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廚藝可好了,”林瑄禾莫名其妙的有些自豪,“我覺得比福林飯館還好,福林飯店在我心裏可是天花板的級別的。”


    嚴姿現在完全相信,林瑄禾關心晏昀,完全是想霸占他的廚藝。


    “一會兒我們得換個方式,”林瑄禾習慣了互聯網時代,現在的方式她覺得效率很慢,她琢磨道,“得找個能讓大家迅速知道這件事的方法,說不定還能有目擊者出現。”


    她剛說完,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猶豫地走進來。


    女人進門便看向林瑄禾,似乎是來找她的。


    林瑄禾問:“您是來提供線索的?”


    女人無助地搖搖頭,“聽他們說,你是警官,我……我要找我的女兒。”


    林瑄禾心中一喜,忙請女人坐下。


    嚴姿還在一旁吃飯,林瑄禾已經拿出筆記本,按照常規問女人問題,“您女兒是什麽時候失蹤的,身上有什麽特征嗎?”


    “大概在……十天前,”女人惴惴不安道,“我是才知道的,她和老公吵架,之後就走了。她男人以為她回娘家了,直到今天我去找她,沒看見人,才知道她已經失蹤十天了。”


    嚴姿吞下最後一口麵,用手帕擦擦嘴,眉頭越擰越緊,“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十天了,都不管不問?!”


    “誰說不是!”女人憤怒道,“我就說這個男人不行,她當初非得搞什麽自由戀愛,說什麽都要結婚!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她怎麽就不知道聽我的!”


    林瑄禾心中是有些許失望的成分在的。


    既然是十天前失蹤,就不可能是剛發現的兩人,現在她們手裏依然沒有線索。


    不過既然已經失蹤十天,又沒聯係過娘家,案子的性質還是很嚴重,林瑄禾必須得認真對待。


    她打斷女人的絮叨,說:“您先把她的基本情況告訴我,再留下您的姓名和聯係方式。”


    女人叫做蔣梅,丈夫是個技術工,收入還不錯,蔣梅一直沒有工作。


    她的女兒黃芝英今年二十七歲,已婚四年,育有一子。


    兒子剛剛兩歲,和丈夫經常吵架。


    這次吵架是為了做家務的事,黃芝英的丈夫平時什麽都不管,下班回家就直接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等著黃芝英給他做飯。


    黃芝英也是要工作的,但下班時間比丈夫早,於是做三餐就成了她的責任。


    至於家裏其他的活兒,丈夫也不會做,屬於醬油倒了都懶得扶的類型。


    孩子出生後,丈夫沒有任何改變,還經常躲在廠子不肯回家。


    問就是在工作,其實是覺得帶孩子太煩,不想哄小孩兒。


    蔣梅越說越生氣,“你說說,誰家的孩子不是塊寶?我和我丈夫,平時最疼的就是蔣梅,根本舍不得讓她幹活。現在倒好,她跑去別人家伺候男人去了!髒衣服不洗就算了,還隨手一丟,這種男人,有什麽好的?!”


    林瑄禾深以為然。


    嚴姿聽得都要恐婚了,“確實太誇張了,當初找對象的時候,該擦亮眼睛的。”


    哪成想蔣梅卻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家裏那位也差不多,我剛生下英子那會兒,他也是早晚都要蹲廁所,一蹲倆小時。”


    嚴姿成功恐男了。


    蔣梅發覺自己似乎說得太過分,又找補道:“不過還是有好男人的,隻要擦亮眼睛,就能找到好男人,日子就好了。”


    林瑄禾不知道蔣梅心裏是怎麽想的,但她能聽得出來,這話蔣梅自己都不相信。


    林瑄禾把話題拉回到案子上,“拋下兩歲的兒子離開十天,誰都不聯係,確實很奇怪。你問過她的朋友了嗎?”


    “我隻知道她的高中同學的電話,打電話問過了,說是沒見過英子。她還幫我去問了其他人,似乎都沒見到。不過這些隻是高中同學,還有沒有其他人見過她,我就不知道了。”


    林瑄禾心中的預感不太妙,“她丈夫是什麽反應,您覺得奇怪嗎?”


    提到女婿,蔣梅再一次激動起來,“奇怪!很奇怪!妻子都失蹤十天了,她都不找,寧肯把活兒都推給親媽去做,也不找人。他可是號稱最孝順的,怎麽舍得讓他媽幹這麽多活兒?天天拿英子的勞動成果去孝順他媽!”


    林瑄禾將案子的情況一一記錄好,然後找了借口溜到外麵,用腳機把消息傳過去。


    失蹤十天已經可以立案,至於晏昀會怎麽安排,林瑄禾就不負責了。


    林瑄禾回到店裏,安撫道:“我們一會兒查完這條街,就回隊裏,到時候會立案調查。一有結果,就立刻通知您。”


    蔣梅感激道:“他們說你是警官我還不信,看你長得太顯小了,幸好我過來找你了,一切就拜托你了!”


    林瑄禾臉一紅,默默地想,她還是得多過問一下。


    林瑄禾與嚴姿付過錢,將蔣梅送走後,繼續挨家挨戶地查。


    剛走了兩戶,林瑄禾的腳機震動了一下。


    她找借口去角落查了消息,是晏昀發來的,隻有兩個字:帶著蔣梅,速歸。


    林瑄禾心頭一震,拔腿向蔣梅離開的方向跑去。


    這一次,嚴姿總算見識到林瑄禾的體力。


    她明明一直在加強鍛煉,可林瑄禾快跑起來,她連她的影子都摸不到。


    明明在半年之前,瑄禾還在體能課上輸得很慘。


    嚴姿上氣不接下氣地追在林瑄禾身後,琢磨著——還是得更努力才行啊,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被瑄禾甩得更遠!


