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丸警官,你不害怕凶手一次謀殺不成再殺你第二次嗎?為了永訣後患,適當的犧牲是有必要的。”她循循善誘。


    石丸警官一時竟覺得她的話語十分有道理。


    有道理個屁啊!杜絕凶手二次下手的方式是讓他去死,這是什麽邏輯鬼才的點子!


    “要不,我們還是去請個偵探過來吧。”石丸警官咽了口唾沫,“實不相瞞我是工藤偵探的粉絲——不,我什麽都沒說,您請,請破案。”


    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怨靈惡鬼的恐怖眼神,再回過神看到的卻是可可愛愛的小實習生。


    “好吧,暫時跳過觀察屍體的步驟。”竹泉知雀遺憾道,“我想從凶手的動機出發,找出石丸警官的仇家,挨個談話。”


    鬆田陣平:“隻是談話就能破案?”


    “可以哦。”竹泉知雀仰起臉,笑容溫和友善,令人如沐春風,“我最擅長的就是審訊,啊不,友好交談。”


    “用溫柔的話語打開嫌疑人的心扉,讓他痛徹心扉,坦白從嚴,投胎做人。”


    她連續用了三個成語,每說一個,周圍警察在心裏對竹泉知雀國文老師的問候便多一分。


    警察們:這個人……到底是怎麽被招來實習的?


    她政審能過?


    “新人初次辦案給我老老實實聽前輩指揮。”鬆田陣平不客氣地敲了竹泉知雀一個暴栗,“先告訴我,你是怎麽察覺到納豆被投毒的?”


    竹泉知雀:“一種被黑暗料理荼毒已久後練出來的分辨直覺?”


    鬆田陣平高抬手,儼然要敲下第二個暴栗。


    噫,前輩好暴力!


    竹泉知雀倉惶地雙手抬起交叉護住額頭,“我看見了針眼。”


    “打菜窗口剩餘十九盒納豆上,放置於前排的九盒都有針眼。”她說,“由此得出被人拿走的一盒上也有,多麽合情合理的簡單推理。”


    圍觀的警察紛紛變了臉色,其中幾位跑向打菜窗口,保護證物。


    石丸警官則瞪著自己手裏的納豆,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愣是沒看到什麽針眼。


    “喏,這兒。”竹泉知雀給他指了指。


    一群人圍攏過去,頭挨著頭,把眼睛眯成縫才看見一個細到近乎於無的小黑點。


    “我記得你打菜的時候一直站在我後麵,離納豆有半米遠?”鬆田陣平低聲問竹泉知雀。


    “有什麽問題嗎?”竹泉知雀不明所以,“半米,又不是百米。”


    鬆田陣平:“你有沒有興趣轉職狙。擊。手?這麽好的視力當個三流偵探可惜了。”


    你說誰是三流偵探!她是華生·雀,聰明機智一眼看破真相的華生·雀!


    竹泉知雀小聲嘟囔,罵罵咧咧,掏出她的仿真煙鬥巧克力哢哢兩口啃掉一半。


    公然發生在警視廳食堂的投毒案驚動了不少人,目暮警官剛出完外勤又跑過來,“早知道我就把工藤老弟帶過來了,我給他打個電話……”


    竹泉知雀目如鷹隼,閃電般看過去,眸光森森。


    鬆田陣平及時按住了目暮警官的手,避免一場實習生謀殺上司的慘劇發生。


    “有我的實習生在呢。”他拍拍目暮警官的肩膀,投去一個“她還是個孩子,你讓讓她”的眼神。


    目暮警官:“可是,萬一出了事是要負責的。”


    “我帶的實習生,我來負責。”鬆田陣平雙手插兜,看著黑發少女幹勁滿滿的背影。


    這樁投毒案一看便是內部人員作案,竹泉知雀處理起來很有經驗。


    如果是在港口mafia,現在應該先調監控。如果監控沒有結果或者被人破壞,情報部門必須為此負責,值班人員統統審訊室伺候。


    再是人員行程普查,說不清楚自己二十四小時內在哪兒做什麽的人同上。紅葉大姐的審訊班加班加點審出來,效率至上原則,太宰治和竹泉知雀會去幫忙。


    一番血肉模糊的操作下來,真凶從犯打下手的全部落網,一個不差,血斑點點的報告呈給森鷗外簽字,案件就此落下帷幕。


    把森先生換成目暮警官,把審訊換成筆錄,把扔進審訊室換成友好商榷,其餘流程都是一樣的,竹泉知雀熟。


    她抱著小本子一個個問過去,時不時在空白頁上記上兩筆。


    黑發少女站到一個麵相老實憨厚的警察身前,她拿著紙筆,頭也不抬地問:“你知道石丸警官喜歡吃納豆的事嗎?”


    “知道。”對方爽快回答,“他特別愛吃納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你和石丸警官有仇?”


    “沒有沒有。”他急忙擺手,“我們關係好著呢。”


    “你覺得我的推理能力怎麽樣?”竹泉知雀轉筆,“凶手會一邊接受我的詢問一邊嘲笑我嗎?”


