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馳霄走之前在冰箱裏放了點土豆茄子一類耐放的蔬菜, 葉知夏簡單做了兩道菜。


    孩子們做了一天的車,一吃飽眼皮就緊了,都不用大人催自己就洗漱完睡覺去了。


    洋樓是四層,一二層是一家。林馳霄將二樓的主臥留給了葉知夏,上麵有個開放式陽台,裏麵有套精致的小桌椅。


    黑夜裏越是遠方的夜景就越是璀璨。葉知夏能夠瞧見一些被安了霓虹燈的古老建築,那種現代與古代交織的獨特美感,怎麽看都是新鮮的。


    吸一口微涼的風,葉知夏依舊覺得不太真實。


    臥室門被敲響,葉知夏開門就瞧見林馳霄拿來了兩隻杯子,和一個很精致的小酒壇子。


    “要喝兩口嗎?好歹是喬遷之喜。”


    葉知夏不置可否,將人讓進了屋裏。


    林馳霄沒有亂看,徑直穿過臥室到了陽台。陽台有一盞小燈,不是很亮,但這樣月色下卻很有味道。人到了陽台門就要關上,省著放進去蚊子。


    林馳霄將壇子打開,葉知夏才瞧見裏麵倒出來的是奶白色的酒水。


    “這是……米酒?林老板喬遷之喜喝這個?”


    林馳霄當然不會說這是遷就葉知夏酒量有意為之。


    “那就是‘莫笑農家臘酒渾’了。”將半杯酒遞給葉知夏。


    葉知夏接過去,提鼻子一聞就嗅到的濃鬱甜蜜的桂花米酒味兒,嚐一嚐,清甜生津,入口微醺。


    桂花樹下桂花釀,嗅著花香品酒香。


    葉知夏好像從來沒這樣愜意過。


    “我剛來帝都的那天,沒目標的四處瞎轉。看見了有個老人家沿街兜售這桂花米酒。我買酒的功夫就聞到了這股子不知道是樹上花香還是酒香的味道。就選了這個小區。”


    “那就是說不清的緣分了。”葉知夏不禁又飲了一口,倚著椅子,抬頭卻瞧不見星星。


    白天也沒下雨,晚上天氣不好嗎?


    真奇妙,這是她進入帝都的第一夜。帝都再也不是印象裏近乎遙遠的兩個字。


    今天的事情可真多啊,多的現在腦子還亂亂的。


    “你說我這一輩子,是不是倒黴到家了。孩子孩子被換了,親媽也是一筆糊塗賬。大哥跟我印象裏好像不是一個人。我都要開始懷疑,我是不是我了。”


    說完話,回頭瞧見林馳霄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眸光深邃,卻甚幹淨。


    “怎麽了?”葉知夏臉上一臊,下意識喝口酒。


    米酒度數並不高,也許葉知夏的酒量真不咋麽樣,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確定一下,是不是你。”林馳霄瞧見葉知夏額角的碎發,伸手下意識想要整理一下,手卻停在了搬空。


    葉知夏看著他的手出神,昏暗燈光下,這隻手好像更修長了幾分,骨節分明又不失力量感。不由讓人想起這掌心的溫度,那般炙熱。


    又聽男人道:“嗯,是你沒錯。沒有變。”


    距離好像過於進了,葉知夏轉過眸子,就能瞧見他耳垂上的一點星光。黑夜掩蓋了眸中的情愫,卻讓呼吸更清晰的投過來。


    沒能從眼睛透露出來的內容,被呼吸暴露個十足十。


    他也醉了嗎?


    “那你會變嗎?”就像錢素雲和葉大梁一樣。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別人眼裏的模範,葉知夏親眼看著他們成了倀鬼。


    “不會。”


    回答的太快了。葉知夏清醒了,轉開了頭,隻笑。


    林馳霄知道她不信。或者說,就算相信他此時的真心,也不信長久的不變。


    葉知夏經曆過太多。


    “你真的不想試試嗎?人這一輩子還有很久。”林馳霄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或者說,他一直都在做無用功。


    “你真不會在意嗎?”葉知夏什麽都懂。


    她未婚生下個孩子。哪怕她嘴上從來沒說過這有什麽不好的,但她明白林馳霄的條件身價值得更好的。


    “怎麽會在意……你身上的每一點都值得被愛。”林馳霄很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但也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每一道傷疤。


    心海仿佛被一道清風拂過。


    溫柔的葉知夏眼角濕潤。


    可越是這樣不顧一切的溫柔,越叫她心驚膽寒。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葉知夏盡量讓自己鬆弛下去。


