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阿姨已經到了下班的點兒了,所以在淩思照片子的時候就已經走了。隻有盧詩臣和淩思回來,他們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徐磬再坐了一會兒之後,就打算要走了。


    徐磬應該要走了,李鬆茗理論上來說自然也是如此。


    於是,盧詩臣很自然地對李鬆茗說道:“你明天還要上班吧,早些回去吧。”


    他的語氣很平淡溫和,但是又是顯而易見的逐客令。


    “我有事情要和你講。”李鬆茗說。


    “必須要今天嗎?”盧詩臣說,他們兩個人都很心知肚明李鬆茗要講什麽事情——他們之間不可能達成共識的分手決定。


    淩思和徐磬都能夠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了,但是李鬆茗此刻卻什麽也不想再顧忌了,尤其是今天徐磬出現之後,他急不可耐地想要緊緊地抓住盧詩臣——即便很有可能無法抓住。他直視著盧詩臣總是不肯看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必須今天。”


    “看來我有些多餘了啊,”徐磬攤了攤手,“不過時間確實不早了,我就先不叨擾你們了。”走之前,還跟淩思打招呼,讓她好好養身體。淩思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已經完全陷阱了平板上的遊戲之中,似乎完全沒有察覺此刻李鬆茗和盧詩臣之間緊張的氣氛,顯得有些敷衍甚至不甚禮貌地跟徐磬說了一聲“徐叔叔再見。”


    “我送你一下。”盧詩臣說。


    徐磬倒也並不客氣,笑著說著:“那有勞盧醫生了。”


    李鬆茗抓住了盧詩臣的手腕,力道就像是在車裏第一次提出分手的時候一樣重,他知道,他一定捏痛了盧詩臣,但是即便如此也不想放開。


    盧詩臣隻是微微地皺了皺眉,垂眸看著李鬆茗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上凸出來的青筋,也並未掙紮,隻是說道:“我一會兒就回來,要講的事情到時候好好講吧。”


    和他的平靜相比,李鬆茗此刻像是處在失控邊緣的野獸,即便是“沉浸”在遊戲裏的淩思都抬起頭來看了他們這邊一眼。


    得到了盧詩臣的“承諾”之後,李鬆茗才緩緩地鬆開了盧詩臣的手。


    “走吧。”盧詩臣對徐磬說。


    兩個人往病房外走去,盧詩臣能夠感覺到李鬆茗的視線一直在跟隨自己。直到走到了走廊上去,背後仿佛要將衣服燒灼起來的感覺稍微緩解,盧詩臣和徐磬走得很緩慢——徐磬是還想多跟盧詩臣呆一會兒,而盧詩臣是有些想要拖一拖回到病房去見李鬆茗的時間。


    “好像要下雨了,”徐磬說道,“聽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有暴雨呢。”


    隔著走廊的窗戶玻璃,能夠看見窗外十分晦暗的天空。這晦暗並不單單隻是因為暮色即將來臨,還來自於有天空中堆得太滿幾乎要溢到地麵灰黑的雲層,黑雲幾乎已經懸在了窗口,像是要擠破玻璃鑽進來。偶然還有一道閃電劃過,有些悶熱的氣息在原本陰涼的走廊裏蔓延開來。


    盧詩臣沒有搭他談天氣的家常話,而是突然問道:“你剛剛跟鬆茗聊什麽了?”


    已經早就過了下班時間,醫生護士除了值班的也都已經下班了,或許是因為悶熱,連病人和病人家屬也不怎麽出來走動,走廊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盧詩臣的聲音並不大,也異常清晰地回蕩在走廊裏。


    麵對盧詩臣突如其來的問話,徐磬露出了一臉無辜的表情:“沒有聊什麽啊。”


    盧詩臣顯然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方才他和淩思回了病房之後,就很敏銳地感覺到李鬆茗和徐磬之間的氣氛有種微妙的劍拔弩張感,顯然兩個人之間是說過什麽話的。


    今天李鬆茗的到來在他的預料之外。


    盧詩臣其實知道,突如其來的分手李鬆茗肯定是難以接受的。但是說過上次的話之後,盧詩臣想,對於李鬆茗這樣的年輕人來說,世俗壓力的艱難險阻已經足夠阻攔他的堅持了。


    但是李鬆茗出現在病房的那一刻,盧詩臣知道,或許他想得有點太簡單了。更何況今天徐磬也突然來了,更讓局麵變得複雜起來。


    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不真心的遊戲玩了太多,便連真心也看得太輕了,他不應該招惹李鬆茗的。


    徐磬聳了聳肩,說:“隻不過是看見李醫生‘不小心’把我送你的花扔掉,問了問而已。”


    盧詩臣回來之後也去過衛生間,不可能沒有看見垃圾桶裏的那支玫瑰,他心知肚明為什麽那朵花會在那裏。隻是他沒有像徐磬一樣,將這件事情挑明。他沒有問李鬆茗,也沒有問徐磬,連自己心底翻湧起來的一些波瀾也強自按下,隻當什麽也沒有看見一樣,“隻是這樣?”


