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差之一線地便能接吻。


    然而在氣氛醞釀起來的下一刻,澤菲爾和艾栗便又反感?般地雙雙移開視線。


    身?體裏?的燥熱翻湧,澤菲爾愈發皺緊眉,指節收緊在膝蓋上,似乎感?知到上方殘留著某人的溫度。


    他磨牙嗤了一聲,將艾栗剛剛壓在他身?上,那副丟人失神的表情從腦海中拋去?。


    藥物對身?體的影響在他的忍受範圍之內,經受過百般磨礪的澤菲爾對此下作的手段也嗤之以鼻,加上身?邊一看就又弱又笨的家夥不用催吐就能緩過來,澤菲爾心中便沒將這藥當回事。


    艾栗神誌慢慢恢複,藥效進?入冷靜期,她?記起剛剛的所作所為,心中頓時明白過來他們喝下的是什麽澀澀的藥物!


    艾栗捂住通紅的臉:“……究竟是誰要這麽害人啊?”


    澤菲爾:“哼,貴族陰私,不罕見。”


    艾栗:好吧,這就是她?不了解的領域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艾栗茫然地說?,“是不是要趕緊回到餐廳比較好?太?晚會?讓別人生出誤會?的吧。”


    “誤會?什麽,”澤菲爾抱臂,“誰會?對兩個?a升起誤會??”


    “等你狀況好透後再回去?。”他道。


    艾栗:……


    艾栗:可?惡!雖然知道他是想?留出時間讓自己調整,可?是他這個?話好令人生氣啊啊!就好像是她?單方麵對他們之間的關係意識過剩一樣。


    情緒的影響令心口升起潮悶,艾栗連忙呼吸呼吸,令自己冷靜下來。


    “那就聊聊天吧,”艾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道,“我之前問你的,夏莉小姐和塞因特有什麽淵源,你還沒說?呢。”


    “沒什麽好說?的,”澤菲爾皺眉,“夏莉和塞因特是青梅竹馬,兩家關係近,幾歲時就常被長輩在假期中寄養在弗洛雷斯家,兩個?人小時候關係還不錯。”


    “長大後夏莉長住帝都,來往就少了。”


    艾栗:嗯嗯,是王道的青梅竹馬意難平故事呢!


    “他們小時候關係還可?以,但塞因特也就把她?當做妹妹,”澤菲爾麵無表情道,“那家夥擅長偽裝,不出那件事,我還不知道她?是個?這麽瘋的女人。”


    艾栗:“啊,什麽事?”


    澤菲爾道:“夏莉是先皇親兄弟的孫女,接回去?是為了完成?家族的聯姻任務,塞因特擔心那女人到中心域會?生活得不習慣,抽空去?帝都看望她?。”


    說?到這裏?,澤菲爾微微閉眸:“一年前的事了,有傳聞夏莉和她?未婚夫能說?得上話,塞因特便下心,然後麽……”


    艾栗聽故事聽上頭,“嗯嗯”兩聲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返程當晚,夏莉對塞因特表白,塞因特拒絕後;那女人不知道發什麽瘋,用藥毀了她?未婚夫的腺體。”


    艾栗:……?!故事以一種她?預料之外的走向展開了?


    “然、然後呢?”她?反應著澤菲爾話裏?的信息量,有點呆地問。


    澤菲爾冷笑:“老親王為了保下她?,家族元氣大傷,那女人牽連了自己的家族不算,還累及了塞因特。不過如她?所願,她?身?上的婚約解除,以後無論哪門子長輩都不敢再隨便安排她?的婚事了。”


    艾栗:“……”


    她?聽說?,家族聯姻在貴族中是很常見的,一般貴族子女在成?年後就會?定下婚約。


    艾栗想?,假設夏莉小姐的意中人一直以來都是塞因特,之後又有傳聞她?能跟未婚夫說?得上話,是不是代表著,她?本來是想?履行家族的義務,也有意和未婚夫建立一段相敬如賓的關係?


