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役和惡役總是很有共同語言。”女孩子眨眨眼,麵不改色地說。


    “你知道的,我在黑衣組織幹活的時候一直在考慮跳槽的事情,要是公安不收我,我說不定就把簡曆投給港口mafia了。”


    “可惜太宰君叛逃了,我想靠他裙帶關係入職的夢也破碎了。”竹泉知雀可憐兮兮地說,“公安不會反悔吧?我隻有你們了。”


    諸伏景光還真懷疑過竹泉知雀和港口mafia有所勾連。


    或許曾經是有的,但當她收留了兩個叛逃者之後,她和港口mafia的關係隻能是敵對。


    諸伏景光:“你放心。”


    他都被她忽悠瘸了,竹泉知雀當然放心。


    她都沒想到公安腦洞這麽大,太宰治背叛港口mafia是為了加入黑衣組織?公安怎麽敢想。


    雖然他金盆洗手之前的確天天穿一身黑大衣仿佛行走的死神,但這不是黑衣組織碰瓷的理由!


    知道森鷗外為什麽派竹泉知雀去臥底而不是派太宰治嗎?


    竹泉知雀臥底:用超一流的打工人能力飛速升職加薪進入核心層。


    太宰治臥底:幹掉boss,我就是boss。


    森鷗外隻想黑吃黑吃大戶,並不想下屬自立門戶比他還富。


    “太宰君和織田作先生隻是來東京暫避風頭而已。”竹泉知雀為摯友說好話,“他們很乖很聽話的,織田作先生連押一付三的房租都交齊了,不是非法滯留。”


    諸伏景光:他們本身的存在就很非法。


    “在異能特務科接手之前,你能確保他們不在東京搞事?”諸伏景光反問。


    竹泉知雀:“東京最不宜居城市的名號又不是太宰君來了才有的……我的意思是,當然可以!沒有意外!”


    她敢拍著胸脯保證。


    ‘唯一有意外的隻有中也君突然被派來東京出差,他像往常一樣翻窗進來卻不巧踩中睡覺的太宰君的肚子,太宰君大叫一聲,驚醒整樓的聲控燈。’


    ‘燈光亮起,雙黑麵麵相覷。太宰君指責中也君擅闖民宅,中也君大罵你這個叛徒看我把你就地正法,隔壁甚爾君拉開窗簾一臉被吵醒的不爽:能動手就別動口,要打去警局門口打。’


    竹泉知雀心算片刻,以上情景發生的概率低於30%,即使發生,戰況也能被限製在樓內,符合諸伏景光“看住他們不許在東京搞事”的要求。


    她:大不了我把整棟樓買下來,損害他人財產罪隻要我不追求,等於無罪。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事,竹泉知雀挺直身板,與諸伏景光說話的聲音更硬氣了兩分。


    諸伏景光沒抓到她的破綻,他看向手機,軟件頁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四個通緝犯。


    “你的鄰居伏黑先生犯了什麽事?”


    竹泉知雀:那可太多了。


    她汗如雨下,四個人,沒有一個人的罪名是兩小時能說完的,用報菜名的嘴皮子也不行。


    竹泉知雀支支吾吾,看天看地不看諸伏景光。


    哢擦一聲,她隔壁的門被推開,野崎梅太郎露出半個頭:“安全知識宣傳開始了嗎?”


    已知這一層四戶人家出了四個通緝犯,又知野崎梅太郎也是該樓層住戶。


    諸伏景光下意識地問:“你又犯了什麽事?”


    野崎梅太郎:啊?我犯事了?


    他這期稿子明明交了啊。


    男高麵容嚴肅,警察麵容嚴肅,竹泉知雀捂住了臉。


    “對不起,夢野老師。”她慚愧不已,“和我做鄰居是你唯一的罪。”


    經此一役,這棟公寓樓的這一層絕對會被警方重點標記,機密文件裏這樣寫道:


    收容物:xx公寓的xx樓層(真實地址保密,嚴禁探究)


    危險等級:極度危險


    外觀描述:一棟神奇的公寓樓,自【—消音—】入住後,該樓層對通緝犯產生極大吸引力,以【—消音—】的房間為圓心向外輻射,越靠近【—消音—】的住戶賞金最高。


    備注:曾經有一位少女漫漫畫家住在這裏,如今,他轉型改畫極道漫畫。


    野崎梅太郎加入了織田作家小朋友的聽講隊伍裏,一米九的男高即使雙手抱膝坐下也鶴立雞群。


    鬆田陣平一場安全教育下來,折了半年的壽。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圈在手腕上的發繩卡在腕骨上,黑曜石暗芒閃爍。


    “很特別的設計。”野崎梅太郎不知何時出現在鬆田陣平旁白,手裏拿著他的素材本,“看起來像女士發繩。”


    “知雀的。”鬆田陣平晃了晃手腕,“送給我當紀念品了。”


    野崎梅太郎眼中光芒大放,他運筆如飛:“可以再多說點細節嗎?”