    徐磬做出一副頗為沉痛的表情,“受傷的人是我誒,我的心意被這麽隨便丟掉,你都不關心關心我嗎?我的心好痛哦。”


    “那確實很抱歉,辜負了徐先生的美意。”並不如何真心實意的道歉從盧詩臣口中說出。


    “好敷衍,哎,不過誰叫我喜歡你呢,隻能原諒你了。”徐磬表現得很“寬宏大度”,然後停頓了一下,突然說道:“盧醫生,你好像招惹了個不得了的家夥啊。”


    “什麽?”


    “我說李醫生,”徐磬若有所思地說,“依我看,他對你很是執著呢,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甩掉呢。”


    “我想這不是徐先生需要操心的事情吧。”兩人已經走到了電梯前,盧詩臣一邊按了電梯向下的按鈕,一邊說道。


    “怎麽不是了,我可得大大的操心呢,”徐磬笑道,語氣很是曖昧輕浮,“我可拿著愛的號碼牌在等著你早點喊號呢,雖然我倒是不太介意一起玩,但是有的人恐怕是很介意呢——要我幫忙嗎?”


    “幫忙?”電梯停在底層,大約是有人有意攔著等人,顯示數字的屏幕一時沒有變化,盧詩臣抬眸,略有疑惑地看徐磬。


    原本和盧詩臣並肩站著的徐磬突然地轉過身來,微微垂首,然後手臂攬上了盧詩臣的腰。


    雖然現在是醫院已經下班了,走廊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但是難免還是會有人走動,徐磬突如其來的動作令盧詩臣猝不及防,在徐磬低下頭,顯而易見是想要吻下來的時候,盧詩臣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上,身體微微往後偏,和徐磬拉開了距離。


    “這是醫院,你幹什麽?”盧詩臣有些語氣不善地說。


    “我在幫你快刀斬亂麻,”麵對盧詩臣的阻攔,徐磬沒有再繼續動作,而是維持著這個姿勢,視線越過盧詩臣的肩膀,看了前方一眼,神情頗為遺憾地說道,“這樣應該也夠了,我就吃點虧吧。”


    與此同時,電梯傳來“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徐磬放開了盧詩臣的腰,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立刻閃了進去,別有意味地笑著說道,“不用送了,再不走我感覺小命得保不住了,”在電梯門關上之前,用眼神示意盧詩臣看他們走過來的方向,“盧醫生,分手這種事情,太溫柔了可不行,有時候得下猛藥,絕情的話要說,絕情的事情得做。”


    電梯門關上的刹那,盧詩臣側過頭去,便看見李鬆茗病房門口,不知道已經在那裏站了多久,他的目光隔著空蕩蕩的走廊,直直地望著盧詩臣。


    因為是直線的走廊,視線能夠一覽無餘,從李鬆茗的角度望過來的話,盧詩臣和徐磬方才無疑是在接吻。


    盧詩臣立刻意識到,徐磬方才的動作是故意的——因為看見了李鬆茗站在那裏,故意展現出來的超過界限的曖昧姿態。


    和盧詩臣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李鬆茗大跨步地走了過來。


    這一小段盧詩臣磨蹭了好些時間的走廊,隻幾秒鍾的時間,李鬆茗就已經走到了盧詩臣的近前,他雙唇緊緊抿著,麵部肌肉緊繃著,望著盧詩臣的眼眸中湧動著某種難以壓抑的火光。


    “鬆茗——”盧詩臣口中叫出的名字尾音還沒有完全落下,李鬆茗就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以比方才還要更加重的力道,拽著他打開了往前走了兩步,將安全通道的門大力地推開,拽著盧詩臣,疾步走進了樓梯間。


    盧詩臣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李鬆茗推到了牆角,因為天氣熱起來已經穿得有些單薄了,肩胛骨猛然撞在牆壁上被撞得生疼,盧詩臣不禁輕呼出聲:“唔——”


    但是他的輕呼聲剛剛離開唇齒,便即刻被吞沒。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隨著安全通道的門合上,樓道裏的聲控燈驟然響起。比走廊的燈光要晦暗許多的光線中,李鬆茗眼眸中難以壓抑的火光變得更加的洶湧,盧詩臣感覺自己仿佛已經置身火海。


