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答案很接近,她是荷官。】


    除了明夏觀察到的細節外,化作女聲的係統繼續補充道:【注意看她的手指,有一層薄薄的繭,是長時間摸牌和籌碼留下的,還有她剛來時的笑容,也是經過培訓的,並不是自然的笑。】


    明夏在別的世界上網時,常能刷到“性感荷官,在線發牌”的廣告,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真的了。


    仔細打量了一番以姍姍為首的荷官們,明夏發現她們和同行的女人們完全不同。


    她們性感而奔放,仿佛一朵朵盛開的玫瑰,確實最適合一擲千金的賭桌。


    而原主和趙冬梅她們,則更像是康乃馨,同樣是紅色,倒更適合擺放在家裏,就連趙冬梅這樣美豔的麵孔,也透漏著“居家”兩個字。


    難怪凱哥會安排靳昆重新騙一群女孩子來麥北,因為要想運作“殺豬盤”,隻有長相溫婉的女孩子最符合受害目標的心意。


    趁著慶功會還沒開始,凱哥也還沒來,幾個女人站起身瞥了眼桌子上的炸雞和大蛋糕,興致缺缺。


    聞了聞那股油膩的味道後,她們從口袋裏摸出了幾張皺巴巴紅票子,塞到了送飯菜那人的手裏。


    “檳榔有了嗎?”


    廚師:“嗯,有。”


    收下她們的錢,廚師從桌子下又搬出了一隻箱子。


    那隻箱子就像是個百寶袋一樣,應有盡有,不僅有各種當地的小零食,麵包和雞蛋這類可以補充營養的飯,甚至還有各種新鮮的水果。


    就像靳昆說的那樣,這裏幹什麽都需要錢,隻要有錢,就能換來別人沒有的東西。


    錢在這裏,很重要。


    下層的員工們買不起這些東西,但是對於荷官們來說,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錢。


    伸手扒拉著箱子裏的東西,除了檳榔,女人又看中了一隻包有午餐肉的三明治。


    剛要伸手拿出來,身後一聲尖叫,嚇得她慌忙縮回了手。


    “哥!哥!你醒醒啊!醒醒!”


    “救命!救命啊!”


    第7章 逃離金三角(7)


    循著那叫喊聲看去,原本蹲滿了人的空地,被那叫聲喊得瞬間讓出了一大片地方。


    那是一對長相相似的兄弟。


    栽倒時,熬成糊糊的飯菜灑了他們一身,模樣很是狼狽。


    不過說來也挺戲劇,前一秒哥哥還倒在弟弟的懷裏,一聽到弟弟高喊“救命”,哥哥立馬睜開了眼,搖搖晃晃地要從他的身上起來。


    大家似乎對這樣的叫喊聲習以為常了,瞥了他們一眼後,便繼續扒拉著盤子裏的米飯。


    “神經病啊,嚇死人了。”


    女人回過頭嫌惡地瞪了他們一眼,從箱子裏拿出了一包檳榔和一隻三明治。


    “淦,又他媽找事!”


    丟掉手裏的煙頭,小頭目站起身快步朝哥倆走去,二話不說,朝那人的肩膀飛起一腳:“又他媽裝病是不是?!想出去治?好啊,老子送你去!”


    “濤哥,濤哥我錯了,我,我沒病,沒病……”


    倒地的男人眼神渙散,意識模糊不清,為了證明自己健康,他努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回道:“我,我就是有點頭暈,吃點止疼藥就好了。”


    隔得距離有點遠,明夏看不清那人的麵孔,不過看他顫顫巍巍的身子,確實是不舒服的樣子。


    “怎麽不送他去醫院?或者找個醫生來給他看看?”明夏直白地問道。


    享受著美味的荷官對視了一眼,淡淡地說:“進了這兒誰也別想出去,況且這裏也沒有醫生。”


    那位叫姍姍的荷官上下打量她一番,手臂自然地搭在了椅背上:“你們來的時候沒有做體檢嗎?”


    明夏點點頭,“做了。”


    姍姍沒有再問下去,但從她的眼神中,明夏知道了她的意思:


    來這裏的每個人都要體檢,確定沒有身體疾病才會被送來。出賣勞力的工廠可不需要病秧子,所以每個人都要絕對健康。


    既然是絕對健康就不會有病,所以有什麽不舒服那肯定是裝的。


    一旁的女人跟著說道:“別管他,這人隔三差五就要裝暈一次。說到底就是皮癢了,讓濤哥打一頓就好。”


    這邊,女人的話音剛落,那邊,濤哥就從口袋裏掏出指虎,熟練地套在了手上。


    咚!咚!咚!


    那個叫濤哥的男人身形魁梧、出手狠毒,他隻打男人的肋骨和脊骨,所以打出的每一拳都能聽到結實的悶響。


    蜷縮在地上的男人沒有求饒,被打得次數多了,他知道求饒沒用,隻能咬牙忍著。


    一通發泄之後,濤哥仰起頭長舒了一口氣,隨後又變換嘴臉,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板止疼藥一臉奸笑道:“要幾顆?”


