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的熱度隔著衣料傳來。


    大概是沒聽到聲音,伴隨著一句“那我開窗了”,窗戶直接被人從外拉開,但被看見的前一秒,傅言商抬手拉起被子,把她一起遮到視線盲區的角落裏。


    外麵已經有了窸窸窣窣的人聲,大概是做飯的廚師,路梔就借著這些乒乒乓乓的聲音,小聲問他:“怎麽了?”


    “你不是不想去?”他側在她耳邊低聲,“我跟他說我們出去了。”


    ……


    他呼吸噴灑在最敏感的耳廓,路梔忍不住動了下,想說這也不是個辦法,可抬頭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好悻悻偏過頭去。


    又開始悶熱了。


    被單雖薄,但他們呼吸都在裏麵,肌膚貼著肌膚,她很快感受到躁意,可窗戶遲遲沒有被人關上,也不知道爺爺是走了還是還在。


    而且……真看不到嗎?


    明明不想做他的共犯,但此刻被揭穿才更難纏,她抿了抿唇,磨蹭著往更角落處退,他的身體跟著更緊地貼過來。


    終於,遠離的腳步聲響起,她鬆了口氣,推著傅言商滾了兩圈,悄悄把頭探出去看,窗口已經沒有人。


    路梔掙紮著想出來,但被子被來回滾動好多圈,已經不知道最外層的開口被壓在哪裏,她找了半天,被傅言商摁住手腕。


    “我來。”


    他的手探出被單摸索,但位置恰好微妙地停在她後腰,那塊兒很癢,她想躲又不好意思說,大概是找到地方,他翻了半圈,路梔重新被騰到上方。


    她雙手撐下去,還沒來得及用力,聽到他問:“怎麽?”


    “我……分擔一下重量,”她說,“不然壓到你。”


    他聲音裏漫出很輕的笑意。


    “你這樣就怕壓到我了,那以後怎麽辦?”


    “什麽……以後。”


    “壓不到,安心躺著,你老公不是稻草。”


    ……


    可這樣躺在他身上,幾乎共享雙方的心跳,她已經快分不清哪一聲跳動屬於誰。


    第一層被撥開,她又被轉到下方,傅言商的下巴抵住她肩頸,呼吸聲很癢,早晨的感受本來就敏銳,她忍不住輕輕縮起脖子,想往旁邊躲。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專心解,還是又在逗她,路梔隻感覺到脖子上的觸感若即若離,一會兒呼吸聲近,一會兒又離遠,要來不來才最難捱,她終於忍不住開口確認:“你沒……弄我吧?”


    呼吸聲倏然一近。


    “怎麽弄?”他說,“這樣?”


    牙齒和溫熱的吐息一並包裹耳垂,他用接吻的方式親吻她的皮膚,舌尖順著血管描摹,她被親得很癢,伸手去拽他衣擺,他鼻尖抵在她頸窩向下,含吮她鎖骨那塊薄薄的皮膚,窗戶還開著,半亮不亮的日光照進來最要命,勾得一切朦朦朧朧影影綽綽,她根本逃不掉,和他困在的是同一個繭裏。


    “傅言商……”


    “嗯?”


    他答應得好端端,一點點鼻音增加了斯文的厚度,但舌頭在做的事完全是有辱斯文,路梔感覺到自己已經出汗了,他手鑽入她衣擺,輕輕摁住她後腰。


    她被貼得更近。


    早知道不早起要拿別的代價來換——他手指貼上她後背時她模模糊糊地想,細細一條帶子在他指尖被輕輕勾動,下一秒他攏了下手指,一切如常。


    ……


    路梔模模糊糊反應過來什麽。


    她剛穿的是,前扣的。


    從後麵,解不開。


    很顯然,他沒有解內衣扣的經驗,做到這裏也隻是頓了下,一瞬間本能回歸意識,但找了片刻,也沒找到應該存在於預設裏的東西。


    路梔沒忍住笑場,偏過頭笑得輕微地抖,下一秒他問:“有這麽好笑?”