    “呃,你想聽實話嗎?”老實的警察撓撓頭,“破案是講究證據的,你問的這些問題人人都可能撒謊,你又看不出來。”


    “納豆在午餐時分提供,想定時定點下毒,注射器必須隨身攜帶。”


    “我察覺得太快,凶手大概是找不到時機丟棄凶器了。”竹泉知雀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隻能一邊帶著凶器一邊被我詢問,一邊嘲笑我無意義的問題,一邊祈禱我趕快去問下一個人。”


    她抬起頭,“褲子的左邊口袋?”


    麵前的警察麵露疑惑:“什麽?”


    竹泉知雀手腕一翻,舉起她寫寫畫畫半天的本子。


    上麵畫著一個碩大的豬頭。


    豬頭旁畫了個箭頭,寫著一個名字。


    “把‘我是豬’喊三遍去自首,算你投毒未遂的罪名。”


    “要不然,”竹泉知雀遺憾地說,“隻能以蓄意謀殺+襲警罪逮捕你了。”


    她向左撤了一步躲過猛然揮來的拳頭,一腳踢向嫌疑人雙腿之間。


    “啊!”


    慘叫聲響徹食堂,在場幾乎所有男士寒毛聳立,夾著腿後退開來。


    竹泉知雀神清氣爽地撕下畫有豬頭的紙,揉成團塞進凶手口裏,用本子拍了拍他的臉。


    “含好了。”她輕佻地抬起凶手下頜,“或者吃下去。”


    那一瞬間,危險的黑暗氣息蒙住男人口鼻,宛如淤泥鑽進他的喉嚨。


    他僵硬地含住紙團,哪怕唾液打濕了紙頁,黑筆化成的豬頭墨滲出來,一動不動。


    開什麽玩笑,警視廳瘋了吧,這麽明顯的黑警,你們都瞎了嗎?


    倒在地上的男人被拷起帶走,竹泉知雀一副沒事人模樣地抱著本子輕快回到鬆田陣平身邊。


    “任務完成,前輩。”她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有沒有什麽獎勵呀?”


    知雀:快誇我然後讓我升職!


    第196章


    打工的第一百九十六天


    前輩的獎勵是比上午多了一倍的文書工作。


    鬆田陣平好狠的心!


    竹泉知雀趴在桌子上筆耕不輟,她特意伸展手臂占了大半的工位,把鬆田陣平擠在憋屈的角落裏。


    男人無言盯著她的發旋盯了好一會兒,被竹泉知雀沉默堅定的排擠意圖震懾到,隻好就著擁擠的姿勢單手握住鼠標看卷宗。


    鼠標點擊的哢哢聲回蕩在耳邊,竹泉知雀捏著筆尖抬頭,跟著看了兩頁檔案。


    “四年前的爆炸案?”


    竹泉知雀咬住筆尖,一目十行地瀏覽:“凶手還沒抓到,且每一年都給警方發來傳真挑釁?”


    難道是琴酒教出來的人才?


    “每年11月7日……那不就是明天?”竹泉知雀算了算,仰頭看向下頜繃緊的鬆田陣平。


    情緒似乎不太好的樣子……


    “唔!”女孩子的腦袋被又重又沉地胳膊壓住,讓她抬不起頭,隻能聽見鬆田陣平的聲音:


    “寫你的報告,實習生不要管大人事。”


    竹泉知雀艱難地搶救她的脖子。


    等她升職警視廳副廳長就把你們都辭了。jpg


    女孩子咿咿呀呀地揉脖頸,小幅度一張一合的嘴不用聽就知道是在罵他。


    鬆田陣平積鬱的心情莫名好了點。


    他看著計算機上的檔案,目光在殉職警察那一欄停了很久很久。


    黃昏時分,竹泉知雀瞅了眼辦公室懸掛的時鍾,渴望下班的心蠢蠢欲動。


    她合上寫完的報告,把它們堆成小山一樣厚。


    坐在她旁邊的鬆田陣平還在看爆炸案的卷宗,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嗯?你做完了?”他回過神,“幫我帶杯咖啡上來,啊,已經這個時間了。”


    鬆田陣平按了按額角:“我等會兒自己去買吧,回家路上小心。”


    旁邊的人離開了,殘存的體溫隨著搜查一課辦公室敞開窗戶外吹進的風消散。


    冷風讓疲倦的頭腦精神一振,又隱隱作痛。


    鬆田陣平拿起水杯,仰頭卻沒喝到一滴水,隻嚐到冰涼濕冷的茶葉。


    等會兒再去接水……他把水杯放下,喉嚨一陣幹啞,卻固執地坐在計算機前沒有動彈。


    一杯熱氣嫋嫋的褐色咖啡輕輕放在鬆田陣平手邊。


    隨之放下的還有一份牛肉芝士三明治和紙袋裏的泡芙。


    “泡芙是我的。”咬著巧克力甜甜圈的竹泉知雀手裏拿著溫熱的卡布奇諾,“鬆田前輩要是很想吃,也不是不可以分你一半。”


    “你還沒回家?”鬆田陣平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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