    九十年代的出租車雖然少,但不是沒有。


    林瑄禾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拉著嚴姿與蔣梅一起打了車。


    十分鍾後,三人趕回局裏。


    林瑄禾讓嚴姿把蔣梅安頓好,先衝回辦公室去找晏昀。


    晏昀正在忙著接電話挨熊。


    接連發現兩具女屍的事已經傳開來,案子一直沒進展,領導很生氣。


    好幾個領導是認識晏昀的,直接越過郭局打來電話。


    雖然顧慮到晏昀家裏的關係,不敢說得太狠,但也要應付。


    林瑄禾等了兩分鍾,晏昀才放下話筒。


    他看著電話沉默兩秒鍾,果斷拔了電話線。


    林瑄禾:“……不怕接不到電話嗎?”


    “怎麽會接不到,”晏昀說,“外麵不還有一台嗎?別讓我接就行,而且他們打不通我的電話,就會去找郭局,我和郭局分工明確,我負責案子,他負責挨罵,現在怎麽都要我來做了?”


    林瑄禾都有點兒心疼郭局了。


    同時又有些羨慕晏昀。


    竟然還有領導專門幫他抗雷,真好。


    晏昀吐槽完,捏了捏眉心,道:“就是他們,天天耽誤我的事,差點兒忘了正事,你把蔣梅帶回來了?”


    “在會客室,可嚴姿在一起。”


    “行,那讓她跟我走一趟,去認屍。”


    方才晏昀忙著挨罵,沒在腳機上說清楚,林瑄禾攔住要往外走的晏昀,奇怪道:“她女兒可是十天前失蹤的。”


    “恩,剛剛發現一具死了有十天的屍體,在火車站旁邊的垃圾場裏,用一個蛇皮袋子裝著,場麵有些慘不忍睹,但得確認屍源。”


    林瑄禾狐疑道:“咱們隊裏現在有案子,而且領導都很關注,你現在還管十天前的案子,該不會是……”


    晏昀苦笑一聲,道:“你猜對了,劉法醫非得說有香皂的味道,我是沒聞出來,我隻能聞到腐敗的臭味。”


    人類屍體的腐臭味與一般的臭味不同,穿透力很強。


    晏昀確實沒聞出來香皂的味道,但劉法醫畢竟是法醫,鼻子更靈些,晏昀不得不信他。


    虧他前段時間還感歎生活太平靜,現在好了,一下子發現三具女屍。


    晏昀低頭看著林瑄禾,意味深長道:“在你提到連環殺人犯之前,隊裏沒幾個人知道這玩意的,現在我相信,他們都很清楚了。”


    不光遇到了,還接連遇到兩個。


    林瑄禾吐吐舌,跟在晏昀身後去劉法醫的地盤。


    兩個解剖台上都放著屍體,劉法醫剛剛給第二具女屍做完屍檢,“正好你們來了,省得我跑一趟,第二名死者也是機械性窒息死,被勒死的,凶器的花紋和第一起案子的凶器一致,不過寬度上要厚2毫米,應該是換了繩子。死者生前遭受過性/侵,身上有七處燙傷,是煙頭所致,三十二處皮鞭抽打的傷痕,另外還有七處創口,是銳器割傷的。”


    “這些創口都有生活反應,是生前傷,簡單來說,她生前曾被凶手虐待。”


    “而且凶手和她的性/行為似乎格外激烈,她的下/體有撕裂傷。”


    林瑄禾猜測道:“凶手對她會不會有恨意,所以傷了她?”


    “這就不知道了,”劉法醫說,“依我看……更像是一種情/趣吧。”


    追求極致的快樂。


    若是如此,這凶手隻怕是連半分人性都沒有了。


    “至於剛剛群眾發現的這具屍體……”劉法醫走到另一個解剖台前,“你們看看,死了起碼有十天了,蠅蛆都發育成蛹了,她脖子上也有和另外兩人同樣的勒痕,而且我確實聞到了香皂的味道。”


    劉法醫示意林瑄禾過去,“晏昀說他沒聞到,你來試試,晏昀的狗鼻子也挺好用的,不應該聞不到才對。”


    晏昀嘴角扯了扯,“我的狗鼻子沒那麽好用還真是對不起了。”


    “你的狗鼻子雖然不好用,但小狗牙可真不錯,”劉法醫笑眯眯道,“你看你這咬人的功力,不減當年。”


    晏昀:“……”


    他怎麽覺得自從林瑄禾出現以後,他就經常被懟,應該不是錯覺吧?


    林瑄禾覺得這倆人挺幼稚的,這有什麽好吵的?她可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吵來吵去呢。


    她走到解剖台前,先看了一眼屍體。


    短發、容貌清秀,上身穿著一件毛衣,下身沒穿衣服。


    大概是凶手性/侵過死者後,便將受害人殺死,然後丟棄。


    拋屍時放到袋子裏,相對謹慎。


    胳膊、腿上都有約束傷,死者反抗過。


    指甲裏有纖維,應該是死者抓傷了凶手。


    接著,林瑄禾聞到了熟悉的香皂味道。


    她沉吟片刻,說:“凶手行凶手段不熟練,甚至留下了對自己不利的證據,這才是他犯下的第一起案子。從河中撈出來的女屍,是第二起案子,甚至有可能是第三起。但這還是解釋不通,為什麽凶手要在第三個受害人死亡兩天後再拋屍,一定是有原因的。”


    晏昀聽著林瑄禾的論斷,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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