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詩臣笑著點點頭,隨口應道:“好啊。”


    這一句“好啊”那男人笑得很是燦爛,但卻讓李鬆茗的心微微一提。


    那男人走了之後,盧詩臣又繼續買自己和李鬆茗的零食飲料,他又問李鬆茗喝什麽,但李鬆茗還在想著盧詩臣方才應答的那個男人的邀約,盧詩臣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說道:“我喝橙汁……”他拿出手機,“我來買吧——”


    盧詩臣擋住了他,說道:“你不是賣了電影票麽?”然後跟工作人員說“兩杯橙汁、一個大份爆米花”,很快地付了錢,以阻止李鬆茗付錢。


    買完了零食之後,李鬆茗和盧詩臣的那場電影也差不多要開場了。李鬆茗的手上拿著盧詩臣買完後遞給他的橙汁,和盧詩臣一起朝檢票口走去。橙汁是熱的,有些發燙的溫度透過紙質的杯子傳遞到掌心,令李鬆茗的掌心微微起了汗,他反而將杯子握得更緊了一些,然後問道:“那個人是誰啊?”


    “誰?”盧詩臣有點疑惑,然後迅速反應了過來,“你說剛剛那家夥啊?”


    “嗯——你們看起來很熟,他也是醫生嗎?”李鬆茗很盡力地讓自己的問話顯得尋常,但是大約還是泄露出了一點什麽,盧詩臣笑著問,“吃醋了嗎?”


    “沒有,”李鬆茗自然不能承認,“就是問問。”


    盧詩臣解釋道:“是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不是醫生,他是個退役車手,現在當教練,偶然認識的,不是很熟,就微信上偶爾聊幾句的關係吧。”


    什麽樣的朋友?偶然是什麽樣的偶然?明明不熟為什麽對職業和背景如此了解?李鬆茗想問的太多,但是他知道,一個合格的戀人是不應該有太多的猜疑心的,況且他們的戀愛時間滿打滿算還沒有滿一個月,今天又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不應當讓任何意外的因素破壞一切——哪怕是李鬆茗滿心的酸澀與猜疑也不可以。


    而盧詩臣雖然開玩笑問李鬆茗是否吃醋,但顯然並未真的放在心上,他隨口和李鬆茗說完,看了看手上的電影票和檢票口的隊列,說道:“走吧,排隊檢票吧,電影快開始了。”


    這段小插曲便這樣隨意地被盧詩臣揭過,兩人很快檢了票進入了電影院。


    進入電影院的時候電影還沒有正式播放,屏幕上在放著貼片廣告。李鬆茗和盧詩臣找到位置坐下。盧詩臣拿在手裏的手機響了一下,隔得近所以李鬆茗聽得很清晰。似乎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響了之後盧詩臣打開了手機屏幕看了一下。


    李鬆茗並非有意的窺視,但是他的目光稍稍往盧詩臣的手機上一掃,就看見盧詩臣手機聊天框一個摩托車照片做頭像的人發來的消息:“記得給我把號碼牌往前調調。”


    這讓李鬆茗立刻就想起來方才的那個男人。


    或許是因為電影開始了,盧詩臣隻看了消息,並沒有回。過了一會兒,微信的消息音又響了兩下,此時電影已經開始播放片頭了,手機的聲音在影廳裏很明顯,盧詩臣先將手機的鈴聲調得小了一些,才看了新發來的消息。


    方才是無意,而這一次便是刻意了,他的目光落在盧詩臣的屏幕上,看見依舊是剛才那個頭像,給李鬆茗發了一張機車的照片和一條消息:“有空一起去兜兜風。”


    盧詩臣似乎感受到了李鬆茗的目光,側首看他,李鬆茗倉促地移開視線,低聲說:“電影開始了。”


    “嗯。”盧詩臣低聲應,他低頭似乎在回消息,但是李鬆茗沒有再側頭去看了——他不知道是擔心被盧詩臣發現,還是害怕看見盧詩臣回過去的消息。一會兒之後,他感受到盧詩臣將手機收了起來,放到了外衣口袋裏,開始看起了電影。


