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蘭也有一起來,大姐這邊的話一起見的在病房裏麵,也一起帶東西來,“是啊,大姐,你要好好養身體才好,不如回家裏來,我好好照顧你,你一個人在外麵,宗男宗雅又在香港,大家都很不放心你的。”


    大姐這個人呢,很清心寡欲的,對李祖義呢是真的很好,“我都習慣了,一個人反而清淨了,就是孩子們都很忙,來看我很少的,都長大了有自己事情要做,但是你們當長輩的也要操心才可以,聽說宗棉去香港那邊念書了,宗椒也要吵著一起去,這樣也好,香港比較要發展好很多,我們是回不去香港的,孩子們回去也是好的。”


    年紀大了,以前做的事情呢,也想為兒孫增加一點福氣的,對著薑美玲還是很愧疚,她很敢講的,“看到你現在能身邊有個人,我覺得很好,patton跟你這麽多年了,每次來都忙前忙後的,你真的很有眼光的啊。”


    薑美玲就笑了笑,“有時候人也需要回頭的,才能看見身邊的人,大姐你教我的嘛。”


    “我教你很多,你不要隻記得這一點的,好好吃飯,你看你多要強,我們這些人裏麵你最要強了,太要強不是好事的,年紀大了到處玩玩,生意上事情呢,不要那麽拚了,我一直看報紙關注你的,你在香港那邊做事那麽紅火,看得我都像是以為我年輕時候樣子。”


    當初穎蘭跟薑美玲兩個人,她就是看好薑美玲的,這個人很直接而且能拚的,那時候李祖孝一定要娶一個的話,希望是薑美玲嘍。


    但是很可惜,穎蘭在旁邊陪著李祖孝,還是很沉默的,她非常溫順的一個人,“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大姐啊,你先吃東西,不然要冷掉了,你們不要光顧著說話的。”


    薑美玲最後一個走的,看穎蘭出去的話,這些年,就算是最好姐妹,你也必須承認一個事情,人都是自私的,而且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認得請看的透的人,你以為很清楚的人,她甚至會有別的想法。


    不要相信人性,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性。


    “聽說香港那邊股份的話,很多轉給了穎蘭。”


    她看了一眼妙姐,當初兩房產業在香港還是有的,宗男的話先去拿了一部分,大頭的話李總強那邊在澳門打理,但是二房這邊還有一些,可能以後就是穎蘭的了。


    穎蘭這些年做很多投資的,也是從股災那一年她收購新港股份開始,薑美玲才知道她還有做投資。


    妙姐不太願意提這些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阿孝長命百歲最好的,穎蘭在身邊照顧多,我不願意計較這些的,阿孝心裏應該有有數的。”


    她比李祖孝大不少歲的,有時候看他像是弟弟。


    薑美玲也隻是提醒一下,“大姐那你記得留意一點,有什麽需要聯係我來做,或者找兩個孩子,她們都好能幹的。”


    妙姐你看也是要為兩個孩子考慮的,她跟薑美玲關係好,是薑美玲真的會做人的,在香港那邊兩個孩子她非常用心。


    哪有人跟自己前婆家關係這麽好的,但是薑美玲就可以。


    薑美玲回香港,當天就跟馮展寬簽訂合約,把元朗那塊土地出讓。


    馮展寬手腳很快,直接從各大拍賣場拿地,一下子地產又推動一個。


    劉紳士那邊的地的話,滔滔下定決心要拿。


    “既然這樣的話,雖然都是自己人,地價雖然不是很貴呢,但是我們還是走競拍流程,價格你放心,不會太高的。”


    “好啊,那拍賣會見了。”


    滔滔回家換衣服,很鄭重,還有心思看弄弄的線,“諾,你看,就這樣小心一點,越到最後呢,就越是耐心了,說不定就是上天磨練你的,要你有個慢脾氣的,慢慢來的,我出門。”


    “這麽早出門啊,不是晚上才競拍的嘛,我以為你會在家吃午飯的呢。”


    “不是啊,你看報紙,我要去皇後碼頭那邊,本來要坐船的,但是現在天星小輪罷工啊,因為漲價的事情不開船,我要叫車過去的。”


    “哇哦,那你成功啊,現在人越來越多,社會矛盾也越來越多了。”


