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凶器一個兩個的,都挺忙啊?


    可惜了,當初的豬兄沒這運氣。


    林瑄禾說:“之前我們遇到的凶器是假發,這裏可能還有,我們一起找一找。如果有人進來,你就負責和它套話。”


    說著,林瑄禾打量起店麵來。


    店麵不大,總共隻有十平米左右。


    左邊是櫃台,牆麵打了架子,滿滿一牆都是帶著假發的假人頭。


    若是在晚上來到這裏,當真是挺嚇人。


    櫃台下麵放著的都是店裏的紙盒子,來店裏的客人挑中假發後,夏明會把假發裝到紙盒子裏。


    還有一麵牆放著的都是打包好的假發,這些都是樣式重複,不必再展示,可以直接賣的。凶手就是把假發放到這裏,被夏明混著賣出去的。


    林瑄禾走到這一堆紙殼子前,問出了震耳欲聾的問題,“有沒有需要找頭的?”


    某兩個盒子裏,正欲哭訴的假發頓時安靜了。


    恩?有人類搶它們的台詞?


    它們已經很努力的不搶人類的營養了,人類還要搶它們的台詞?


    林瑄禾緊接著說道:“現在吱聲,還有機會免費得到找頭服務,不然就隻能進爐子了呦。”


    人類很過分,不但搶它們的台詞,還威脅它們!


    假發很生氣,它可是個有骨氣的假發!還能被人類威脅?!


    林瑄禾道:“那我就把你們拿走了呦。”


    假發三、四號,“……,我、我需要找頭。”


    林瑄禾成功扒翻出三號和四號。


    據二人交代,它們兩個是好朋友,住在一起,幾乎天天見麵。


    四號偶爾不在家裏住,這種時候,它就會見到男人的短發。


    如此推斷,這兩頂假發的來源應該是鍾翠翠和汪顏。


    林瑄禾順利拿到假發,把它們收好。


    水泥大寶寶歡快道:“那我就繼續去看菜刀姐姐砍毛巾啦!”


    “你忙你忙。”林瑄禾可不敢耽誤這幫凶器們辦正事。


    找到凶器,林瑄禾走到櫃台前,找出夏明口中地賬本。


    假發不是一次性消耗品,而且在九十年代,不是每個人都有閑錢來買假發的。像是杜鵑和冉冬雪,都是家裏條件很不錯的。


    林瑄禾很輕鬆的便找到經常出現的人名。


    她將所有嫌疑人都一一列出來。


    與此同時,晏昀也把與鍾翠翠接觸較為頻繁的名單發了過來。


    林瑄禾把兩份名單放在一起比較後,隻有一個人名是重複的。


    林瑄禾彎彎唇,拿著名單去和晏昀匯合。


    名單唯一重合的名字是封洪波。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但當林瑄禾趕到晏昀那邊,拿到封洪波的資料後,又覺得不太陌生了。


    封洪波,男,三十五歲。


    已婚,結婚比較晚,兒子才七歲。


    他是個造型師,在新市小有名氣,平時會給出席活動的演員、歌星上妝。


    九十年代有娛樂圈,雖然不能做到像後世那般一天就賺幾百萬,但作為一個造型師,封洪波的收入很可觀。


    同事、朋友對他的評價都不太好,統一的意見就是,此人極度高傲、難以溝通。


    他幾乎沒有關係親密的人,除了對他極度崇拜的妻子,不過他對他的妻子似乎不太滿意。


    這也是裴遠第一個排除的人。


    “他很有錢,而且在外麵有很多女人,如果他願意,還可以養更多的女人,有必要殺人嗎?”


    林瑄禾沒有立刻回答,她還在看裴遠走訪拿到的有關封洪波的資料。


    這些都是在發現死者是趙翠翠後做的基本工作,在確認死者身份後,會立刻對她周圍的人進行排查。


    林瑄禾翻看了幾頁,道:“封洪波的兒子生病了?”


    “對,所以他這幾天推了好幾個活兒,怎麽了?”


    晏昀聞言,笑起來,“你去查查他兒子什麽時候犯得病,在汪顏死後那兩天有沒有去醫院。”


    “汪顏?他兒子和汪顏有什麽關係?”


    晏昀說:“你去查查就知道了,直接去問封洪波的老婆就行。”


    裴遠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聽話地去找封洪波的妻子了。


    裴遠一走,晏昀便說道:“我現在去封洪波家附近布控,他這幾日應該一直在家裏照顧兒子。他的妻子是一個律師,律所離這裏不遠,裴遠應該馬上就能回來。”


    林瑄禾則把兩頂假發交給晏昀,“這是汪顏和鍾翠翠的頭發。”


    晏昀:“……”


    這是頭發嗎?這分明就是燙手山芋。


    晏昀問:“怎麽證明?”


    “恩……直覺?”林瑄禾理直氣壯,“它們是凶器,我才交給你的,你去查查能不能驗出受害人的dna嘛,你要是不需要,我就拿走了?”


