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6號弟弟,叫……齊年,他在唱你的歌誒,不過比你唱得差遠了,他是不是以為今天你是麵試官啊!”


    “這個9號哥們舞跳得不錯誒,我看看他叫啥來著?……江引?”


    “哇,13號兄弟剛考上了表演學院啊!辰哥那還等啥呢,簽啊簽啊!”


    “這個15號弟弟rap唱得差點意思,不如曳哥。”


    “誒,等等,就剛才那個6號,唱你的歌那個,小羽,你看著眼熟不?”


    秦星羽靠在躺椅上,抱著花名冊,抬頭向麵試間望了一眼,的確是眼熟的,這個6號名叫齊年的練習生,前幾天他刷微博時看到過。


    於是借著他微微點頭的功夫,景小延的話匣子打開了:


    “就這個弟弟,他上禮拜剛參加完你爸那個畫堂傳媒的麵試,是沒通過啊還是怎麽了,一會我得跟辰哥說一下,就你們家那公司,多少年沒招練習生了,這前段時間咱們放話出去要選人,他們也跟著湊熱鬧。”


    景小延開啟喋喋不休小話癆的模式吐槽,秦星羽也沒法參與,隻能安然地聽著。


    他一點也不介意對方吐槽他的父親,甚至聽著還十分順心如意,如若他能夠開口說話,多半也想跟著吐槽幾句。


    他家的畫堂傳媒,前些天的確剛麵試了一批練習生,這件事他知道。那是在他們紅豆影業公開招募練習生的信息發布不久,他父親和宋雨畫就上趕子來跟他們搶人了。


    還比他們提前了一個禮拜進行了麵試,規模搞得相當宏大,甚至請了媒體記者全程進行麵試直播,在麵試結束後的采訪環節,作為公司董事長的宋雨畫,還接受了專訪。


    采訪中,宋雨畫向記者透露了招募練習生的考核標準:像他們兒子秦星羽的。


    言罷還頗有一番傷感地告訴記者,說丈夫想他的長子了。


    結果在那一條微博底下,不少營銷號開始帶頭戳秦星羽,讓他回家看望父母,說他不孝順等等。


    諸如此類,秦星羽不怎麽在意,他爸和宋雨畫拿他帶流量也不是頭一回了。


    此刻的他,仍舊饒有興趣地看著麵試,繼續聽著景小延跟直播球賽似的興奮解說,有幾次連人都認錯了,不過他沒拆穿,他要是能說話,絕對給兄弟拆個台。


    隻是他當下的注意力,不大能夠長時間集中,容易神遊,隔過那旁聽間的玻璃,他看見對麵那位6號名叫齊年的小男生,早已麵試完畢,卻似乎是在等候相熟的同伴,沒有離開。


    於是他一眼就看中了對方立在一旁的吉他。


    不得不說,這個6號小朋友,雖然從選曲到穿搭,模仿他的痕跡諸多,但剛才的彈唱確實不錯。


    吉他不是什麽大品牌,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平價樂器,隻是看得秦星羽也想玩了,奈何他的兩把吉他都在家裏,於是默默在心底盤算著,改天帶到公司來一把。


    腦海裏雜七雜八地神遊了好一陣,至於身邊景小延又念叨了些什麽,他沒留意。


    忽然旁聽間的門開了,俞笙從麵試間裏繞了進來。


    前麵十來個人已經麵試了一個多小時,借著中場休息時,小俞總忙裏偷閑摸個魚,來隔壁看看他家這位呆得好不好,餓不餓渴不渴,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覺得無聊。


    他來時秦星羽正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地欣賞著人家6號選手齊年小同學的吉他。


    “借來給你玩會。”


    俞笙沒忍住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頭,轉身就要回麵試間去借人家的吉他,被秦星羽一把拽住了。


    他搖搖頭,剛才對方彈得不錯,他就是欣賞了一會而已,不一定非要玩人家的樂器。


    隻不過剛才他坐著,俞笙站著的緣故,他那一拽剛好抓到對方的掌心。冰冰涼涼而又纖細的觸感,順著俞笙掌心最柔軟的地方,像是通了電一般,一直通到了心裏。


    俞笙轉回身來,在躺椅旁邊蹲下,將秦星羽身上那已然滑落到膝蓋的毛毯,往上拽了拽,這寫字樓裏空調暖風開得明明足夠,可秦星羽的手依舊冰冷,他記得前些年,對方沒有這麽怕冷的。