    “沒關係,有你這樣的大律師,到時候維持社會秩序的,早餐我帶出來了,還有剩下的肉沫在冰箱裏麵,你記得到時候煮麵吃,我今晚不一定回家了。”


    “你放心出門,我今天要一直在家做事,祝你成功,我覺得你馬上要發大財的,不過我建議呢,拍賣會上人不一定了解清楚,價格太高的話,我們隨緣一點好了,劉紳士也是想多賣錢的嘛。”


    滔滔信誓旦旦,“不會的啊,不至於這麽玩我的,隻是走流程的,本來價格就是給我的。”


    滔滔饒路很遠,又自己去元朗那邊標地去看,又打聽周邊居民,覺得還是很滿意,差不多到時候的時候就去拍賣會。


    街上遊行人還是很多,輪渡的話,漲價一毛錢都很讓民眾難以接受的,但是現在專家很多,專家有講有錢人就去做頭等艙,沒錢的可以三等對不對?


    有警察在那邊維持秩序,天星小輪是橫渡港口的交通工具,直接影響市民生活的,滔滔在拍賣會門口等劉紳士。


    劉紳士肯定不會來很早的,滔滔心眼多一點,在門口就看進場的人,什麽人大概什麽身份。


    九點鍾開始,劉紳士八點五十分車到,“不好意思,那邊鬧事人太多,路上都塞車的,搞不懂這些人漲錢難道不好嗎,經濟進步難道不應該配合高消費嘛。”


    滔滔笑了笑,“不是人人都像是劉紳士這麽有錢的,走了,我們進場好了。”


    滔滔進場,拍賣會在高層,很通透的,能俯瞰整個維多利亞港口,劉紳士安慰滔滔,“很快的。”


    他地放在第九號競拍,三號拍的時候,就有電話打進來,有人說外麵起火。


    滔滔坐在那裏不動,他現在就很上頭,今天的地他一定要拿的,外麵下刀子跟他也沒有關係的。


    到六號拍的時候,在樓上就能看見遠處的火光了,場子裏麵有議論聲音,不過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的,天幹物燥,出了事情有政府出麵的。


    大家看熱鬧罷了。


    “哇,這下子屋宇署、化驗所有的忙了,去查查看那麽打火災到底什麽原因,省的跟消防處天天盯著新樓盤驗收,不過這種村屋老樓呢,在中環那邊早就應該拆除掉了,那麽多迷你倉庫堆積在一起,時間長不起火才怪。”


    七號敲錘,滔滔突然看著窗外。


    他一個跨步走到窗戶邊,看的清清楚楚,火勢比九點鍾時候大的嚇人,整個大樓都慢慢被吞噬。


    消防警車全部在動起來,是特大火災,最起碼四級。


    劉紳士臉色就變了,“下一個就到了,你去哪裏,是不是玩我?”


    “不好意思,我家裏有事,我妹妹在家裏。”


    他一把推開劉紳士,劉紳士追到門口,“你想清楚,你錯過這次機會,就是徹底得罪我,你玩我呢,說你家著火就是你家著火啊,離得那麽遠你知道是哪個單元啊,消防處都去了,不要緊的。”


    你看,無關自己親人死活的時候,在別人嘴裏都是輕描淡寫。


    滔滔現在心裏在想什麽,就是害怕,你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會不會燒到,但是你不能讓這個世界上一萬之一可能的事情發生。


    有的事情,有的後果,他隻知道,是不能被承受的,這個世界上很多計劃,abc很多很多,但是不是所有的計劃都可以實現自己目標的。


    他把劉紳士推了一個踉蹌,是的,三分鍾都不能等。


    劉紳士臉色就很差勁,一下子就惱了,交通堵塞,遊行的人還在路上疏散,車子走不動,劉紳士發好大一通脾氣。


    滔滔請開船,也沒有人管這個,他脾氣很衝,皮包扔地上去,一身嶄新行頭直接脫了扔地上去,從維多利亞港橫渡。


    他曾經從潮汕到香港,不是嗎?


    那時候想活著,活著抵達。


    現在呢?


