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過熟悉這樣的感覺,卻也驚訝周雲川會主動握住她的手,她以為,他從駕駛座換到後車座已經是難得的了。


    她側目,朝他看去。


    抬眼,入目的便是他意味深長的一雙眼眸。


    光亮幽微中,她心跳快速躍動,下意識蜷緊手。他感受到了,瞥了眼座椅,然後視線上移,一邊盯住她,一邊強勢性地伸入她的手掌,和她掌心相貼。


    頃刻間,兩人的手糾纏在一起。


    梁招月覺得心跳的速度更快了,頗有種要從胸腔跳出來的趨勢,她怎麽都壓製不住。


    好在這時,周雲川開口了。


    他拇指摩挲她手側邊緣的皮膚,不緊不慢地問:“不想和我說點什麽?”


    梁招月眨眨眼,為自己的心事被他瞧了去。


    她盯住他看了一會,小聲問:“什麽都可以說嗎?”


    他在她的注視下,好整以暇地點點頭:“都可以。”


    她抿緊唇,另一隻空閑的右手緊緊握住,為自己鼓了會氣,她鬆開右手,抬起抵住副駕駛座椅的車背,借力朝他傾去。


    下一秒,她在周雲川微眯的眼神裏,貼上他的唇,吻住。


    車內的寂靜又更甚了幾分。


    與此同時,窗外一輛車穿行而過,車燈穿過車窗,明亮的燈光短暫在兩人身上一閃而過。


    梁招月呼吸片刻間急促,唇間的親吻也變得淩亂。


    到底是在車內,到底是她主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尤如驚弓之鳥。


    更不說此刻周雲川的手覆在她腰間,狀若不經意地輕輕撫摸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加之今晚她和餘淼是喝了酒的,雖然不算多,但在這會浮浮沉沉的氣氛下,卻是夠用的了。


    梁招月覺得哪裏都熱,胸口、腰間滾燙燙的,那點被她主動點燃的火苗,眼下正朝不可收拾的方向愈演愈烈。


    她不敢去看周雲川是個什麽表情。


    她手抱住周雲川的脖頸,臉埋在他的頸窩,輕輕呼吸著。


    剛才她還那麽膽大主動親吻他,這會她又害羞得縮起腦袋,試圖掩蓋自己剛才的罪行。


    周雲川極輕地笑了一聲。


    笑聲清越,顯然愜意舒適。


    這笑意落在梁招月的耳朵裏,是更加無所適從了,她又往他頸窩縮了縮。


    就在這時,周雲川不急不徐道:“來費城等了這麽多天,隻想和我說這麽點話?”


    不是沒聽出他話裏的調侃,隱約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慨,梁招月悶悶地嗯了聲。


    他手沿著她的腰部往上,語調低沉而又招人:“現在輪到我跟你說?”


    一聽這話,梁招月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環抱住他的手也鬆開了些許。


    他話裏,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鬆開抱住他的手,同他隔開距離,很是期待又很是忐忑地看著他。


    周雲川握住她的手腕一點點往上移動,臉上漫著點笑,一張極為冷峻的臉瞬間多了幾分柔情,梁招月看在眼裏,心間變得極為柔軟。


    他手適時在她肩膀停住,一雙清幽的眸子別有深意地盯緊她,定定地看了她些會,他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往下壓。


    須臾,梁招月整個人伏在他身上,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張口,他已經含住她的唇,一點一點吮吸。


    他很有耐心地和她磨著,漸漸的,當梁招月適應了他的節奏時,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加深這個吻。


    如果之前的幾次親吻還算溫柔有禮節,那這會他的親吻則是充滿了侵略性。


    有人說,當一個人真正愛你的時候,他一定是極其複雜的。


    那種想要將你揉進他身體裏的欲望是藏不住的,但那種在欲望間徘徊的膽怯和猶豫同樣清晰醒目。


    愛讓人不由自主沉淪,又繼而失控,掙紮。


    那是一種全然脫離自我的本能。


    初次見他,她和他隻是漫不經意的一眼,他對她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誰能想到後來,她和他的故事能夠發展至此。


    窗外夜色深沉孤寂,車內一室旖旎,在他溫柔而又強勢地攻擊下,梁招月想,她再沒有一絲猶豫,她甘願淪陷在這欲望都市裏。


    不問真心存有幾分,不管未來是否一片坦途。


    她隻知道,這一刻,他呼吸間的起伏,血液中叫囂的欲望,身體的情動都是因她而起的,而她也真真實實承載下這樣洶湧的情意,這就夠了。


    話語或許能隱瞞掩飾,但身體的反應卻是騙不了人。


    她愛這個時候的周雲川。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迷戀。


    作者有話說:


    這篇文存稿的時候我寫得很糾結,但是我又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招月,祝福招月寶貝得償所願!


