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這鬧騰中醒來,無意識一緊繃,想?逮住那不令人安生的蛟蟒。


    可蛟蟒未擒住,倒是將正緩緩吃著玉糕的薑宴卿弄得?一悶哼。


    低低的一聲,磁性又暗啞,聽在耳朵裏好聽極了。


    殷姝醒過神來,看見薑宴卿沉著一雙勾魂吸魄的邪眼直勾勾的凝睼著她?。


    餓狼撲食。


    不大卻勝在精致玲瓏的玉糕反反複複被和麵師傅挼搓著,最後新?鮮出爐,變為?鮮麗的粉色,經嫋嫋熱汽蒸過,又散泛著亮瑩的水色。


    “薑宴卿你?……你?怎麽還在吃啊?”


    殷姝還是有些?不太清醒,加之?狠顛在深淵裏,她?難受的蹙著眉望著他,止不住啜泣,“嗚嗚你?怎麽還沒吃飽……”


    薑宴卿正是案牘百忙,空出閑餘回道。


    “乖,再吃些?就好了。”


    少女渾身哆嗦,由著小蟲子攀爬噬咬在全身,最後後化?作結痂時似的癢匯聚在腹間。


    她?無力再說話,可這樣周而複始的噙抵,就是有些?止不住的飽漲之?感。


    混沌中,意識不斷飄忽,她?想?起這次白玉藕粉熬煮了多時。


    從他處理完事情回來,再至現在,她?覺得?定?已過去一個時辰了。


    熬煮一個時辰的白玉藕粉又多又是馥鬱,薑宴卿一滴不剩的全喂給?了她?。


    全部咽進了肚子裏。


    她?方才鬧著吃不下,可薑宴卿凶狠著喂她?。


    那麽多,哪裏能得?及消化?下去,再加上現在又堵著吐不出來。


    更甚的是,他好像又想?喂自己吃那黏濃的化?不開的藕粉了——


    殷姝掐了下薑宴卿的臂膀,躊躇著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心底想?著若是早點?喂完,自己便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她?艱難的顫開迷霧蒙蒙的眼兒?,薑宴卿見此,柔情的阭掉小姑娘蝶翼上淬染的水色。


    “薑宴卿……”


    一出聲,仍是有些?嬌軟的破碎,她?竭力闔動唇瓣,“我餓了,快點?喂我好不好……”


    粉潮春色的少女正是明豔動人,發酥的嗓音昭示著少女已被自己拉入了這不再也回不了頭的裕海。


    可這雙籠紗秋水的眼眸卻是那般的純澀清瑩。


    薑宴卿愣了一瞬,反應過來那正躥騰的邪氣是翻天覆地的幽回膨脹,耐得?他腦仁有些?疼。


    “再說一遍,乖寶貝。”


    聲音似如風沙的裹挾,遏著那抵擋不住的意動。


    熱汗聚起,又滴落而下。


    殷姝觸了火似的一哆嗦,如此,薑宴卿更是決堤邊緣。


    “小姝兒?,方才說什麽?”


    他蹭著少女的細頸,鼻尖貼住鼻尖。


    頃刻,香甜的芳息自瀲灩的唇瓣裏散出來。


    “薑宴卿,我餓了。”


    “好。這就喂給?我的乖姝兒?,我的乖寶貝……”


    聲線漸漸消失在緊貼在一處的唇齒間,連著哀泣嬌促也一並吞下。


    火荼駭驟,很快,殷姝如願被喂著吃下了濃稠的白玉藕粉。


    可剛出鍋,還有些?燙。


    一下子迅猛的吞咽,還有些?艱難,亦是燙得?她?一陣哆嗦,無意識的嬌喃。


    “嗚嗚不想?吃了,好燙……”


    “乖……”


    薑宴卿輾轉吻著少女的麵頰,沉沉安撫,“馬上就吃完了。”


    輕語呢喃的似畫骨柔般蜜意,可狂悍的大掌卻死死扣握住少女,不讓人兒?又一絲一毫的機會逃走。


    精心熬煮過的膳食就這麽被殷姝全吃了下去,渣子也不剩,就連那碗盞壁麵也噬得?幹幹淨淨。


    殷姝眼角還蓄著淚花,徐徐喘著氣,想?緩釋些?過度飽脹的酸慰。


    “還餓嗎?”


