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乖, 我在,沒事了……”


    殷姝身體不斷發著顫, 最後哭得有?些失聲。


    被熟悉的男子氣息包圍,她?緩了許久,這才自方才的恐懼和絕望中醒過神來。


    “雲清呢?”


    她?自薑宴卿懷裏探出頭來,潮濕的視線還沒?看巡梭幾眼,又被男人的手掌護著後腦摁進了胸膛。


    耳邊傳來沉而冽的悅耳嗓音,“她?沒?事。乖,再讓我抱抱。”


    “姝兒……”


    薑宴卿舒喟的吐了口氣, 埋在少女的頸側沉沉呼吸,似要將少女揉進骨子裏去。


    而此時,一路窮追不舍的兵衛們早已發現局勢不妙, 竭力往後撤退,然騎著烈馬沒?跑多遠, 已被精裝良將攔截。


    刀劍聲此起彼伏,徹底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薑宴卿眸一掃, 朝與蘇勝周旋的武將道:“今夜勢必抓了蘇勝,若抵死頑抗,殺無赦!”


    “是!”


    說罷,薑宴卿看了眼叢間的一道身形,吩咐了聲,“秦明, 救人。”


    打得難舍難分的男子正是陷入殺戮的渦旋中?, 英俊的麵上沾了血更是陰沉駭人。


    他握著手中?的繡春刀, 尋到了方才自馬匹上栽進叢間的那道纖細身影。


    手一抄想將人扶起, 卻驟然被一橫掃過來的利劍灼冷了眼。


    “哐當?”一聲。


    雲清手臂發軟,全身早已因身上的熱躁沒?了任何力氣。


    “別過來。”


    沙啞的輕柔嗓音堅毅又冰冷。


    方才摔進草叢裏, 並非摔得有?多疼,卻是將本就混沌的頭腦更加昏昏沉沉。


    詭異的熱躁饑渴已漫過四肢百骸。


    視線變得愈發模糊,四肢發軟,甚至連撐著手想起身都有?些艱難。


    這種感覺快要將她?逼瘋,她?知道這是什麽。這藥如此之烈,沒?有?解藥除了那個辦法怕是隻會死。


    手愈發抬不起劍,最後往地上墜落。


    她?不甘心,咬著牙以最後一口氣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劇烈的疼痛讓她?有?片刻的清醒。


    清眸死死盯著朝自己逼來的一個勁裝男人。


    是他。


    她?記得此人,跟在太子身後的絕世?高?手,他手上那把前?朝皇帝禦賜的繡春刀便是證明。


    雲清放下一絲戒備,可?沒?持續太久,那股子燥又排山倒海的朝她?撲來。


    偏生麵前?男人身上那道香就如藥引子一樣,一縷一縷的蠱惑著她?。


    “小?心!”


    視線模糊間,她?看見身後有?人偷襲,雲清用盡全身力氣提醒。


    手臂借助秦明伸過來攙她?的手,想將右手的劍刺進敵人體內。


    然事實證明,那樣的高?手何須她?來提醒,還不待她?舉起劍,秦明手腕發力,鋒刀一掃,濺出一排鮮紅的熱血。


    與此同時,雲清借力不穩,滿滿當?當?的撲進了他懷裏。


    秦明身上套著鎧甲,硌得生疼,她?受痛嚶嚀一聲,恢複了幾分理智,然很快的,又是被拽入那密密麻麻的渴望和燥。


    “你——”


    男人醇厚的嗓音動聽,熱烈的氣息噴灑。雲清殘存的理智更是蕩存,她?已經察覺不到秦明對她?的排斥和不悅了。


    然現在的情況,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他身上縷縷誘人的淡香,還有?隔著軍鎧都滾燙的體溫。


    然,這一切都是荒唐又錯誤的。


    “救……救我,”


    她?狠狠咬破自己的唇瓣,企圖以疼痛讓自己清明,“劈暈我……”


    不知何時,皓白清明的月已盡數被層層的黑雲籠罩,幽閉林蔭間,正是上演一場殊死搏殺。


    蘇勝見大?勢已去,卻仍賊心不死,最後凝睼一眼正纏鬥中?的兩?個兒子,想翻身上馬獨自潛逃。


    然還沒?騎上馬,一隻厲箭攜破秋風之勢自後而來,狠狠紮進了他的右腿。


    “啊!”


    他吃痛慘叫,又抬著左腳。


    “啊——”


    又是一箭,左腿也再行動不了。


    很快,蘇勝便被撲上來的兵衛摁住了臂膀,劍橫在脖頸之上。


    “剛偷襲老子!”