    李鬆茗預定的是一部最近挺熱門的愛情電影,這電影的熱門標簽倒是挺多,有青春校園、破鏡重圓、職場重逢,還牽涉著上一輩的恩怨,夾雜著一點懸疑性質,劇情似乎挺俗套的,聽起來似乎是爛片預定。不過李鬆茗訂票之前簡略看過評價,似乎口碑不算太壞,甚至隱約有口碑崛起的趨勢,因此李鬆茗才預定了這部電影的票。


    電影已經播放了一會兒了,這會兒熒幕上正放到男女主角回憶過去的情節,可以做得很有年代感的濾鏡下,畫麵呈現出一種極其溫暖的感覺。熱鬧的教室裏,穿著校服的少年男女主在桌子底下牽著手,在跟別的同學說話的間隙偶爾對彼此小小,牽著的手也一直沒有放開。


    李鬆茗側頭看盧詩臣一眼,他仰頭看著熒幕,似乎看得很認真,熒幕的光變換著落在他的臉上,臉上的光影影影綽綽、斑斑駁駁的。李鬆茗的目光從他的臉上,落到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上。


    深吸了一口氣,李鬆茗抬起手,覆蓋在盧詩臣的手背上,握住了放在扶手上的盧詩臣的手,那隻方才一路走來的路上,李鬆茗就想要抓住的手。


    盧詩臣原本放在熒幕上的視線立刻移向了李鬆茗,另一隻手倉促地拿起橙汁應了一口,或許是橙汁太熱,李鬆茗的耳朵熱了起來。


    他聽見盧詩臣輕輕笑了一聲,但是並沒有掙開他的手。


    於是李鬆茗將盧詩臣的手握得更緊,手指從盧詩臣的指縫擠入,然後緊緊地扣住了盧詩臣的掌心。


    昏暗的影廳裏,李鬆茗的手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盧詩臣手上灼熱的體溫——或許那灼熱的體溫是自己的,能夠感到盧詩臣手上堅硬的繭子,還有清晰的骨節。這並不柔軟細膩的手,同自己的手大小相差無幾,卻令李鬆茗舍不得放開。


    幾乎整場電影,李鬆茗都沒有放開盧詩臣的手,將那隻手緊緊地扣在掌心,如同貧乏者抓住了期待已久的寶物一般。他的眼睛看著電影熒幕,心思卻沒有一分在劇情中,熒幕上那些畫麵隻是如水一般在他的眼前流過,什麽也沒有留下。


    直到電影結束,影廳的燈打開,有裏麵的觀眾要出去,要經過他們,請他們讓一下,李鬆茗才慌忙放開了盧詩臣的手。影廳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盧詩臣和李鬆茗兩人便也一起往影廳外走。起身的時候,盧詩臣微微皺了下眉,甩了甩手臂。


    “怎麽了?”李鬆茗問。


    “可能是維持一個姿勢太久了吧,手有點麻。”盧詩臣說。


    李鬆茗意識到維持的那個“姿勢”大概就是自己握著盧詩臣的手的姿勢,於是麵上立刻湧起一股熱意,他有些慌張地和盧詩臣道歉:“對不起,下次……”


    盧詩臣笑:“這有什麽,”他用另一隻手牽了一下李鬆茗的手,又很快放開,說,“換一隻手不就好了。”


    他們基本上是走在最後的人,倒沒有什麽人注意他們這個牽手的小動作。不過雖然盧詩臣的手很快放開了,但是李鬆茗的臉卻更加熱了。


    電影結束後,差不多也到了飯點兒了,餐廳也是李鬆茗預定好的。從影院出來,兩個人便直接前去餐廳。


    原本李鬆茗是想訂之前為了告白而預定的那一家餐廳,畢竟可以看看煙花,也算是某種程度上滿足上一次未能完成計劃的遺憾。不過這一次沒有上一次幸運,他沒能夠沒有定上座位,再加上今天的約會因為有看電影的項目,吃飯的地方也不好訂地太遠了,所以李鬆茗最後隻好預定了電影院附近的餐廳。


