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之前還旁敲側擊問過我哥,問她長得漂不漂亮?是不是跟漂亮八竿子打不著?不然也不會在圈子裏一點消息也沒有啊——”


    好友:“你哥說什麽?”


    “忘了,沒說話吧好像,應該是默認了。”


    傅望慷慨激昂,剛被教練揍過的胸口,還因為激動隱隱作痛:“你就說,我這個哥,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十分偉大?”


    好友思考半晌:“有沒有可能是長得很漂亮被你哥看上了呢?”


    傅望見不得有人說他一個不字,當場暴跳如雷:“你少放屁!怎麽可能!我哥不是那種人!”


    “再說了,有哪個美女能逃過小爺我的關係網?她要真美豔不可方物我能不知道?!那我他嗎半夜都要坐起來抽自己兩個巴掌好嗎?”


    傅望正色,嚴肅道:“下次這種違背事實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


    *


    聽完電話,路梔默默從中控台挪回副駕駛,裝作無事發生地看窗外景色,認真吃著手裏快化掉的冰激淩。


    其實泰拳也不是很殘忍,就是吐的能比吃的還多。


    傅言商似乎也沒發現她偷聽了一陣,沿路都沒提起這個話題,等回到酒店,他又被幾通電話叫進書房,延續不斷的會議聲從門縫中傳出。


    傅望大概並不清楚,傅言商之所以會替他承下這個婚約,是迫於家族壓力,以及爺爺的以死相逼。


    對傅言商這種人來講,不結婚是覺得沒有必要,但如果在必要情況下,婚姻也隻是他的一個選擇而已。


    換句話來講,傅言商如果真是那種非心動不娶的貞潔烈男,當時的路家和她,也很難下得來台。


    她是看重結果大於過程的人,既然已經有了結果,過程怎麽樣,其實沒必要深究。


    等傅言商忙完,又已經是晚上了。


    路梔洗完澡哼著歌出來,滿腦子都是傅望快被打死了的愉悅,打開手機和李思怡check了一下近日工作,見他正在一旁整理超市買來的購物袋。


    旁邊還有一大袋是她的零食,她拿了包薯片,拆開吃到最後時,察覺到他的目光。


    下意識以為他也要吃,但最後一片已經進了她的肚子,一個人吃完一包好像顯得很不懂分享,她清清嗓子,準備勸退:“現在都十二點了,你這麽挑食,不建議你吃這個。”


    路梔有理有據:“這個不健康,吃多了不好。”


    片刻沉吟後,他說:“我前晚連……都吃了——”


    中間的字因為她在咀嚼,所以沒能聽清,但生日那天的畫麵還是瞬間湧入腦海,她哪知道他還……會吞。


    路梔瞬間應激,光速中揭竿而起,用多餘的那隻手一把捂住他嘴,在難以置信中,頭甚至磕到了床頂,淚眼朦朧地超大聲截斷:“你別說!”


    傅言商看她幾秒,忽然揚了下唇角,好整以暇道:“我說的是奶油蛋糕,你想什麽了?”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望:哥替我下了地獄,感恩


    傅言商:美美準備doi中,勿擾


    二更八點


    依然兩百紅包~


    第34章 溫度


    ◎按摩。◎


    他挑起的唇角就壓在她手心下, 能清晰地感受到弧度。


    路梔自覺理虧,悻悻收回手,正要從他身上下來時, 被人沒打算放過地一把抓住手腕。


    傅言商盯她的眼睛, 隱隱帶笑:“嗯?寶寶想什麽了?”


    ……


    “沒、沒想什麽啊, ”她目光閃爍,“就是奶油, 奶油蛋糕, 我以為你要說那個糖片不好吃,然後我會不高興——”


    “真的?”


    手腕被他捏在手心, 不知怎麽就是掙脫不出, 他擺明了是不想放過她, 非要從她口裏撬出點兒什麽,好讓她今天一整晚都沒個安生。


    她偏轉開眼睛, 努力維持著一顫不顫的睫毛,像停憩在枝頭的蝴蝶,慌亂而不得章法, 強裝鎮定地固定目光。


    他得了趣, 愈發不想放開她,看她還能怎麽圓, 忽然聽到“啊”地一聲,她毫無預兆地捂住腳踝, 拙劣道:“腳扭了。”


    “怎麽扭的,”他笑意分毫不減,“一動不動也能扭嗎?”


    “本來就、就不舒服啊, 然後你還一直固定住我, 然後突然就有一陣鑽心的疼——”她又換隻手捂腦袋, 這回是想起來了,“我剛還撞到頭了。”


    他笑著也不揭穿,將她放在床頭,自己跪坐在她腿邊,大掌托起一隻足踝,慢悠悠地道,“讓我看看,寶寶哪裏扭到了?這裏麽?”


    力道恰好的指腹兩邊按住,既沒有大到生疼,又沒有小到毫無存在感,他撚在指尖緩慢揉捏,極其慢條斯理地動作,目光卻沒落在手上,隻依舊鎖在她臉頰。


    她第一次知道這麽簡單的動作,也能被人做得這麽欲。


    “不是這隻嗎?”他語氣也和平時完全不同,分明調情的語調,講的話卻正經,浮想聯翩地不知道要把人帶去哪兒,換了另一隻腳踝,又把在手中輕緩地把玩,“那是這一隻?”