    薑宴卿不知倦又吻住少女的麵頰,很快便嘬出了一道紅印子。


    “唔好脹……不餓了。”


    殷姝意識不清的作答,闔下眼,又些?抵不住酒足飯飽後的倦意。


    她?知現在外頭正是天高大亮著,興許也過了午時了。


    可她?真的想?好好睡一覺,如是抬起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推了推薑宴卿,道:“想?睡覺了。”


    “好。”


    頃刻,薑宴卿渙散極盡妖冶的眸聚回淩光,他就著這副姿勢將少女抱在懷裏,長腿朝耳房邁去。


    “先?沐浴。”


    說話間,“啪嗒”的水滴接二連三,一路墜濺在光潔的地磚上。


    薑宴卿知道那是什麽,黯然的眸更是晦暗,眸光微側,對乖乖趴在自己肩頭休憩的少女道。


    “小姝兒?真不乖,這麽點?就吃不下了。”


    對於薑宴卿這變臉,殷姝哼哼唧唧,雖是腹誹,卻實在沒力氣搭理他。


    薑宴卿一笑,對於少女的乖乖軟軟的反應,也不再逗留,將人抱進耳房去淨身。


    *


    日頭順著窗緋射了進來,將放下來的竹簾映出些?斑駁,幽幽大殿內的麝香氣散了些?,卻仍是殘餘著隱隱的旖糜之?氣。


    經必不可少的涓流,又經必不可少的浴桶一泡,殷姝倒是沒方才那般困倦了,但?仍是有些?疲乏。


    是她?低估了薑宴卿的狠勁兒?和凶悍。


    就算被他抱在懷裏,她?似若有似無都能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四處發著軟,尤是鞭撻的位置。


    隻怕是腳一觸底,便能撲騰一聲跪下去。


    待自水裏被撈出來,兩人清清爽爽走出耳房,薑宴卿怕殷姝受涼,裹了件薄毯。


    一出來,又是將人徑直往那榻上抱,殷姝無端看著那矗立闊渺的大床,有些?心底犯怵。


    這太子的床,也不是那麽好睡的!


    “姝兒?還要睡覺嗎?”


    正思緒飄離著,耳邊又落下一道親密至極的嗓音。


    不似方才的氳著苦楚似的難耐,也不是掩抑著什麽的沙啞。


    貴驕矜雅的太子是又恢複了高高在上的韞玉無雙。


    “……嗯。”


    她?弱弱覷了眼底下的地磚,又看了眼垂幔後的床褥,方才的所有泥濘和狼藉都沒了。


    又是不知道被哪兒?冒出來的內侍宮女收拾了個幹淨。


    已事到如今,她?對這陰晴不定?的太子爺也算有了個半份的了解,可她?仍是沒搞明白,為?什麽這看似幽寂荒涼的東宮,卻總能神出鬼沒的冒出幾個人來。


    而今皆是戰戰兢兢又麵無情緒之?狀,唯恐惹怒了這太子爺。


    殷姝心中思索,最終思緒又落在身形漸移開自己視野的薑宴卿身上。


    這些?,定?是因為?他故意安排的。


    他的脾性還真是有些?……無法形容的詭異。


    “姝兒?在想?什麽?”


    冷不丁一聲,殷姝嚇得?一怔。


    薑宴卿披著外衫端了杯蜜茶進來,又喂著少女飲下。


    一勺一勺喝著,有些?幹澀的喉嚨倒是沒那麽難受了,就是……


    她?闔了闔唇瓣,軟軟說:“沒……沒想?什麽。你?不喝嗎?”


    薑宴卿一笑,那雙能輕易看穿人的幽眸微斂,修長玉指隻捏著小勺又盛滿喂進少女嘴裏。


    待盡數喂幹淨了,捏住少女的下頜又覆住了那似花瓣般瀲灩的粉唇。


    “唔。”


    水聲嘖響,蜜茶也不知最後被誰喝進了肚子裏。


    一吻畢,薑宴卿看著嬌媚流轉的瓷娃娃,心滿意足,舔了下嘴角,又執起小勺喂給?小姑娘。


    一喂,一吻……


    反反複複,待將一碗蜜茶喝完,殷姝又是有些?氣喘籲籲,氤氳霧色春眸碎著點?點?水光。


    怯懦著又埋怨著瞪著薑宴卿。


    太可惡啦!


    然相較於她?的情緒,薑宴卿卻還勾出愉悅的弧度。


    偏生配上這副昳麗無雙的容顏,似如得?逞饜足的老狐狸一般。


    “哼。”


    殷姝哼哼唧唧一聲,水眸瞥向了別處。


    薑宴卿看著殷姝這副模樣,又恨不得?將人摁著好好親,再搗爛了嚼碎了揉進骨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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