    餐廳是西餐廳,氛圍很安靜,以雙人用餐居多,不過好在也並不全是情侶,也有男人和男人或者女人和女人以朋友的身份來用餐的,倒也並不顯得李鬆茗和盧詩臣兩人太奇怪。


    西餐吃得慢,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著方才的電影。


    “雖然劇情挺狗血的,不過導演拍得不錯,”盧詩臣大致地點評了一下電影,“結局拍得挺好的,有時候經曆的太多,反而確實是結束和分開比較好,是吧?”


    電影後麵李鬆茗的注意力全都在與盧詩臣相握的手上,壓根沒有注意電影演了些什麽,隻知道個大概。好在李鬆茗定電影票的時候搜索過大致的劇情,結合觀看時候的印象,因此盧詩臣說起來還能夠接上兩句,這部電影其實是開放性結局,並未明說男女主角是否重新在一起了,全看觀眾自己的解讀。李鬆茗說道:“但是最後男主角不是定了機票嗎?應該還是會在一起吧,既然還是相愛的,總能走下去的吧。”


    “也許吧?”盧詩臣說。


    吃完飯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兩人如同來時一樣,慢慢地踱著步往回走。夜已經有些深了,路旁的燈都亮了起來,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並且親昵地挨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人少了許多,在某條幾乎完全沒有人跡的小道上,李鬆茗走上前去,又一次牽住了盧詩臣的手。


    盧詩臣看了李鬆茗一眼,橙黃的路燈照出他微彎的唇和淺淺的酒窩,他由著李鬆茗與他十指相扣,繼續慢慢走著,偶爾有一兩個人經過,李鬆茗也沒放開。


    李鬆茗希望回去的路長一點,再長一點,希望自己和盧詩臣能夠一直這樣牽著手走下去。


    可是路終究是有盡頭的,無論怎麽慢地走,最終還是走到了盧詩臣家樓下。


    站在盧詩臣家樓下,李鬆茗遲遲沒有放開盧詩臣的手,他有些依依不舍地將盧詩臣的手握得更緊,他低聲叫道:“盧老師……”


    要就這樣結束人生中的第一場約會嗎?好像有點太過可惜了,李鬆茗的心中生出了許多的惆悵來。


    多麽不想放開這雙手。


    李鬆茗看著燈光下盧詩臣平靜的、似乎並不為即將到來的分別而任何憂慮不舍的臉,走近了一步,微微垂首,慢慢靠近盧詩臣的唇。


    “盧醫生?”不遠處突然地傳來一個聲音,是個老人走了過來。老人似乎是和盧詩臣一棟樓的住戶,認識盧詩臣,走進了之後,問盧詩臣,“怎麽在這裏?天冷的嘞。”


    “和朋友說會兒話,這麽晚了,您這是從哪裏來?”盧詩臣笑著回應,他的姿態神情都相當自然,仿佛剛剛真的是在和李鬆茗尋常地說話,而不是在準備一場親吻。


    老人舉了舉手裏的釣竿和水桶,“這不釣魚麽,一下子忘記時間了。”


    “釣著了麽?”


    “哎,運氣不好。”


    “可能是因為天冷了吧。”


    老人和盧詩臣寒暄了幾句,便慢悠悠地朝樓裏走去,又剩下盧詩臣和李鬆茗兩人。


    不過被這樣一打岔,方才那一吻似乎不好再進行下去,好像已經應該道別離開。


    但是李鬆茗始終沒辦法說出那句“再見”,他站在原地,看著盧詩臣,終於還是開了口,再次說道:“盧老師,再……”


    但是李鬆茗的話還沒有說完,盧詩臣就像在電影院離場的時候那樣,抓住了李鬆茗的手。這一次他沒有很快放開,而是輕輕地撓了撓李鬆茗的手心,昏暗的路燈在他的眼睛裏搖曳出細碎的星光,他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兒或許是李鬆茗幻想出來的曖昧和引誘:


    “要去我家坐坐嗎?”


