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重點是這個?


    你沒有別的槽可以吐嗎?求你吐槽!


    伏黑惠感到了難受,吐槽役的重任如一座大山牢牢壓在他瘦弱的肩頭,他被迫扛起了這個年齡不該肩負的重任。


    伏黑惠不該在東京,他命中注定的知己阪口安吾在橫濱等他。


    在這個吐槽役稀少的時代,每一個後輩的誕生都令前輩熱淚盈眶,迫不及待把接力棒塞進後來者手心。


    阪口安吾:我理解你!我懂,真的懂!


    竹泉知雀是令一切吐槽役聞風喪膽的可怕女人,她離開橫濱後,深深的解脫感籠罩了阪口安吾,一時間連太宰治沒有那麽貓嫌狗憎了。


    阪口安吾吃不到的苦,伏黑惠幫他吃了。


    “知雀姐正在和人交往嗎?”伏黑津美紀是女孩子,天然對戀愛話題抱有興趣,“是個怎樣的人?”


    “非常優秀,責任感強,成績好,工作賣力,作為家教老師和勤奮下屬無可挑剔的男人。”竹泉知雀認真回答道,“有點好騙。”


    她形容男朋友的用詞——有點好騙。


    伏黑津美紀:“……”


    繼弟弟過後,姐姐的吐槽本能也被迫激起,伏黑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伏黑津美紀終於和伏黑惠達成了思想上的統一:這個家裏的大人,果然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他們姐弟倆相依為命算了。


    伏黑甚爾的發言,竹泉知雀沒有往心裏去。


    當一個人原本以小白臉和牛郎為職業,那麽他話語中百分之七十是哄騙人的好聽廢話,百分之二十九是不負責任的無良發言,剩下百分之一是語氣助詞。


    竹泉知雀:綜上所述,一個字也不必聽。


    “我吃飽了,多謝款待。”她雙手合十,心滿意足地在椅子上癱成餅餅。


    回家有口熱飯吃也太幸福了,竹泉知雀決定做些什麽報答他們。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即將就讀帝丹小學,身為同校前輩,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兩人提前適應帝丹的學習氛圍。


    竹泉知雀掏出書包裏五張卷子。


    “來。”黑發少女笑容爽朗,不容置喙地說,“和我一起寫作業吧。”


    高中生的卷子,伏黑惠必然不會寫。


    但他不必自卑,因為他的小學作業,竹泉知雀也不會寫。


    “我又沒有讀過小學,不會寫多麽正常。”竹泉知雀在男孩懷疑的目光裏為自己叫屈。


    小學奧數和高中幾何一樣是她的痛點,她不偏科。


    伏黑津美紀:“知雀姐沒有讀過小學嗎?”


    “幼兒園、小學、初中和高一都沒有讀過。”竹泉知雀掰著手指一個個算過去,“我是直接從高二讀起的。”


    伏黑津美紀:“從學齡前兒童跳級到高二?!知雀姐好厲害。”


    竹泉知雀:非也,是輟學兒童再上學。


    “不要看我這樣,我可是老家學曆數一數二的人才。”她挺了挺胸,驕傲道,“在小惠的老家那邊也一樣。”


    咒術界學曆最高隻到高專:)


    入學高中,竹泉知雀贏麻了。


    “身為帝丹高中的前輩,我強烈建議小惠來帝丹升學。再過兩年,炙手可熱的初中生偵探工藤新一也將進入帝丹就讀。因他的存在,學生平均智商拔高一個層次,升學率驚人,考入東大不是夢。”


    竹泉知雀:“當然,如果小惠上學上著上著突然覺醒了運動神經,一些籃球、排球名校也值得考慮——網球就算了,他們根本不是打球,除非你想研習忍術,否則不要靠近網球,會變得不幸。”


    她沒有運動歧視,但你們打網球的真的有點過分,傷殘度直逼龍頭戰爭。


    “最次最次的選擇是東京咒術高專。”


    竹泉知雀挽了個筆花,“我算算,等小惠入學高專的時候,五條君28歲,知道是什麽概念嗎?”


    伏黑惠:“為老不尊的概念?”


    “五條君是童顏帥哥,就算88歲也依然帥氣逼人的類型。”竹泉知雀客觀評價,“但為老不尊是對的,請把這個概念焊死在他腦門上。”


    “28歲的他,毫無疑問,是足以考取教師資格證的他。”她沉重道,“白毛,教師,遮住一半的臉,伏黑惠小朋友,你想到了什麽?”


    伏黑·不看火影忍者·惠:什麽?


    “不是我吹噓。”竹泉知雀篤定道,“我對咒術界未來的預測甩了天元大人幾十條街,五條悟此人與教師一職適配度極高,高到如果你入學高專,他十有八九是你的班主任。”


    竹泉知雀:“你知道這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嗎?”


    世界第一問題學生變成世界第一問題教師,占著大義和教導者名頭的五條悟,無敵。


    “我不知道。”伏黑惠無表情地吐槽,“說到底五條悟是誰啊?”


    “你不知道?”竹泉知雀看伏黑惠的眼神仿佛在看不可名狀的外星海膽,“你不認識五條悟?”


    她扭頭去看伏黑甚爾:甚爾君,你的家庭教育就是這麽教的?