    ……


    早該知道玩不過他的。


    隻被他抓著腳踝,已經被捏到全身都開始發燙,什麽是老狐狸,就算進了她的圈,也能準確無誤地翻身而上,她的目的像是達成了,又好像沒有。


    見她不說話,他又將她小腿放在自己膝上,捏著比目魚肌那一塊兒緩緩地按,多麽正經的放鬆手法啊。


    多麽不正經的氛圍。


    不知道事件是怎麽離譜到這個範圍的,偏偏話是她說的,這會兒要撤回已是很難開口,隻好看著那雙手在小腿上一歇一停地輕捏,大拇指捏在上側,食指彎曲,在走路慣常發力的肌肉上緩慢地刮。


    多體貼的丈夫。


    辛苦了一天回到家,還要幫她按摩。


    如果不是知道他究竟在幹什麽,路梔簡直快要被感動哭了。


    她腳趾蜷在一處,陷進床單很深。


    “還麻麽?”他問。


    眼見台階下來,她連忙搖頭,製止道:“不麻了不麻了。”


    “讓我想想,寶寶還有哪裏不舒服?”


    麵前陰影毫無預兆地覆下,溫熱手掌托住她腦後,在她剛剛撞到的位置用掌心徐徐地轉:“啊,還有這裏。”


    他根本不是認真地想要幫她按,整個身子覆上來,隻遮住她半邊,一隻手撐在她身側,另一隻手心猿意馬地在她腦袋上摸魚,視線透過鴉鴉一片長睫,隻落在她眼睛上,像要看出些什麽才好。


    他力道加大,她腦袋就隨著力度向前點一下,又撤回,呼吸在須臾之間和他交錯,溫熱氣息彌散一片,他甚至好像還向前湊了湊——


    但下一秒,手指一鬆,她的腦袋又退回床頭。


    她甚至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就是在玩兒,故意要親不親地,像船下波瀾不驚的湖,隻輕輕抖動漣漪,看她隨著漣漪找不準重心地晃。


    最後一次碰上,他短暫含了一下她的唇珠,又抿開,路梔真的暈船了,被他顛得暈暈乎乎,整個身前全是麻的,抿了下唇控訴道:“你能不能別這樣……”


    他無辜:“我怎麽了?”


    “你好奇怪——”


    “腿疼是你說的,放鬆是我做的,頭是你撞的,位置也是我揉的。”他說,“哪裏奇怪?”


    她無法呼吸,憋得臉上悶熱一片:“你的按摩很不正經。”


    “我按哪了?”


    “腿啊,然後我的腦袋。”


    他眉梢一抬,又落下來看她,像是在問她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路梔攥住他袖口,揉得皺巴巴一片,迷離到像是失焦的視線裏,感覺到他緩慢地探,“寶寶有感覺了,是不是?”


    一句“沒有”來不及高聲反駁,窗外忽然落下道悶雷。


    這麽好的天氣,從沒聽說過今晚會有雨。


    她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頸後神經一路跳至大腦,連帶著他指尖也跟著輕輕一顫,軟不可及地豆腐一樣。他睫毛跟著停一拍,這才抬眼,緩聲問:“怎麽了?怕打雷?”


    她搖搖頭,又恍惚半秒,被震起的心跳仍如鼓擂,在胸腔中呼之欲出。


    路梔深吸口氣,說:“你不覺得這個聲音,很像槍聲嗎?”


    ……


    小姑娘,怕這些也很正常。


    於是他笑一下,安撫說:“槍不是這麽響,別怕。”


    蘇城雷暴不多,她鮮少聽到極響的雷震,小時候聽到總會害怕,沒想到長大了,身體裏也還遺留著條件反射。


    忽然想起他是親身經曆過槍戰的人,她眨一眨眼,懵懵問:“你那時候,害怕嗎?”


    “嗯?”


    “就是美國的時候,替一個小朋友,擋子彈的事情。”


    她還記得他那個紋身,跳動的一簇火焰,隻有在他僅圍一條浴巾時,能從邊沿看到火苗。


    “沒想那麽多。”他說,“那時候街頭,太吵了,都是哭聲。”


    她抿著唇不說話,明明是思維很活躍的人,跟著話題想要努力構撰那一刻的場景,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成像。


    “響動太大刺激聽覺,害怕很正常,”他說,“沒事兒,一會應該不會打了。”


    她點點頭,於是不再想。感官從話題中脫離,又回到雷聲前的尾調,窗外好像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地澆築在玻璃上,有劈啪的聲響,指尖形狀感受清晰,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因他這人和天氣一樣不可捉摸,但本能想起卷尺,從零開始向下拉,跟著他手指拉開好一段距離,才是截止。


    於是本能微怵,手腕又忽然抬起,抓住他袖口。


    傅言商:“嗯?”


    她抿了抿唇,目光像是溺水,濕漉漉的求救水光,她不說話,隻是在溺水時掙紮著呼吸,分不清是在雷聲中仍舊後怕,還是,緊張。


    掙紮了好半晌,她囁嚅,想起卷尺上的刻度,本能地有些退縮:“我覺得,有點嚇人。”


    她咽了咽口水,說:“我說過我很嬌氣的,你記得吧,我怕痛的,說不定會把你一腳踢下去。那,那時候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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