    伴隨著能夠令人渾身一顫的一聲驚雷,樓道轉角處的窗戶玻璃上傳來連續不斷的、劇烈的、鼓點一般的聲音,將一切的聲音都淹沒。


    暴雨來了。


    第91章 殘忍的裁決


    李鬆茗的吻正如窗外襲來的疾風驟雨,來勢太洶洶,難以抵擋。


    頃刻之間,李鬆茗的身體就將盧詩臣壓製在了牆壁上。盧詩臣的力氣並不小,他下意識就想要推開李鬆茗。但是此刻李鬆茗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一隻手將盧詩臣的一雙手都鉗在背後,抵在脊背和牆壁之間按壓住,另一隻手則掐住了盧詩臣的脖頸,以方便自己毫無阻礙、無比順利地吻住盧詩臣的唇。


    也許完全稱不上是吻。


    李鬆茗完全是咬上來的,他的牙齒有些用力地嵌進了盧詩臣的唇肉裏,盧詩臣瞬間就能夠感覺到自己唇已經被咬破了皮,有淡淡的血腥氣在唇舌之間蔓延開來。並且他還趁著盧詩臣的雙唇方才因為後背撞上牆的疼痛發出輕呼,還未來得及閉上,舌尖借機直接橫衝直撞地闖了進去,盧詩臣完全來豎起防禦,就已經被攻城略地。


    從前和李鬆茗之間的親吻,不管再如何急切和激烈,總是還保持著一點溫柔的愛憐,但是這一次李鬆茗仿佛是一隻正在分食獵物的野獸,他的唇舌齒已經沒有任何稱得上文明和禮儀的部分,隻是最純粹的撕咬和啃噬,以一種相當蠻橫的力道和方式在盧詩臣的唇中衝撞和掠奪。


    窗外的雨迅疾猛烈,唇舌交纏之間所有曖昧的聲息都全部被掩蓋在了風雨聲之中,無人知曉和察覺這個角落算不太上你情我願的纏綿。盧詩臣和李鬆茗之間進行的仿佛不是一個吻,而是暴雨之中的一場廝殺。


    李鬆茗的親吻實在太過凶狠,盧詩臣很快就因為缺乏氧氣有些脫力,被鉗在李鬆茗的手中的原本還在努力掙脫的雙手也漸漸地失去力氣,李鬆茗的親吻便愈加的肆無忌憚。


    盡管唇齒之間的鏖戰勢態洶湧,但是親吻發出的聲音並不足以維持聲控燈的光亮,所以燈光很快熄滅了下去。


    樓道裏變得昏暗起來,隻有玻璃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毫無照明作用的室外燈光勾勒出彼此模糊的輪廓,黑暗仿佛能夠更加放大所有感官和情緒,李鬆茗的攻擊幾乎到了一種凶狠和憤怒的境地,他掐在盧詩臣脖頸上的手進一步加重力道,將盧詩臣的唇舌壓向自己的方向。盧詩臣喉嚨間湧出的呻-吟一絲一毫都無法泄露出雙唇,才到舌尖齒關就已經全部被李鬆茗吞了下去。


    在被這過於凶狠的親吻窒息之前,盧詩臣因為缺氧而變得遲鈍的大腦終於給身體下達了新的指令,他必須結束這荒唐的親吻。


    於是,在李鬆茗的舌尖稍微退出去一點舔-舐盧詩臣的雙唇的時候,盧詩臣的頭往旁邊偏了偏,避開了李鬆茗的唇舌,他的吻最後落在了盧詩臣的臉側,在臉上留下了一點潮濕的觸感。盧詩臣積攢了力量,忍著唇上撕裂的痛感,有些嚴厲地說道:“李鬆茗?你瘋了嗎?”


    盧詩臣的音量略有些高,將方才熄滅的燈光點亮了。這樣的燈光下,已經足以看清李鬆茗的眼睛,李鬆茗眼中流淌著的似是憤怒、似是絕望,又似是欲-望,是一種難以分辨、難以言明的沉甸甸的情緒,他絲毫不準備否認盧詩臣的指責,聲音嘶啞地說道:“可能吧。”


    “放開。”盧詩臣難得地在李鬆茗的麵前表達這樣的拒絕,隻是他剛剛才結束了一場極激烈的親吻,胸膛還劇烈地起伏著,氣息尚且還是紊亂的,便顯得這拒絕也沾染著曖昧的意味,更加像是欲拒還迎。


    “你讓他親你了。”李鬆茗原本掐在盧詩臣後頸的手移到了盧詩臣的臉上,手指指按壓在盧詩臣破損的唇上,仿佛渾然聽不見盧詩臣的話一般,自顧自地說道。


    “他”指的顯然是徐磬。


    “親了又怎樣,沒親又怎樣?”盧詩臣呼吸依舊還急促,聲音難以平穩,“我們已經分手了,鬆茗。”


    “我沒有同意。”李鬆茗說道。


    “分手是隻需要單方麵決定的事情,”盧詩臣的聲音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平靜得近乎有些冷漠,“就算你不同意,也是事實。”