    伏黑甚爾狡猾地打著輸家洗碗的名義溜了。


    “用一句話來形容五條君:他一出生,懸賞就掛在了詛咒師抹殺名單的第一位。”竹泉知雀莊嚴道。


    “論壇為他開辟一個新的版塊,名為‘五條悟’的百科詞條瀏覽量一度超越禪院笑話占據頭名很多年。”


    竹泉知雀:“一直到由我主筆,禪院笑話的熱度才慢慢上漲超過五條君的百科詞條,他正是如此恐怖的男人。”


    她說得心有戚戚,伏黑惠的眼神像在看一群飛天豬頭。


    伏黑惠:咒術界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奇葩俱樂部還是後媽茶話會?


    以及“禪院笑話”裏的禪院,是他知道的那個和他有血緣關係的禪院家嗎?


    伏黑甚爾離家出走實在是太好了,入贅改姓實在是太好了。


    年幼小惠為自己不必出現在咒術界熱度第一的笑話中感到由衷喜悅。


    “知雀姐是咒術師卻不在咒術高專就讀的理由我已經完全理解了。”伏黑惠點頭,“你是不是把五條悟得罪的不輕?”


    不,按照她的殺傷力,她應該是得罪了整個咒術界。


    這張地圖炮的嘴,著實驚人。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竹泉知雀一口否定,“我和五條君的同人還掛在熱搜榜上呢,在吃布雷斯x塞西莉亞cp的同人女筆下我們可是熱戀期。”


    她本想找出幾個電影片段向伏黑惠證明,又覺得由好萊塢狗血虐戀大戲愛好者導演拍出來的電影不是18+勝似18+,不適合小孩子觀影。


    竹泉知雀:“下次帶你去水族館看海底兩萬裏。”


    小惠一看便是能看小醜魚看哭的類型,真可愛。


    竹泉知雀點開手機相冊,翻出一張照片懟到伏黑惠眼前:“喏,他就是五條悟,記住這張臉。”


    照片裏擠在鏡頭下合影的少年少女頭頂柔軟的貓耳濾鏡,一個眉眼張揚,一個唇角彎彎。


    伏黑惠沉思:“……你男朋友?”


    “不是!你怎麽會這麽想?”竹泉知雀懵了。


    她翻過手機看了一眼,“這是五條君超級難得的黑曆史,我還有他喵喵叫的錄音,留著生死存亡之際保命用的。”


    伏黑惠:你們咒術師對黑曆史的理解我不懂。


    這個職業越想越奇葩,越琢磨越沒前途,伏黑惠認真考慮:術式什麽的當作不存在吧,老老實實讀書畢業去大企業打工不比咒術師評級有前途?


    “我記下了。”伏黑惠點頭,“可疑的白毛貓耳男的臉。”


    他對五條悟的評價滿滿全是偏見,但仔細一琢磨,還蠻客觀的。


    “記下就好。”竹泉知雀收起手機,拿起筆埋頭寫卷子,“他差點殺了你父親。”


    輕飄飄的一句話,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了出來。


    突然出現的多年不見的生父,一夜之間的搬家,全部有了理由。


    咬著筆杆對算式愁眉苦臉的黑發少女,嘩嘩的流水聲中像擺弄玩具一樣擺弄餐盤的高大男人,他們站在小小的公寓裏、站在人間煙火氣之中,不過是短暫的停留。


    真正屬於他們的戰場遠比人間殘酷。


    不是所有人都擁有進場的門票,伏黑惠看向沙發上安靜看書的伏黑津美紀。


    想保護重要之人,就不可以丟棄手裏的門票。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學校,待他入學時將接受差點殺死伏黑甚爾的五條悟的教導。


    “能幹掉那家夥,他的實力應該很不錯。”伏黑惠心想。


    擇校,主打選擇師資力量。


    年幼小惠在心裏下定決心,規劃好了自己的升學路線——與竹泉知雀替他規劃的不說一模一樣,起碼毫不相幹。


    竹泉知雀:五條悟差點殺了甚爾君!(恐嚇。jpg)


    伏黑惠:那豈不是更好?


    竹泉知雀:我真的……毫無養孩子的天分呢……


    萎靡。jpg


    她化悲痛為力量,刷刷刷在草稿紙上演算,一鼓作氣寫完了五張卷子。


    “做完了做完了。”腦細胞耗盡的竹泉知雀解脫似的推開紙筆,揉了揉長時間久坐酸痛的腰。


    她左顧,看見趴在沙發上睡得海膽垂下的伏黑惠,右看,看靜音電視的伏黑甚爾隨口問:“寫完了?”


    竹泉知雀抬頭看客廳的掛鍾,時間:淩晨兩點。


    “這麽晚了?”她急急忙忙站起身,“怎麽不提醒我一聲。”


    “你回家不也寫到這個點?”伏黑甚爾不在意地說,“廚房裏有夜宵。”


    淩晨兩點吃東西好罪惡。


    竹泉知雀一邊懺悔,一邊搓搓手蹲在微波爐邊,盯著轉動的暖光。


    房間裏唯一乖乖回房間睡覺的隻有伏黑津美紀,伏黑甚爾看見兒子姿勢別扭地睡在沙發上,連給小孩披件薄毯的意識都沒有。


    伏黑惠是被肉香和芝士香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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