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


    它?長大了!長得像成年蛇那樣又?大又?有力量,它?可以馱著媽媽走,可以攤開?肚子讓媽媽睡覺,可以用尾巴圈住媽媽和弟弟,讓它?們在晚上?睡在它?的肚子裏,不被冷風吹!


    它?鬆開?媽媽,圓圓滾滾的身體?往旁邊一滾,攤成長長的一條趴在草叢裏,回頭歡喜地叫媽媽:“你快看!”


    “看我長得多長!”


    它?努力抻直身體?,讓自己變得更長、最長,媽媽驚歎的那種長。


    許清月聽不懂,卻不妨礙她驚豔地伸手去摸它?的背,摸它?的鱗片。


    它?的鱗片隨著身體?變大而變大了,上?麵的紋路也張開?了,那些琥珀一樣的橢圓形的紋路更是美得驚心?動魄,猶如埃及荷魯斯之眼。


    “好漂亮!”


    媽媽摸得超級溫柔,像對?待珍重的物品那樣緩慢地欣賞,讓小森蚺十足肯定自己就是媽媽的心?頭寶。


    它?的心?髒像抹了紅糖一樣甜甜蜜蜜的,甜得它?發暈。


    寬寬扁扁的腦袋恍若在雲端一般,輕飄飄地搭在草叢裏,頭往深草裏抻一抻,悄悄藏進去。


    在媽媽看不見的地方,它?的頰窩好燙好燙,像燒燙的紅酒,甜得膩弟弟,甜得它?好羞。


    蛇信的“嘶嘶”聲溢成了“嚶嚶”聲。


    沉迷於蛇紋的許清月動了動耳朵,她狐疑地去看小森蚺——怎麽有“嚶嚶”聲?


    心?中詫異,人往小森蚺的腦袋那邊摸去。


    離得越近,那“嚶嚶”聲越清晰。


    小森蚺在“嚶嚶”叫?


    她驚呆了眼,還不等聽得更仔細些,小森蚺猛地從草叢裏立起上?半身,“刷刷刷”竄出去,衝遠處憤怒地嘶吼。


    有一群壞蛋,擅闖它?的地盤!


    蛇嘯傳去很遠,在晚上?寂靜的森林裏尤為恐怖。附近的一些小蛇頓時紛紛掉頭離開?。


    林彎彎幾人停住腳,幾人相視而望。


    “要?不明天再走,半夜三更的也太嚇人了。”


    一個女生看自己腳邊的蛇,它?縮成一團,明顯地畏懼著那聲嘶吼。


    陰影裏,林彎彎的神情恨到極致。她咬著牙,收斂著憤怒,平靜說:“肯定沒多遠了,跟著這些印記,一定能找到她。”


    下午,她們追許清月沒追得上?,東轉西找,卻發現她去找水源時留下的痕跡,幾人追著痕跡跟來了這裏。


    離洞穴不過六百米。


    第58章


    “是蛇嗎?”


    小森蚺遊回來,許清月忙問。


    “嘶嘶!”


    它猛搖頭,“是人!”


    許清月驀地想到林彎彎她們。


    來的速度也太快了,比她預料的快!


    她忙忙收拾背包,背到背上,水壺掛在脖子上,捧起小蛇,拍拍小森蚺高高大大的背,“我們離開這裏。”


    小森蚺對這個地方有點舍不得,這是它第一個霸占下來的地盤,是它吃掉老白蟒的偉大證據,它蛇生成長的重大一步。


    它做夢就是夢著這裏,夢見和媽媽和弟弟,快快樂樂地生活在這個地盤裏。


    還種了好多橘子樹,媽媽給它做橘子糕,弟弟在樹梢上睡覺。


    沒?有別的蛇和人來打攪他們。


    但?這是壞人的地盤,它和媽媽和弟弟要離開這裏,回家去?。


    等回家後?,它要重新?找一個比這更大的地盤,和媽媽和弟弟快快樂樂地生活!


    小森蚺打定主意後?,不再戀戀不舍,而是蹦躂著尾巴給媽媽帶路。


    它們剛離開,林彎彎幾人和蛇便闖入地盤。


    小森蚺感知到了,身?體遊得更快,想帶媽媽趕緊離開。它的身?體很大,圓滾滾地在地麵遊起來發出比風吹樹葉還要響亮的沙沙聲?,驚得四麵的小蛇倉皇逃竄。


    沒?有蛇來絆腳,媽媽跟在它的尾巴後?麵,走得平穩又?坦蕩。


    晚上的風全部打在它身?上,它將媽媽和弟弟遮得嚴嚴實?實?。


    月亮越爬越高,樹林裏寂靜無聲?。


    小森蚺左右張望,找不到一條蛇,它回頭想和媽媽說話,一轉頭,就看見媽媽滿臉憂慮,心不在焉。


    它呐呐停下來,看著媽媽一直走一直走,低著頭,卻不看路,連它停下來也不知道,直直走來撞到它身?上,“嘭”的一下,媽媽猝不及防地跌坐下去?。


    小森蚺急速揚起尾巴卷住媽媽,讓媽媽站穩。


    “媽媽,你怎麽啦?”


    它湊頭去?,用頭頂輕輕地蹭媽媽的臉。


    媽媽像往日那般抬手摸上它的蛇頸,輕輕地拍一拍,而後?摸摸它的頭。


    小森蚺久久沒?有聽?見接下來應該說的一句“乖”,它疑惑地望著媽媽。


    媽媽忽然問它:“艾麗莎,如果以前和你吵過?架但?沒?有實?質性?傷害你的蛇在某一天遇見危險,你會不會幫它?”


