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析道:


    “如果攻不破禦獸師的靈力盔甲防禦,那就隻能徒勞地靠吸收周圍的靈力為生。”


    “你們到底是想幹什麽?”


    柴荊看了眼旁邊早早扯了自己灰白色的披風,假裝自己投誠的易當途,然後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大洪水即將到來,等到那時再篩選合適的神選者就來不及了,現在隻不過是一次提前預演。”


    “而且你們以為自己逃得掉嗎?很快那位大人就會來將你們……”


    “‘將你們’什麽?”


    杜青碧的聲音傳來。


    所有的視線自然落在她的手上。


    簡直像是去逛街後,還帶著大包小包回來的悠閑人,杜青碧將手裏的人形生物扔到頂樓vip包間的中心。


    秋旻則縮小後繞在她的脖子上,用柔軟下來的藍色豎瞳看著除了易當途和柴荊以外的人。


    杜青碧若無其事地解釋一番。


    “試驗了一下我最新的戰鬥小技巧,突然把靈力凝固擊碎,果然很適合對付像他這樣的西式禦獸師。”


    看見那位特意請來的大人物如今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拖到這裏,柴荊也開始感覺後背有冷汗滲出。


    他自傲的資本此刻已經被擊碎得差不多,這讓他下意識感到了許久沒有嚐到的惶恐。


    為什麽要在這裏布置大量的金環水蛭,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在教團中看似地位不低,但一樣隻是屬於教廷棋盤上極小的一顆棋子而已。


    他對自己說,沒事,他還有殺手鐧沒有用……現在讓易當途那個廢/物死,就有機會把這些號稱是九大天才的幾個學生殺了,到時候這也是對新生代斷層式的一次大打擊,他一樣能在教團裏晉升,到那時說不定他就有機會接觸到神道……將自己的實力境界再往上拔高一層。


    想到這裏,柴荊的眼裏出現一絲狠色。


    他的契約異獸五行屬土,隻要用全部的靈力保護住自己,應該可以從這場大爆炸中活下來。


    他張開嘴,想要隱秘地說出那段提前準備好的咒術,到那時易當途那鼓起來的啤酒肚裏的靈氣炸/彈就會一口氣直接引爆,那是足以將這片商場和周圍一片商業區都一起夷為平地的力量。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根金屬長棍直接抽到他的臉上。


    這一棍明顯不是普通的棍子,而是化器而成的武器,所以抽上去的時候顯得格外用力,直接把柴荊像打高爾夫球一樣抽了出去,而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暈頭轉向的柴荊還是朝著蘇合那邊飛去的。


    這讓抱著文件夾的柳尺素反而先開始緊張起來。


    蘇合滿臉毫不掩飾的嫌棄,她烏色發鬢間的朱蛾輕輕扇動了一下翅膀,站在不遠處和林深山一起看監控視頻的杜青碧從周圍的靈力流裏像是察覺到了什麽。


    “那是重要人證,燒了可就沒了。”


    蘇合臉上的嫌棄更重了。


    於是她連手都沒伸出來,直接操控著自己的靈力又把柴荊抽了回去。


    拿著金屬長棍的人又一次抽了回去,嘴裏還不忘說著,“要是他等等再念咒怎麽辦?”


    蘇合麵無表情地把人再抽回去,最後給了一個建議,“這樣吧,小舟子,你給抽爛他的嘴。”


    易當途直接被嚇得癱軟在地。


    雖然那句話不是對他說的,可是看見曾經風光無限的柴首教都是這樣一副慘樣,這讓他覺得去吃一輩子的牢飯都是好的。


    兩人在易當途戰戰兢兢的目光中打了會兒“高爾夫”,直到柴荊徹底昏迷後才停下手。


    這時柳尺素注意到屏幕上的情況,語氣有些欣喜地說道:


    “救援來了!”


