛感,那也是沒有的。但是電流劃過,她暈眩過去。再清醒過來,再暈眩過去。


    夜貓鴉氣瘋了。它不能接受有人這樣對待晏迓。


    可是無論它做什麽,那一群嗡嗡嗡的角頑石都會突然衝過來,用它們奇怪的力量,去限製夜貓鴉的能力。


    不光是夜貓鴉,晏迓的盒屋中的另外幾隻寵獸,也被這種力量所困住了。她一籌莫展,麵對那個蠻橫而粗野的獄監,她沒有辦法逃出去。


    她固然擁有伯托姆猿給的力道祝福,可是這個牢獄的牆壁與柵欄都十分堅固。她的力量這樣大,卻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把它們彎曲。


    四日之後,祈獸依然沒有回來。


    晏迓垂眼看著獄監送過來的煮爛的豆子和野菜,這是囚徒的午餐。看到糟糕的東西,晏迓沒有一點胃口。


    獄監卻邪笑地看著她,冷哼一聲,滿臉都是看戲的表情:“不吃,你就得餓死。”


    晏迓動不了湯匙,瞪著那隻發黃的碗。


    這時候,從那個小小的天窗裏,忽然傳出了寵獸的驚叫聲。


    這聲音讓晏迓感覺像是一盆冰水潑了下來。


    那是……白安鶴的叫聲。


    “它怎麽了?你們的人把它怎麽了?!”晏迓一下子站了起來,憤怒地問守衛。


    可是守衛隻是留給晏迓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就轉身離開,消失在甬道之中。


    就算晏迓叫他,他也沒有再出來。


    當天夜晚,晏迓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雙眸空洞,她睡不著。


    她整個人卻瘦了一圈,看起來憔悴不堪。


    夜貓鴉抱住晏迓。隻是沒想到,它這樣一個微弱的動作,都讓角頑石們誤以為它是想要使用能力。


    “嗡嗡嗡嗡嗡——”


    叫聲此起彼伏,夜貓鴉用翅膀捂住腦袋,晏迓飛快地夜貓鴉抱緊,用雙手按住它的貓耳朵。


    “安靜!安靜!夜貓鴉又沒有做錯什麽!你們真的是寵獸嗎?你們到底為什麽要這樣!”


    角頑石仿佛聽不見晏迓的話一般,繼續用那種詭異的聲音折磨夜貓鴉。


    這聲音對人類而言沒有那麽痛苦。但對寵獸而言,傷害卻非常大。


    晏迓用身體擋著夜貓鴉:“乖,不要固執了,去盒屋裏吧…”


    可是夜貓鴉依然堅持著搖了搖頭。它還是不要進盒屋。


    晏迓心疼壞了。


    好在最後,那群討厭的石頭還是離開了。


    最終,在這個漫長的不眠之夜,晏迓躺在角落。


    她一刻都未合眼。


    等到黎明升起,小窗裏露出一點亮光之後,晏迓告訴自己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夜貓鴉、白安鶴,她的寵獸們都在遭遇折磨。


    如果留在王城,這種生活將會永遠地持續下去。直到它們死亡。


    不知道祈獸什麽時候會回來。但一旦祈獸返回,情況隻會更糟。


    必須離開這裏。


    因為角頑石的存在,逃離的計劃不能交給寵獸。


    現在,唯一有力量的是她。


    晏迓躺在牢房的角落,看著自己的手掌。


    她的生命線很長。又長又清晰。


    代表她能活很久嗎?如果能活很久的話,那麽這次的劫難,她也能平安化解吧。


    晏迓並不迷信,但這種事好歹也是個念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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