    小森蚺歪頭,它不理解。


    媽媽又?說:“你知道她有危險,會不會幫它?”


    小森蚺還是不理解,蛇和蛇之間,要麽相?安無事?,要麽吃掉對方,沒?有吵架還不吃對方的。


    它雖然不懂,卻很奇妙地知道媽媽是在說山洞裏沒?有腿的人。


    那個人,以前在房子裏看媽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媽媽脾氣好,從不和她吵架,但?婷婷姨姨的脾氣不好,每次都要和她吵。


    媽媽是在說她吧。


    小森蚺也不喜歡那個人。但?是弟弟說過?:“如果一直糾結一件事?情的話,最好去?做,不然會記掛一輩子。”


    記掛一輩子不好,做夢都夢不香。


    小森蚺當即點頭,“救救救!”


    媽媽就是想救那個人,媽媽很善良很溫柔,哪怕偶爾在嘴上說得硬氣,轉頭又?會心軟。


    它和弟弟都知道。


    果然,在它剛剛點一下頭的時候,媽媽掉頭就往回跑,比離開時還快還急,就像婷婷姨姨趕著吃肉餅子裹大蒜那樣急切。


    但?是他們已經離開很遠,媽媽這樣跑會跑很久的,而且媽媽身?上有傷,跑兩?步就疼得直抽氣。


    小森蚺快速遊上去?,攔在媽媽麵前,腹部往地麵一趴,“媽媽,我馱你。”


    媽媽沒?有聽?懂,詫異地問它:“怎麽了?”


    小森蚺感知那群人進了山洞,發現了藏在山洞深處的斷腳的人,然後?她們拽著她的頭發,像拖屍體那樣拽到洞口。


    集體指著她的斷腿,嘲笑她。


    那種指指點點撩起她的破褲子打量又?扭頭嘔吐的行?為,像極了它第一次從房間爬出去?,那些大蛇指著它的頰窩嘲諷它管兩?腳獸叫媽媽,它氣到想打它們,又?打不過?,它們便張開嘴嚇唬它想要吃掉它,嚇得它躲進縫隙裏不敢出去?,然後?,它們就叫它膽小鬼,說它是森蚺家族的雜種,認兩?腳獸當媽。


    小森蚺心底升起一股憤怒——那群兩?腳獸太壞了!


    哪怕那個人再不好,她們也不應該這樣嘲笑她!


    她是摔斷的腿,以後?可以長好的,就像它曾經隻?是很小沒?有力量,現在長大了,有很大很大的力量了。


    它卷起媽媽,匆匆往山洞那麵爬。


    它還沒?有完全離開呢,這裏依舊是它的地盤,她們不可以在它的地盤裏欺負人!


    在臨近山洞時,它仰頭就是一頓怒嚎,山洞裏的人嚇到愣住,六條蛇不安地“嘶嘶”叫著亂竄,想快點逃離,偏偏她們不走,它們也不能走。


    它們張嘴去?咬女生們的褲子,企圖拉走她們。她們揮開它們,不耐煩地吼:“安靜點!”


    而後?,她們上前拽起地上的曾海蝶,往洞穴深處拖。


    拖到最深處,將曾海蝶往地上一扔,林彎彎扯著她的頭發拎起她的頭顱,問她:“許清月在哪裏?”


    她不再是以往那副乖巧精致的洋娃娃一般的臉,在這黝黑的洞穴深處,她撕掉臉上戴了十幾年的假麵具,露出猙獰的神情,眼神凶狠地瞪住曾海蝶。


    曾海蝶被迫昂著頭,隔著昏暗的看不清的視線,她依舊可以在黑暗裏描繪出林彎彎那張醜陋的臉。


    “說啊!許清月在哪裏!”


    林彎彎使?勁搖晃她,在猛力地晃動?之下,手掌硬生生扯掉了曾海蝶一把頭發。


    黏得發油成團的頭發纏繞在林彎彎的手指裏,把林彎彎惡心到不行?。她嫌惡地瘋狂甩手,甩掉那些發臭的頭發。


    曾海蝶摔在地上,後?腦勺禿了一塊,卻是一聲?不吭。


    “我知道你們在一起。”


    蔣慧蘭拿出一個酒瓶,“嘭”地在岩石上敲碎,她用破碎的那頭頂在曾海蝶的喉嚨前,“你一個殘廢能在外麵活這麽久,不靠她靠誰?”


    她嗤笑一聲?,“難不成靠你那兩?條腿上的肉,來,我看看,吃光沒??”


    她的另一隻?手去?撩曾海蝶的褲管,林彎彎笑道:“剛才看過?了嘛,還沒?被惡心到呀。”


    蔣慧蘭嫌棄地丟開發臭發硬的褲管,晃著酒瓶子,“還有閑心喝酒,你的心倒是大啊。”


    “說吧,她在哪,還是說她帶著幹糧藏起來了,你擱這兒玩障眼法?”


    “要我說……”


    林彎彎一把奪了酒瓶子,直接插進曾海蝶的大腿裏,連褲子帶肉地深深刺進肉裏。


    “——這樣總能吭兩?聲?吧。”


    曾海蝶慘烈地痛嚎,身?體仰躺在地上,伸手去?按林彎彎的手,將把她的手從酒瓶子上撥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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