    “起來吧,”她推他,“我答應了爺爺要陪他吃早飯的。”


    他淡淡:“那我的早飯泡湯了誰管。”


    路梔一溜煙鑽出被子,聲音裏有股得逞的狡黠。


    “那你就再多做點功課,不然以後的飯也吃不上了,好可憐。”


    “……”


    *


    今早的任務是喝茶以及陪爺爺摘水果,是個體力活,中午回到房間時,路梔恍惚了片刻,還以為自己在軍訓。


    以前軍訓就這樣,早起訓練,午飯,回寢室簡短午休,然後又突然集合,下午正步,晚上打軍體拳。


    就這麽想著,她把窗戶鎖好,背對著傅言商換回睡衣,打算睡會兒。


    下午又得軍訓了。


    因為知道睡不了多久又要出門,她懶得脫內衣,白色的細帶搖搖晃晃地從肩膀垂落,掛在手臂兩邊。


    傅言商看了眼,“你防我像防賊。”


    “我沒防你呀,”她一時沒刹住車,“反正你又解不開。”


    ……


    話說出口意識到不對,她嘴唇一抿,擺擺手連忙找補:“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已經遲了。


    他抬手握住她腳踝一拉,床尾的她瞬間被拉向他身前,下一秒裙擺漾起漣漪,身前忽然一涼、又驟然一鬆。


    短短不過數秒,束縛被打開,她瞠然,還在說話的動作被打斷,維持著看著他微張嘴唇的動作,半晌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瞬間消音地把頭埋向一邊。


    隱約的黑發間,耳垂一瞬間紅透,傅言商好整以暇地端詳著她一秒變紅的臉頰和頸窩,慢條斯理地問:


    “剛不是還挺牛的嗎?”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


    《學習能力很強的老男人》


    一更,八點二更。


    依然200隻紅包包~


    第19章 賣乖


    ◎算賬。◎


    正午安靜, 有窸窸窣窣的蟲鳴,偶爾傳來過路人腳底碾過樹枝的碎響,和樹葉交錯的風聲。


    房間的排風扇被打開, 開到三檔的立式風扇還是沒能驅散屋內熱燥, 緊閉的門窗難以傳入絲毫涼氣, 熱風上行。


    他舌尖抵進來時路梔想,剛剛不該挑釁他的。


    路梔手指再度攥緊他肩上衣料, 這個習慣還是很難改掉,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麽。


    她後背緊貼床頭,能感受到背後的雕花硌著肩後兩片薄薄的蝴蝶骨, 他的舌尖在口腔內周轉, 勾著她軟綿無力舌的索要回應, 腦中不合時宜地出現畫麵,原來他的手指靈巧並不止出現在打字上, 無虞地握住她,掌心帶著幹燥的溫熱,路梔鼻尖滲出汗意, 呼吸也變得滯悶, 有一處迷茫地感知他掌窩紋理,他指尖下陷很深。


    秒針順著表盤哢噠哢噠地走, 分針繞著行進過半圈,這個吻斷斷續續, 是給她呼吸留出碎片時間,安靜的閣樓很難隔絕接吻時的粘連聲,幹燥的唇瓣被潤澤, 她努力後仰想調整著聲音, 以免這麽大聲會不會被誰給聽到……還是說, 隻有她自己覺得很明顯?


    他手心越來越燙。


    她本來是很能接受溫度的人,此刻卻全然不同,終於呼吸不上來,她在呼吸中試圖喚回傅言商的理智。


    “四十……四十分鍾了。”


    他手指停了會,看她已經紅到滴血的耳尖,喉結滾了下,“怎麽還計時。”


    她指指他背後:“有鍾。”


    抿了抿唇,路梔說,“我隻剩半個小時睡午覺了。”


    他嗯了聲,撤開,又沒忍住,撚了一下紅透的那塊兒,和剛剛手法如出一轍,“耳朵怎麽紅成這樣。”


    某段記憶和觸感再度被觸發,她砰一聲躺下去,被子蓋過鼻尖,半晌又掀開,含混地說:“……熱的。”


    床頭的風扇被人調了下,路梔餘光看到他下床俯身,將自動搖頭的風扇卡在轉不動的角落,持續的涼風襲來。


    她說:“那你不就吹不到了嗎?”


    “我躺你旁邊,能吹到。”


    路梔謹慎地守護自己珍貴的補覺時間,拉了拉裙擺:“那你什麽都不能幹。”


    “比如?”


    “……”


    路梔閉眼睡覺,沒再搭理他的話題。


    印象中這一覺睡了很久,半夢半醒中聽到門打開又關上,她以為是要出發了,隻暗慨這一覺睡得果然舒服,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發現外麵天都黑了。


    傅言商正站在牆邊,不知道在量什麽。


    她懵懵地:“幾點了?”


    “醒了?”他回身看她,這才道,“五點半。”


    “爺爺沒叫我出門嗎?”


    “叫了,我說你困了,讓他別來。”


    “……”


    她噢了聲,靠在牆邊緩神,慢吞吞問他:“還要再住幾天啊?”


    “三五天。”


    勝利近在咫尺,她從床上爬起來,正想問他明天去哪,就看到他打開一旁的袋子,裏麵全是剛采買的新鮮食材。


    話鋒急轉直下,她指了指牛排:“我吃這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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