    第27章 27


    ◎周雲川更喜歡這時候的她。◎


    二十分鍾後。


    梁招月和周雲川在車旁分別。


    周雲川說:“明天下午三點我來接你。”


    許是那股興奮勁還沒過去, 又或許今晚周雲川的主動給了她太多勇氣,梁招月竟然敢跟他拿喬了,她說:“我可以打車去你那邊的。”


    “是嗎?”他輕描淡寫投來一眼。


    “……”


    冷風拂過, 留下冰冷寒意,梁招月瞬間清醒了,餘光瞥見左側街角有道熟悉的身影逐漸清晰, 是適才找借口去拿東西的餘淼。


    她正經了幾分:“明天下午你一個人過來嗎?”


    他嗯了聲, 又見她額間發絲被風吹得沾在臉上, 他伸手將其拂到耳後, 說:“怎麽了?”


    她糾結了一會,說出自己的擔心:“到時你可能會和叔叔阿姨碰麵, 我該怎麽介紹你?”


    周雲川根本沒做多思考,便說:“公司派來接你的司機。”


    梁招月不無震驚, 一方麵自己不知如何開口的事在他看來如此好解決,一方麵是他願意自降身份。


    冬天夜晚的風實在冷得刺骨, 周雲川看了眼不遠處的餘淼, 說:“進去休息吧,明天聯係。”


    梁招月送他上車,站到邊上等著他開車離去,可下一秒,她又想起什麽,忙走到駕駛座的車窗,微彎腰說:“等一下, 我有個東西給你。”


    聞言,周雲川轉方向盤的動作一頓。


    梁招月拿出包包夾層裏的紅包, 伸進窗戶, 不由分說地塞進他懷裏, 然後後退一步到邊上,說:“那晚本來要給你的,後來忘了,希望不算遲。”


    話落,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轉身小跑到餘淼身旁,挽住餘淼的手臂,兩人拾階而上,走進溫暖明亮的屋裏。


    這時候,她倒是瀟灑從容了許多。


    周雲川盯著那扇亮著光的窗戶看了會,收回目光,低頭去瞧懷裏的紅包。


    他大概看了下,共九個紅包,至於裏麵裝著什麽,他倒猜不到。


    想到梁招月說是那晚就想給他的,想來是在除夕那晚。


    指尖敲了敲紅包的殼麵,過了好些會,他終究沒有著急就現在打開,而是將它們收好放到中央扶手盒,然後驅車離開。


    梁招月端著水杯,站在一樓樓梯的窗戶旁,隔著窗簾,見那輛車駛離街道,駛離視野,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窗簾的一角。


    餘淼走過來,調侃道:“這麽舍不得,幹嗎不多呆一會?”


    梁招月故意撞了下她的胳膊,說:“明知故問。”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梯,回到房間各自洗漱。


    半小時後,梁招月擦著濕淋淋的頭發走進餘淼的房間,第一句說的就是:“我明天下午走。”


    梁招月原本的計劃也是在費城待到周末,如今不過是按著最初的計劃在實行,餘淼沒有半點意外,隻是問:“是去他那邊呆幾天,還是回國?”


    “回國,他在這邊的工作提前結束了,國內還有其他工作安排,定了明晚的飛機。”


    餘淼拿起手機看了下,說:“我明晚有個會,可能送不了你。”


    梁招月說:“沒事,這次過來打擾了你這麽多天,要是再因為我耽誤實習工作,我會愧疚的。”


    兩人各自拿著一條幹毛巾坐在床沿擦頭發。


    餘淼忽然說:“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再見。”


    梁招月問:“怎麽說?”


    “畢業後我打算回國工作。”


    她甚是意外,連頭發都忘了擦,“不是要留在這邊定居了嗎?”


    餘淼聳了聳肩,說:“我倒是想,但你也看到了,我爸媽一天比一天老,他們又不習慣這邊的生活,又隻有我一個孩子。今後我要是留在這邊,他們在國內要是出了點什麽事,我一時半會也趕不回去。”


    父母和孩子的羈絆大約總是如此的。


    小時候,孩子是父母放不下的牽掛,長大了,父母倒成了被牽掛的存在。


    梁招月問:“回臨城嗎?”


    餘淼說:“我這次實習的公司和深城一家大廠有合作,那邊給我拋了橄欖枝,我還在考慮。深城離臨城挺近的,工作生活節奏也快,我大概率會接下這個offer。”


    “那也行,比起大洋彼岸,還是國內距離小,到時想你了我就過去找你。”


    “深城的金融公司也不少,不考慮那邊的工作機會?”


    梁招月笑道:“你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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