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轉身看著大奔上下來這人:帆布鞋,亞麻色休閑褲,黑西服。體格健壯,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左手的大金戒指在夜裏格外耀眼。


    那人看上去應該是老板,但身邊沒有一個助理跟班,連司機都沒有,他自己開的車。向著黃權大步走來,喜笑顏開。


    兩人握手,互道你好。黃權心想,哪有這麽土鱉的人。


    黃權說:“你好你好,怎麽稱呼?”


    那人說:“我姓牛,叫我老牛就行。”動作神態格外豪放,黃權和他站在一起簡直是個知識分子。


    黃權一聽對方姓牛,心想,真不愧他這個姓。手勁真大,捏的黃權都疼了。


    “牛總,也是來參加酒會的?”黃權不知怎的,小巫見大巫,在這個老牛麵前還真的文雅了許多。


    “是啊。我收到你們的邀請。昨天我還在包頭呢,開著車立馬就趕過來了。沒遲到吧?”


    “沒有,沒有。多謝牛總厚愛。”


    “嗨!做生意的講的就是個‘信’字!”他說這話時拍著胸脯,黃權差點聽成“混江湖的講的就是個‘義’字”。牛總真有綠林好漢的氣魄!


    “快請進吧。”黃權說。夏夏他們站在後邊也等了很長時間了。


    “等會!”牛總說著,跑到汽車後備箱去拿什麽東西。


    財會總監剛把萌萌安頓好出來了。黃權小聲問他:“這是個什麽人?你都給誰請柬了?”


    財會總監一臉無辜,說:“不是您讓我廣發英雄帖結交人脈嗎?這位牛大壯牛總可是郊縣有名的農民企業家。他的養牛場年盈潤過百萬呢!”


    黃權無語地說:“他在城郊養牛,咱要這種人脈有用嗎?再說這還值得你去請,養牛的我認識好幾個呢。”


    財會總監說:“那怎麽辦?要不我找個借口把他打發了?”


    黃權大怒:“你這叫‘看人戴帽子’!人家養牛的怎麽了?不是老總嗎?”


    財會總監徹底懵逼:“那您到底要我怎麽樣?”


    “他來了就來了。我看也是個爽快人。”黃權說:“我是想告訴你,咱們現在投資的是工作室和遊戲,你找也應該找這方麵的人。養牛這種實體經濟暫時不涉獵。”黃權當了老板沒幾天,還知道實體經濟了。他也是聽人說的,其實他想的是,養牛是殺了吃肉的,活牛一殺自然成了屍體。這就叫屍體經濟。


    “哦。”財會總監虛心接受黃權指點。


    牛總從車後麵過來,肩上扛著一條牛腿。


    “牛總,你這是?”黃權看到牛腿,“屍體經濟”四個字又在耳邊縈繞。


    那腿很大,估計有五十斤。但牛總一點不顯得吃力。笑著說:“第一次見麵,沒什麽表示的。這是我自己養殖場出的牛,草喂的,跟外麵的飼料牛不一樣,你嚐嚐。”


    黃權自小在農村長大,對這種直接送“動物屍體”的行為不感到稀奇,反而感到親切——這比送錢,送不能吃不能用的裝飾品實際多了!


    “這太不好意思了。”黃權搓著手,一下對這個實誠的牛總有了好感。“來,我來吧。”伸手要接腿。牛總不肯,說:“您是老總,怎麽能讓您拿呢?”


    黃權看看自己身後如此高檔的酒會,確實像個上流社會的老總。但其實拋去這些他和養牛發家的牛總沒什麽區別。甚至還不如人家,人家的家業是自己打拚出來的,自己的錢和天上掉的一樣。所以他才急著做生意,至少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接受這筆巨額財富的理由啊。


    黃權收回手,笑著說:“您不也是老總嗎。”


    “嗨,什麽老總,我就是個養牛的!”牛總坦誠的說。


    黃權對財會總監說:“快接著!沒一點眼力見兒!”


    財會總監趕緊伸手去抱大腿,牛總說:“可沉了。”便一鬆手。財會總監剛想說沒事,就被壓得差點栽倒。憋著一口氣,硬生生抱了起來。


    牛總笑著說:“年輕人,不行啊。”


    黃權也笑了,請牛總往裏走。


    尚夏夏他們和黃權打過招呼,散開了。黃權因為要陪牛總,隻得眼巴巴看著梁斯彭和尚夏夏相依相伴。他心說我這是不是倒給他們創造機會了?


    尚夏夏和梁斯彭沿著在人群中穿過。俊男靚女穿著時尚,談吐不凡。尚夏夏拿起侍者手裏的香檳,喝了一口,說:“這個黃權還真能擺譜兒。”她打量著眼前的人們,沒一個認識,但看他們的狀態就知道來曆不小。


    “是啊,”梁斯彭笑著說:“他這都是為了你吧。還真有點像《了不起的蓋茨比》。”


    尚夏夏喝完杯裏的酒,頓了頓。說:“我可不是黛茜。我沒那麽勢利。”


    梁斯彭說:“我倒想當尼克,有這麽一朋友太有麵子了!”