    結果因為對塞因特癡戀過深,塞因特去?看望她?時,夏莉小姐便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心意,明知自己身?負婚約,卻還是對真正的心上人表白,而以塞因特的性格和為人而言,他當然不會?同意……


    艾栗猜想?這份婚約對夏莉的壓力也很大,塞因特拒絕後,她?便失控了……至於為什麽會?傷害她?的未婚夫,艾栗猜想?可?能是出於一種“投名狀”心理?。


    對於精神狀況堪憂的夏莉小姐而言,在正常的表白失敗後,便用這種極端的行為對塞因特表達愛意,彰顯她?的一切都為他所有,她?祈求他的愛,哪怕付出最為嚴重的後果也在所不惜。


    艾栗:“……唉。”


    澤菲爾看她?:“你感?歎什麽?”


    仔細想?來,貴族雖然擁有著光鮮亮麗的生活,但背後也不容易嘛,光說?這個?聯姻義務就很摧殘年輕的、對愛情具有渴望的少年少女了。


    在家族長輩的安排下,被迫跟或許連話都聊不上的異性度過一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你沒有聯姻對象吧,呃,澤菲爾?”


    澤菲爾臉色有些古怪,碧眸盯了她?一會?兒:“沒有。”


    艾栗真情實意地鬆了口氣:“沒有就好。”


    沒有就能追求多姿多彩的人生了!


    “我現在感?覺好點了,我們回去?吧。”艾栗扯了扯澤菲爾的披風,略帶心虛地說?,“我們把塞因特拋在那裏?好久了,餐廳有人圖謀不軌,我們得回去?告訴他一聲,回頭萬一又有案件就麻煩了……”


    “等等,話說?回來。”


    在他們起身?時,艾栗腦內靈光一現,突然問:“澤菲爾,你說?夏莉小姐腺體被毀的未婚夫,叫什麽名字來著?”


    啊啊……!她?剛剛聽故事聽得太?專注,怎麽就忘記了這故事裏?的某個?男配的狀況,跟某頭灰狼的狀況很像!


    全帝國腺體被毀的alpha能有多少?而且又都是聲名顯赫的貴族。


    澤菲爾:“威爾遜家的人,名字不清楚。”


    艾栗:果然,她?沒記錯的話,灰狼的全名就是霍曼·威爾遜。


    艾栗覺得這件事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於是她?蹙眉沉思,分析道:“你說?夏莉小姐身?為貴族大小姐,帝國對她?的風評很好,平時肯定很注重自己在外界眼裏?的形象,她?有膽量毀掉一位alpha的腺體就很令人意外了。”


    “關鍵是帝國對非法針劑禁得那麽嚴,她?是怎麽拿到……違禁——”


    說?到這裏?,艾栗的困惑與現實對接,澤菲爾所說?的二人過往也與現狀所重合,碰撞出令人心神膽顫的火花。


    艾栗抬頭,懵然和澤菲爾垂頭看來的目光麵麵相覷。


    此時他們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人名。


    完了!塞因特!!


    據夏莉小姐的過往和對其的癡迷程度來看,他們的騎士好夥伴塞因特,不會?就是那個?要被圖謀不軌的人吧??!


    ……


    此時從他們離開餐廳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去?,艾栗和澤菲爾匆匆趕回到餐廳時,夏莉小姐和她?的親人,包括塞因特全都不見蹤影。


    艾栗雙腿發軟地站在澤菲爾身?邊,拽著他的披風,臉色發白地視線環繞一圈:“怎、怎麽辦?塞因特是不是已?經被帶走了?我們喝了半杯酒就變成?那樣,萬一他一整杯都喝下去?的話……”


    豈不是真要變成?本子情節了嗎?!


    說?實話,不知道是不是alpha男生的氣息一直在身?旁的緣故,艾栗現在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出於一種女孩子的羞恥,她?硬是咬唇忍著腿間那絲戰栗。


    ……看澤菲爾好像沒受什麽影響的樣子,她?過一會?兒應該也會?沒事吧,艾栗安慰自己,想?道。


    澤菲爾看著手中因塞因特那方無人接聽,而被自動掛斷的通訊,臉色越來越沉。


    澤菲爾閉了閉眼,理?清思路,大步攔下一名路過的服務生詢問,那beta服務員麵對著澤菲爾陰沉的臉色有些瑟縮。


    超星級酒店內有著不能透露客人去?向的規定,但在澤菲爾亮出教廷軍的身?份之後,那服務員很快便透露出信息。


    “那幾位客人沒有離開酒店……我看到他們往樓上去?了。”


    “具體哪層?一共幾人?”