    對著外麵的人攝像頭提示他們,周圍已經有公安人員緊急疏散了其他未進入商場的圍觀群眾,其他本來從商場裏救出去的人還因為異獸[青鱗魚]的力量昏昏欲睡,不過這樣也方便了一些治愈係的禦獸師檢查他們身上是不是還攜帶著金環水蛭的卵或是幼蟲。


    等等應該就有專門的人員負責集中銷毀這棟建築物裏的金環水蛭。


    一切好像都在按最好的預想解決,這過程中有人受傷死亡,但是身為學生他們已經把事態控製在了最小的範圍內。


    可是,哪裏不太對勁……?


    杜青碧又一次環繞四周,然後她聽見秋旻疑惑的聲音。


    “靈溪流動的方向改變了……”


    像是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杜青碧猛地感知到了是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眼下的靈力流向太像她之前在朱鷺市市博裏感受過的那種感覺,龐大的、無法控製的暴力靈力流即將到來,一次性新增湧入的靈力會導致兩界的不平衡,最後形成的是恐怖的黑淵!


    而體內能夠儲存的大量靈力的金環水蛭,就是最佳“引爆”裝置!


    前麵所有的危險都是煙霧彈,真正的幕後黑手是為了在這座城市的中心地帶製造絕對的混亂才做出這樣大費周章的準備。


    此時留在商場裏的隻有他們幾個,可是遍布商場各處的水蛭已經開始撐不住吸收過量的靈力,逐漸在悄然改變的陣法影響下扭曲成一個又一個的未成形的小黑淵。


    杜青碧當機立斷轉頭對所有人簡短解釋了兩句。


    “現在,立刻,馬上帶著人證物證撤退離開!”


    她看見了地下車庫的地麵上趴著最大的那隻水蛭,最龐大的靈力就往那裏流淌,毫無疑問最大的黑淵裂口也是會從那裏成形。


    “我們堵不住這裏的黑淵了!”


    而就在距離商場不遠處的高樓上,穿著紅袍的少年人像每一個喜歡刷手機的年輕人一樣愉悅地盯著屏幕。


    隻不過他的手機上不是短視頻或是連續劇,而是分屏的兩個監控視頻。


    一個是正對著杜青碧他們所在的監控室,另一個是對著地下室,因為靈力混亂可以逐漸在肉眼視野範圍中顯形的金環水蛭。


    他輕輕哼著歌,像是覺得眼前的兩個場景很是有趣。


    “被發現我們的最終目的了……總有一天滅世的大洪水會來臨,到那時無助絕望會更多嗎,你們的國家又能保護你們多長時間?不如早點告訴所有人這樣的殘酷會更好吧……”


    “哦……對了,我還為你們準備了小禮物。”


    他的手指放大了一下地下室的監控畫麵,有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子還在除了他專門設置的監控攝像頭以外的死角裏,徒勞地用他專門準備的石塊填著那些逐漸成形的小黑淵。


    剛上小學的哥哥抱著石塊對妹妹嚴肅地說道:“那個哥哥說的沒錯,我們要趕緊把這些小洞堵住,要不然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壞東西要跑出來了!”


    年紀更小的妹妹看到數量如此之多的“黑洞”有些害怕。


    “可是哥哥……我們是不是堵不完的……”


    “我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別怕!到時候媽媽肯定就不會對我們考不及格這件事生氣了!”


    聽到這句話,小女孩的眼睛也是一亮,然後重重點頭。


    “嗯!”


    紅袍的少年人笑笑,打了個響指,然後商場外麵最大的屏幕開始同步播放剛才出現在他手機上的兩個畫麵。


    “讓我看看你們要怎麽做?”


    第68章 68 一更


    ◎英雄不論年少◎


    “興國商場那邊怎麽回事?又有邪/教的人在裏麵鬧事?”