    蘇勝心有?不甘,猩紅著一雙眼往後瞪去,看見已立在白馬之上的年輕將領。


    威風凜凜,睥睨一切。


    懷中?縱使還蜷著一個人,卻還能空出兩?手拉滿弓直指他的腦門。


    “鎮北王,還想去哪兒啊?”


    薑宴卿眸底寒涼,唇邊卻勾起一抹淺笑?。


    “兩?個好?兒子也不要了?”


    說罷,在蘇勝憤恨戴天的鷹眸中?,將手中?的弓對向一個身形偏瘦的年輕男人。


    而後,瞳眸眯了眯,修長的指節一放。


    “咻!”


    弓弦急顫間,箭矢離弦帶著弓弦急顫,最後如猛虎下山淩厲劃破疾空。遙遙紮透那年輕男人的手背。


    鮮血大?股大?股的奔湧,隨著一聲痛苦的慘叫,男人被後來繼上的兵衛撲摁在了草叢裏。


    蘇勝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恨不得泣血椎心,然對那白馬上掌握一切的男人卻無可?奈何。


    “哈哈哈哈哈——”他似痛苦的仰天大?笑?,“好?好?的太子不做,跑到這邊陲來逞什麽威風?”


    猙獰的眼色流轉,又定在薑宴卿懷中?的殷姝身上,“莫非是為了來與女人花前?月下?”


    本以為能看見太子惱羞成怒的氣急,然等了片刻,卻什麽都沒?有?。


    那雙眼,仍是又殘忍又寒戾的囚著他。


    兩?人無言對峙,薑宴卿雲淡風輕的放下了手中?的弓,手掌隨意搭在懷中?少女的腰間。


    明明什麽也沒?做,卻該死的威壓逼人。


    蘇勝麵部沒?忍住抽搐,咬著牙擠出一行字,“薑宴卿!你這個懦夫!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帶回去。”


    薑宴卿無視人的怒吼,不急不緩的施令。而後空出一手持著僵硬調轉馬頭。


    回程的路途依舊寒風刺骨,可?卻詭異的溫暖又滿足。


    薑宴卿鶴頸微斂,定定看著懷中?也正睜著一雙潮濕水眸凝睼自己的少女。


    明明所隔不過半月,卻恍若隔世?。


    “我帶姝兒回去,嗯?”


    溫柔又冷冽的話?,卻並非商酌的語氣。


    薑宴卿左手攬抱著人不斷扣緊,戀戀不舍的視線終舍得移開,落在前?方的路途上。


    薑宴卿唇抿成一條直線,再沒?說話?,卻在心底宣告,這輩子都不會再留機會讓懷中?的人離開自己股掌之間。


    *


    殷姝不知何時睡了過去,這一睡便是昏天黑地,待再次醒來的時候,似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處軍帳。


    她?支手微微起身,水眸一流轉,看見熟悉的垂幔珠簾,還有?熟悉的雲屏。


    外麵的雨劈裏啪啦的咂在軍帳上,所有?的聲音似都籠上一層蒙蒙的霧氣。


    殷姝抿了抿唇瓣,試著想下榻,然身上的虎皮毯下滑,現出的當?真是未著寸/縷的肌膚。


    莫非如夢中?的一樣?


    她?心不禁一顫,手探了探,確定虎皮毯下的自己什麽都沒?有?。


    小?肚兜或是褻褲,都被褪了個幹淨。


    然各處的傷痕,都已被細致的塗抹了藥。


    殷姝眼底劃過跳動的波光,漂亮的小?臉無意識驟時暈開一層薄緋。


    忽地,門口傳來些許碎響。門帷一掀,薑宴卿進來便是瞧著這妖冶蠱惑的場景。


    毛茸茸溫暖的毛皮毯裏裹著嬌嬌小?小?的少女,一張漂亮到極致的雪潤嬌靨,楚楚純憐的眼眸水洇,就連那貝齒輕咬住的唇瓣亦是嬌豔欲滴。


    視線再順著往下,自虎皮毯中?現出的一抹纖雅軟肩雪白的灼眼,似如一塊上好?的無暇白玉。


    闊大?的床榻,厚重累贅的虎皮毯,所有?的一切都與嬌嫩柔美的小?姑娘相得益彰,愈顯得人楚楚可?憐,一顰一笑?皆勾著男人心中?的保護欲和占有?欲。


    若是尋常男人,隻怕早便化作?幾月不曾進食的惡狼撲了上去,狼吞虎咽的進食。


    薑宴卿寒眸眯了眯,長袍一掀坐在了床榻對麵的小?矮幾旁。


    “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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