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琴酒派來的人,竹泉知雀心裏感歎,這位朋友定是得到了大哥的真傳。


    但很可惜,你得罪她了,這輩子你的職業生涯給她就此止步。


    沒聽波本說的嗎?——“威雀威士忌是對下屬極有掌控欲的人。”


    沒錯,既然在她手裏幹活,就要乖乖聽她的話。


    別以為拿著大哥聖旨她就不能把你怎麽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看琴酒幫不幫你報仇——他連墓都不給你掃!是最差勁的上司!


    竹泉知雀:我才是全酒廠最有良心的上司。


    xyz,一款職場踩雷人,他創下的“當著上司麵說要挖掉上司眼珠”記錄即使在打工人職場失誤炸裂錦集裏也顯得尤為突出,讓人不禁感歎一句:你是不想幹了還是不想活了?


    安室透用力拍掉xyz伸過來的手:“別碰她。”


    “波本,你反應未免太過度了。”xyz微微眯眼,“我的提議有什麽問題嗎?威雀威士忌要是在這裏,一定會表示讚同。”


    竹泉知雀:你再說一遍?


    小夥子你很飄啊,誰給你的資格替她代言?


    “自己不當人,別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安室透抱著竹泉知雀越過xyz,“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她是我的任務。”


    xyz追了上去:“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從來沒挖過人的眼睛?不難的,試一次就會了。”


    “像挖布丁一樣把手指伸進去,想象自己在戳一個泡泡。吃過魚眼珠嗎?一樣的感覺,軟軟的,黏黏的,獨特的手感……”青年陶醉道。


    安室透:他是不是變態?


    竹泉知雀:他是不是變態?


    安室透不由得抬起手,遮住懷中少女的眼睛。


    “你真是珍視這姑娘,女朋友?”xyz惡劣道,“但我聽說威雀威士忌一直對你青眼有加,我還以為你們是那種關係呢。”


    他等著波本否認,金發男人卻一聲不吭,隻加快了腳步。


    “咦,不否認?”xyz眼中流露出一絲稀奇,“即使腳踏兩條船的男人,威雀威士忌也不在乎嗎?”


    他突發奇想:“難道是她的性癖?”


    猜對了,但不完全對,姑且算對的。


    “威雀威士忌很漂亮呢。”xyz回憶道,“雖然每次都會化不同妝,但她的真麵目一定是個美人。”


    “她的眼睛是淺灰色嗎?還是戴的美瞳?”青年似乎對眼睛情有獨鍾,“喂,波本,我不挖你女朋友的眼睛了,給我看一眼顏色。”


    怎麽可能給你這種人看。安室透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看向xyz。


    他真正生氣的模樣,異常可怕。


    xyz停下了蒼蠅般的騷擾,他舔了舔齒縫間的血沫:“我要看著你掃描虹膜,避免掉包。”


    安室透:“備份不會給你。”


    “憑什麽?”xyz切了一聲,“行,你拿著。”


    掃描虹膜的機器在安室透家裏,他一路護著竹泉知雀,不讓xyz有近身的機會。


    “單手抱著人,單手組裝儀器不累嗎?”xyz在旁邊騷擾,“給我抱會兒唄,我發誓什麽都不做。”


    安室透不理睬他,他組裝好儀器,讓女孩子躺在他的腿上。


    沉睡的黑發少女眼眸合攏,她的眼睫隨呼吸微微顫動,毫無防備地休憩。


    “要讓她睜眼嗎?”xyz惡意滿滿地說,“讓她看看綁架她的人的真麵目。”


    “自己的男朋友竟然因為別的女人的命令襲擊綁架自己,無論多堅強的女孩子都會忍不住哭出來吧?”


    眼淚嘩嘩的,小聲抽泣著,哽咽著,紅著眼眶問為什麽。


    真可憐,想想都可憐,xyz一臉虛情假意地為竹泉知雀難過。


    他不在乎竹泉知雀的死活,隻因波本撲克臉表象下細碎的動搖而快意。


    安室透愧疚嗎?