    調整了躺椅上靠墊的位置,俞笙小心地扶著麵前人的身子,重新靠了回去,還特意托了下腰,確保對方的腰椎骨骼完全在一個舒適的位置,才抽出手來。


    盡管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俞笙仍舊能夠感受到對方腰間的觸感,同樣冰冰涼涼的,平坦柔軟,卻瘦削纖細得幾乎能夠一把握住。


    托著眼前人的腰,重又把人安置妥當,俞笙知道自己又開始心猿意馬了,眼見著距離下半場的麵試,還有接近十分鍾的樣子,不過他半秒鍾也沒再多停留,而是轉身回了隔壁麵試間。


    作者有話說:


    又熬過一周,大餐吃起來~


    第58章 暗號


    當日麵試結束後, 安辰叫上了秦星羽、景小延幾個,返回寫字樓頂層交流,明明都有了自己的辦公室, 結果又習慣性地進了俞笙那間氣派寬敞總裁陽光房。


    秦星羽發表不了什麽意見,就聽著他們討論,尤其是安辰和景小延, 激動爭論得都要跳起來了。


    安辰將麵前的簡曆分成三堆, 一堆可以簽約, 一堆不予通過,另有一堆待定。


    “這個2號歌唱得一般,模樣還行,先放待定這邊。這個5號啊,哎, 我怎麽現在看誰都差點意思”


    安大經紀說話間, 看了一眼秦星羽,歎息。誰讓他的藝人太好看了,以至於拉高了他的審美。


    俞笙沒開口, 卻直接拿起一張簡曆,沒半分猶豫地放在了不予通過的那堆,是那位6號, 名叫齊年的小選手。


    安辰揉著太陽穴犯愁:


    “這個6號吧, 其實唱功不差, 但是今天他唱小羽的歌,那不暴露缺點麽,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哎, 孩子想不明白呢, 其實換首歌可能效果更好……而且他是不是還去麵過你們家公司,小羽?……哎,先待定吧,也別一棍子打死,業務水平其實還行。”


    客觀地評價著,安辰又將這份簡曆,從不予通過那堆給拿回來了,看向下一份:


    “還有這8號,這全套衣服不都你的同款麽,延兒?”


    景小延尷尬地扶額。


    今天來麵試的男孩們,不乏好幾個模仿秦星羽、模仿景小延,從穿衣打扮到表演作品,除了不敢模仿俞笙之外,誰都敢仿。


    孩子們以為走他們組合的路線,簽約的機會也許會更大些。


    “哎,這些小孩兒沒別的毛病,就是想太多。”安辰一邊翻閱著簡曆,一邊語重心長地歎息。


    秦星羽默默地拿過一份簡曆,放在可簽約的分類裏。


    是9號那個舞擔,街舞跳得十分不錯,簡曆的自我介紹上寫著,從7歲就開始進行專業訓練了。


    這樣的舞蹈功底和舞台氣質,頗有幾分俞笙的風範。


    因而秦星羽對這個選手印象格外深,景小延也跟著補充:


    “這個叫江引的老弟舞跳得不錯,剛才我倆在麵試間隔壁就看見了。”


    俞笙的目光在簡曆上停留了片刻,拿了起來,麵無表情地開口:


    “不要,有點像我。”


    言罷還特意瞥了一眼秦星羽的目光。


    這個叫江引的小男生是秦星羽挑的,眉眼氣質間,頗有那麽幾分他俞隊長的風格,那是不是能夠說明,秦星羽對於這個類型,還是感興趣的?


    小俞總心裏打著一萬種小九九,當然隻是拿起簡曆看了看,嘴上說著不要,卻沒有把簡曆拎出去,而是重又放回了可簽約那一疊當中。


    小俞總是雷厲風行的,是狠厲苛刻的,是不近人情的。


    但是,小秦總是說了算的。


    幾個人圍在俞笙的辦公桌前,或坐或站地聊到傍晚,秦星羽剛才在躺椅上躺了半個下午,這會兒精神頭足了些,斜坐在俞笙辦公桌沿,認真篩選。


    忽然間,桌上一疊不相關的文件映入眼簾,那是放在角落裏的一疊a4紙,上麵白紙黑字打印著法律方麵的內容,他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看到了關於“演藝事故責任”,以及“故意傷害”的字樣。


    他微微蹙起掩映在劉海之下的眉宇,將那疊文件拿了過來。


    “我在籌備一些資料,關於去年那次事故……周亦承的一些相關責任,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啟動法律程序了?”