    “戰國時期,魏王對男寵龍陽極盡寵愛,做盡了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的風流佳話。情到深處時,龍陽將自己吃過的桃子喂給魏王。魏王欣慰龍陽對自己用情至深,欣然吃下。可後來,龍陽年老色衰,寵愛不再。魏王就瞧他不順眼了。某一天不想再看見他,就說:‘他當初給我吃它吃過的桃子,這是何等大逆不道。’”


    葉知夏將杯中酒飲盡,還給了林馳霄。


    她怕現在情意拳拳的話,在未來某一天會變成類似“你都給別人生過孩子,是你對不起我”。


    如果是那樣,估計她也會崩潰吧。


    葉知夏有下逐客令的意思了,林馳霄明白這個道理。跟著把酒喝幹淨,起身將桌麵收拾一下。


    “那你現在的顧慮,是因為這則故事,還是因為你經曆過。”


    !


    看見葉知夏驚愕的表情,林馳霄又道:“你是獨一無二的,我也一樣。”


    言罷,林馳霄帶上酒壇和杯子離開了。


    關門的聲音很輕,輕到葉知夏半晌才意識到人已經離開了。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酒香,卻不再醉人。


    隻是胸口仿佛被攥著一般的疼。


    她是不是矯情了些。


    明明已經失敗過一次了,怕什麽第二次呢?


    她又不是挺不過來。


    林馳霄。


    你會知難而退嗎?


    還是一如既往的用笨拙的辦法繼續勾?引我。


    次日天一亮葉知夏就醒了,拉開窗簾走上陽台,沒瞧見多少陽光,但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


    四下看了一眼,也許是天兒太早,沒瞧見什麽人。準備回屋時候,忽然聽見了引擎聲。


    仔細一看是另一頭的洋房門前的車,車子開的很快,起步幾乎有了殘影。在看那家門口,還站著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抱著肩膀一動沒動。


    這是吵架了?


    看來這裏的鄰居比臨城別墅區熱鬧。


    葉知夏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轉頭和上門。主臥有獨立衛浴,洗漱出來才發現臥室門下麵被塞進來一封信。


    哪個孩子晚上不睡覺?


    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葉知夏收”,字體灑脫飄逸,一看就是常年握筆的人寫的。


    林馳霄,這是搞什麽花樣。


    葉知夏凝眉卻壓不住笑意,將心打開,裏麵沒幾行字。


    【致葉知夏:


    .


    見字如麵,我知你憂慮良多,但言語輕薄,難以信服。思來想去,也許書信更多些真誠。初次書信不知寫些什麽。便留在下次信中說吧。


    林馳霄敬上。】


    葉知夏捂臉,笑的眼圈發紅。


    這在盛夏力挽狂瀾的林大老板想了一晚上就這?


    但凡小學畢業了都不用這一套了。


    心底吐槽,卻將信原原本本的放回去,放在了梳妝台的抽屜裏。


    搓了搓臉,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開門出去。樓下已經飄上來陣陣飯香。


    “媽媽今天起來晚了!”已經一身運動裝的瑤瑤趴在樓梯口往上看。


    月月笑話道:“幸虧是媽媽起來晚了,要是我爸爸就要打屁股了!”


    廚房裏林馳霄不滿的聲音傳出來:“怎麽還傳爸爸謠言啊?什麽時候打過你?”


    月月呲牙回複了一個笑臉。


    瑤瑤往樓梯上迎:“爸爸說今天要去皇宮裏麵玩兒。媽媽,皇宮真的跟電視裏一樣嗎?比這個家還要漂亮?”


    倒是約好了出去玩,隻是去哪裏還沒說好。兩小隻明天就要去上學了,短期內可能就今天有空出去玩兒。


    “媽媽也沒去過哎,不過去皇宮的話,寶貝就是小公主了,那公主要穿什麽?”


    瑤瑤不假思索道:“公主裙!”


    葉知夏將瑤瑤抱起來:“答對了!一會兒吃完飯咱們就挑穿什麽!”


    下了樓,回身就瞧見穿著圍裙的林馳霄。


    對視一瞬,葉知夏笑容依舊,點點頭到餐桌前跟孩子一起等飯。


    第47章 故宮奇遇


    林馳霄煮了粥煎了雞蛋, 外加兩盤清炒的小菜。清淡倒也豐富。


    葉知夏給擺了飯碗,就聽見林馳霄道:“我還以為你會傾向穿運動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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