    是想弄弄活著,離得越近,他看得很清楚,那時候房子圖便宜,找了很密集的單元樓,下麵都是倉庫,大大小小的倉庫很多,那


    時候沒想到不安全或者會著火。


    隻是最性價比的居住。


    他想過弄弄也是被煙熏死了,這麽大的火,她怎麽跑呢,那麽高的樓,她怎麽跳下來呢。


    一想起來,心裏就是那種死亡寂靜之地。


    一片灰色。


    有的人,不僅僅是朋友的,也不僅僅是兄弟的,有時候是自己的命。


    他橫渡很快,上岸,穿著短褲跑,樓下已經圈起來了,消防員很多在出動。


    第31章 更愛


    因為交通閉塞的原因,消防車進去就堵住了,消防處的人在疏通,開始有人架著水管從低樓層開始掃水。


    香港這邊最怕大火,因為筒子樓太密集了,人口密集,房屋也密集,單元這樣小的話最後燒起來就很麻煩,大樓一棟挨著一棟,眼前現在燒起來四棟。


    樓上有人喊的,因為從低樓層倉庫起火,上麵的人下不來,下麵的人呢,上不去,他打家裏電話,接不通的。


    都斷電了,整個大廈都斷電的。


    有人拿著大廈的建構圖紙在分析,滔滔家裏樓層太高了,他下麵看一圈沒有弄弄,仰著脖子看,濃煙滾滾的,看不清家裏位置。


    下麵有人拉被子,他拽過來一床毯子撲了水,誰也不吭聲就上樓去了。


    他能跑啊,體力好,但是也是個半死,爬樓梯的。


    弄弄就是個慫包的,她不行,這種突發情況她根本不行的,她站在窗戶旁邊,但是煙太大了,屋子裏麵燒的根本就跟融化了一樣,渾身自己濕透了,想打開窗戶的。


    她就站在窗戶旁邊,覺得不行就跳下去。


    但是跳下去的話,她可能沒有一個落腳點。


    煙越來越大的,火已經從走廊開始了,從外麵燒起來的。


    有人跳樓了,下麵有喊的,大喇叭一直在喊。


    弄弄哭的啊,真的是眼淚特別多,想想人生還是很遺憾,對薑美玲很遺憾,對大家所有人都覺得遺憾,她其實還活著,也許是人,也行是鬼,但是她讓大家內疚很多年。


    最重要是滔滔,她很遺憾,特別遺憾,她這邊跳下去的話,沒有生還機會的。


    返回客廳裏麵,她拿起來一個本子,其實接近窒息,想留一點東西的。


    拿著筆起來,趴在地上,人就倒下來了。


    門被破開,滔滔進門就看見她了,一句話不說。


    他不管她好不好,毯子都幹了,他一把扔掉,扛著弄弄就走。


    弄弄已經接近窒息了,她隻能感受到顛簸,感受到窒息,感受到樓層一層一層穿梭。


    溫度最高的時候,他們路過胳膊上都起一層水泡,灼燒的像是烤箱裏麵的燒鵝。


    滔滔一個人,上十樓,下十樓,前後六分鍾。


    他背著人從樓梯跑出來的一瞬間,兩個人是倒在地上的,卸力了。


    全身虛脫的,但是弄弄給他撈出來了。


    他心髒像是炸開又幹裂,然後又拚命地組合在一起運轉。


    最後一個人躺在擔架上哭,哭的無聲無息的。


    真正生死攸關的時刻,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所有的死亡來臨前的努力,都是沉默的,都是無聲呐喊的。


    歇斯底裏呐喊的背後是選擇的堅毅,在這樣大火喧囂的夜晚,人聲鼎沸的嘈雜之中,他安靜地做自己要做的所有事情,但是他的心跳,在救護車角落裏麵,震耳欲聾。


    倉庫起火燒了三天,最後借助於大雨,四棟大樓都沒燒掉,周邊村屋也受到牽連,造成上萬名難民安置,人員傷亡很大。


    弄弄看見滔滔第一眼,眼淚一下就出來了,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眼淚順著眼角在流。


    不敢講話,很累很虛脫,伸著手出來,滔滔就知道她想什麽,拉著她的手,自己坐在一邊,“嗯,我在,沒事了。”


    然後弄弄就看見他手背,都燒傷,很厲害,她也指著自己手背,也有,咧著嘴笑了笑。


    “嗯,很疼是不是,我知道很疼,換藥就好了,燒傷容易發炎,比一般傷口難好一點的,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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