    俞笙這句話說得格外謹慎,或者說是小心試探著,半句半句地往外吐,同時抬眸,觀察秦星羽的神色。


    秦星羽從對方的辦公桌上下來,那雙漂亮明淨的桃花眼裏,明顯染上一絲驚惶。


    的確他們的新公司開業那天,他在公眾場合當眾指認了,當初事故的始作俑者周亦承。


    他也確實打算將這件事,跟周亦承掰扯到底。


    但當日是在他一個鋒芒畢露、狀態巔峰,心境也格外清明的情境下,如今換了個場合,他的心理狀況有些下滑了。


    頃刻間的紛亂思緒湧了上來,如若真的以故意傷害將周亦承告上法庭,那麽他勢必得公布他的傷情報告,以及精神心理檢測結果。


    那樣的話,全世界都知道他不能再唱歌了。


    他如今的精神狀況就這樣,很多事情一瞬間能想得明白,一瞬間又想不明白,反反複複地,一天好幾個狀態,什麽事,什麽時間段跟他商量,可能是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俞笙想勸來著,但思索了半晌,謹言慎行沒多話。


    秦星羽沒點頭也沒搖頭。


    而是將那一疊法律文件重新放回桌麵時,一抬眸間,又看見了辦公桌裏側,俞笙那把專業的機械鍵盤旁邊,放著兩塊平日裏他玩的積木。


    韋盛給他安排的心理課程,包含了積木、數字油畫、拚圖、料理植物等等,相當豐富多彩。


    而他的這套積木,一直放在公司裏他的個人休息室,上星期發現少了兩塊,說什麽也找不著。


    敢情兒是讓俞笙這家夥給拿走了!


    此刻他盯著那兩塊花花綠綠,看起來與俞笙這深色檀木辦公桌,極不協調的積木,比看見起訴周亦承的法律文書,還要難以置信,一瞬間思緒又走神跑偏了。


    “那天在你休息室裏看見的,你沒在,我拿來玩了會。”


    俞笙盡量語氣淡淡地解釋著,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假裝遊刃有餘地把玩著那兩塊積木,隨手搭了個造型。


    秦星羽如若現在能開口說話,他絕對罵人。


    天知道那天他找了多久,從小到大他的一切物品都放得規規矩矩,井然有序,幾乎從未出現過找不到東西的時候。


    而俞笙這麽一個大總裁,居然跟他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搶積木玩?還不隻一次了!這像話嗎?


    他拿了積木轉身就走,腳步幹淨利落,沒再多給俞隊長一個眼神。


    景小延象征性地拍了拍俞隊長的肩膀,給了個同情的安撫目光,緊跟著追出去了。


    剩下俞笙獨自坐在辦公桌前,揉著眉心,原本把玩了一個星期積木的桌麵,此刻空落落的,覺得少了點什麽,不適應。


    “哎呀,沒事兒,沒事兒,他一會就好了。”


    看了一眼先後出門的兩人,安辰也不擔心,而是正經地提議:


    “那起訴文件啊,要我說咱還得備好了,他沒準兒哪天,都不用哪天,過不了倆小時,他就不是這狀態了,指不定什麽時候他自己都能起訴周亦承,你信不信?”


    俞笙沉默半晌,未發一言,若有所思。


    他和安辰想得一樣,盡管秦星羽如今的狀態還極不穩定,得挑著時機來與其探討這個事,但私底下他的法律籌備工作,其實一點也不耽誤。


    他甚至暗中查到了去年那次舞台事故,升降台設備的負責人,是那位孫大導演的外甥。延單亭


    在這之前他一直沒想明白,那原本彩排結束收了工,平平整整的升降台,怎麽就在秦星羽、景小延和周亦承三個人上去之後,平白無故地升空了。


    而今想來,這水就越來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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