    廠區裏,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明碼標價,止痛藥也是按顆收費:一顆一百。


    抱著渾身痙攣的哥哥,弟弟伸手想買,卻被哥哥給拉了回來。


    他們剛來廠區不久,還是最低級的“狗推”,每天做工十七八個小時到手不過三百塊。吃飯要錢、喝水要錢,還要留些錢等著月底打給家裏……


    要是咬牙能忍過去,這藥也不是非買不可。


    “我買一顆。”


    在那一群糙漢中,倏地傳出一個溫柔卻堅定的女聲。


    踱著步子朝他們走來,明夏從口袋裏的一遝錢中抽出一張,遞到了濤哥的麵前:“我替他買一顆。”


    濤哥扭過頭驚訝地瞧了眼靳昆。


    靳昆看人的眼光向來是很準的,怎麽這次會帶回來一個這麽不懂規矩的人。


    她到底是來當網騙的,還是來當聖母的?


    輕笑了一聲後,他拿過了錢,直接把一整板止疼藥都交到了她手裏。


    一顆是給那男人的,剩下的那些,就當是賞她的,想來她以後也會用得到。


    濤哥走後,明夏彎下腰,觀察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兄弟。


    【你會看病嗎?】明夏對係統問道。


    【稍等一下。】


    幾秒鍾後,聲線切換到了一位沉穩的老嫗:【你先給他搭個脈,我看看。】


    明夏將他的手腕抬起,溫聲道:“我幫你看看?”


    男人慌忙撤了手,驚恐地擦了一把臉上的菜糊:“不用了,我沒病,不用,不看了。”


    在廠區裏,生病可是比骨折還要恐怖的下場。


    骨折不會耽誤工作,但是生病會。


    廠區不會留下沒有價值的員工,所以一旦病情嚴重,他就會被“優化”掉。


    他想回家,不想被“優化”。


    明夏沒理他,堅持著把他的手拉了過來。


    指尖感受著他脈搏的跳動,在觀察他的麵容時,明夏有種被名醫手把手教學的即視感,源源不斷的醫學知識在她的耳邊縈繞。


    【輕按不明顯,重按有感覺,是沉脈。他應該是腸胃的問題,有腹痛和反胃的症狀。】


    【再看一下他的舌苔……舌苔發白厚膩,麵色泛有微紅。】


    【仔細觀察一下他的皮膚?】


    ……


    這應該是中醫的診斷方式?


    明夏對中醫不了解,不過係統的觀察方式十分專業,先是診脈再是麵診,然後是舌苔和氣息,最後觀察患者的皮膚。


    隻有中醫的檢查會這麽細致入微。


    通過明夏的觀察,係統很快得出了結論:【他不是生病,是過敏了。隻是過敏症狀不是皮膚起疹子,而是腹痛、反胃和大腦暈眩,應該是吃了什麽引起過敏的東西。】


    明夏:“你最近有吃什麽東西嗎?”


    “沒。”男人搖搖頭回道。


    當弟弟的跟著補充說:“我們每天就隻吃飯,別的什麽都沒吃。”


    看著掉在地上的米飯和咖喱色的菜糊糊,明夏用筷子撿起了一點,湊近些聞了聞,【裏麵是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


    放了各種蔬菜和肉熬製近一個小時,幾乎看不出裏麵全部的原料,不過利用明夏的嗅覺,係統還是發現了異樣。


    【裏麵放了羅勒葉,一種用來調味的香料,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大概是羅勒葉過敏。咱們國家做飯用羅勒用得少,其他國家卻很喜歡用,應該是因為菜裏的羅勒用量少,所以過敏反應不是很明顯。】


    狗推們的飯菜每天隻有米飯和菜糊,難怪他隔三差五會“裝病”,原來是因為過敏。


    把那一板止疼藥交到他手裏,明夏叮囑他道:“以後隻吃米飯吧,你是對這菜糊裏的香料過敏,所以還是別吃了。”


    廠區不可能為他一個人改變菜單,所以避免過敏的方法就隻有不吃。


    接過明夏遞來的止疼藥,男人匍匐在地上感激地磕了兩個頭:“謝謝,謝謝!”


    對明夏而言,這可能隻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他來說,卻是將他從鬼門關前給帶回來的診斷。


    過敏?還好還好,隻要不是生病,就不會被“優化”。


    明夏重新回到了前麵自己的座位,與此同時,那幾位荷官的目光紛紛也落在了她鼓起的口袋上。


    憑什麽?憑什麽她剛來身上就能有這麽多錢?!


    廠區裏的飯菜沒什麽滋味,不過明夏還是和其他人一樣吃完了。


    她有錢,卻不能全花在吃上。這個廠區,她還不夠了解,比起吃喝,或許會有更需要用錢的地方。


    等大家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凱哥才帶著幾個拉著推車的男人姍姍來遲。


    推車上有酒、有錢,上麵還有一掛鞭炮,裝得滿滿的幾隻硬紙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噗噗,喂,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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