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係統的聲音換成了一位女中音,不過不會像教導主任那麽嚴厲,更像是一位專業過硬、悉心引導的班主任。


    不得不說,偶爾跟著係統學一下表演方麵的技巧,還是挺有用的。


    現在的明夏可以一秒鍾切換各種情緒,甚至能在三十秒內飆出幾滴眼淚。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況且還是在危險叢生的廠區,更需要過硬的演技來保命了。


    正和係統交流著剛才自己那段戲演得怎麽樣呢,不到十分鍾的功夫,手機就收到了家庭醫生的電話。


    按下了接聽鍵,明夏“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超過一秒的靜默,讓她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電話那頭不是家庭醫生。


    明夏反應很快,一秒進入狀態,裝出一副不知情的語氣:“卡托先生,是有什麽事嗎?”


    又是長達幾秒鍾的沉默,過了一會,才有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傳過來:“想謝我,不會直接給我發消息嗎?嗯?”


    “霍,霍先生……”


    明夏表麵上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副塞完情書後被當場抓包的局促感。


    可實際上,心裏早就樂開了花,瘋狂上揚的唇角被廠區安保手裏的ak-47還難壓。


    稍稍冷靜了一會,明夏繼續說道:“我,我想著您應該累,累了,還在休息,怕給您發消息會,呃,會打擾您休息,對不,對不起……”


    對於野獸來說,從來是不會有“吃飽”這兩個字的。


    哪怕昨晚剛剛結束狩獵,可在看到油光水滑、噤若寒蟬的小白兔時,還是會露出饜足的眼神。


    尤其是明夏這隻小白兔。


    聽著她一口一個“您”的稱呼,霍軍眉頭微蹙,又想起了昨天那條喊著“哥哥”的語音。


    “在你看來我很老嗎?”霍軍不悅地問道。


    “沒有沒有!”明夏連忙解釋,“這隻是尊稱而已,這樣稱呼能顯示出對您的尊重,畢竟,嗯,您已經很給我臉麵了,我不能太得寸進尺。”


    見霍軍沒說話,明夏又繼續說道:“霍先生有什麽想聽的稱呼,我換個你喜歡的?”


    幾秒鍾前還被自己的獠牙嚇得瑟瑟發抖,見自己沒有真的下口,下一秒,爪子下麵的小白兔竟然主動露出了小肚皮求蹭蹭?


    唔,現在的女生膽子都這麽大嗎?


    不過,他就喜歡她這樣膽小又膽大的。


    霍軍平了平唇角,淡淡地道:“叫哥哥。”


    又給錢,又讓周凱安排,不就是想讓這個稱呼成為自己的專屬稱謂嗎?


    以後不需要去應付別的“哥哥”了,應付自己這一個“哥哥”就夠了。


    “哥哥?”明夏想了一下,“要不叫軍哥吧,哥哥叫起來怪怪的,感覺我像個小女孩兒。”


    霍軍:“隨你。”


    男人至死是少年,這話真是一點沒錯。


    誰說年齡越大的男人越成熟?分明是年齡越大越幼稚才對,而且年齡越大,越需要像哄小孩子那樣用甜言蜜語去應付。


    看著豬圈裏的豬,躺在地上愜意地扭動著身子撒歡,明夏趁機拿起小刷子蹭了蹭它的癢癢肉,讓它能更爽一點。


    “霍老先生還好嗎?我好久沒去了,聽紮卡醫生說,霍老先生恢複得不錯。”


    霍軍:“嗯。”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可以隨時讓紮卡先生聯係我,我都在的。”


    霍軍:“嗯。”


    明夏話風一轉,說話的聲音跟著軟了幾分:“那個……軍哥,你呢?你還好嗎?”


    鋪墊了半天,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嗬,就知道是有別的話要說。


    霍軍停頓了片刻,還是“嗯”了一聲。


    “我讓卡托醫生給你熬了些藥,昨晚你肯定沒少喝酒,一會吃完飯把藥喝了,能補充補充元氣,最近幾天最好都喝,可以幫助排毒的。”


    “哦對,還有一副藥忘了跟卡托說,一會我給他發消息吧,順便再教教他一些按摩手法,平日裏幫你按按,能讓身子鬆快不少呢。”


    霍軍平日裏收到的關心太多了,像什麽“多喝水”、“早點睡”這些話,他不知從身邊那些女人的嘴裏聽過多少次了。


    但是她們的關心都隻有一個目的:想上位。


    想著魚躍龍門,想著躋身上層社會,想著成為霍家的女主人。


    “為什麽要關心我?”霍軍直截了當地問道。


    “因為想報答軍哥啊,”明夏用無比真誠又單純的語氣回複道,“軍哥這麽照顧我,我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幫幫軍哥。”


    “沒別的?”霍軍又問。


    明夏依然誠懇地回道:“沒有。”


    明夏頓了頓後,又繼續說:“我其實很不會跟陌生人聊天,也不想聊天。每天跟那些人聊,真的,我感覺自己頭都是大的。你是不知道,我很努力地學怎麽跟男人聊天,可就是學不會,越聊越崩。”


    “軍哥,我知道你是看在我給你介紹亞莉的份兒上,讓凱哥給我升的職,雖然對你來說是小事一樁,但對我來說,真的是把我從火坑裏救出來一樣!”