    第49章 “我有……會錯意嗎?”


    李鬆茗是第二次來到盧詩臣的家中。


    上一次來的時候,李鬆茗還懷揣著一腔不可與人言說的心思,甚至連自己也不敢承認;而這一次,那一腔不可言說的心思已經落在了盧詩臣的掌心,任由盧詩臣拿捏和把玩。


    而李鬆茗如此甘願。


    一切仿佛像是上一次的重演,李鬆茗跟在盧詩臣的身後去往盧詩臣的家中。很安靜,隻有呼吸聲和腳步聲,從電梯坐上樓,到從走廊走到盧詩臣的家門前,他們都沒有說話,一種奇異的、曖昧的靜默在他們中間流淌,纏繞在李鬆茗的身體上。


    盧詩臣將門打開後,李鬆茗也跟著他走進去,順手將門關上。


    一瞬間黑暗淹沒了整個世界,隻有窗外其他樓棟有隱約的光照進來,模糊地勾勒出盧詩臣的身影。盧詩臣摸索到門口的按鈕,按了一下,又按了一下,屋裏也沒有燈亮起來。他才突然想起來什麽,說道,“啊,小思之前好像說門口的按鈕壞了,我都給忘了,等一下,我進去開燈——”


    黑暗仿佛是某種催化劑,將李鬆茗心中從約會伊始便開始積攢的某些情緒點燃。李鬆茗聽著近在咫尺的盧詩臣的呼吸和聲音,猛地抓住了盧詩臣的手臂,將盧詩臣拽到了自己的懷裏。


    盧詩臣隻來得及發出一聲輕呼和帶著一聲帶著一點疑問的“鬆茗?”,頃刻之間盧詩臣便被李鬆茗抵在了玄關的櫃子上。


    李鬆茗整個約會中的許多心緒,在此刻突然如同洪流一般,勢不可擋地奔湧著,想要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又洶湧無比地淹沒一切。


    無論是去往電影院的路上未能牽到的手,還是排隊時候遇到的那個男人未能追根究底下去的問題,亦或是方才在樓下被人打斷的親吻……這一切都在此刻化為了某種難以忍耐的渴求。李鬆茗在昏暗的光線之中尋到了無法準確地尋到盧詩臣的唇,他的唇碰到了盧詩臣的眉毛、眼睛、鼻梁、鼻尖,他呼吸急促,心跳劇烈,而盧詩臣除了最開始被李鬆茗拽住的驚訝,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和聲音,仿佛是安靜地任由李鬆茗擺布的人偶。


    “抱歉……”李鬆茗終於尋到盧詩臣的雙唇,他輕輕地在盧詩臣的唇上碰著,如將落未落的吻。他聲音嘶啞地問盧詩臣,“盧老師,我有……會錯意嗎?”


    而回以李鬆茗的是盧詩臣一聲清淺的笑意和吻上來的雙唇,李鬆茗則照單全收,甚至反客為主,攻勢猛烈地攫取住盧詩臣的雙唇,近乎撕咬一般。


    黑暗之中的親吻是凶猛熱烈、毫無章法的,甚至連牙齒也會磕到。但是李鬆茗緊緊地攬著盧詩臣的腰,盧詩臣的臂膀則纏綿地繞著李鬆茗的脖頸,兩個人沒有任何一個鬆手,緊緊相擁,如同生來就該纏在一起的樹和藤,無論如何也無法分開。從玄關到客廳,衣服一件一件地剝落在地麵,時而還撞到橫在路中間的椅子,即便如此,依舊沒有人顧得上去開燈,像是連一秒鍾都不想要耽誤,仿佛是野獸在叢林之中搏鬥一般,瞬息之間便是生與死的抉擇,旁的細枝末節全部都無須顧慮,隻需要投入這至死不休的鏖戰之中。等到終於兩人陷阱盧詩臣的臥室的床上的時候,兩人早已經身無一物、不著寸縷,繼續投入更深的纏綿之中。