    當然是愧疚的。


    睡在他腿上的女孩子臉蛋巴掌大小,她剛考完期末考試,本該無憂無慮地消磨假期。


    卻因黑衣組織被人綁架,無知無覺地閉眼沉睡著。


    被安室透綁架算是最好的結果,如果落在xyz手下,簡直不敢細想。


    安室透不會因為自己保護了竹泉知雀而認為他今天的所作所為無罪。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黑衣組織,隻要組織存在一天,如知雀這樣無辜的女孩子就會麵臨一天的危險。


    像xyz這種變態,早該被抓進局子踩縫紉機了,都是因為黑衣組織的存在才要對他一忍再忍。


    安室透擦幹淨手,動作輕柔地扒開竹泉知雀的眼皮。


    儀器啟動,掃描虹膜。


    xyz湊過來,呼吸在鬆子糖般的琥珀色中停了一瞬。


    真好看,要是沒有波本,今天就能挖出來了。青年無比遺憾地想。


    xyz眼中的遺憾濃鬱到讓人直呼變態的程度,竹泉知雀控製瞳孔呈放空狀,在心裏狠狠翻了個白眼。


    虹膜采集成功,溫熱的掌心覆住她的眼睛。


    “結束了,你可以走了。”安室透看向xyz。


    他維持了基本的禮貌,沒把“給我滾”說出聲。


    xyz盯著采集儀看了一會兒:“我走,我走,她呢?你不把人送回去?”


    現在把知雀送回去,會被xyz知道她家的地址。安室透知道青年打著什麽算盤。


    竹泉知雀:送,這就送我回去!


    xyz有膽你跟過來,再有膽點你半夜翻窗進來——沒有鐵絲網,她不鎖窗,毫無難度,試試就逝世。


    剛好給酒廠省了一張機票的錢,琴酒問起來竹泉知雀就說無恥變態斯托卡xyz企圖夜襲妙齡少女,被正義的隔壁鄰居當場抓獲,扭送亂葬崗。


    “不勞你費心。”安室透讓竹泉知雀躺到沙發上,揪起xyz的衣領把他往門口推,“與其留在這裏礙事,不如找個牙科診所補牙。”


    “還是說你想再嚐我一拳。”他笑,“可以,朝哪打?”


    鬆動的牙齒在xyz嘴巴裏晃悠,明天早上的飛機,他要是不能及時看牙科,再出現在威雀威士忌麵前的便是一口漏風牙了!


    ‘新流行?’黑裙女人勉強稱讚道,‘挺時尚的嘛,xyz。’


    ‘我拍照發給琴酒看看。’


    xyz:這樣的未來不要啊!


    青年捂著牙齒跑掉了,安室透笑容消失地合上門。


    他背靠在門板上,後知後覺的冷汗打濕了衣衫。


    “差一點——!”安室透用力錘了下門。


    差一點,棒球棍就會砸到竹泉知雀腦袋上,濺起刺目的血花。


    “xyz是跟著我找到她的。”他麵容緊繃,“我竟然沒有他跟蹤我。”


    太懈怠了,這段時間太懈怠了,總是和威雀威士忌組隊,在知道黑裙女人危險惡劣表象下溫柔體貼的內心後,連酒廠的任務都顯得不那麽殘忍了。


    威雀威士忌不喜歡額外的傷亡與無意義的破壞行為,除了規定要處理掉的目標之外,她甚少牽連其他人。


    xyz今天的行為給安室透敲了一記警鍾。


    黑衣組織的成員是一群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不乏以他人痛苦取樂的變態,xyz不過是其中一道縮影。


    “xyz不畏懼波本。”安室透自言自語,“能讓他退一步的,是威雀威士忌的威懾。”


    也是威雀威士忌有命令在先,才給了他保護知雀的機會。


    安室透坐到沙發上,伸手撥開睡著的竹泉知雀頰邊碎發。


    柔軟的,易碎的,沒有防備心的女孩子。


    同樣是喜歡眼睛,xyz不僅當著安室透的麵明說,還預謀跟蹤知雀回家下手,而對威雀威士忌,他隻敢和同僚閑話兩句,再越界一點點的話都不肯落人話柄。


    竹泉知雀跟在他身邊會迎來危險,威雀威士忌卻是令危險慌不擇路繞道而行的存在。


    “又不自覺地比較起她們了。”


    安室透抬起手腕,仰頭遮住眼睛。


    心像被拉扯一樣,今天的事欠了威雀威士忌人情,偏偏他們要奪取的又是知雀父母的遺產。


    琴酒發布的命令,要威雀威士忌去取資料,他作為下屬隨行,xyz則是監督人員。


    “這個安排……”安室透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個安排,很奇怪。


    “隻是取一份數據而已,需要派出威雀威士忌嗎?”


    “如果要從組織裏挑一個與知雀有關的人去,任務人選不該是我麽?”


    貝爾摩德和威雀威士忌都知道他和竹泉知雀的戀愛關係,琴酒不可能得不到情報。


    即便如此,琴酒卻指定了她。


    這代表在琴酒的認知中,威雀威士忌與竹泉知雀或者與知雀的父母之間的關係,比波本更緊密!


    “究竟是怎麽回事……”安室透喃喃自語。


    大哥害人


    第102章


    打工的第一百零二天


    “先生,請往那邊走,祝您旅途愉快。”


    “謝謝。”安室透道了聲謝,走向機票顯示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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