    澤菲爾眉心擰起,向旁觀者確定夏莉身?邊是否有同夥。


    “當時好像一共有四人?至於客人的去?向,這個?我真的沒注意,抱歉,我們店內有規定的,大人。”服務生露出為難的神色。


    澤菲爾沒跟服務生過多糾纏,拉上旁邊臉色又開始泛紅的小貓向電梯處走去?,艾栗被他扯得一個?踉蹌。


    “澤、澤菲爾……”艾栗深呼吸一口氣,小手覆上澤菲爾帶有粗繭的大掌,讓他力氣輕一點,隨後忍著喉間的微喘問,“接下來我們怎麽找?”


    他們進?入棕櫚樹酒店的電梯,這家超星級酒店一共有三十五層,五層往上都是各種規模的客房區域,他們一層一層找肯定來不及。


    澤菲爾的通訊這時響起鈴聲,他拿出看了一眼,艾栗湊在少年身?旁看到是塞因特發來的訊息,上麵是一條語音消息。


    點開一聽,是塞因特本人的聲音沒錯,他說?自己因掛念伯母的傷病,打算陪兩位老人多說?說?話,如果太?晚回歸便不必等他,和同伴先回合宿地休息。


    別說?澤菲爾了,就連艾栗都覺得塞因特這條消息假。


    星際時代,能偽造一個?人聲音的手段多的是,艾栗可?以確定,在那麽多異常顯露的狀況下,他們即便此時打通塞因特的通訊,看見對方真切的影像,也不一定就是本人。


    塞因特剛剛的通訊接不通,而現在,夏莉小姐那邊一定是做好萬全的應對了。


    澤菲爾冷冷一笑,捏拳用力砸向電梯廂麵,四周的鐵壁傳來嗡響的餘震。


    汗珠從少年脖頸滾落進?衣領中,他如今並?非全因怒火地粗喘著,氣息已?然無法維持戰士的穩重。


    “怎麽辦,怎麽辦?”艾栗也是暈頭轉向了,身?體內部的渴水感?越來越令她?失去?氣力,剛剛她?還為自己不用催吐就抵抗得了藥效鬆一口氣,慶幸自己隻喝了半杯酒。


    ——但現在來看,夏莉小姐怎麽會?容許塞因特有掙脫她?的可?能?她?今晚打得就是讓白騎士破貞的算盤。


    前麵試探性的藥力明顯就是不讓塞因特察覺到異樣,等後勁上來才?知道,這藥明明烈得要死啊!!


    艾栗大口喘著氣,朦朧中感?受到下巴被一雙有力粗糙的掌心捧起,她?與麵前的少年碧眸對視。


    澤菲爾低下頭,用鼻尖碰碰她?的鼻尖,這時候他的嗓音仍然是冷淡的:“能堅持麽?”


    他、他在說?什麽?


    艾栗抽泣一聲,雙手下意識攀向他的脖子,點點頭,又搖搖頭。


    “抱歉,剛剛是因我的大意誤判了藥效,再堅持一下,辛苦了。”


    澤菲爾攬住她?的腰肢,低聲將計劃清晰地送到她?耳中;


    艾栗踮著腳,如願抱上他蹭蹭,看不清他此時的臉色,究竟還是不是像之前那樣嫌棄而又充滿排斥的:


    “我們交換光腦號碼,保持聯係,接下來我去?調查監控,你從十五樓開始搜索,按照親王家族的做派,十五層往上的套房才?入得了他們的眼。”


    “無論誰先發現異常,都別單獨行動,尤其是你,哪怕發現塞因特獨自待在房間,也等我過來後一起進?去?查明情況。”


    “拜托了,艾栗,保持清醒。”艾栗聽到這驕傲的少年請求道,他手背鼓出青筋,翹起的金發埋在她?的肩頸處,氣息急促而隱忍。


    “幫助我拯救塞因特,別讓我們的同伴醒來陷入痛苦和自責之中。”


    第90章


    電梯門打開, 風吹散狹小空間的悶熱,澤菲爾手臂放鬆挾製艾栗的力氣,拽了她一把沒讓她倒地。


    艾栗領口淩亂, 麵帶潮紅地後仰在電梯壁上, 閉眼急吸著氣。


    她別開臉, 吐息間都是針葉林覆雪的氣息,眼淚混著下巴掛著的露水, 弄得整張小臉都濕漉漉的,澤菲爾目光複雜地拉起她, 便看到她低頭,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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