    這場鏖戰直到深夜才結束。


    盧詩臣到最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知身處何處,隻知道自己仿佛是洶湧浪潮上的一葉舟,隨著波濤起起伏伏,中間甚至昏睡過去一次,然後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狀態,再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浴室裏了。


    因為盧詩臣有些疲乏,幾乎有些站不穩,李鬆茗便將他放在了浴缸裏,給他放浴缸水洗澡。盧詩臣有些半夢半醒的靠在浴缸裏,浴缸裏的水剛放到一半的時候,他終於有些緩過神來。


    “幾點了?”盧詩臣手臂撐著浴缸邊緣,坐起來一些,問道。


    “好像三點鍾了。”李鬆茗身上很隨意地敞開穿著已經皺巴巴的襯衫,挽著袖子還在繼續放水。


    “幸好明天不上班啊,”盧詩臣看著李鬆茗敞開的襯衫出露出的腹肌,按著自己酸痛的腰嘀咕道,“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啊。”


    李鬆茗的臉微微發熱。


    浴缸的熱水放滿之後,李鬆茗關掉了水龍頭,將已經打濕的襯衫袖子往上繼續挽了挽。“盧老師……”李鬆茗正要問盧詩臣要不要拿帕子沐浴露之類的用品的時候,被盧詩臣一把拽住了手臂,李鬆茗沒有防備,差點一個踉蹌栽進了浴缸裏。撐著浴缸邊緣,腿半跪在瓷磚地麵上才勉強穩住。


    剛穩住身形,李鬆茗就聽見盧詩臣問:“之前都沒有注意到……你手臂上的疤痕怎麽還是這麽明顯?”盧詩臣將他的手臂抓到眼前,微微皺著眉看著。


    李鬆茗低下頭,看見自己手臂上那條泛著紅的、蜿蜒的痕跡——那是之前幫盧詩臣擋的那一刀受的傷,雖然現在傷口已經愈合了,結的痂也已經脫落,但是還留下了一條微微凸起來的疤痕,像是一條小蛇似的,纏繞在李鬆茗的手上。


    “皮膚科開的這個藥不行啊,”盧詩臣的語氣有點不滿,“我得去找張主任說說理去。”


    “不怪張主任,其實是我老忘記搽藥。”


    李鬆茗想起來被他放進櫥櫃深處的、盧詩臣去皮膚科給他開的據說療效很好的去疤藥——實際上,他放進去後從未打開那個櫥櫃,那個藥他一次也沒有用過。


    ——也不想用。


    盡管或許盧詩臣當初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擋那一刀,但是對於並未看見盧詩臣與自己的任何未來的李鬆茗來說,這條疤痕是他和盧詩臣之間的痕跡,甚至也許是他一生之中和盧詩臣之間最深刻的關聯了,他不想要這關聯消失掉。


    因此他從來沒有搽藥,這條疤痕自然也不可能會有所緩解。


    “我不還在微信上提醒你麽……這也能忘,這麽大一條疤留著多不好看。”盧詩臣的神情略有些嚴肅,仿佛此刻盧詩臣方式不是身在浴室裏,而是坐在診療室裏,麵對的也不是李鬆茗,而是某個不遵醫囑的病人。


    “就是一條疤而已,這也沒什麽……”李鬆茗辯解。


    “這還沒什麽,”盧詩臣橫了他一眼,“這樣子恐怕一般的方法都去不掉了。”


    “現在還有流行紋疤痕樣式的文身呢,我這還是天然的呢,還省事兒了。”


    “淨會胡說八道……改天我還是在皮膚科給你約個手術吧,這種程度塗藥應該沒什麽用了……”盧詩臣的指腹在李鬆茗的那道疤痕上蹭了蹭,他問道,“還疼麽?”


    這個階段的疤痕當然早已經不疼了,但是李鬆茗感受著盧詩臣撫摸在自己的疤痕上的手指,看著盧詩臣微微蹙起的眉,說道:“……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在籠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少年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少年白並收藏在籠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