    鬆田陣平不答反問:“你聽來做什麽?”


    “我正在籌備新作品。”野崎梅太郎筆耕不輟,“女主角已經定下了,男主角在金發黑皮偵探前男友、異校戀高中生現男友、天降幼馴染君、成年熟男鄰居、橘發藍眸西裝暴徒……等一係列人中難以抉擇。”


    “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意外之喜。”野崎梅太郎認真記錄,“你和竹泉桑又是什麽關係呢?發繩是不是你們的定情信物?還有什麽y是我不知道的?”


    竹泉知雀一把捂住野崎梅太郎的嘴。


    一米六捂一米九的嘴十分艱難,但她還是做到了。


    “藝術源於生活且高於生活。”她鎮靜地說,“漫畫不要碰瓷真人。”


    竹泉知雀用挾持人質的姿勢帶著野崎梅太郎一步步退出門外,她的綁匪姿勢過於標準,在場兩個警察下意識跟了過去。


    這正是竹泉知雀的目的。


    犧牲她一個,換剩下三個逃犯鄰居一時安寧。


    竹泉知雀挾持野崎梅太郎到他家門口,迅速開門,把人推進去,迅速關門。


    她無視夢野老師“放我出去取材!”的叫喊聲,鎮定自若地撫平袖子上的褶皺。


    “找個地方談談吧。”竹泉知雀說,“鬆田警官知道的太多了。”


    與黑衣組織有關的一切都是公安機密。


    諸伏景光了解他的朋友,鬆田陣平可不是一句“保密原則”能打發的人。


    要繼續瞞著他也行,竹泉知雀向諸伏景光做了個小幅度揮拳的手勢:一套物理失憶拳,保你安枕無憂。


    事情還沒有嚴重到要對老同學痛下殺手的程度。


    諸伏景光呼出一口氣,默認了竹泉知雀的建議:“鬆田,談談吧。”


    他們兩一前一後擋住了鬆田陣平的出路和退路。


    加上竹泉知雀那句“你知道的太多了”,鬆田陣平心裏湧上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是吧,天都沒黑,這就要滅口了?


    知雀:你知道的太多了(磨刀霍霍)


    第172章


    打工的第一百七十二天


    滅口的地點選在了一家居酒屋。


    配酒的炸物小菜太香,迅速瓦解鬆田陣平內心的抗拒。


    三個人坐了四人座,鬆田陣平左手邊坐著諸伏景光,對麵坐著竹泉知雀,雙麵夾擊切斷他逃跑的後路。


    竹泉知雀很有通緝犯賄賂警方的自覺:“我請客。”


    隨便吃,除非吃到高達她億萬賞金的數額,否則不足以令她動容。


    請客的人負責點單,竹泉知雀翻了翻酒水單:“我要一杯威雀威士忌,給左邊的這位先生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右邊的這位嘛……”


    她瞅到眼熟的酒名:“給他一杯波本。”


    諸伏景光:“咳咳咳!”


    竹泉知雀:怎麽了,是聽到原同事的代號太激動了嗎?


    沒想到景先生是個如此戀舊的人,要是他知道黑衣組織為他保留了蘇格蘭威士忌的代號,會不會哭啊?


    竹泉知雀把酒單還給服務生,解釋道:“我怕不點威士忌,鬆田警官說我們排擠他。”


    “把波本換成萊伊也行。”她很好說話。


    反正都是威士忌,都一樣。


    “不必了。”諸伏景光拒絕,他寧可讓鬆田喝降穀也不要看他喝萊伊。


    “酒名而已,有什麽講究嗎?”鬆田陣平深深覺得自己被排擠了,這兩個人在他麵前加密對話。


    他摘下墨鏡放進衣兜,問竹泉知雀,“你能喝烈酒?”


    她不能。


    “你不懂。”竹泉知雀惆悵,“沒搶到奶啤、黃油啤酒或蟹酒是我的不幸。”


    鬆田陣平決定從今天起開始討厭謎語人。


    可憐的謎語人,沒有人喜歡他。


    “說說看,什麽叫我知道的太多了。”鬆田陣平喝了口波本,氣勢十足地質問,“我今天可一直被保密條例堵嘴。”


    他看了諸伏景光一眼:“你的手機真故障了?”


    諸伏景光輕咳一聲:“還好。”


    還好就是沒有,沒有就等於智障ai播報的那句“警告!您麵前有四位在逃通緝犯,賞金合計億萬以上”是事實。


    鬆田陣平合理懷疑是諸伏景光的緩兵之計,他虛心道:“是我沒看懂你的戰術嗎?什麽時候去抓人?”


    竹泉知雀:“我還在這兒呢。”


    “情況很複雜。”饒是知道不少內幕的諸伏景光也覺得頭疼不已,隻要和竹泉知雀扯上關係,一切都變成了千層餅。


    你以為你在第三層,實際上你在地下層,你以為你在大氣層,實則是大平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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