    晏昀:“……,要是查不出來,你準備怎麽解釋?”


    林瑄禾眨巴眨巴眼,“我不需要解釋呀。”


    晏昀:“……”


    對,要編瞎話的人是他。


    但願封洪波能順利交代,別讓他太為難!


    在去封洪波家的路上,裴遠坐警車追了上來。


    他把晏昀和林瑄禾都接到警車上,佩服道:“你倆真是太厲害了,你們怎麽知道封洪波兒子的發病時間?真就是汪顏死後的那兩天!誰能給我解釋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


    晏昀閉著眼睛,直接拒絕,“我還在思考怎麽編瞎話。”


    林瑄禾隻好說道:“其實我是在考慮凶手為什麽要在鍾翠翠死亡兩天後才拋屍。”


    裴遠怔了一下,驚叫道:“因為他兒子發病,所以他回去照顧兒子了?!不對,他怎麽不先拋屍,再去照顧兒子?”


    林瑄禾說:“在發現鍾翠翠的屍體之前,她的店就有幾天不營業了,而且她還做了離開這裏的準備,你記得嗎?”


    裴遠點點頭,“鍾翠翠打算逃跑。”


    “她和凶手的關係不太一般,這一點很明確,但他們之間具體是什麽關係,很值得商榷。汪顏和鍾翠翠的死隻隔了一天,鍾翠翠要跑路,再結合鄰居的證詞,我懷疑……”


    林瑄禾停頓一秒,清了清嗓子,說:“我懷疑凶手本來地目標是鍾翠翠,鍾翠翠為了保命,把本身就不太喜歡的室友汪顏推了出去。她本來想跑路,沒想到凶手帶走汪顏後,也沒放過她。”


    “至於你說的為什麽不先拋屍,我想……凶手原本沒想過讓鍾翠翠那麽早就死掉。”


    裴遠光是聽這段話,都心驚肉跳。


    一個女孩子,為了保自己的命,把另一個女孩子推出去?


    她甚至還有時間打包行李,可卻不願意去報警,把室友救出來?


    等聽到後麵,裴遠就更覺得背後涼風陣陣,“你是說,鍾翠翠的死是意外?不對啊,她脖子上也有勒痕。”


    “但是她身上其他傷痕都是不致命的,他原本有慢慢折磨死者的意思,或許他本來可以安心的留下來兩天,但是兒子突然病了,他隻好先殺了人離開……這些都要聽封洪波怎麽講了。”


    裴遠打了個哆嗦,“不是吧?這也太嚇人了,真有人會把自己的朋友推出去?”


    “她們二人已經遇害了,究竟是怎麽回事,隻能去問封洪波,”林瑄禾說,“封洪波有家庭,他又有虐待鍾翠翠的行為,他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除了他家以外,他還有別的房子嗎?”


    “有,”裴遠說,“他家裏有三套房子,其中一套在文廟街附近,我已經讓人過去了。”


    晏昀彎彎唇,“行,終於長進了。”


    凶手的住處大概率在文廟街附近,如果封洪波在此處有住宅,就更加可疑。


    被晏昀表揚,裴遠滿心歡喜,不過他不敢太張揚,他可怕下一秒就被林瑄禾打臉。裴遠又問道:“不過你說凶器是頭發,這我倒是信,但凶手為什麽還要想辦法把假發賣出去,他不怕露出破綻嗎?”


    聞言,林瑄禾沉默了一瞬。


    如果不是她能聽到凶器的說話聲,誰能找到這些假發?


    它們恐怕會一輩子跟著新的主人,直到被丟進垃圾桶。


    林瑄禾歎了一聲,“沒證據的,現在的技術,在假發上查不到dna,所以一定要查清楚封洪波在文廟街附近的房子,否則我們恐怕就要把他無罪釋放了。”


    裴遠心裏一緊,踩下油門,加速前進。


    還在家裏的封洪波很快被捕。


    他正在家裏照顧孩子,不過照顧得不太仔細,孩子又起了高燒,他還躲在房間裏欣賞自己的作品。


    封洪波是造型師,不僅設計藝人的妝容,還會一並設計發型和衣著。


    在封洪波的家裏就有兩個假人模特,封洪波剛裁出一套衣服,正暗自欣賞。


    林瑄禾還得去把正往廚房爬的小男扶起來,很是無奈。


    像封洪波這種性格的人,當真是找不到什麽優點。


    到了警局,封洪波並不配合。


    他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因職業原因,算是比較喜歡打扮自己的男人,保養得很不錯。


    加上穿著又趕時髦、顯年輕,看著也就二十來歲。


    就和朋友們說得一樣,封洪波極度自負,看警員的目光滿滿都是瞧不上的鄙夷。


    他兩手一攤,就一句話,“我去幹洗店洗衣服,有罪嗎?我去假發店買假發,好設計發型,有罪嗎?我看你們是破不了案,就胡亂栽贓陷害。”


    先不說他到底犯沒犯罪,就說他不可一世的態度,就能氣暈很多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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