    雨似乎下得更加猛烈了,仿佛要將玻璃都打碎。染上濕意的風聲從樓道窗戶的縫隙泄露進來,仿佛某種悲慘而絕望的嗚咽,李鬆茗的聲音夾雜在雨聲和風聲之中,仿佛也同這風雨聲一般,有著不可阻攔的態勢:“我已經和我爸媽坦白了。”


    “坦白什麽?”或許是方才的親吻太過於激烈了,盧詩臣的大腦仿佛還處於一種缺氧的混沌感之中,一時仿佛無法領會李鬆茗的話語的意思。


    “我喜歡你。”


    仿佛是一句表白,並不適宜出現在此時此刻的表白。聯係上下文,盧詩臣混沌的大腦再一次停擺。而李鬆茗繼續說:“我告訴我爸媽我們的事情了,我告訴了他們,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


    李鬆茗的話語十分明了,毫無歧義,沒有誤會的餘地——盧詩臣清楚地意識到了李鬆茗的話的含義。


    此刻窗外沒有驚雷,但是李鬆茗的話卻如同一陣驚雷,在盧詩臣的體內炸開。


    本對於李鬆茗這樣的年輕人來說,指出家庭的阻力和世俗的壓力已經足夠了,所以盧詩臣才會說這樣的話。但是他全然沒有想到,李鬆茗居然這樣突然地向父母出櫃了——更何況,是在盧詩臣已經提出了分手的情況下,李鬆茗居然做出來這樣毫不分析利弊的事情。


    將戀情告訴父母,這對於任何一對情侶來說,都是關係更進一步的號角,是更加甜蜜和幸福的象征,從此以後彼此的人生會進入更加緊密、難以分割的狀態。


    但盧詩臣隻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某種無形而巨大的力量扼住了,太陽穴仿佛被重錘錘過——他的任何一段戀愛關係,沒有一次走到過這樣深的境地,和某個人產生過這樣深的關聯,哪怕是和周棋的第一次戀愛也沒有。


    有那麽一瞬間,盧詩臣有點恍惚,他有些感覺自己不知道自己身處於何時何地了,此刻他的腦海裏閃過了許多畫麵但是都抓不住,隻有其中一個很久遠的不清晰的殘影將盧詩臣拉入了一段很久遠的記憶碎片之中。


    盧詩臣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女人單薄的背影,如同一株無骨的藤蘿一般靠在一張椅子上,有縹緲茫然的、帶著稚氣的聲音在問女人:“你為什麽不走?”


    女人回過頭來,麵容是模糊不清的,她回應著問題:“因為我愛他。”


    李鬆茗的聲音將盧詩臣從久遠的記憶碎片之中拽了出來,雨聲小了一些,他的聲音無比清晰地淌入盧詩臣的耳中,就像是雨水灌進來一般讓人心髒一顫:“盧老師,那些問題你已經不用擔心了。”


    大概是太久沒有大的聲音,聲控燈熄滅了下去。


    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的盧詩臣,突然地想起來徐磬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說的話。


    ——“分手這種事情,太溫柔了可不行。”


    ——“絕情的話要說,絕情的事情得做。”


    盧詩臣於黑暗之中,注視著李鬆茗看不明晰的麵孔,聲音疏離而冷淡地說道:“所以呢?”


    “所以我們不需要分手了。”李鬆茗說。


    “鬆茗,”盧詩臣歎息了一聲,那種像是無奈地包容任性的孩子那樣的歎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分手就是分手。”


    “為什麽?”李鬆茗在黑暗之中靠近了盧詩臣,氣息近在咫尺地吹拂在盧詩臣的臉上,“問題不是明明都解決了嗎?我已經可以告訴我爸媽,告訴任何人你的身份,你是我愛的人,是我——”


    李鬆茗的語氣急促得近乎有些歇斯底裏,一個“愛”字從他的口中吐出,隨著他的吐息落在盧詩臣的肩膀上,沉重得近乎要將人壓垮。盧詩臣直接打斷了他,說道:“你察覺不出來嗎?那隻是借口而已。”


    李鬆茗不是沒有想過,所謂的家庭的阻力、外界的眼光隻是盧詩臣的托詞。


    “為什麽?”李鬆茗尋不到理由和答案,不甘而徒勞地問。他一隻手抓著盧詩臣肩膀,力道幾乎要將盧詩臣的肩胛骨折斷,而盧詩臣卻仿佛感覺不到痛,聲音連一點起伏也沒有:“你真的想要真正的理由嗎?”


    李鬆茗不想要,他不想要理由,因為他連分手這一事實也不會接受。但是盧詩臣並不等待他的拒絕或是肯定,已經繼續開了口:“真正的理由就是……我厭倦了,”盧詩臣輕輕地笑了笑,笑聲裏透著一種輕浮,就像李鬆茗見過的他對許多人展露過的那種輕浮,“隻不過是玩玩而已,鬆茗,你太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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