    “我不是不知恩的人,你對我好,我當然也要對你好啊~叫你一聲軍哥,肯定要把你當親哥哥對待!”


    聽明夏滔滔不絕說了一堆“真心話”,霍軍的嘴角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她好像那個上台發表入黨感言的學生,真切地想把一顆心掏給自己看。


    明夏的話讓霍軍既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她確實像自己調查的那樣心思單純;失落的是,她對自己的好,隻是想著要報答。


    他心裏很糾結,一方麵想著明夏能有非分之想,一方麵又不希望她和別的女人一樣。


    仿佛有一根羽毛在搔著心尖尖上的軟肉,舒服又刺癢的感覺讓他愈發沉迷,難以抽離。


    如果說一開始他對明夏隻是好奇,那今天,這份好奇已然變成了喜歡。


    喜歡她傻乎乎的直白,喜歡她摻雜著各種顏色的單純,喜歡她缺心眼一樣的聰明。


    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樣,並不是純白色,仔細看還有各種坑坑窪窪的隕石坑,可它偏偏就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周末我有空。”


    霍軍的聲音倏地變得溫柔了很多,像是卸下了堅固的盔甲一樣,把對人的警惕也收了起來,不過仍然是讓人不能拒絕的語氣:“下午我安排人去接你,晚上來陪我吃飯。”


    這次,明夏沒有找理由拒絕。


    “好啊。”


    等了這麽久,機會終於到了。


    也是時候從“豬”身上切第一塊肉了。


    第24章 逃離金三角(24)


    “你知道, 像霍軍這樣的人,最看重什麽嗎?”


    靠在椅背上,明夏一邊看著監控錄像的畫麵, 一邊慢悠悠地對一旁的樊驊說道。


    樊驊正在飛速敲代碼, 聽到她的問題後, 手指一頓,反問:“權力?地位?聲望?總不能是家人吧。”


    明夏微微一笑, “當然是錢啦。”


    錢是萬能的。


    能換來權力, 能買來地位,能匯聚聲望,甚至還能製造出有血緣關係的後代。


    對於沒錢的人來說, 錢不一定是弱點;但對於有錢的人來說, 錢就一定是他的弱點。


    錢對於霍軍這樣的人來說,就像是踩在腳下的磚頭, 一層有一層地將他送往高處。平時不會覺得它有多重要, 可一旦磚頭分崩離析, 從高處摔下來的時候可是要傷筋動骨的。


    樊驊偏過身,下意識往外麵瞧了一眼,隨後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要對霍家的錢下手?”


    “嗯。”


    這隻是明夏計劃中的第一步,也是最容易達到的一步。


    她沒想著把錢騙到自己手裏, 隻是想讓他嚐嚐被放血的滋味, 感受一下那種眼睜睜看著金錢流於指間卻沒辦法抓住的無力感。


    他那麽驕傲,在麥北叱吒風雲了這麽多年, 是該受點挫折了。


    樊驊的智商很高,隻一個眼神交流, 就明白了明夏的意思。


    樊驊微微一笑,拉著身下的轉輪椅到另一台電腦前, 快速地輸入一串又一串的代碼,很快就從一個隱藏的文件夾裏調出了一個doc.的文件。


    “我會把這個病毒文件放到你的手機裏,等你去了霍家,隻要手機能連上wifi,它就會自動入侵到網絡,到時候想從他的電腦上拿到什麽文件,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把明夏的手機插進了電腦上,等待文件傳輸的時候,樊驊又拉開了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小紙包。


    明夏:“這是什麽?”


    拆開紙包,裏麵是幾片白色的小藥片。


    樊驊幹巴巴地扯了下唇角:“避,避那個的藥。”


    周末去霍軍家裏,用膝蓋想想都能猜到會發生些什麽。盡管目前霍軍很喜歡明夏,但天曉得他會不會因為過分喜歡而做出什麽恐怖的事?


    四十多歲的男人,什麽沒見過?


    一般這個年紀的男人啊,要麽是純愛,要麽是變|態。


    而且根據自己對他的了解,他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身為同一個戰壕裏的戰友,樊驊沒辦法跟她一起去麵對敵人,隻能在物質上給予她一點幫助。


    明夏笑笑,把藥還給了他:“不用,我肯定不會讓他睡我的。”


    她是誰?她可是麥光公司網聊部的“顧問”!


    顧問隻在口頭上跟客戶談情說愛,動嘴不動身,更不可能動腎。


    想睡她?不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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