    客廳的電視還開著, 父母的交談聲隱隱約約傳到他的耳中,不過溫憶聲的視線還黏在手機上,不亦樂乎地玩個不停。


    原本在學校裏每天都忙得要死要活, 玩不到手機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碰到電子設備,怎麽著也要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好好和它們小別勝新婚地溫存一下。


    但是等他的聽覺捕捉到“興國商場”這四個字的時候, 目光和思緒就已經不在這一盤遊戲上。


    站在他肩頭, 原本在當個指揮家指揮他打遊戲的翠羽鸚鵡說道:“完蛋, 你的好基友今天說是要帶著杜姐她們去那裏。”


    溫憶聲來不及再管遊戲的情勢, 抓起手機就直奔客廳,一把奪過自家老爸手裏的遙控器, 把節目又從金融理財節目轉回了剛才的新聞直播報道上麵。


    溫父在人前是個相當成功的實幹經濟家,不過在家裏相當寵溺自己妻兒, 看到自己兒子這麽著急火忙地調台,倒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 反而問道:“憶聲, 你以前不是很少看新聞嗎?怎麽了,該不會這位主持人是你喜歡的類型?”


    從廚房裏端著水果走出來的溫母更是對兒子的要求有求必應的人。


    她笑著招呼他,“正好喊你吃水果呢,知道你回來特意買的新鮮荔枝。”


    身為一個成功的富二代,溫憶聲本人並不是不學無術的那種人。


    相反,他和林深山簡直是平京這一屆富二代裏的兩朵奇葩,不僅學習成績好, 還雙雙考進中央九大,看得別人家的父母個個都眼紅羨慕。


    溫憶聲對新聞信息的濃縮提煉, 偏好看簡潔幹練的信息匯總, 所以很少逐條去看詳細報道, 除非他對這條新聞很感興趣,或者主持是他喜歡的那一掛,才會為了看主持多看兩眼新聞。


    溫憶聲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屏幕,遊戲裏隊友已經直接開麥朝這個動也不動開始掛機的隊友狂噴,但溫憶聲也隻是把手機遊戲一關,開始緊急給通訊錄裏的幾個人打電話。


    “喂……對,看新聞了嗎……他們幾個也在,對……你再給其他人也說一下……”


    “我是溫憶聲,假不假你自己看新聞!”


    “教官好,休假期間打擾了……您已經快到現場了?對,好的,我很快就過去……”


    溫母回頭看向電視,又看向自己兒子。


    以溫家的實力了解一些更深的東西不算太困難,可越是了解越是讓她心驚膽戰,所以當初她其實不是很想自己孩子去摻和進什麽禦獸的世界。


    這個世界遠遠不像外表那樣風光,所有看上去的高回報往往都伴隨高風險,禦獸同樣如此,每年死在非法禦獸師手裏的人就不在少數,更何況中央九大畢業的學生往往都需要去前線輪轉最起碼三年,在那裏的死傷率也是相當高。


    在尋常人視野裏或許隻是被新聞主持人提到幾秒的“廣大禦獸師駐紮山海界前線,為我們帶來良好的後方安全發展環境”這句話裏,可能就是無數禦獸師用自己的死亡攔住了會造成更多普通人死亡的獸潮危險。


    她見過拍下獸潮模糊景象照片。


    數以萬計的異獸如同洪水衝過來的時候,尋常人類的軍隊在它們的鐵蹄麵前簡直像是紙糊的玩具,不到幾秒的時間就會被異獸的各種神力碾碎,但是那些異獸不會簡單放過活著或是死去的人,在它們看來這些都是非常適合補充能量和提升實力的獵物。


    每一個在獸潮前線死去的禦獸師,幾乎都很難找到一副完整的屍體,更多的人隻能留下一道衣冠塚給自己的家人好友留作緬懷。


    她看著自己兒子語氣嚴肅急促地和誰打著電話,又匆匆往外走的背影,連果盤也來不及放下就去拽兒子的手。


    “憶聲!你就別去了!”


    她說話的腔調裏幾乎快要帶上一個母親不願失去自己孩子的哭音。


    她和他父親都商量好了,如果拒絕不了國家的入伍要求,那等兒子一畢業,就動用關係把他調回安全的平京當個專科醫生也是好的。


    反正他是治愈係啊!治愈係是可以打申請,不用專門去前線的!


    “咱們又不是像林家,不用那麽出頭也沒關係的!”


    溫憶聲看看自己母親臉上的擔憂,然後語氣溫和地說道:“媽媽,這不是出頭不出頭的事情。”


    “而是,我……還有林深山他們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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