    “那黃權就快死了。”


    梁斯彭誇張地往後一躲,打量著尚夏夏,說:“夏夏,你好狠心啊!”


    “知道了吧。”夏夏說。


    “但其實我想當湯姆。”梁斯彭沒頭沒腦地說。


    尚夏夏知道他話裏的意思,躲開他的眼神,四下胡看,眼神撲朔迷離。


    王墨軒看到夏夏,過來了。


    “夏夏!”


    “好久不見。”夏夏說。


    王墨軒和梁斯彭打聲招呼,又對夏夏說:“生日快樂!”說著拿出一個長條盒子,酒紅色暗地花紋十分精致。


    夏夏有些意外,“謝謝。你怎麽知道?”


    “忘了?咱們還約會過呢,那時候公司把你都調查清楚了。”又把手裏的盒子向尚夏夏伸了伸。


    夏夏接過盒子,半開玩笑地說:“那這個不會是那時候就準備好的吧?可以打開嗎?”


    王墨軒攤開手,意思是“請便”。


    尚夏夏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鉑金的項鏈,上麵鑲著六顆鑽,熠熠發光。清雅淡麗,低調奢華。尚夏夏雖不懂首飾,但知道很貴。不由的哇啊一聲。“太貴重了!”尚夏夏不是個虛偽的女子,她隻說“太貴重”表達自己的感慨,不說“不能收”的話。一來她知道王墨軒無論如何也會讓自己收下的,說了也白說,無妄的虛偽。再說她喜歡,反正是生日禮物又沒有什麽。她表達自己的喜好,有錯嗎?


    王墨軒看尚夏夏很喜歡,笑著說:“喜歡嗎?還怕你不喜歡呢。剛才在門外看到黃總送你的神獸,還覺得自己這個太普通了。”


    尚夏夏趕忙說:“沒有,你這個比他正常多了。”


    “不過他對你挺好的,專門辦這個派對。繼父做到這樣真不錯了。”


    “啊?”尚夏夏懵逼,不知道王墨軒是怎麽腦補出黃權和自己的關係的。她要解釋,不然她媽的晚節就不保了。


    剛要說話,胡暢過來了,一下靠在王墨軒身上,頭枕在王墨軒肩上:“討厭,你又丟下人家~~”


    王墨軒用食指推開胡暢的頭,緊張地四下查看。


    胡暢和尚夏夏打了招呼。雖然看起來尚夏夏好像是他情敵,但是他卻不敵視尚夏夏。畢竟性別都不一樣!王墨軒挑誰跟競爭沒有關係,隻在於他的取向。


    胡暢拉著欲哭無淚的王墨軒走了,尚夏夏笑著說:“胡暢還真是有意思!”


    梁斯彭不說話。尚夏夏轉過來問:“怎麽了?被胡暢嚇到了?”


    梁斯彭回過神來,說:“我隻是想,你今晚受到的禮物都這麽出眾。我的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


    夏夏說:“你故意的是不?我早就說過我不要什麽生日禮物。你看劉瀟不也沒送我什麽嗎?”


    梁斯彭說:“的確,你不愛名牌,不虛榮,不……”


    尚夏夏一聽這是表白的節奏啊,趕忙打岔說:“劉瀟她們怎麽不見了?咱們找找去吧。”趕緊走開,害怕梁斯彭說著說著掏出戒指來。


    梁斯彭知道她有意逃避,隻好作罷。


    劉瀟一進來就拉著張洋四處亂竄,看什麽都新奇,關鍵還不掩飾。在條桌前把甜點一個個試了,哪個都說太好吃了!又在黃權家裏裏外外看,轉到後院,見到拴著的羊駝,一下少女心泛濫:“呀!原來在這兒呢!萌萌~”用手撫摸羊駝的頭,羊駝呆萌萌得衝著她哈氣。


    “親愛的,給我拍照!”說著摟住羊駝,擺著剪刀手。


    張洋掏出手機犀利哢嚓一通拍。


    這時聽到有人說:“無聊!”


    劉瀟一看,是靠牆站著的anna。


    “是你,你怎麽也在這兒?”


    anna沒理她,過來摸著羊駝說:“人類太壞了,居然把你綁在這裏就為了照相。”


    劉瀟聽她話裏有話,說:“小妹妹,你這什麽意思?這可是我閨蜜的。”


    anna仍然沒理她,要解羊駝的繩子。


    劉瀟拉住她說:“幹嘛?”


    何維過來了,攔著anna說:“別。”


    “你跟李大紅去呀?管我幹嘛?!”anna冷冷地說。


    何維說不出話來。劉瀟看情況不對,說:“怎麽,小兩口兒吵架啦?”


    anna白了她一眼,說:“事兒媽。”伸手又要解繩子。


    劉瀟氣了,說:“你丫有病吧!”


    兩人一言不合吵了起來。其實不叫吵了起來,anna隻動手不說話。張洋和何維兩個大男人看著不知道怎麽辦好,是該幫自己的女朋友打對方的男朋友;還是理智點,拉住自己的女朋友。關鍵他倆這女朋友都不是他們能管得住的。


    anna手快,把繩子解開了,受了驚嚇的羊駝萌萌地胡跑,跑到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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